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一:关于《湘夫人》的一些教学实践
豳 日 臼 关于《 湘夫人》 的一些教学实践 回 张 剑 颡 内容摘要 : 《 新课程标准》 在 总 目标 中指 出:在发展语言能力 的同时,发展 思维能力 ,激发 想象力和创 造潜 能。在教学建议 中又强调 :要正 确处 理基本 素养 与创新能力 的关系。在注重 语言 的积 累、感 悟和运用 , 注重基本技 能训练的同时,开发学生 的创造潜 能,促进 学生持 续发展 。想象力具有创造性 的认识 功能 ,它不 是物体 的复现 ,而是 对物体进行重组与再造。在想象运行 的过程 中, 由于头脑 中表象 的未定 性、模 糊性 ,所 以会 生发 出许多新的变化,这直接带来思维 的创新 。因此,在诗 歌教 学 中加强 审美 能力 、想 象能力和创新能 力 的培 养 就 显得 尤 为 重 要 。 关键词 : 《 湘夫 人 》 教 学 实 践 在新课 程背 景下 ,高 中语 文 教 材 发 生 了天 翻 地 覆 的 变 化 ,其 作成果并进行赏析和点评 。 六 、 导学 过 程 : 第 一 课 时 ( 一) 、导 入 新 课 。 木上 ? ” “ 何 食兮 庭 中?蛟 何 为 兮水裔? ” 这 些 问 句 和 主 人 公 要 中选修 教材 《 中 国古代 诗歌 散文 欣 赏》 选 人 屈 原 的 《 湘 夫 人 》, 表达的爱情是什么关系 ? ( 六)布置作业 : 且被放 在 了 “ 自主欣 赏”篇 目的 第一篇 。通过琢 磨教材 和研 究学 生, 《 湘夫人》 的教学 轮廓逐 渐 形成。 一“ 路漫 漫其 修远兮 ,吾将 上 下而 求 索 ” 。 “ 袅袅 兮秋 风 ,洞 庭波兮木 叶下 。 ” ( 二) 、复 习 旧 知 ,知 人 论 世 。 1 、作 者 简 介 。 ,用 现 代 诗 的形 式 改 写 《 湘 夫 没有任何 限制。 第 二 课 时 朗读课 文。 展示并欣 赏学 生习作。 1 . 作者 朗读 作品。 2 . 师生共评作 品。 这 节 课 前 五 分 钟 我 进 了 教 、教 学 目标 : 1 . 通 过 对 屈 原 的 缅 怀 , 培 养 2 、 《 3 睦辞》 简介 。 ( 三)、总结 屈 原 的人 格 理 想和影响 。 学生忠 贞爱 国 、坚守信 念 、追 求 理想 的精神 品格 。 2 . 通 过 想 象 和 联 想 , 充 分 感 ( 四) 、积 累屈原精 彩诗 句。 ( 五) 、问题探究 。 1 、思考 下 面 的 问题 ,理 解 作品的主题 。 室 ,那一 刻我 被眼前 的情景惊 呆 了 :黑 板 前 里 三 层 外 三 层 ,学 生 们 正 在 争 抢 地 盘 — — 往 黑 板 上 抄 自 己 写 的 诗 ! 因 为 黑 板 面 积 有 受诗歌 由香氛 和灵 异构 成 的奇美 意境 ,培养审美能力 。 3 . 通过反复诵读 、涵咏诗句 , 体 会 情 味 悠 深 的 语 言 ,学 习 情 景 交融的写作方法 。 ( 1 )有 人 说 ,屈 原 在 《 湘 夫 中所 表 现 的 男 女 水 神 欢 会 难 期 、思 而 不 见 的 爱 情 悲 剧 , 实 际 限 ,有 的学生 竟然把 诗抄在 了地 上 !还有 令 人震 惊 和感 动 的 是 , 黑板前 的学生 都 回到 自己座 位上 去 了 ,我 也正 要开始 讲话 ,忽然 从 角落里 站起 了一个 人 !原来 是 一4 . 通过 改写 原诗 ,激 发 学生 对 屈 原 作 品 的 学 习 兴 趣 ,培 养 学 生 的创 新能力 ;初步 养成鉴 赏评 价诗歌 的习惯 。 二 、教 学 重 点 和 难 点 : 教 学 目标 中 所 列 均 为 教 学 重 点 ,最 后 一 个 是 难 点 。 三 、教 学 方 法 :诵 读 、讨 上是他 自己不 为楚王所 知 的身 世 悲剧 的曲折反 映 。你 同意这一 说 法吗 ,试 查找有 关资 料 ,用 “ 以 意逆志 ,知人论 世 ”的欣赏 方法 阐述你 的理 由。 个 叫王宾 的同学 ,因为黑 板上 没地方 了 ,他 把 自己写的一 首古 体长诗 写在 了一块专 写通 知用 的 小黑板上 了 ,密密麻 麻的 ,别人 根本看 不清 。但他 的举动感 动 了 在 座 的 每 一 个 人 ,有 一 个 同 学 主 ( 2 )第 三 段详 细 描绘 了湘 君 为湘夫 人用各种 香草 装饰爱 巢的 过程 和步骤 ,表 现 了他什么样 的 心情? 论 、写作 。 四 、教 学 辅 助 手 段 :多 媒 体。 五 、教学设 想 :第 一课 的主 要 是 复 习 旧知 ,知 人 论 世 ,理 解 动上前 双手举 着小黑 板 以便 他 朗 读 。这 也 许 就 是 成 功 的语 文 课 吧! ( 作 者单位 :河北涿 州 中学) ( 3 )此 诗 开 头所 渲 染 的气 氛 对全诗有什 么作用 ? 2 、此诗 用 了一 些 比兴 的 问 句 ,如 “ 鸟何萃 兮 中, 罾何 为兮 诗作 内容 ;第二 课时 展示学 生写 薯
