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一：俄罗斯精神的另类解读讲稿

俄罗斯精神的另类解读讲稿

王康

今年是俄罗斯的中国年，与去年在中国所举行的俄罗斯年相呼应，两国人民之间通过这样的活动，应该对彼此有着更深的了解。其实一直以来，中国对于俄罗斯都有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情感，俄罗斯是神奇的，俄罗斯更是神秘的。那么俄罗斯在经过了巨大的辉煌之后，为什么会跌入谷底，而俄罗斯这样一个被称为是有精神分裂症的民族，它的病因是什么，良方又是什么。今天有关这些问题，我们《世纪大讲堂》就很荣幸地邀请到了著名的民间文化学者王康先生。

好，欢迎您。请坐。

今天呢是王康先生再一次地作客我们《世纪大讲堂》，我想首先呢，还是和大家一起来通过大屏幕了解一下王康先生。

王康简介

王康生于中国现代历史一个最关键的年头：1949年。这个年头使他成为一个宿命论者和天生的理想主义者。

大学期间他以独具的风骨和才华成为西南最高师范学府自1957年来第一个学生文学社社长，并因此自决于中国式经济仕途、学院翰林之外。耽于沉思，疏于著述，不求闻达，不意被封"民间思想家"。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王康以布衣之身撰写"中国改革宪章"，名动京畿；九十年代初再以《大道》为题，撰写叩问"中国往何处去"五集政论片。抗战胜利50周年以九集电视片《抗战陪都》倾服众多业内人士。对中美关系、台湾悬案、中日现状以及马克思主义、港台新儒家皆有独到心得，自谓"人世"未尽解，而"天命"已略知。

主持人：欢迎王康先生呢今天是再一次来到我们这里，给我们进行演讲。其实上次演讲之后呢，我们反响也是非常地强烈，好多观众都来信说，难怪讲俄罗斯，难怪是研究俄罗斯，因为长的确实是像列宁。今天好像看上去，列宁的风采是依旧不减这个一年之前啊。 王：长相是天生的，要改改不了。

主持人：那兴趣呢，是从何而来，也是天生吗，对俄罗斯？

王：天生占一半，后天的起码三分之一嘛。

主持人：那后天的这三分之一，能解释清楚的，到底是什么呢？

王：整个20世纪对中国影响最深的莫过于俄罗斯了，既然如此，天然中国人就应该了解他们，而中国对俄国的了解，太不够了，误读的那个区域程度太广、太深。

主持人：您认为最不了解的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们会觉得很奇怪，因为在20世纪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俄罗斯或者说前苏联，其实是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一个民族、最大的一个国家，那么怎么会中国人对它还不了解呢？

王：中国人对俄罗斯的了解，建立在功利主义和意识形态的两个基础上，因为中国当时在上个世纪初的时候很屈辱，要寻求真理，要完成自己的民族独立解放运动。西方很自私，没有提供这种方案，只有俄国人，俄国人伸出了手是非常友好的、非常坚强的。但是俄罗斯不光是遥远的北方的一个邻国，它在精神上，它的命运，实际上跟我们中国有很多不相似的地方，所有这些不相似的，都被中国人很聪明地、也很现实地遮蔽了。

主持人：具体的我们不了解的、不相似的地方都有哪些呢？

王：中国也有自己的思想，中国有大同理想，四海之内皆兄弟，中国是从自己的血缘关系、兄弟关系推己及人，中国是一种很朴素的、很自然的、很中庸的、也很简单的一种方式，俄罗斯不一样。俄罗斯那种拯救世界，是从外来的，是从天而降的，外在的东西，是上帝的一种意志，一种绝对的、永恒的一个目标。所以它的，如果有悲剧，就极其强烈，如果取得成就，就极其地辉煌。这跟中国完全不一样。

主持人：那从中国人的角度来看，和俄罗斯能够寻找到的相似之处又体现在哪些方面呢？ 王：中国和俄国在世界大国里面，都是最后废除帝制的。俄罗斯的秘密警察，在中国是

明代的东厂、西厂；俄罗斯的书刊检查制度，一直到1861年农奴制度废除之后，一直没有废除掉，中国的焚书坑儒有两千多年传统，深重得很；俄罗斯的绝对的沙皇专制，中国秦始皇以来的两千多年的专制制度，那太类似了；俄国的农奴制，中国虽然没有完备的农奴制，但是中国的奴隶，奴性，奴隶思想，某种程度不亚于俄国人。这些都是相似性。这些相似性都是很可悲的，都是我们负面的历史包袱。

主持人：好，继俄罗斯的道路之后呢，我们今天又有幸请到王康先生，所以接下来呢，就让我们掌声来欢迎王康先生进行今天的主题演讲《俄罗斯精神的另类解读》

导视小片：

乌托邦究竟是什么，它给俄罗斯带来多少美丽憧憬与悲欢离合？谁在勾画它？谁在赞美它？谁为它颠沛流离，谁为它血流成河？

从沙皇时代到红色政权，俄罗斯的历史上为何不断出现公开信？谁在咆哮，谁在呐喊？又会是谁带领俄罗斯驶往乌托邦彼岸？

民间思想家王康先生再次做客世纪大讲堂，为您讲述《俄罗斯精神的另类解读》 王：大家好，谢谢子墨小姐。

去年年底一直到现在，在纽约的林肯艺术中心，一直上映了一部戏剧，叫《乌托邦彼岸》，这是英国的一个捷克裔的作家汤姆〃斯托帕的新作。这部作品气势宏大，俄国19世纪的主要人物，俄国的精英，代表人物都在上面。他们在这个戏剧里，对俄国的道路，俄国和欧洲的关系进行了很激烈的、很精彩的辩论，最后出场的是马克思。马克思出场的时候，屠格涅夫和赫尔岑正在辩论，而且提出了问题，马克思对他们的问题不屑一顾，马克思好像是在独白一样，他发出了预言，他说，最后的大搏斗一定会到来，历史的车轮会最后地转动一次，千百万人的生命会中断，但是这种中断的生命并不伟大，他们只是在证明一个更高级的历史阶段，更优越的道德体系。在俄罗斯，他说，我已经看到从喀琅施塔德到涅瓦大街阳光明媚的海滩上，到处都是挂满尸体的大树，只有我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接下来，斯托帕描写了赫尔岑，赫尔岑对马克思这段很血腥的独白提出抗议，他说历史没有剧本，历史没有目的，我们唯一可以信托的，可以追求的，就是艺术，就是个人幸福的"夏日的闪电"，历史永远不确定。正因为如此，才给我们人类留下了自由和尊严的空间。 赫尔岑是俄国的19世纪知识分子里面对暴力的乌托邦，对空想的乌托邦一直抱有警惕的知识分子，但是赫尔岑知道，俄国未来的道路离不开俄罗斯的救世主义。

当然斯托帕他不是历史学家，他是一个戏剧家，艺术家，但是我们分明读到的不是俄罗斯自己对俄罗斯道路的解读，而是一名英国经验主义者的哲学，或者一个捷克的、布拉格的一个官员、一个小布尔乔亚的人生理想。

乌托邦是人类最古老的梦想，人类最神奇的禀赋。自然界没有乌托邦，人类独有的东西。乌托邦这个词也是中文翻译界的一个神笔。大家知道，《乌托邦》一本书是在1513年，英国的贵族伦敦的副执行官托马斯. 莫尔的那部名著里边提炼出来的。

那部名著名字很长，叫做《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书》。 这本书背景是英国的早期工业革命开始时候，英国、欧洲开始出现了早期（资本主义）的不公正和苦难，托马斯〃莫尔希望有一个新的、没有出现过的所谓的乌有之邦。

在那个地方他鼓吹了乌托邦人的三条原则，第一，公民平等，这显然是从基督教的立场出发，所有的公民在法律上、在财产关系上、在人的关系上永远平等；第二，必须坚持对人类的永恒的坚定的爱；第三，对权力和财富的蔑视。

这本书写完之后，在英国引起极大的轰动，托马斯〃莫尔有三个字是对早期资本主义的抗议，就是"羊吃人"。

1533年，过了17个年头，英王亨利八世把托马斯〃莫尔判成叛国罪，这在英国和欧洲的文明史上、法律史上，是一笔非常肮脏的记录。一直到1886年，天主教会才给这位被恩格斯称为欧洲文艺复兴最完美的人物平反昭雪，追封他为圣徒，把他列为殉道者。

托马斯〃莫尔的悲剧很深刻，我觉得比苏格拉底的死给人类的启示更深刻。为什么乌托邦的构思者、憧憬者，总是像托马斯〃莫尔一样命途多舛？从《旧约圣经》以来一直到圣奥格斯丁的《上帝城》，更早有柏拉图的《理想国》，后来康帕内拉的《太阳城》，培根的《大西洋岛》，中国的从孔子的"大同理想"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到曹雪芹的太虚幻境，到洪秀全的太平天国，到康有为"大同书"，中外古今的乌托邦不胜枚举。但是从托马斯〃莫尔开始，所有乌托邦的缔造者，构思者，几乎都没有好下场。更让人感叹唏嘘的是，乌托邦一旦被展开，几乎所有的乌托邦都是血流成河。

