罗宾德罗那特·泰戈尔,近代文学史上的知名印度诗人、作家和社会活动家。他精通文学、音乐、绘画、作曲,并且在这些领域都有独特的建树,在印度过内外都有很大影响。一九一三年,由于他那“至为敏锐、清新、优美的诗作”,由于这些诗作“出自以高超的技巧、并由他自己用英文表达出来,使他那充满实意的思想成为西方文学的一部分”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泰戈尔一生的诗歌创造可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以清丽、单纯和明快作为其主要艺术特征。而以单纯为特征的第二阶段的代表作即是《吉檀迦利》和《园丁集》。这两部诗集充满了朦胧和神秘感,不同于前期的政治性,也不同于后期的旗帜鲜明。在由各个诗集的断片所表达出来的复杂的泰翁中,《吉檀迦利》和《园丁集》表现了一个纯粹的世界,一种在退隐后所获得的封闭的一个人的世界,自我的修善和与外部世界交汇后所得的玫瑰般的爱意。
我更喜欢的《吉檀迦利》里表现了一种宗教教徒般的爱,一种将自己全身心奉献出去的爱。上帝,主人,朋友,恋人,光辉的国王驾着金色的马车,他跪下来,一心为主。哦,神明,那种爱将无限复杂的爱的分支融合到一起,它是对神,对主人,对朋友,对国王,对恋人的所有爱意的统合,最后他将会把自己的所有奉献出去。不仅是躯体,心灵,他的歌声,他将舍弃一切他卑微和高贵的所有,投身到与“你”相合一的海洋中去。光辉的诗歌带给人以颤动,那个国王消失在晨光中,给他爱抚过的女人留下一把巨剑。燃烧着的巨剑,女人抱着它,仿佛看到了新生的荣光。哦,我的主人,我的上帝,我的好友,我所爱的人,我的光华的神明,请接受你的信徒你的仆人你的朋友你的情人的歌唱,让我穿越整个世界来寻找你,让我因为向你献出我卑微的一切而痛哭,让我在永生的死亡中将自己的躯体化为红莲,让我向你立地皈依,让我在一切结束之后,双手合十地站在对面看着你。
让他作为最初的光明和形象,来呈现在我的眼前。让他的眼光成为我觉醒的灵魂最初的欢跃。
让我自我的返回成为向他立地的皈依。
《园丁集》则由是献歌与爱的诗集。年轻恋人的彷徨,迷惘,狡黠的眼神和笑语,纯净简单,双心合一。仿若一首童谣:
“我们村子名叫康遮那,人们管我们的小河叫安遮那。
“我的名字村人都知道,她的名字是软遮那。”
你我之间的爱就像歌曲一样的单纯。每一句甜软的爱语,他们澄明而又易于放手。——当我再来的时候随便你怎样地狡笑吧。——他捕捉每一个狡黠的娇嗔。让你微笑的唇儿发一个誓,说我的歌声怎样的消失在沉默里,像一只在荷花里沉醉的蜜蜂。——他们视爱情为生命,却又豁达得可以轻易放手。他歌唱情人绯红的脚踝,歌唱死亡,歌唱神,歌唱爱。在阴暗的雄壮里他建起庙宇,描绘混乱扭曲的图画;在巨雷震劈这座屋子的光明中他看到他的偶像活了起来。吹着法螺来吧,在这无眠之夜,给我穿上红衣,娶我走吧。揭开我的面纱骄傲地看我的脸吧,啊,“死亡”,我的“死亡”。
那么唱完最后一支歌就让我们走吧。当这夜过完就把这夜忘掉。村庄在午热中入睡了,我独坐在凉台上,当你走的时候。
——但是它是爱,我的爱人。
阅读泰戈尔的诗作,首先体验到的是其“天然的美感”。在他的诗作中泰戈尔将自然美发挥到了极致,令人想起来就如同一个明丽的下午,香花和跳跃着的姑娘脚上的珠串。形式美和内在美已经达到了统一,他的诗作仿佛就是为了表述美、体现美而存在的。那些美丽的辞藻(我第一次在这里夸赞美丽的辞藻),纯洁而又纯洁的心灵,曼妙婉转的音韵,构成了一再被人述说的泰戈尔的音乐性。一直让我遗憾的是没有一个美观大方的版本,既收录了名译又收录了原文;所以当我读到《飞鸟集》的原文时,即使只是起首的几句,即使它什么都还没有说,我已经深深感动于那种纯洁的简洁的内涵于口的美丽——
哦,那些单纯的美,树阴在风中沙沙摇摆,香花和眼泪在爱情中结成花串,如同小小的花朵在天空中闪闪烁烁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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