范文二:浪漫的误读——《湘夫人》主旨探幽
浪漫的误读——《湘夫人》主旨探幽
?朱 恒
摘 要:将《湘夫人》的主旨理解为湘君、湘夫人的一场爱情故事其实是一场误读。其中包括人物性别的误读,目前学界并无确切证据证明湘君为男性神,相反有不少资料认为其为女性神;人物关系的误读,湘君、湘夫人到底所指为谁,是何关系,并不明了;人物形象的误读,“恋爱说”不仅歪曲了舜的明君形象,也颠覆了作者本人的忠君爱国形象;最重要的是文本的误读,“恋爱说”无法清楚解释诗歌中的一些疑难之处。湘君、湘夫人应为姐妹神,屈原借用了楚地祭神乐曲,修改原先的祭词,表达了自己矢志不渝的忠君爱国之情。
关键词:《湘君》 《湘夫人》 “恋爱说” 屈原
屈原作品中,主旨幽隐难明者莫若《九歌》,《九歌》中争论最多的又是“二湘”。《湘夫人》广泛入选各类语文教材,但其主旨究竟何为,历代探轶颇多,然诸说纷纭,莫衷一是。各类教材多采用“恋爱说”,即认为湘君与湘夫人是一对配偶神,二神在洞庭湖畔演绎出了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但此说大多脱离文本,随意生发,无法自证其圆,只不过是一场浪漫的误读。
一、人物性别的误读
将《湘夫人》与“爱情”联系起来在《湘夫人》解读史上出现较晚,早期楚辞研究者多不持此说。“爱情说”的前提是湘君、湘夫人必为异性。一“君”一“夫人”,就今天看来,二者肯定是一“男”一“女”。但这个似乎不容怀疑的问题在前代却疑问多多。
湘君具体指谁姑且不论,但湘君是否一定是一位男性神呢,不少人肯定地认为湘君是男性,就是因为其被称为“君”。其实 “君”在古代并不独称男性,《史记》中就有“尊皇太后母臧儿为平原君”(《史记?外戚世家》)的说法。以一“君”字即为湘君贴上“性别:男”的标签略显急切。而且,对湘君性别的怀疑并不始自今日。《史记?秦始皇本纪》有记载:“二十八年……浮江,至湘山祠……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作为“尧女舜妻”的湘君当然肯定是女性。《史记》所记史实大多有准确出处,绝少杜撰虚拟,“博士”虽也是听来的,但至少证明在最为接近屈原的年代,人们普遍认为湘君是女神。刘向《列女传》也有记载,“舜陟方死于苍梧,二妃死于江、湘之间,俗谓之湘君”,明确指出湘君即舜之二妃,为女性神;唐代韩愈则在“考之”后得出结论,“尧之长女娥皇为舜正妃,故曰‘君’,其二女女英自宜降曰‘夫人’也”,但不管怎么说,湘君仍为女性神。宋代朱熹在《楚辞集注》中也明确指出,“娥皇正妃,故称君,女英自宜降称夫人”,湘君是舜之正妃娥皇,当然只能是女性。此后的戴震、蒋骥等均认为湘君为女性神。当然,因为涉及的是“神”的性别问题,确凿证据更难搜集,其证明力自然也很有限。但既然有这么多史家学者坚持认为湘君为女性神,我们今天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仅凭一“君”字即认定湘君为男神,完全无视前代学者的成果,太过武断。关于湘夫人性别探讨的虽不多,但极少有人说湘夫人是男性神。所以湘君、湘夫人为异性神证据不足。
既然是神话、传说,附会之处当然很多。文本本身是否提供了足够证据呢,最早通过文本认定湘君湘夫人分别为男性女性神的是明代的闵齐华,他在《文选瀹注》中说,“《湘君》一篇,则湘君之召夫人者也;《湘夫人》一篇,则夫人之答湘君者也”,他也指出了认定湘君性别的依据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称呼,“前(即《湘君》)以男召女,故称‘女’,称‘下女’;后(即《湘夫人》)以女答男,故称‘帝子’,称‘公子’,称‘远者’。”闵氏的这一说法,尤其是认为“帝子”“公子”即为湘君,基本不为学界认同。现在各类教材大多认为“帝子”“公子”即湘夫人[1],所以通过称呼认定的性别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可。闵氏的第二个依据是文中的器物,他说,“以男遗女,故有玦有佩,此男子所有事也,以女遗男,故有袂有褋,此女子之所有事也”,“玦”“佩”虽为男子常用,但历史上并无玉器仅为男子专用的记载,而且考古证实,“男女用玉差异并不明显”[2];同样,文献中也无“袂”“褋”为女子专用之物的记
载,“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左传》)中的“袂”恰指男性衣物。不少人接受此说,其实也是没有依据的。所以,在有确切证据证明湘君性别之前,就急着断定这是一场“死生契阔,会合无期”的爱情故事,其可信度是大打折扣的。如果二湘的性别值得怀疑,“恋爱”说的荒谬之处也就显而易见了。