近代世界，最苦难、最动荡、最奏响乌托邦狂想曲的是俄罗斯。普希金在阅读了果戈里的《死魂灵》之后曾经感叹，他说上帝呀，就像我们俄罗斯人一样地忧伤，但是上帝也永远在注视着俄罗斯。别尔嘉耶夫曾经评论到，这是19世纪俄国知识分子的叹息，整个19世纪俄国知识分子的叹息和祈祷，也是整个20世纪俄国人的叹息和祈祷。

俄国的土地上诞生了人类迄今为止最神圣、最伟大、也最可悲的乌托邦的幻觉，这深深植根于俄国的地缘和俄国的历史当中。

大家知道，公元988年，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大公和拜占庭联姻，接受了基督教。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然后发生了俄国历史上最重大的"精神事件"。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后，第二罗马崩溃之后，当时在东罗马帝国影响极其深远的几位宗教界人士，把眼光转向俄罗斯，转向莫斯科。1492年，当时德高望重的一个教父，叫左西马，他致信伊凡三世，说是俄罗斯从此成为东罗马帝国的首都。1510年，当时权势极大的修道院院长菲洛费致信瓦西里三世，说上帝的意志明显地指向了俄罗斯，俄罗斯已经代表了人类和基督教的黄金时代，俄罗斯已经成为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在精神和物质上的继承人，俄罗斯就是第三罗马。伊凡三世征服喀山之后，自封为沙皇，沙皇的意思就是古代（罗马帝国）的凯撒大帝和蒙古大汗两种最高的世俗权力结合在一起的一个新兴世界帝国（皇帝）的称谓。这个时候，俄国从上到下，王公贵族，僧侣，一直到普通老百姓，都有一种深深的意识，俄罗斯已经是人类的希望。

但是俄罗斯在历史上，充满了和这种伟大乌托邦救世主义格格不入的现实。俄罗斯一千多年以来，就是奴役，就是人压迫人，就是入侵，就是征服，就是血流成河。在欧洲，这种情况也曾出现。当社会上一种理想迟迟不能实现的时候；当一个社会要完成一种转型，迟迟没有到达这个目的的时候；当乌托邦的理想被变形、被背叛的时候，总有一种声音，有一批人要站出来，说是先生们，你们走错了，你们欺骗了我们，这个理想已经被背叛了！我们不妨把这种东西称为公开信原则，它也许是一封信，也许是一本书，也许是一次演讲。当自由没有在欧洲降临的时候，欧洲就处于自己的公开信时代。但丁、哥白尼、（弥尔顿）、雨果、巴尔扎克、伏尔泰，海涅，都是欧洲自由没有降临的时候，他们的公开信的缔造者。客观来说，欧洲、西方，所谓的公开信时代已经过去了，人们不用再用这种要付出各种高昂代价或者迫不得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这也不绝对。而俄罗斯不一样。

俄罗斯，当俄罗斯的这种天命意识、这种拯救意识降临的时候，俄罗斯实际上被专制、被黑暗笼罩。尼古拉一世镇压了十二月党人之后，广施暴政。他通过宪兵、密探、官僚和整个国家机器，迫害先进的知识界，同时他对土耳其和波斯发动战争，然后出兵华沙，镇压波兰的民族解放运动。俄罗斯帝国的御用文人们，完全陶醉在这种虚假的貌似强大的俄国和他们的主子面前。沙皇的一个幸臣本肯多夫，他把官方的意见总结为三点，就是：俄罗斯的过去无比伟大，俄罗斯的现在无比辉煌，俄罗斯的将来将使一切最大胆的预言、最乐观的预言黯然失色。

1836年，俄国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1836年，普希金去世前一年，9月30号，俄罗斯著名的一份杂志，叫《望远镜》杂志，它的主编是莫斯科大学教授纳杰日津，发表了一封信，哲学书信，《哲学书简》，也叫《哲学通信》，作者是恰达耶夫，

他是俄国的贵族，禁卫军。他用法文写了一封信，给他的一个情人，然后由别林斯基翻译成俄文，是俄国第一流的文献。在这封信里面，恰达耶夫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他说，热

爱祖国，这是壮丽的事业，热爱真理，是更壮丽的事业，我只能通过真理而不是通过祖国走向上帝。他说我宁愿伤害我的祖国，我宁愿使它蒙羞，我决不说一句假话。恰达耶夫直截了当地指出，我们这个民族，从来没有令人激动的时刻，我们从来没有高尚的行为，我们从来没有激动人心地让崇高的道德发挥力量的这么一个时代，我们对人类的价值，人类的文明，没有任何重大的贡献，我们一直在玷污它们！我们给世界，给人类提供的仅仅是教训！我们的本事就是奴役自己和奴役他人。他说俄国犯了一个严重的罪过，俄国的道德一直存在着空白，俄国犯了一种"失言症"。《哲学书简》发表之后，在俄国社会引起极大的轰动，连第二年普希金的去世都被遮盖了，俄国人从上到下，不分贵贱、贫富、僧俗、老少，同声地谴责和诅咒这个俄国的叛徒。

莫斯科大学的大学生在官方的煽动下，扬言要对恰达耶夫实行暴力惩罚，尼古拉一世直接地干预，《望远镜》杂志被查封，主编纳杰日津被判刑，检察官被撤职，恰达耶夫本人被勒令永远不能写作，他的作品永远不能出版，然后他被宣判为疯子，必须接受警察和医生的监护。赫尔岑认为，恰达耶夫的哲学书简是俄国漫长历史黑夜当中放出的第一枪，它拉开了后来影响俄国极其深远的（长达）25年关于俄国历史命运、道路和前途的历史大辩论的序幕，它也是俄国19世纪中叶第一封公开信。它的一个直接结果，就是造成了俄国的关于俄国的自我特性，关于俄罗斯命运的自我认识。

恰达耶夫对俄国非常痛苦和绝望跟强烈的否定，实际上找到了俄罗斯真实的自我意识，它是俄罗斯自我认识的精神辩证法，它直接地刺激和鼓励了斯拉夫派的诞生。

斯拉夫派最优秀的代言人是陀斯妥耶夫斯基，如果说他有公开信的话，就是用他的小说，感动和震撼了无数的俄国人的他的小说，

他的小说主人公全是另外一个他。《群魔》这部小说，沙托夫是个主人公，陀斯妥耶夫斯基在《群魔》当中，对俄罗斯的民族性进行了经典的、全面的一个形容，他说在我的眼里面，人就是俄罗斯人，上帝就是俄罗斯的上帝，生活就是俄罗斯的生活。他对俄罗斯的救世主义，也进行了一个经典的一个表述，他说，像俄罗斯这样一个民族，绝对不会甘于永远做一个世界事务中的重要角色，它必须要做一个主要的、决定性的角色，否则它就不是第一流的民族。但是大家不要误会，陀斯妥耶夫斯基是有很深刻的人类意识和世界眼光的思想家，他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借卡拉马佐夫说了一句话，他说，俄罗斯人从来不是为自己而生活的，俄罗斯人是为了思想、为了一个伟大的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一百多年以来，俄罗斯人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欧洲和全世界而存在的。他说我有一个梦想，我想到欧罗巴去。有人说欧洲，那不过是一个坟墓，他说我知道，但是那个坟墓里埋藏着人类最高尚的、最伟大的、最天才的头脑！在俄罗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最炽烈的生活、最浪漫的思想、最伟大的才华！我会去亲吻这些冰凉的坟墓，我会在他们面前低下头来，流下我的眼泪。

其实不管是斯拉夫派还是西化派，都是俄国最有教养的、最优秀的、最富于献身精神的殉道者，他们对自由、对俄罗斯都一样地热爱，他们极富人道精神。他们之间的争论，从来没有发展到现代党派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们从来没有到了为了证明自己（正确）把对方臵于死地的地步。赫尔岑说，他们就是俄罗斯的雅努斯神，就是俄罗斯的双头鹰，他们共同地拥有一颗心脏，就是对俄罗斯的爱。

但是就连最彻底的斯拉夫主义者，像陀斯妥耶夫斯基，他们都绝望地发现，恰恰是在俄罗斯，"神圣"的俄罗斯，还存在着和基督教救世主义格格不入的巨大的现实，沙皇专制主义、农奴制、鞭刑、死刑、流放制度和国家官僚的邪恶和罪孽。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这就比西化派和斯拉夫派所有的论争更重大、更严峻的问题，自称"神圣"的俄罗斯帝国、沙皇制度和整个俄罗斯国家，是否体现了基督教的救世主义精神？！ 十二月革命党人被镇压之后，过了将近30年的黑暗时代，然后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知识分子，开始演变成民意党人。 民意党人发动了著名的"到民间去"的运动。大学生们，青年知识分子，觉得俄国太黑暗，怎么办，必须唤醒民众，他们散发了大量的传单，他们办了"自由与土地社"，创办了民意党人的杂志，各种各样的宣言，都用公开信的方式。但是后来他们发现，俄国的农民，俄国的