二、人物关系的误读
当然,认为湘君是男性神的人也不少,在没有确切证据时,我们自然无法反驳湘君也有可能为男神的结论。但是,即便湘君是男性神,湘夫人就一定是湘君的夫人吗,二者究竟是何关系呢,如果把湘君当作女性神,湘夫人当然另有所指。第一种看法是认为,湘君、湘夫人各为其神,二者没有什么关系,如王逸就认为,“湘君,水神。湘夫人,舜之二妃”,即湘夫人是舜的夫人,而不是这个叫湘君的水神的夫人。第二种看法是认为湘君湘夫人为姐妹神。如程嘉哲在《九歌新注》中就认为湘君“是一篇祭祀洞庭水域女神的乐歌。洞庭水神是一对姐妹神。”[3]韩愈、朱熹也持此说。第三种看法是,湘君湘夫人确为配偶神,但并不是指舜与二女,如汪瑗《楚辞集解》即以为:“然‘湘君’者,盖泛谓湘江之神;‘湘夫人’者,即湘君之夫人,俱无所指其人也。”顾炎武也认为,“二女与湘灵,固判然为二。即屈子之作,可证其非舜妃矣”。从上述看法中可以发现,将湘君湘夫人等同于舜与二妃不过是后人的演绎,采用的是“倒推法”,即认为“湘夫人”就是娥皇、女英,二妃既然是“湘夫人”,其夫君舜自然就是“湘君”了。唐人司马贞及后世不少人正是这样推断的。司马贞在《史记索隐》中对秦博士所说予以注解时指出:“《列女传》亦以湘君为尧女。按《楚辞?九歌》有《湘君》、《湘夫人》,‘夫人’是尧女,则‘湘君’当是舜。”由“当是”二字可看出这一推理其实是缺乏依据的“想当然耳”。历史上并没有舜又称为湘君的记载,即舜不等于湘君。但这里的推理却是,因为有人叫湘夫人,又有人叫湘君,所以,湘夫人就一定是湘君的夫人;湘夫人可能是二妃,湘君就一定是二妃的丈夫舜。且不说这样的推理缺乏事实依据,推理过程也值得推敲。
还有,“湘”并不是姓氏,“湘君”的夫人也不能简称为“湘夫人”,而应称为“湘君夫人”;正如我们不能将“将军夫人”简称为“将夫人”,“河伯夫人”简称为“河夫人”一样。即便将湘君坐实为舜,湘夫人就是尧帝之女娥皇、女英,也不应该称为“湘夫人”,而应叫“湘妃”——湘妃竹正是得名于此。
再退一步,承认湘夫人就是湘君的夫人,并且湘君就是舜,湘夫人就是二妃,那么此时湘君湘夫人到底是何关系,已婚还是未婚,如未婚,称湘夫人无据;如已婚,又何来“彼此遇合之难谐。及其相爱既深,而终不获相遇也”,需要“一则捐玦遗佩,采芳洲之杜若以遗下女,冀以通其最后之情;一则捐袂遗褋,搴芳汀洲之芳草以赠远人,聊以慰其无穷之思”,[4]更为重要的是,湘夫人等于二妃,而二妃是娥皇与女英的共称,如果是爱情,是湘君与娥皇,抑或与女英,一场极度私人化的爱情,两个女子难道可以绝对合二为一,以高度同一的形象与湘君恋爱,写帝王的恋爱,当然具有震撼性,只是,难道屈原会忘记这个最基本的问题:谁和谁约会,一人约俩,俩人约一,文中居然毫不提及。从这个角度讲,硬将二湘解读为爱情故事,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
三、人物形象的误读
“知人论世”是中国古典诗歌解读的重要原则和方法。第一,我们要知舜帝与二妃。舜为历史上著名的贤能勤政的明君,他巡狩、执政、治水、服蛮夷,立下不朽功勋,“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史记?五帝本纪第一》);二妃虽为尧女,但“不敢以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如果《湘君》、《湘夫人》果真写的是舜与二妃的约会故事,并且“以人道拟之,遂故作此等艳语”(游国恩),那么就将明君贤妃塑造成了“或终日因情而涕零,或常年为情而渴慕”的“情种、情痴”,“舜的勤于国事,舜的英明贤哲,在二《湘》中甚至没有蛛丝马迹可寻”[5]。屈原本为爱国诗人,对自己的祖国爱得深情,常盼明君贤主,舜的身上恰恰集中了几乎所有明君的优点,屈原绝不可能对舜的形象予以如此大胆的解构,不可能让这一对明君贤妃成为自
己爱情戏的主角,更不可能将他们塑造成喜怒无常甚至歇斯底里(捐袂遗褋)的形象。如果那样,不仅是对他们的大不敬,也会让自己心不安。
第二,我们要知屈原。屈原的形象不用多说,李泽厚说屈骚传统“美在深情”,这情感深就深在“竭忠诚而事君”“专惟君而无他”(《惜颂》);司马迁对屈原的评价是“睠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兴国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这样一位以“存君兴国”为己任的忠臣贤臣,哪有心思去写这些家长里短儿女情长,而且,在二《湘》之外,屈原的其它诗篇几乎都与爱情无涉,怎么会突发奇想地来写这么两首“几乎令人不堪卒读”的“猥亵”情诗(闻一多语),唯一的解释就是后世将其误读为情诗了。