底层民众尽管遭受沙皇专制的压迫和剥削，但是他们对民意党人的革命理想并不感冒，他们也不理解。这让民意党人决定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唤醒民众，他们走向了恐怖主义，他们第一次在俄国历史上，把殉道主义、理想主义和恐怖主义结为一体。

1881年3月1号，民意党人经过多年的策划，成功地刺杀了亚历山大二世，这个事情之后，民意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很快发表了一封公开信，标题叫《致亚历山大三世皇帝》，（亚历山大三世）就是被刺杀者的儿子。这封信是用很精美的羊皮纸印刷好的，丢在涅瓦大街的邮筒里，然后在俄罗斯各地散发了一万三千份。这封公开信很简单，它提出两条要求，第一，大赦政治犯，第二，必须重新由俄罗斯人民来决定国家制度和社会生活。然后他们说，我们在祖国和世界面前庄严发誓，只要新沙皇承诺放弃专制和镇压，民意党人就从此绝对地放弃暴力，绝对地服从由自由普选产生的人民会议的决议。

亚历山大三世决定坚持要把这几个谋刺者判处绞刑，托尔斯泰听说这消息之后，决定写信给亚历山大三世，就是《致亚历山大三世》，信是这样的，他说，

陛下，您现在处于上帝和祖国的十字路口。你如果实行宽恕，以善报恶，我相信，俄国所有的叛逆者们，都会从魔鬼那个地方转到上帝这方面来，他说作为我，我托尔斯泰，我会像狗和你的奴隶一样，匍匐在你的脚下，亲吻你的脚背。他说慈悲和爱，将像泉水一样涌出，俄罗斯就会得到拯救。

我们可以看看，所有写公开信这些人，他们很深刻，但是他们很天真；他们很无私，但是他们很幼稚；他们很无奈，他们很绝望，但是他们确实代表了真理！

亚历山大三世臵民意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公开信和托尔斯泰的公开信不顾，然后几名谋刺者被绞死，其中包括一名叫做亚历山大〃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年轻人，他是列宁的哥哥。当然，亚历山大三世即或是一个圣徒，他也不可能接受民意党人和托尔斯泰公开信的要求，因为他所属的那个帝国，他所成长的环境，跟这些圣徒们，那些对真理的追求者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他要宽恕这些谋刺者，帝国的敌人，那就意味着他本人就不复存在。

俄罗斯帝国曾经是以神圣俄罗斯自命的，俄罗斯的最高统治者是以沙皇这个称号自命的，到了19世纪末，经过二月革命，经过日俄战争，走到了沙俄帝国最后的地步，第一次世界大战出现了。这个时候，沙俄帝国已经风雨飘摇、千疮百孔，但是并不意味着它就一定会完全寿终正寝，这里面实际上还有很多的变数。历史是在1917年的11月份，给罗曼诺夫王朝304年的统治划上了句号，俄罗斯的旧的帝国崩溃了，旧的拯救精神也失败了，被摧毁了，俄罗斯从此诞生了一种新的、据说是真正神圣的、真正伟大的，不仅拯救俄罗斯，而且拯救全世界的新的救世主义，那就是十月革命。

沙俄帝国300年的血雨腥风留下了无限失望与悲伤，红色政权的诞生能否带来一片曙光？革命的乌托邦是什么？新的公开信何时现身？俄罗斯开始了怎样的探索？留给世界，带给人类的将是什么？下周世纪大讲堂将继续播放《俄罗斯精神的另类解读》下集

十月革命能否让俄罗斯一劳永逸，它会不会是通往乌托邦的捷径？70年红色政权成就谁人的梦想，又将谁的希望粉碎？俄罗斯的精神在这段历史时期进行者怎样的演绎？下周同一时间王康先生将继续为您阐述《俄罗斯精神的另类解读》下半部分。

主持人：谢谢王康先生刚才给我们带来的声情并茂的非常精彩的演讲. 那如果我们看俄罗斯，包括到20世纪的苏联，这些年所选择的制度，您会认为说更多的是俄罗斯的精神，无论是乌托邦的精神也好，还是弥塞亚救界主义的精神也好，造就了这样的制度呢，还是说反之，这样的制度可能导致了俄罗斯会有这样的精神出现？

王：一个国家的命运，是它的精神造成的，还是它其他的各种各样的，包括来自外界的偶然因素造成的，是人造成的，还是一种更神秘的来自我们未知世界的那种因素造成的？我觉得有两种因素，一个是在苏联之前的俄罗斯的几百年的历史，包括它的地缘，这个地缘已经是文明化的地缘了；另外就是外界，我上次曾经说过，如果拿破仑和希特勒没有先后入侵俄罗斯，如果西方主要国家，尤其是法国和英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尤其在《凡尔赛和约》上没有那么自私，俄国可能还会爆发十月革命，但是十月革命的那种极端性，或者走向

斯大林主义的可能性会大大减少。在这一点上，俄国的道路就像所有其他民族一样，不仅仅是本民族的历史地理或者主观的努力所能够完全解释的，在这一点上，尤其像俄罗斯这种大国，它的命运是和全世界联系在一起的。

主持人：那如果我们看今天的俄罗斯呢，今天它选择这样的政体，有了这样的制度，并且重新希望在世界舞台上成为一个大国的角色，这当中和您刚才所提到的这两种精神，有着什么样直接的联系，这些精神是怎么样体现在今天的俄罗斯的？

王：今天的俄罗斯和1917年前后的俄罗斯，还是面临完全不同的历史环境。我们现在谁也没有能力来预言俄罗斯将来会走向什么道路，俄罗斯本来就是极其两极化的一个国家。丘吉尔是一辈子反苏的，和俄国人打了一辈子交道，他最后死之前，说俄国是一个永远裹着神秘面纱的谜中之谜。但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大胆地、很粗略地预言一下。将来的俄罗斯道路，会在对1917年之前和之后的两个俄国的命运进行总结的基础上走下去，我觉得现在看来很明确的一种趋向是，俄罗斯首先要融入欧洲，在精神上，它属于基督教世界，在地缘上，虽然它大部分，乌拉尔以东的地区都属于亚洲，但它的政治、文化、宗教的中心在莫斯科、在彼得堡，它更多地还是属于欧洲的范围。

主持人：好，谢谢王康先生。关于俄罗斯的精神呢，我们在网上也征集了一些问题，想和您进行沟通。这边有一个网友的名字就叫做救世主，他说俄罗斯的救世思想产生的外部因素，刚才您提到了一些，那么它的内在原因是什么，俄罗斯它本身的使命又是什么？

王：首先是它的地理环境，这么大一个国家，横跨欧亚，遍布11个时区，没有崇山峻岭，没有沙漠，没有天然的自然屏障，所以它充满了入侵和扩张，充满了战争，它的苦难就特别深重，任何一个人、一个民族在苦难当中，会产生非同寻常的拯救意识，就像犹太民族一样。这是小的民族、小的国家，一般来说，没法产生的，苦难不是那么深重的民族没法体验和产生的这种救世精神。我觉得俄罗斯的救世精神首先产生于俄罗斯的这块时空环境，它的外部，比如基督教的传入，拜占庭帝国的陷落，马克思主义的进入。列宁对卢森堡回答之后，列宁当时就是，我不要第二国际，我建立第三国际，那个时候马克思（主义）就成为与当年的基督教一样，来自西方的一个神圣的理想，成为了俄罗斯救世主义（新）的理论基础，这是外国的。

主持人：接下来呢请我们现场的各位观众，如果您有什么样的问题，可以和王康先生进行沟通

提问1：谢谢主持人。王康先生，你好。刚才听了你的演讲，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就是您谈到了，因为俄罗斯特殊的它的一个地理环境，造成一种欧亚文化的一种冲突，还有它的历史文化，还有它的那深重的苦难性，造成了它追求一种乌托邦的一种精神，那是否除了俄罗斯之外，还有其他的一种民族也具备这种乌托邦的精神呢？

王：所有的民族，甚至所有的个人，都有乌托邦理想，都有一种救世主的精神，这是人的神性，人不是神，但是人有神性，就像人不是野兽，但是也有兽性一样。但是，像俄罗斯这种弥赛亚救世主义，我觉得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就像它的空间，它的国土，在全球上占六分之一，是独一无二的一样，这是所有的其他民族不可能经历的。

提问1：可以说俄罗斯更多的是一种寡头经济遗留下来的一种状况，它上面这些暴富的人民使使得底下的人民非常非常地贫穷，像你刚才提到的公开信的原则，是否还会有人出来拯救这个，新的这种状况，还是说这种状况还会一直持续下去，或者说有什么改变？谢谢。 王：俄罗斯的现状各说不一，我得到的信息是，俄罗斯的经济和社会状况在改善，而且速度比人们预料得要快得多。像俄罗斯这种国家，过分看重宗教、道德、精神的民族，经济发展可能不是衡量评价他们的主要指标。普京，至于普京总统所有的内政外交，毫无疑问是立根于俄罗斯的现实上面的，没有人能够完全说，就是俄国的目前的那种，那种危机，是不是完全过去了。就像十月革命一样，它是诞生在俄罗斯300多年专制帝国废墟的基础上一样，在苏联74年的红色帝国的废墟上，能不能产生一个新的俄罗斯，一条（新的）道路，刚才我说了，我们没法去预言它。但是有一点，现在看起来，俄罗斯经过了91年的解体到现在，16、

17年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没有给人类带来普遍的灾难，它自己倒蒙受了不少东西，车臣的"叛乱"，恐怖主义，但是俄罗斯在这个过程里，它应该是一个奇迹，仍然创造一种奇迹，不能由咱们中国的标准来衡量它。

我相信俄罗斯这种民族，能够把第一颗人造卫星送上太空的民族，产生了这么多世界级的精神伟人、巨人的这么一个民族，如果仅仅要发展GDP，对他们来说，不说是小菜一碟，也不是太难的事情，这个民族性不一样。我曾经说过，就是俄罗斯，他们有东正教的一个结果，他们对权力和财富…不太看重，绝对不能变卖，而且俄国从来没有产生（西方）现代资产阶级的意识，像私有制，来自西方的那种现代资本主义的基础在俄国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不存在的情况下，俄罗斯居然能够经济上恢复了今天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提问：主持人好，王康先生好。我问一个问题，您刚刚讲过了，就是俄罗斯公开信的产生问题。我还想问一下，公开信这种形式，在俄罗斯历史上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王：如果人们正常的愿望可以自由地、畅通地得到表达，没有必要写公开信，显然公开信的提出来，是在民意不畅通，自由没有被兑现的这么一个社会环境里，从广义上来看，人类状态永远不完满，永远没有，…永远不可能在地球上实现，所以人类永远需要表达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在这个意义上，人类永远处于公开信的时代。而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时代，它的苦难深重，它的危机深重的话，那么它就更处于狭义的公开信时代。写公开信的人，刚才我不断地说了，他们总是命途多舛，他们总是承担了时代的十字架，这是他们必须承受的，这是他们的荣耀。

提问：王康先生，您好，我是研究那个宪法行政法的，并且您在后面似乎总结到就是，它的专制似乎来自于我们蒙古对它的入侵留下来一个遗产，而自由来自它的这样一个基督教的追求。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就是东正教的这种，它的基本的这种理念，以及它跟那个天主教，以及作为天主教的一个改变形态的这样一个新教，新教…之间的这样一种关系？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关于俄罗斯的启示，那么我们研究俄罗斯是有着中国问题关怀的。那我们中国现在也在讨论这样的问题，…两个基本的倾向是，一个就是基督教化，用西方的自由民主的这样一种理想或者说制度来覆盖中国原来的这种制度，另外一个就是儒家化，用我们的传统文化，我就想问一下，对于中国道路里面，构成里面，基本两个方面，就是道统、正统，您有什么看法？谢谢。或者俄罗斯对我们有什么启示？

王：我来辩明一下，统治俄罗斯240年的蒙古统治，我坚决不认为它是我们汉民族的，我们祖宗的，孔夫子的儒家的那套思想体系，我们中国的一大悲剧就是蒙古人的入侵。而蒙古人对俄罗斯的将近两个半世纪的入侵和统治，是绝对的军事意义上的毫无任何现代价值的专制主义。俄罗斯，莫斯科公国后来兴起之后，很多莫斯科贵族，他们的血统都来自蒙古人，通过千差万别、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渗进了俄罗斯的血液当中，俄罗斯的专制主义传统，相当程度应该说，确实来自亚洲腹地的蒙古各部落。

王：俄罗斯东正教大概是这样的，他们认为天主教，后来的新教，由于天主教在罗马化时期完全腐朽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一定要追求个人的幸福，尤其是财产权，个人的利己主义的西方的基督教。西方认可，包括新教，在东正教看起来，是对基督教的背叛和玷污，而东正教一个基础，就是俄国一千多年的村社制度，东正教的神教人员和思想家们就发展出一套理论，说在这个村社里，真正体现了上帝的兄弟之情，真正地体现了基督的精神，就是平等的精神。

王：道统和政统这两个很浓厚的中国色彩的词，放在俄罗斯的那个身上，我是第一次听到。当然我懂你概念的意思。如果说俄罗斯的政统和道统，就是俄罗斯的东正教或者弥赛亚救世主义和俄罗斯帝国、沙皇专制主义，这两者之间，刚才我反复说了，实际上一直存在着天然的内在的冲突，俄罗斯的世俗权力，它的具体历史过程，和它的所谓拯救精神，始终面临没有办法解决的（局面），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冲突的过程，恰恰依靠这种两极化的冲突，推动了俄国历史的发展。

提问：主持人好，王教授好，刚才您谈到的是一个俄罗斯的过去，我们从俄罗斯的历史

可以看出，俄罗斯的民主并不是很彻底的，那么俄罗斯将来如果走上那个强权专制的道路，是不是随时都有这个可能？谢谢。

王：有，不能因为旧俄时代的乌托邦破灭了，不能因为前苏联的社会主义理想失败了，就得出一个结论，俄国就能够走上一条真正的光明大道，俄国的苦难和俄国的罪孽就会逐渐消失掉，不能打这个保票。我坦率地说，我就在普京的身上看见了某种程度的大俄罗斯主义的苗头。存在的，俄罗斯走向一种新的专制，新的大国主义，甚至新的扩张的道路，始终存在。首先就是它要重新恢复帝俄时代和苏联时代的俄罗斯的版图，要重新统一俄罗斯，这可能是将来所有俄罗斯统治者们、领导人们一个巨大的梦想，可能也是俄罗斯人民吧，这个生命共同体的某种愿望，它和乌克兰的关系，格鲁吉亚的关系，甚至和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的关系，甚至和波兰、东欧这些国家的关系，将来会怎么发展，很难说。最近美国把导弹防御体系放在它的门口去了，（俄罗斯）的军界已经发出声音，（俄罗斯）要做出强烈的军事反应，当然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欧洲的联合和统一的步伐，也让我们可以保持另外一种乐观态度。也许俄罗斯碰上另外一种天才人物，他真正能够顺利地把俄国真正地融进欧洲，而欧洲也敞开自己的胸怀，容纳这个让他们头疼不已的俄罗斯。我也不奇怪，如果30年、50年之后，欧洲合众国把俄罗斯也包括进去了，那是人类的一大进步。

主持人：好，谢谢王康先生今天给我们进行的演讲。的确，如果我们回顾19世纪的沙皇俄国，它所走过的这样一条道路。弥赛亚救世主义这样的俄罗斯精神，曾经对俄国产生过深远的影响，而在下一期的节目当中呢，我们会继续邀请到王康先生，我们会把目光投向20世纪的红色苏联，来看一看20世纪的红色苏联又受到了什么样的俄罗斯精神的影响。再一次感谢王康先生，也感谢今天我们在座的各位北京大学的老师和同学，下周同一时间，《世纪大讲堂》我们再见。

好，谢谢。

范文二：俄罗斯民族的乌托邦精神

俄罗斯民族的乌托邦精神

摘要：俄罗斯是世界最动荡、最痛苦，也是世界上最适合乌托邦狂想曲奏响的大舞台；俄罗斯文明显示出一种奇妙的混合特性，既有违抗不得的纪律，又充满着冷酷无情的压迫，虔诚中夹带着暴力。

关键字：俄罗斯民族乌托邦精神；俄罗斯文明；历史

正文：

“乌托邦”这个词语或许在很多文学作品中都能够看见，乌托邦(Utopia ) 本意为“没有的地方”或者“好地方”。延伸为还有理想，不可能完成的好事情，其中文翻译也可以理解为“乌”是没有，“托”是寄托，“邦”是国家，“乌托邦”三个字合起来的意思即为“空想的国家”。然而这只是字典里的解释。

乌托邦究竟是什么，它给俄罗斯带来多少美丽憧憬与悲欢离合？谁在勾画它？谁在赞美它？谁为它颠沛流离，谁为它血流成河？

从沙皇时代到红色政权，俄罗斯的历史上为何不断出现公开信？谁在咆哮，谁在呐喊？又会是谁带领俄罗斯驶往乌托邦彼岸？

俄罗斯民族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各个民族因其自然环境和社会发展状况的因素固然展现出迥然不同的精神风貌，但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像俄罗斯民族那样独特，任何一个民族的精神都不像俄罗斯民族精神那样复杂。这是因为俄罗斯民族不仅有着横跨欧亚大陆的幅员辽阔的疆域，而且有着一部起伏跌宕、徘徊于东西方文明之间的历史和一个对俄罗斯文化的起源和发展起着奠基作用的宗教。这种特有的地理环境和社会文化背景决定了俄罗斯民族特有的心理意识，造就了俄罗斯民族所特有的、具有本质意义的思想观念及其独特的思维方式。俄罗斯思想渗透在俄苏的各个不同阶段上，无疑也在当今俄罗斯的转型过程中有所表现。而集体主义、极端主义、平等观念，在国文化传统中占有重要地位，是“俄罗斯思想”的具体体现。