现在普遍将二《湘》误读为情诗,与游国恩先生有密切关系。他受到明代闵齐华启发,认为二《湘》“两篇文词,针锋相对,且明为男女慕恋之情”[6],同时对启发他的闵氏给予了“觑破《湘君》《湘夫人》之作男女之辞,则诚千古不磨之卓识”的极高评价。其实这恰恰从反面证明了除了他们少数人,前人多不将二《湘》解为情诗。只是游国恩在文学史上的影响太大,后人没有或不便深究,所以普遍接受了他的观点。
四、文本的误读
有了前述几方面的先入为主的误读,文本误读就是必然的了。要证明二人确为配偶、恋人关系必然会有很多无法说通的地方,只有通过想象强行解释。如第一句就难以自圆其说,既然“帝子降兮北渚”,“予”为何会“目眇眇兮愁”,这里的答案真是五花八门,有的说“湘夫人来北渚分明是与湘君如期幽会,然而,当她伫立北渚之上,举目四顾,却茫然不见湘君……”[7];有的又说《湘夫人》描述了“湘君来到约会地北渚,却不见湘夫人的惆怅和迷惘,表达了湘君对湘夫人的思念”[8];还有人说,“湘君还是弄错了约会日期以致迟来了一天”[9],言之凿凿,有如亲历,只是依据何在,由于不顾人物性别、人物关系而将其强解为“爱情”,其中扞格难通之处还有不少。
如对“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和“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两句的解释也是言人人殊。为了紧扣“恋爱”主题,只得要么将其说成“这都是假想的反常现象,比况事与愿违”[10];要么认为是“言失其所,喻希望渺茫,亦说明湘君内心的期盼和紧张”[11]……总之,是“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觉”。每每读到类似的解释,总有言不及义、隔靴搔痒之感。倒是王逸所注的“麋当在山林而在庭中,蛟当在深渊而在水涯,以言小人宜在山野而升朝廷,贤者当居尊官而为仆隶”深得钱锺书赞许,认为其“颇悟其旨”,只是“惜未通之于‘鸟’、’ 罾’两句”[12]。这样的解读虽不“爱情”不“浪漫”,但恰恰契合作者身份与文本本义。
另外,对文末“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的理解也是形形色色,各不相同。有的说是“慰无穷之思”(游国恩);有的说“各弃其前此所诒之物,以示决绝之意也。”[13];有的说“玦佩,贵之也。袂褋,亲之也。各以其对方所需要者而捐遗之,而浮沉祭之。”[14]有的还说是“湘君毅然把爱人赠给他的衣物抛入江中,以示决绝,但在绝望之中又抱有一线希望,以徘徊等待表示对爱情的忠贞”[15];但不管怎么说,因约会对象没来,就将外衣(袂)内衣(褋)脱光扔掉,是人是神,都不会作出这一举动的。而且,刚刚“决绝”扔完,又要去“搴汀洲之杜若,将以遗兮远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情感变化既无征兆也无过程,哪里还有什么“君”“夫人”的形象,
其它解释不通或解释不同的地方还有很多,原因正在于“爱情”这一预设主题不是诗篇的真正主题。用“爱情说”解释文章,美则美矣,如果无法解通,无论多么浪漫,终不过是过度想象的误读。
既然性别、人物关系、作者及主人公包括文本等方面都不支持湘君、湘夫人为恋人、配偶关系,笔者个人倾向于认为湘君、湘夫人各为水神(请舜来作水神,只怕庙太小)。而且,借助韩愈、朱熹等人的考证,可将湘君理解为娥皇,湘夫人理解为女英,即程嘉哲所认为“姐
妹神”。这同样可以回答为什么《湘君》、《湘夫人》两篇中有不少句式相同、语意相连的地方。而且,湘君、湘夫人本为二神,怎会共用一篇祭词,
其次,《九歌》“是一组祭神所用的乐歌”[16]向来无争议。屈原写二《湘》的目的自然也是祭神。关于这一点,王逸与朱熹都说得很清楚。楚地“其俗信鬼而好祠”,但不少人又据此认为二《湘》就是祭神的,并考证出了很多具体的祭祀仪式,如“浮沉祭”等等。殊不知这只是“俗人祭祀之礼”(王逸),屈原对此既不认同,也不感兴趣,认为这是“蛮荆陋俗”,且多“亵慢淫荒之杂”(朱熹)。屈原只是借鉴了祭神的音乐形式(乐歌),而“颇为更定其词,去其泰甚”。所以,与其说屈原是在祭神,不如说是敬神;与其是在敬传说中的神,不如说是在敬心中的神——楚王,借敬神的酒祭己“存君兴国”之志,亦即“上陈事神之敬,下见己之冤结,托之以风谏”(王逸),“而又因彼事神之心,以寄吾忠君爱国、眷念不忘之意”(朱熹)。以此为主题,则难解之文句大多有所依托,顺理而成章。而且,对水神的亲近还为屈原后来的投水埋下了伏笔。
屈原的作品充满了浪漫主义手法,但屈原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他作品的浪漫主义恰恰是对其并不浪漫的人生的补救。