而乌托邦，也许是人类最独特的禀赋，最古老的梦想，最向往的彼岸，也是汉语翻译的“神译”之笔。

乌托邦是一种极为虚幻、巨大、无形，无数人参与的神秘存在，当一个民族、一个时代处于某种转折关头，当一个社会终于出现历史破晓时分的黎明，或当一个国家失去理智走向狂热和浩劫时，当乌托邦走向反面而面目全非时这一种精神便开始悄然呈现。

俄罗斯是世界最动荡、最痛苦，也是世界上最适合乌托邦狂想曲奏响的大舞台。

普希金在阅读了果戈里的《死魂灵》之后曾经感叹，他说，上帝呀，就像我们俄罗斯人一样地忧伤，但是上帝也永远在注视着俄罗斯。别尔嘉耶夫曾经评论到，这是19世纪俄国知识分子的叹息，整个19世纪俄国知识分子的叹息和祈祷，也是整个20世纪俄国人的叹息和祈祷。

俄罗斯为何如此神圣却又如此忧伤？

谁曾让俄罗斯辉煌，谁又让俄罗斯觉醒？

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要多少鲜血去填充？

俄国的土地上诞生了人类迄今为止最神圣、最伟大、也最可悲的乌托邦的幻觉，这深深植根于俄国的地缘和俄国的历史当中。

在俄罗斯历史上，充满了和这种伟大乌托邦救世主义格格不入的现实。俄罗斯一千多年以来，充满了奴役、压迫、入侵与征服。在欧洲，这种情况也曾出现。可当社会上一种理想迟迟不能实现的时候；当一个社会要完成一种转型，迟迟没有到达这个目的的时候；当乌托邦的理想被变形、被背叛的时候，总有一种声音，有一批人要站出来，说是先生们，你们走错了，你们欺骗了我们，这个理想已经被背叛了！我们不妨把这种东西称为公开信原则，它也许是一封信，也许是一本书，也许是一次演讲。当自由没有在欧洲降临的时候，欧洲就处于自己的公开信时代。但丁、哥白尼、雨果、巴尔扎克、伏尔泰，海涅，都是欧洲自由没有降临的时候，他们的公开信的缔造者。客观来说，欧洲、西方，所谓的公开信时代已经过去了，人们不用再用这种要付出各种高昂代价或者迫不得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俄罗斯不一样。

当俄罗斯的这种天命意识、这种拯救意识降临的时候，俄罗斯实际上被专制、被黑暗笼罩。尼古拉一世镇压了十二月党人之后，广施暴政。他通过宪兵、密探、官僚和整个国家机器，迫害先进的知识界，同时他对土耳其和波斯发动战争，然后出兵华沙，镇压波兰的民族解放运动。俄罗斯帝国的御用文人们，完全陶醉在这种虚假的貌似强大的俄国和他们的主子面前。沙皇的一个幸臣本肯多夫，他把官方的意见总结为三点，就是：俄罗斯的过去无比伟大，俄罗斯

的现在无比辉煌，俄罗斯的将来将使一切最大胆的预言、最乐观的预言黯然失色。

于是我们看到俄罗斯弥赛亚救世精神在20世纪初被彻底粉碎，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十月革命宣告了俄罗斯帝国的乌托邦永远成为历史，同时，一种新的，据称是真正神圣的弥赛亚主义、真正伟大的乌托邦，在沙俄帝国的废墟上诞生了。 俄罗斯人几十年里曾一直相信，1917年的十月革命已经一劳永逸地解决了俄罗斯的历史命运和使命，并且为人类解放事业开辟了通向人间天堂的康庄大道。人们料想不到，到了20世纪末，被视为“不可逆转”的前进方向发生了“转向”，新俄国的新弥赛亚主义与旧俄国一样，甚至更是一场血腥的乌托邦。

在我们的历史视野中，迄今为止，人类最大的乌托邦实验是在世界上最辽阔的土地上在俄罗斯进行的，持续了几乎一个世纪，一半人类都深深地卷了进去，其中包括占人类四分之一的中国人。

然而在俄罗斯的文学方面来看，20世纪以前的乌托邦理想，大都表现为知识分子对现实世界精神上的否定，知识分子以其乌托邦的幻想，寄托他们作为个人的理想追求，乌托邦精神体现了知识分子独立的思想个性。他们与作为现实的主流思想的官方政权的话语是相对立的。但是，20世纪，当本该属于知识分子个人话语的乌托邦精神为政权所推崇，并作为一种现实的政策加以实施时，人类面临的就将是一场从精神到肉体的灾难。而一旦知识分子依附于这种政权，那么，他的乌托邦精神就丧失了原本作为对现实，对主流官方话语的否定与超越作用而沦为政权意志的代言人。由于俄罗斯特殊的社会形态，其文学对其政权的依附与对抗显得尤为显在，这也就决定了乌托邦精神与反乌托邦精神之间的对抗将始终贯穿于俄罗斯文学的发展史中。

在俄罗斯文学的不同发展阶段，乌托邦精神的表现形式都有所不同，而乌托邦与反乌托邦这两种精神的对抗亦体现出不同的方式。但是，无论乌托邦精神的表现方式在各个历史时期怎样不同，其本质是相同的，那就是：以非理性的幻想来取代对现实的理性观照，取代对生活的苦难的审视，在对国家乌托邦精神的依附中丧失了个体对人的苦难与不幸的人道主义关怀。因此，无论作家个人主观动机如何，从客观上讲，这种乌托邦精神具有极大的欺骗性，它从根本上违背了文学作为人学，作为对现实的形而上的、审美化的否定这一本性。而反乌托邦精神正是体现了文学对其自身本性的追求。

从时间的角度上看，乌托邦深植于人性与历史中，不会因为蒙受血污而殒灭，只要良知、性灵、勇气和智慧尚存，民族的优良精神就会永远呈现。

1989年，萨哈罗夫去世，1994年，索尔仁尼琴回到久别二十年的祖国，他们的警告和预言一一应验了。索尔仁尼琴最后公开提出的希望是：俄国只有从帝国的偏见和专制主义的牢笼中解放出来，俄罗斯灵魂才能复活。

俄罗斯曾一再陷入可怕状况，然而，在我们精神王国里指引我们的那颗星，仍然闪耀着真正的光辉，从未消失。 有人曾问，乌托邦究竟给俄罗斯带来了多少悲欢离合？其实，所有的民族，甚至所有的个人，都有乌托邦理想，都有一种救世主的精神，这是人的神性。但是，像俄罗斯这种弥赛亚救世主义，我觉得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就像它的空间，它的国土，在全球上占六分之一，是独一无二的一样，这是所有的其他民族不可能经历的。

关于俄罗斯的现状各说不一，但以某种角度上看，俄罗斯的经济和社会状况确实在改善，而且速度比人们预料得要快得多。

有人认为像俄罗斯这种国家，过分看重宗教、道德、精神的民族，经济发展可能不是衡量评价他们的主要指标。至于普京总统所有的内政外交，毫无疑问是立根于俄罗斯的现实上面的。就像十月革命一样，它是诞生在俄罗斯300多年专制帝国废墟的基础上一样，在苏联74年的红色帝国的废墟上，能不能产生一个新的俄罗斯，一条新的道路，我们没法去预言它。但是有一点，现在看起来，俄罗斯经过了1991年的解体到现在，这个过程不仅没有给人类带来普遍的灾难，它自己倒蒙受了不少东西，车臣的“叛乱”，恐怖主义，但是俄罗斯在这个过程里，它应该是一个奇迹，仍然创造一种奇迹，不能由我们各人的标准来衡量它。

我相信俄罗斯这种民族，能够把第一颗人造卫星送上太空的民族，产生了这么多世界级的精神伟人、巨人的这么一个民族，如果仅仅要发展GDP ，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因为这个民族的个性不一样。

俄罗斯民族是一个天性自由、“不能也不愿意在自己的土地上建立秩序”的民族，由于东方文化的强行介入，使它建立了一个高度集权的封建专制国家。由于这个制度的残酷剥削与压迫和集体主义精神，俄罗斯人普遍表现出温顺、驯服的性格特征。虽然，俄罗斯人也有缺乏理性，经常感情用事，极易走极端的一面。“决斗”便是这种性格特征的产物。19世纪以来有相当一批俄罗斯作家都是由于一时激动，走上了极端的道路——决斗。普希金死于决斗，莱蒙托夫、赫尔岑、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等都曾参与决斗或走到了决斗的边缘。叶利钦时代的激进改革政策更是俄罗斯人走极端的写照。70年前俄罗斯人曾对社会主义投入了无限的热情，而70年后又对其全盘否定。“摧毁一切、彻底决裂、

脱胎换骨”的激进主义表现使俄罗斯国家再度陷入危机，使人民生活水平急剧下降。曾有学者认为，俄罗斯人没有耐心的力量，使俄罗斯不能经历酝酿过程，不能享受缓慢和自然的文化带来的益处。