注释:
[1][10]徐中玉,陶型传:《大学语文》,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59页。
[2]李建纬:《三门峡虢国墓用玉等级之探讨——从用鼎制度谈起》,故宫文物月刊,2002年,第11期。
[3]程嘉哲:《九歌新注》,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33页。
[4]游国恩:《游国恩学术论文集》,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95页。
[5][6]应德民:《<湘君><湘夫人>探疑》,《屈原研究论集》,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84年版,第311页。
[7]张丛林:《〈湘夫人〉的艺术构思》,名作欣赏,2000年,第6期。
[8]方铭:《〈楚辞?九歌〉主旨发微》,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
[9]魏炯若:《二湘刍议》,《屈原研究论集》,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83年版,第190页。
[11]胡德才,周德梅:《大学语文》,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1页。
[12]钱钟书:《管锥编》(第2册),上海:三联书店,2007年版,第917页。
[13]萧兵:《楚辞的文化破译》,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26页。
[14]陈子展:《楚辞直解》,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96页。
[15]徐绍建:《大学语文》,武汉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58页。
[16]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上),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第151页。
(朱恒 武汉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新闻与文化传播学院 430073)
范文三:忧伤缠绵的恋歌——《湘夫人》赏析
读彰与霹殓
忧伤缠绵的恋歌
一一《湘夫人》赏析
O马
磊
《湘夫人》是《楚辞?九歌》组诗中的第四首,是一酋忧伤缠绵的恋歌。《九歌》是一组诗的总称,是屈原根据楚地民问祭神的乐歌改写而成的。因而从内容到形式,都表现出浓郁的地方特色,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春秋战国时,楚国境内巫风盛行,自朝廷至民间,无处不在。人们重彩浓抹,在祭坛上载歌载舞,寄托着对自然神灵的无比崇拜之情。以《湘君》和《湘夫人》为例,祭湘君时,以女性的歌者或祭者扮演角色迎接湘君;祭湘夫人时,以男性的歌者或祭者扮演角色迎接湘夫人,各致以深情的爱慕。他们以神为对象,寄托人间真挚淳朴的爱情,同时也反映楚国百姓与自然界的和谐。纵灌楚国境内的湘江水哺育着世世代代的楚国百姓,百‘姓对湘水寄予深切的情爱,把湘水视为母亲河,进而把湘水的描写人格化。神的形象也和人一样演出悲欢离合的故事,百姓意念中的神灵也就罩上了历史传说人物的影子。湘君和湘夫人是湘水中的一对配偶神。湘君是男神,旧说指舜帝;湘夫人是女神,本是尧帝的女儿。民问相传尧舜时代尧帝的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都嫁给了舜帝。有一年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二二妃寻至,自投湘水,遂化为湘水女神,即湘夫人。《湘夫人》把原来抽象的神的概念,创造了两个飞扬灵动的文学形象,并艺术的表现了湘君对湘夫人的殷切思慕和相约却不能相遇的无限惆怅。