我喜欢威尔·杜兰在《世界文明史》中对俄罗斯民族精神的精彩概括：“俄罗斯文明显示出一种奇妙的混合特性，既有违抗不得的纪律，又充满着冷酷无情的压迫，虔诚中夹带着暴力，祈祷神祗而又亵渎它们，充满着音乐但也非常粗俗，忠诚而又残忍，一副奴隶似的卑微却时而表现出不屈不挠的英勇。这一民族无从发展出和平的美德，因为面对着漫长的冬天和待不到黎明的冬夜，他们必须要战斗，而这是一场苦斗，他们要战胜横扫冰封大地的凛烈极风。 我想，这也许就是俄罗斯乌托邦的美好所在吧。

范文三：普希金 俄罗斯民族精神的象征

第一书评

普希金 俄罗斯民族精神的象征

——写在《普希金全集》出版之际

吴 笛 《 光明日报 》( 2013年09月22日 05 版)

普希金像

链接 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10卷集《普希金全集》，是全面译介普希金艺术成就的作品全集，不仅包括普希金所创作的抒情诗、长诗、诗剧、诗体长篇小说、诗体童话、中短篇小说、传记等全部文学作品，还包括他的全部批评著作、全部书信、杂记，甚至包括他的全部书画作品。从而展现了普希金作为文学家、思想家、艺术家的全貌。

浪漫主义的抒情诗和叙事诗的创作中，十分注意书面语与口头语的完美结合，广泛吸取民间语言的精华，使文学接近民族的生活和周围的现实，不仅为俄罗斯文学语言的最终形成作出了独特的贡献，而且在俄罗斯文学并非处于优势的前提下，充分发挥民族语言的长处，解决了文学的民族性问题，使得19世纪的俄罗斯文学走向了世界文学的前列。

一

普希金是俄罗斯的民族诗人，同时也是一位对世界文学有着广泛而浓厚的兴趣并且具有深刻的世界意识的作家。这是他取得成功并且被世界各国所尊崇的一个重要因素。他从古希腊罗马文学、法国古典文学、英国浪漫主义等各种文学思潮中汲取营养，服务于自己的创作，在各个创作领域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在抒情诗创作方面，他注意汲取英国拜伦等诗人的艺术精华，扩大题材范围，并且打破了古老的诗歌体裁的约束，使得诗歌语言日益与口头语接近。他从社会政治、人生体验、风景抒情等多个方面介入，创作了多首风格独特、清新优美、哲理深邃的抒情诗作，为后世留下了丰厚的文化遗产。在普希金身上，俄罗斯民族精神与时代精神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他的政治抒情诗传达了当时进步人士的思想情感和社会历史特征，更表达了人民大众对民主和自由的渴望，诗句豪迈，富有激情和乐观主义信念，对俄罗斯的民族解放运动起到了激励作用。普希金也是一位个性化很强的诗人，他善于抒写自我，他的以人生感悟和爱情为题材的诗，构思精巧、思想深邃、风格清新，受到了普遍的欢迎。他的自然主题的诗篇，充分吸收自古希腊哲学以来的对自然的感悟，对大自然中的一切物体都有着极其敏锐的感受力，对自然意象的歌颂，不只是为了诗情画意的渲染或展现自己的艺术才华，而是借外部自然意象来表现内心世界的感受，或通过自然意象来反映人类社会的理想情怀。总之，在抒情诗创作中，他强调“情感,思想,审美”三者之间的和谐，追求在思想中包含丰富的情感，情感中具有高尚的审美。

在小说创作领域，普希金同样为俄罗斯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典范。他的诗体长篇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在俄国文学史上首次塑造了“多余的人”这一系列形象，直接影响了莱蒙托夫、屠格涅夫、冈察洛夫等作家的创作。这部历时8年的作品广泛、深刻地展示了19世纪20年代俄罗斯社会生活的画卷，同时通过奥涅金悲剧命运的描写，表达了当时俄罗斯先进的、觉醒的贵族青年在探索过程中的思想上的苦闷和迷惘以及找不到出路的悲剧。他创作的《上尉的女儿》等中短篇小说，情节优美，结构明晰，语言质朴、风格简洁，以质朴的美学原则为特色，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展现了19世纪20年代俄罗斯广阔的社会生活场景，洋溢着浓郁的人道主义精神，并且富有重要的艺术价值。中篇小说《上尉的女儿》将真实的历史

事件和历史人物与虚构的故事情节和男女主人公巧妙地交织起来，显得既真实可信又曲折动人。作品通过在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特定的自然环境下的彼此交往和彼此关怀，反映和刻画了人情之美和人性之美，成为这部小说感人肺腑的一个重要因素。短篇小说《驿站长》描写了十四等文官驿站长维林的悲惨遭遇，充满了深切的同情和人道主义关怀，描写了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遭遇，从而开创了俄国文学史上描写“小人物”形象之先河，直接影响了其后的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契诃夫等著名作家的创作。

作为书画家的普希金，他的作品同样有着很高的艺术才赋和独特的品质。普希金所画的不仅有肖像画，也有风景画。俄国学者将他的画分为“人像画”“自画插图及扉页画”“风景画及室内陈设画”等八个部分。他尤其擅长肖像画。无论是他的自画像，还是拜伦、雷里耶夫、恰达耶夫的画像，或是沃隆佐娃、凯恩等女性的画像，寥寥数笔，就能勾画出人物典型的特征，而且极为传神，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而且，有些画还透露了他文学创作构思的轨迹，或是他人物形象独特的视觉展现。而那些描绘得形态丰富的自画像，更是蕴涵着他创作心理的变化发展和思绪起伏，展现了他创作过程中复杂丰富的内心世界。普希金不仅在美术本身，而且在文学作品中体现了画家的技巧以及画家的视野。他的文学作品中，常常有着惊人的风景描绘，但这种描绘，绝不只是作为诗情画意的点缀，而是与情节的展开和思想的推进融为一体。

可见，作为俄罗斯民族作家，普希金在各个文学领域为俄罗斯文学树立了典范，他的创作影响了许多俄罗斯作家。他的诗歌风格不仅影响了同时代的莱蒙托夫、丘特切夫等众多诗人，而且他的散文体作品也深深影响了托尔斯泰等小说家。托尔斯泰早期重要作品《哥萨克》无疑在精神以及叙事方面受到了《茨冈》的启发。托尔斯泰的史诗性著作《战争与和平》也

同样受到了《上尉的女儿》的结构艺术的影响，即由普通的家庭故事发展成描绘恢弘的时代历史悲剧。托尔斯泰评价普希金说:“美的感情被他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一点是谁也难以企及的。”

二

普希金不仅是俄罗斯文学和民族精神的象征，也是中国读者喜爱的作家。他的中篇小说《上尉的女儿》是我国翻译介绍的第一部俄国文学作品(最早的中译本出版于1903年，书名为《俄国情史》)，普希金的作品译介到中国之后，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读者。对普希金作品的研究同样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成为我国外国文学界普遍关注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自20世纪初普希金的作品开始介绍到我国，在110多年后的今天，我国终于翻译出版了真正意义上的《普希金全集》。可以说，这套全集积聚了数十位著名翻译家的心血，是共同智慧的结晶。

在俄罗斯，“普希金学”是一门重要的学术研究，普希金精神被视为俄罗斯民族精神的象征。普希金生前尽管没有到过中国，没有在中国辽阔的大地留下足迹，但是，普希金的译介与中国的思想解放和民族文化建设同步发展，普希金的作品及其艺术精神在中国留下了深深的痕印，其经典作品经过一代又一代翻译家和学者的努力，已经成为中国可资借鉴的文化资产。这套10卷集《普希金全集》便是这一文化资产的具体体现，是普希金精神之旅的重要驿站。(本文作者为浙江大学世界文学与比较文学研究所所长、教授)

范文四：试论俄罗斯油画与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关系

试论俄罗斯油画与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关系

全日制研 究生 ?

编 号:

类

教育硕士 别

同等学力

硕士学位论文题 目:试 论俄罗 斯油画 与 俄罗 斯民族精 神的关 系 培 养 单 位: 美术与设计学院

专 业 名 称: 美术学

指 导 教 师: 广廷渤

研 究 生: 崔云峰

完 成 时 间: 2013 年4 月沈阳 师范 大学 研究 生处 制全日制研 究

生 ?