《湘夫人》突出的特征就是寓情于景,悲怨交织。歌辞的第一段写湘君带着虔诚的期盼,久久徘徊在洞庭湖岸边,渴望湘夫人到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诗句极力渲染深秋凄清杳茫的气氛,构成一个优美而惆怅的意境,点染了抒情主人公的心情。“秋风”这个意象,在古代诗词中往往被赋予特定的情感色彩,例如汉武帝的《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乐府古辞中的“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等,其中的“秋风”无不具有悲凉的愁绪。此句中的“秋风”与抒情主人公落寞、孤寂之情相融相切:瑟瑟秋风,似乎寒意渗透心问;落叶纷纷,犹如心境渐渐下沉:微波荡漾,犹若心波起伏不平。面对烟波浩淼的洞庭湖,心绪茫然,愁绪四溢。在如此的环境和氛围中湘君对湘夫人的思念顷刻如泉涌出。当主人公思念急切,无法倾吐蕴藏在内心的深厚情感时,只能注情于水:“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流。”只见沅水和澧水正在缓缓地向着远方流淌,可是他所约会的恋人却没有随流水俱来。诚如清人戴震所说:
“此章言思望之甚,但见流水潺
谖,不见神之来也。”流水无情,不会带来意中人,但诗人却变无情之物为有情,弥见其思之切切,又有一种流动的意态。长久不见恋人到来,湘君的心情可想而知。然而,诗歌
lZ斗
没有作正面抒写,却巧妙的摄入了另一番景象:“麇何食兮
庭中,蛟何为兮水裔。”麇鹿竟跑到庭院里来觅食,蛟龙竞
万
方数据来到江岸f:游荡,客观的景象发生了变形,这是主人公在极
度懊丧的心情下出现的视觉假象——被扭曲了的客观景象。
因为等待的时间漫长,心情愈变愈坏。先是忧愁,继而悲伤,最后懊恼异常导致精神恍惚迷离,所以产生了与现实景物完全颠倒的幻象。这种现象的发生,既是复杂的心理现象,又是合理的心理流程,再次烘托出了人物此时此刻悲怨交织的心境。
《湘夫人》的另一个特征就是以细腻的心理刻划,传情达意。诗歌以湘君苦苦等候心t人却迟迟不来为线索,对等候过程中湘君多变起伏的心理状态进行了细腻的刻画,主要通过人物的举止行为传情达意,令人为之动情。例如第三
章,写湘君久盼不得更加哀伤。作者连用几个动词,“朝驰”、“夕济”、“腾驾”等,造成一种风驰电掣的情绪,体现了湘君急切兴奋奔赴相会之地,不顾路途遥远,不顾身心疲惫,朝夕疾驰,日夜兼程。古人云:
“情动于中而发于
外”,人物的行为动作不过是内心情感喷涌的表现而已。接着用酣畅淋漓的笔墨抒写湘君在幻想中与湘夫人结为夫妻,共同生活的美景。“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总写…笔,因为是湘水神,所以在水中盖房,用荷花的叶子做屋顶。接着写修屋盖房的过程,突出了建筑材料的华贵美好,令人目不暇接:荪草编壁,柴贝铺地,桂木做房梁,木兰做椽子,辛夷做门楣;有薜荔编成的帐帷,蕙草做成的隔扇,用白玉做压席的玉填;院子里各种花草树木,色彩缤纷,香气芬芳。一口气罗列了大自然中的十几种香草玉树,极力表现相会处的华美艳丽,以流光溢彩的外部环境衬托人物内心的欢乐和幸福。香草、鲜花,在屈原的笔下象征着美好的品质、高洁的情操。湘君用那么多奇花异草来精心设计装饰环境,包蕴着对幸福爱情生活的无限陶醉和对美好理想的难以遏制的追求的力量,如梦幻一般,更深刻地显示湘君纯真美好的内心世界,体现了他情思的旖旎缠绵,同时也夸张的反映出在恋人将来未来之时的激动难抑的心理状态。一切布置就绪,诗人突然插入两句想象之词: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
兮如云。”湘夫人降临之后,九嶷山众神飘飘而来,又多又美,好象是天上的彩云,他'fiq女n期而至来参加婚礼,场面恢弘,气氛热烈。其实,这一切仅仅是浪漫的幻想,因为有了前面汪洋恣肆的铺垫,后面的幻想就带有浓浓的悲剧色彩。幻想愈奇异,情韵就愈丰足。湘君知道恋人的到来已是毫无希望,而心潮的激荡始终难以平息,在极度绝望之余,湘君将自己的衣袖、单衣抛向湘夫人经常出没的沅江、醴水,作为一种精神寄托,希望滔滔滚滚的江水能带去自己美好的心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使全诗陡起情感的波澜。最后,湘君又拔取了约会地点的香草,以待将来送给湘夫人并向她诉说这次赴约不遇的痛苦,由此看出,湘君一直处在无限思念的深情之中。层层递进的心理刻划,使这对恋人的形象更加感人。
《湘君》和《湘夫人》是姊妹篇,互补中诉说了…个完整的爱情故事。一写女子的爱慕,一写男子的相思,选取角度不同,抒发情感却同样缠绵?I<IHll0。因为时间上的误差,使赴约的双方错过了相会的时间,彼此相思不见而陷入难以自拔的境地,心灵与情感均遭受着痛苦的煎熬。尽管受到挫折,但由于彼此真诚深挚,相恋相爱之心始终如一,坚贞不渝。在无缘会面忧伤哀怨的氛围中,表现出一种高尚的情操、…种执着的热烈的追求,这正是作品独具魅力之所在。
(马
磊,山东科技大学文法学院副辔嫩)