类

教育硕士 别

同等学力硕士学位论文

题 目:试 论俄罗 斯油画 与俄罗 斯民族精 神的关 系论 文 编 号: 专 业 名 称: 美术学

培 养 单 位: 美术与设计学 院沈阳师范 大学研 究生处 制

试论俄罗斯油画与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关系

中文摘要

一提到俄罗斯油画, 人们 便会想到 19 世纪下 半期 俄罗斯巡回展览派画家们的不朽名

作。 这群伟大的画家让俄罗斯的绘画艺术在世界艺术领域占有重要的地位, 从而开启一个

新的时代, 它的遗产延续至今仍然影响着每一代的俄罗斯艺术家。 在这群艺术家的背后强

大的俄罗斯民族精神支撑着他们, 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俄罗斯油画艺术的发展。 俄罗斯国土

横跨欧亚大陆因而具有 东西方文化的特点, 俄罗斯文化吸收东西方文化的精华, 俄罗斯民

族精神在俄罗斯文化的基础上 汲取这些精华, 发展出了俄罗斯民族的独特艺术形式。 俄罗

斯的艺术从黄金时代起直到今天一直都是世界艺术的不可小视的一部分, 虽然俄罗斯当代

艺术已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当代艺术无异, 但俄罗斯民族艺术根基的俄罗斯民族精神一直得

到很好的继承和发展。 在 21 世纪,俄罗斯这 个国土面积辽阔的国家,迎来了大国复兴的

新时期。爱国主义、人道主义等俄罗斯民族优 秀的传统美德再次被强调、再次回归,给新

时期的俄罗斯艺术注入强大的能量。 俄罗斯艺术作品中所体现的俄罗斯民 族粗犷、勇敢、

坚韧、爱国主义、人道主义等高尚品格全景式地描绘出一 组历代俄罗斯民族 的精神面貌 ,

对了解和感受俄罗斯的伟大艺术起到指导 作用。 本文对俄罗斯油画及其民族精神进行概括

总结, 并 分析其 发 展历 程 ; 对 俄罗 斯 油画 与俄罗 斯 民族 精 神的 关 系进 行研 究 ; 对 各 个历 史

时 期 的 俄 罗 斯 油 画 作 品 进 行 剖 析, 通 过 具 体 案 例 分 析 其 作 品 中 所 展 现 的 民 族 精 神, 概括总

结俄罗斯民族精神在俄罗斯油画中的应用与体现; 最终得出结论 俄罗斯油画与俄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系及其意义 。本研究共分为四章:第 一章引言介绍了研究的 起因 、研究的目的与

内容、 研究 的意义 以及研究 的方法; 第二章正 文从历史角度上分析的俄罗斯油画与民族精

神的发展历程;第三章是提出论点,俄罗斯油 画与民族精神是有联系的 。 通过案例,证明

两者之间的联系;第四章得出结论 。俄罗斯民 族精神影响俄罗斯油画,俄罗斯油画体现俄

罗斯民族精神 。

关键词:俄罗斯油画,俄罗斯民族精神,联系

1on the Russian oil painting with the Russian national

spirit

Abstract

Mention of Russian painting, people will think the Russian Peredvizhniki immortal

masterpieces in the second half of the 19th century. The great painter let Russian painting

occupies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field of world art, thus opening a new era, its legacy still

affects every generation of Russian artist. Russian territory across Eurasia and thus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astern and Western cultures, Russian culture to absorb the essence of Eastern

and Western cultures, the national spirit of Russia on the basis of the Russian culture learn the

essence of the development of a unique art form of the Russian nation. Russian art from the

golden age until today has always been part of the art of the world can not be discounted,

although the Russian contemporary art contemporary art is no different from other countries in

the world, but the Russian national art foundation of the Russian

national spirit has been a good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In the 21st century, this vast land area of the country of Russia,

ushered in a new era of the Renewed. The excellent Russian national traditional virtues of

patriotism, humanitarian again stressed once again return to a new era of Russian art into a

powerful energy. Russian works of art embodies the rugged Russian nation, brave, tough,

patriotic, humanitarian and noble character panorama depicts a group of dynasties mental

outlook of the Russian nation to play a guiding role to understand and feel the great Russian artOverview summary of Russian painting its national spirit, and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conduct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Russian oil painting with the Russian

national spirit; analyze the Russian oil paintings of various historical periods, the national spirit

of the show in his works through specific case studies, summarized summarize national spirit of

Russia in the Russian oil painting application and reflected; ultimately concluded that the

Russian oil painting with the Russian national spirit and its significance. This study is divided

into four chapters: Chapter 1 Introduction to study the origin and purpose of the study and the

content, significance and research methods; course of development of the second chapter of the

body from a historical perspective on the analysis of the Russian oil painting with the national

spirit; first three chapters is to put forward the argument, there is a link to the Russian oil

painting with the national spirit. Case, to prove the link between the two; Chapter IV concludesRussian national spirit affect Russian oil painting ,Russian painting embodies the spirit of the

Russian nation2Key words :Russian painting ,Russian national spirit ,Contact

目录

第一章 引

言?? ??? ??? ??? ? ???? ??? ??? ??? ??1

第二章 历 史变迁 中俄罗 斯油画 和民族 精 神的发展 历

程 ?? ?? ??? ??2

第三章 精 神形式 一体

观 ??? ??? ? ???? ??? ??? ??? ??4

一、俄罗 斯民族 精神对 俄罗斯 油画有 所 影响 ?? ??? ?? ? ??4

(一)黄 金时代 ??? ??? ??? ? ???? ??? ??? ??4

(二)白 银时代 ??? ??? ??? ? ???? ??? ??? ??6

(三)苏 维埃时 代 ?? ??? ??? ? ???? ??? ??? ??7

(四)新 时期 ?? ?? ??? ??? ? ???? ??? ??? ??8

二、俄罗 斯油画 是俄罗 斯精神 的载体 ? ? ??? ??? ??? ??9

(一) 批 判现实 主义油 画 ?? ??? ? ???? ??? ??? ??9

(二) 艺 术世界 与先锋 画派?? ?? ? ???? ??? ??? ??21

(三) 社 会主义 现实主 义油画 ??? ? ???? ??? ??? ??24

(四)多 种风格 并存的 当代油 画 ?? ? ???? ??? ??? ??26

结

论 ?? ??? ??? ??? ??? ? ???? ??? ??? ???

??29

参考文

献 ?? ? ??? ??? ??? ? ???? ??? ??? ??? ??30

3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第一章 引言

2011 年是俄罗斯转型的第二十个年头, 我有幸 作为交换生来到这个艺术的国度。 随着

近些年俄罗斯的崛起, 这个老牌的大国开始走向复兴的道路。 俄罗斯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是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熟悉的是那些艺术 史上、文学史上黄金一代、白银一代的璀璨

明星, 苏联 时期的电影,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 英勇的苏联红军以及那个令人神往的红色年

代 。 陌生 的 是当 代 的俄 罗斯 是 一个 怎 样的 国家, 当 代的 俄 罗斯 人 是怎 样的 一 种性 格,当代

的俄罗斯艺术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如果不了解俄罗斯的民族精神, 那就自然不会彻底读懂

俄罗斯油画艺术。 为了更好地解读经典, 研究 俄罗斯的油画与俄罗斯民族精神之间的关系

便成为了打开俄罗斯艺术殿堂的一把钥匙。随着近些年俄罗斯的大国崛起, 对俄罗斯的研究也逐渐多了起来, 人们开始重新审视

这个国家。在对俄罗斯油画与民族精神的研究中,俄罗斯尤里?谢尔盖耶维奇?里亚布采

夫的《千年 俄罗斯》和中国任光宣的《俄罗斯 文化十五讲》等著作都对俄罗斯艺术与民族

精神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和探讨。 在俄罗斯的学习期间, 为了更好地了解俄罗斯的艺术与

民族精神之间的关系,我还对俄罗斯民族性格进行了研究,以便更好地学习俄罗斯艺术。

在大量阅读了关于俄罗斯文化艺术方面和关于俄罗斯民族精神的书籍,参观美术馆、

博物馆后, 与俄罗斯的老中青三代的交流并结合我在俄罗斯的所见所闻, 我试图描绘出俄

罗 斯 艺 术 与 俄 罗 斯 民 族 精 神 之 间 的 联 系 。 早 期 的 俄 罗 斯 绘 画 一 直 受 到 东 西 方 文 化 艺 术 影

响,到了 19 世纪末,俄罗斯包括绘画在内的 文化艺术方面终于扭 转了落后于当时欧洲先

进国家的局面, 成为世界文化艺术的重要的一部分。 其最重要的原因是 俄罗斯艺术走向了

民族化的道路 , 体现了俄罗斯民族精神, 俄罗 斯民族精神成为俄罗斯艺术的强大的发展动

力。从苏联时期的官方艺术与非官方艺术的共 存,到转型后,俄罗斯当代艺术完全成为世

界艺术的一部分。在各个历史时期的绘画艺术 作品之中, 虽然艺术题材不同,艺术形式不

同,但是 都不难看出 俄罗斯油画与俄罗斯民族精神 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

1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第二章 历史变迁中俄罗斯油画 和民族精神的发展历程

纵观俄罗斯艺术, 我们可以发现 俄罗斯艺术 具 有三个主要的特征:第一,俄罗斯艺术

都具有一种人道主义精神。 第二, 俄罗斯艺术都继承和发扬了俄罗斯民族文化 的优良 传统。

第三,俄罗斯艺术具有包容性,善于 吸收 东西方文化和不同民族 的艺术。俄罗斯艺术中的 民族精神是一个抽象的范畴。 属于精神 世界范围的东西都是俄罗斯

民族精神。 俄罗斯民族精神 典型特征是 对精神世界的关注 , 这是其与西方文明 最大的不同。

西方文明 重 视 物质 世界 。 俄 罗 斯 艺 术 中 的 民 族 精 神 可 以 解 读 成 俄 罗 斯 民 族 高 尚 的 道 德 品

质、富有哲学意味思想、对理想和世间一切美 好事物的追求、对世间一切不公正的事物的

批判和斗争、 崇高的使 命感以及爱国主义等等。 正是这些强大的精神力量推动着俄罗斯艺

术的发展。

俄罗斯国土幅员辽阔, 自然条件影响了俄罗斯民族性格的形成。 漫长而又

寒冷的冬季

塑造了俄罗斯人乐观、顽强不屈、大无畏的性 格;横跨欧亚板块塑造了俄罗斯人 包容的性

格,既粗犷又有其感性的一面。 俄罗斯民族热 爱土地热爱国家,好像天生就具备爱国主义

精神。 东正教对其性格的影响也十分巨大,潜移默化地培养了俄罗斯人的集体主义精神,

使这个民族具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不仅如此, 宗教对俄罗斯民族优良品格的形成还