忧伤缠绵的恋歌——《湘夫人》赏析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马磊
山东科技大学文法学院现代语文(文学研究)MODERN CHINESE2007,
本文链接:http://d.wanfangdata.com.cn/Periodical_xdyw-czb200711066.aspx
授权使用:电力冶金事业(dianliyejin),授权号:4241680c-b82e-418a-a953-9de30113024c
下载时间:2010年8月31日
范文四:《湘夫人》的阅读教学处理
选修教材《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第一单元“以意逆志,知人论世”,主要学习如何理解中国古典诗歌的内容和主旨,深切感受其中所包孕的意蕴美和情感美。下面就以本单元的自主赏析作品《湘夫人》为例,谈谈“以意逆志,知人论世”这一诗歌鉴赏方法在阅读教学中的使用。
首先,结合注释,疏通文意,弄清楚《湘夫人》的内容或意脉。弄清文本的意脉是探究主旨的前提。文本的意脉可以通过诵读、翻译、概括归纳等方法完成目标。诵读可以依次采用老师范读、学生自由诵读、优秀学生个别诵读学生点评等方式进行,注意诵读时的情感、语速及轻重缓急。翻译和概括归纳可采用老师串讲或学生分组讨论等方式进行。《湘夫人》文本解读的第一个层次可由一个问题总领:诗歌为我们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教师在学生讨论的基础上补充湘君对湘夫人由期盼――幻觉――失望的起始情感历程。爱而不见,怎一个“愁”字了得。《湘夫人》写的是神界的爱情生活,但处处流溢着现实生活中的情味,我们可以唤起、补充学生的生活经验把它作为当时楚地民间的爱情诗来读。
其次,把握文中情景交融、“比兴”和浪漫主义手法的运用。赏析表现手法是为了进一步把握主旨。文本解读的第二层次可由另一个问题总领:诗歌是如何表现湘君对湘夫人 的幽怨、哀婉的苦恋故事的?可引导学生从三方面赏析。一、情景交融。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一句经典名句为例,诗人以清秋的景色构成了一个美妙而略带清愁的意境:秋风瑟瑟,丝丝凉意,洞庭湖中微波荡漾,岸边落叶纷纷。湘君面对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心事茫然,愁绪四溢。情与景,水乳交融。二、诗中以反常现象比兴。“鸟何萃兮?中,罾何为兮木上?”“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鸟儿聚集在水草上,渔网披挂在树上。麋鹿在庭院里觅食,蛟龙在水边游荡。这些都是以不可能存在的假想景象,来自比自身的尴尬处境和懊恼心情,暗示了湘君对湘夫人约而不见的失望的必然结果。情诗以反常不可能之事为喻,在中外诗歌中都是常法。如“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汉乐府《上邪》),以反常的现象象征爱情的忠贞不渝。三、浪漫主义手法的运用。香草美人等象征性意象的运用在诗中增强了浪漫主义色彩。湘君急切期待湘夫人的到来却久盼不来,在希望和失望中产生了幻觉,听见了湘夫人的召唤,于是在水中筑室,用白?、白芷、兰草、辛夷、薜荔、杜衡、杜若、石兰……各种香草装饰爱巢,充分显现出湘君对湘夫人一往情深,对爱情的执着,对共同过上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诗作中有着丰厚的上古神话时代的历史文化积淀,因而增添了神秘的浪漫主义色彩。
其三,知人论世,结合屈原的身世,把握全诗主旨。文本解读的第三层次是屈原写这篇文章的本意是什么。这里可设置一个探究题:有人说,屈原在《湘夫人》中所表现的男女水神欢会难期、思而不见的爱情悲剧,实际上是他自己不为楚王所知的身世悲剧的曲折反映。你同意这一说法吗?试查找有关资料,用“以意逆志,知人论世”的欣赏方法阐述你的理由。这道题需要学生了解屈原其人及生平经历、写作背景。通过查找资料,可以了解到屈原曾任左徒、三闾大夫,虽忠于楚怀王,却屡遭排挤,后因触怒贵族被放逐。楚怀王不听屈原劝谏,兵败被杀,屈原也自沉汨罗江,以身殉国。当时屈原正被楚王流放到荒蛮的沅、湘一带,处境艰难,心情忧伤,但仍然时时挂念国事,执著理想,期盼楚王能回心转意。由屈原的一生境遇可推知,屈原在《湘夫人》中所表现的内容可能是他自己不为楚王所知的身世悲剧的曲折反映。从湘君欢会难期、思而不见的爱情悲剧中,我们是否可以联想到屈原一再被楚王疏远、流放的遭遇?湘君对真挚爱情、幸福生活的执著追求,是否寄托着屈原为实现理想,苦苦追求,虽饱受打击,仍坚持不懈、九死未悔的精神?
其四,课外拓展,比较阅读屈原的《湘君》,引发读者的联想生发。《湘君》和《湘夫人》是姊妹篇,都是祭祀湘江水神的乐歌。两篇文章中的男女主人公都以抒发对方的思念之情为核心,表达想要尽快见到对方的急迫心情,但在个性上又有所区别。通过比较阅读,既可以进一步了解古代楚地祭祀男女水神的习俗,又加深了对《湘夫人》主旨的理解。学生在阅读《湘夫人》《湘君》后,会产生类似联想:当人们不顾一切、执着地追求理想时,会发现“时不可兮骤得”,美好的时光不会轻易得到,同样的会产生惆怅、失望、忧愁、懊恼的情绪,即便如此,又怎能轻言放弃。至此,《湘夫人》的言外之意境得到拓展,其作为诗歌之魅力得到充分展现。
侯良艳,教师,现居湖南吉首。
范文五:《湘夫人》中的爱情描写
《湘夫人》中的爱情描写
作者:陈理萍
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教研天地)》2006年第08期
《湘夫人》(第三册第一单元读背篇章)与《湘君》同为《九歌》名篇,系屈原在民间祭歌基础上加工而成,讲述了湘君对湘夫人的爱慕追求及两情相悦却执手分道去,有情人难成眷属的凄美爱情故事。
诗歌开头,湘君即抒发了对湘夫人的一见钟情,“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湘夫人的“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引自《诗经·卫风·硕人》)是如此令他心动,使他着迷。希冀着能再睹她的芳颜,他登高远望,可是佳人已逝,跫音不闻,不禁忧心忡忡:她究竟会不会接受我的追求呢?此时,正值秋风萧瑟草木摇落之际,置身于秋风洪波木叶之中,在先秦以秋为嫁娶良时的社会背景下,他对未来满怀期待。
张爱玲在她的散文《爱》中写道:“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这是一场多么偶然的充满了不定因素的邂逅啊。而湘夫人和湘君不就是这样千里相会的有缘人吗?他们在不经意中相遇相爱了,并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中憧憬着今后的相知相守。这样的缘分能用什么来解释呢?“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两个原为陌路的青年有缘相识走到一起不就像那鸟儿与水草的亲密接触、鱼网与木块的肌肤相亲吗?
“沅有茞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原来湘夫人对湘君的情感亦如是。“茞”、“兰”这类花草意象在屈原的作品中俯拾即是,不是用来代指秀外慧中的才臣(如《离骚》“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茞”),就是用来辉映高节直行的操守(如《离骚》“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此诗中的花草也不例外,以香草起兴,目的是引出人格高洁如花似草馥郁宜家的湘君。但出于女性的矜持,她将爱恋之情深埋心底不敢声张,只是走出室外,假作观景,“荒乎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其实所看者何?恐怕眼前全被湘君填满,山水一无所见。 爱情的产生不必问为什么。“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你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有原因的。湘夫人与湘君的爱情火花燃放了,也不能用世俗原由来探根究底。两人相爱了,并相约黄昏会面,“与佳期兮夕张”。为了“佳人兮召予”的约定,湘君兴奋难耐,“朝驰余马兮江皋,西济兮西澨”。展望前景,花好月圆。“将腾驾兮偕逝”,终于可以迎得美人归了,不由让读者为湘君的执着与幸福击节称善。
而湘夫人呢?她也正沉浸在美丽的遐思中,连婚后新房的装修都设计好了。要在湘江上建立起美轮美奂的二人世界,要用各种花草装饰家园,要用荷叶用荪草用香椒用桂树用木兰用辛夷用白芷用薜荔用蕙草用石兰用杜衡(“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荪壁兮紫坛,播芳椒兮成堂;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罔薜荔兮为帷,擗蕙櫋兮既张;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
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这么多色彩缤纷芳气浓郁的花草济济一堂,不但散发出怡人的馨香,而且烘托出了主人的高贵。
湘君心有灵犀,“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把庭院、门廊、厢房都用芬芳填满了。收拾好芝兰之室,接下来就是兴师动众必恭必敬地夹道欢迎湘夫人一行了。“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欢乐的时光总是显得那么短暂。如云的盛宴如烟的会晤转瞬成为过去,卷土重来的又是满目的凄凉及无穷的相思。在无聊与失落中,湘夫人“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她企盼着下一次的契阔欢会,渴望着湘君的不期而至,采摘杜若芳草也是准备送给远道而来的夫君。遗憾的是,“时不可兮骤得”,重逢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期。与其在漫长的等待中望穿秋水,倒不如与小岛上的花草相伴,聊以慰藉这颗失意惆怅的心吧,“聊逍遥兮容与”。
爱情的美丽就在于想象,生离死别的爱情总让人念念不忘。由可望而不可即、由咫尺天涯的巨大距离所产生的精神落差总是会给当局者和局外人以“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浮想。沈从文在《边城》的结尾“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着实尽得风流,故事因在充满诗意的岔道口戛然而止,显得格外令人回味。
从美学的角度来看,美感最强烈之点是刚刚触到欲赏的美物而又没有完全得到的那一瞬间,这一瞬间会产生“临界点美感”。用德国美学家拉辛的话说,就是“最富孕蕴性的瞬间”。在这一瞬间由于不识庐山真面目而横看成岭侧成峰,就有了无尽的想象空间;又由于审美心理得不到满足,就能始终保持着盎然的兴趣,欲望张力达到极致。
湘君和湘夫人的离合悲欢、思而不见,正是爱情最富孕蕴性的阶段,情感因此而饱满动人。真应了宋代文人秦观的词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
转载请注明出处范文大全网 » 关于《湘夫人》的一些教学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