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俄罗斯人善良、热情, 富有人道主义精神 。俄罗斯民族精神就这样

吸收着来自不同领域的精华,发展出了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精神世界。

在俄罗斯艺术的历史进程中常常伴随着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发展, 民族 精神影响俄罗斯

的艺术 , 俄罗斯的 艺术同时也 承载着民族 精神。 俄罗斯的油画和民族精神就是在这样的语

境下发展的。在俄罗斯文化艺术黄金时代,俄 罗斯民族意识开始觉醒。 俄罗斯民族意识觉

醒的那一刻起,俄罗斯精神就开始影响着每一 代的艺术创作者。 随着时间的推演,俄罗斯

文化精神 到了复兴的时代, 俄罗斯的油画在民族精神的指导下, 找到了一条适合本民族艺

术发展的道路,从此,俄罗斯艺术摆脱了西欧 艺 术的从属地位,打破艺术逆差,登上了世

界艺术的舞台。19 世纪下半期, 巡回展览画派 开创的 批判现实主义油画不光是向世人展示

了俄罗斯艺术,还向世人展现了其背后强大的俄罗斯民族精神。俄罗斯民族的勤劳勇敢、

坚韧不屈、爱国主义、人道主义和使命感等精 神是俄罗斯油画时常表现的 精神内涵。 不论

是肖像画、风俗画、风景画、历史画还是宗教画,其中所表露出的精神内涵都基本一致,

因为这种精神 是 俄罗斯民族的共同的精神财富。 到了百花齐放的20 世纪20 年代 , 先锋派

的艺术 推翻传统 , 寻求一种新的创新, 这种艺 术上积极探索从另一个角度体现了俄罗斯民

族的 强大的精神力量对其的支持。 俄罗斯民族坚韧不屈的革命性得到体现。 到了苏联政权

稳固后,俄罗斯的艺术 从多元化转变成为一元 化,即社会主义 现实主义油画。这一时期有

种种的原因限制油画艺术的发展,但 即便如此, 仍有一批优秀的画家创作出一幅幅佳作。

第二次世界大战 激发了俄罗斯的民族 爱国主义精神 , 反映军事题材的油画作品毫不吝啬地

2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热情赞美着英勇抗敌的俄罗斯人民,爱国主义精神得到继承和发扬。从“解冻”时期一直

到苏联解体,官方的艺术一直与非官方的艺术 同时存在,虽然待遇不同,但是民族精神一

直伴在它们的左右。从某个角度来看,正是这 些优秀的 民族精神支撑着俄罗斯的艺术。到

了转型时期, 从未有过如此自由的油画艺术 曾一度 陷入到了怀旧记忆之中。 对过去时光的

怀念从侧面的角度反映了精神对艺术的影响。到了 21 世纪重塑期 ,俄罗斯当代艺术再一

次呈现出百花齐放的场面,虽然艺术的形式 、 流派 多种多样,但 油画作品中显现的对过去

的反思, 和对未来的憧憬都呈现出精神世界的重要性。 俄罗斯的民族精神即使到了当代也

依然伴随着俄罗斯的艺术成长。新时期的俄罗 斯艺术家不再迷茫、不再悲伤,在传统俄罗

斯民族价值体系的回归下,在俄罗斯民族精神的 感召 下,继续推动着俄罗斯艺术的发展 。

俄罗斯油画在 各个历史时期都体现了俄罗斯的民族精神; 俄罗斯的民族精神在各个历

史时期都对俄罗斯油画产生深远的影响。3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第三章 精神形式一体观

一、俄罗 斯民族 精神对 俄罗斯 油画 有所影响

(一 )黄 金时 代?

19 世纪初期被称为俄罗斯文化 的黄金时代。

在这一时期, 俄罗斯社会最显著的特征是俄罗 斯民族意识的觉醒 。在艺术界,俄罗斯

的画家们开始把俄罗斯 民族的民族性 作为艺术 创作中着重思考的环节。 创作者们开始思考

俄罗斯 艺术的未来。 第一次 卫国战争和十二月党人运动成为促进俄罗斯民族意识觉醒的 两

个重要的标志, 这两个重要的 历史事件 促进了俄罗斯民族自我意识的觉醒并且影响着俄罗

斯文化艺术的发展。

俄罗斯第一次卫国战争发生在 1812 年,是法 国对俄罗斯的发动的一场侵略战争,俄

罗斯全国 上下团结一致 ,奋勇反抗侵略者, 保 卫自己 的祖国。这次的卫国战争是一场自上

到下各个阶层都积极参与的人民 战争。 在 这些参加卫国 战争的士 兵中既有尊贵的贵族将领

也有普通的农民士兵, 他们在保卫祖国的战争的同时 也领略到了西欧国家的先进文明, 从

而看到了俄罗斯的不足。 人们开始认识到俄罗斯要想继续发展必须甩掉落后的农奴制的枷

锁。在这一刻 ,俄罗斯民族思想 开始觉醒了。 第一次卫国战争的胜 利捍卫了俄罗斯作为一

个独立的主权国家的领土完整, 使俄罗斯开始思考属于俄罗斯自己的民族属性, 开始关注

俄罗斯人民 自己 的命运和前途,开始思考自己国家发展的道路和国家的未来。

1825 年的十二月党人运动是由俄罗斯贵族知 识分子 发起的 一次革命。 这次失败的革命

使俄罗斯的知识分子们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次的十二月党人运动是 第一次卫国战争

所带来的俄罗斯民族精神觉醒的延续。 由于主要的领导人是贵族知识分子, 因而没有群众

基础,加上组织上的漏洞,最终导致革命失败 。这些人是当时社会中的精英人士,具有启

蒙主义和浪漫主义 等当时欧洲 先进的思想。 这次革命可以看成是沙皇的专制统治与俄罗斯

民族觉醒之间的矛盾、 保守派与改革派之间的矛盾 。 但正是这种矛盾激发了俄罗斯民族精

神的觉醒,促进了俄罗斯艺术民族化进程的发展。

在第一次卫国战争时期, 各种题材的俄罗斯艺术 作品中都逐渐 开始关注

生活、 关注普

罗大众,关注精神世界,都开始具备一些现实 主义精神。 爱国主义和战争题材成为这一时

期艺术家重要的创作题材之一。

受到俄罗斯民族精神觉醒的影响, 俄罗斯画家基普连斯基创作了 《达维多夫的肖像》 。

(图 3-1)画面中描绘了一个威武的骠骑兵军官。画家选择卫国战争的英雄作为主人公,

表达 了他对那场战争所带来的的俄罗斯民族觉醒的重视。 画家作品中的人物若有所思, 就

“黄金时 代” 是一 种约 定说 法, 黄金 时代 俄罗 斯文 化是指 19 世纪上 半 叶 前三 四十 年的 俄罗 斯文 化发 展的 高 潮时 代。

任光 宣. 俄罗 斯文 化十 五讲.2007 年 103 页

4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连画面的背景也都笼罩在主人公的思绪当中。 这位带有浪漫主义特征的画家用画笔记录了

自己的时代, 他还创作了许多当时杰出的俄罗斯文化活动家的肖像, 其中就有黄金时代俄

罗斯文化最杰出的代表普希金的肖像。

图2-1 基普 连斯 基 《 达维 多夫 的肖 像》1809 年

图2-2 基普 连斯 基 《 普希 金的 肖像 》1827 年

《普希金的肖像》 (图 3-2)作于 1827 年,画 面描绘了普希金处于灵感来

临的状态,

在画面的右上角还有诗神的塑像。 这一时期的普希金在思想上与十 二月党人一致, 画家通

过肖像画揭示了普希金内心的痛苦与苦闷。 普希金创作的主要思想和内容是关于俄罗斯的

觉醒,对自由的渴望,对专制制度和农奴制的 不满。普希金的思想与十二月党人的思想不

谋而合, 他在反对农奴制和专制统治的同时意识到了俄罗斯人民的力量, 由此转向对俄罗

斯民族历史和民族精神的重视。

基普连斯基 见证了俄罗斯第一次卫国战争和十二月党人这两个重要的历史事件 , 他是

一位难得的以肖像画反映时代面貌的优秀画家。 他 的肖像画受到了俄罗斯民族意识觉醒的

影响, 关注描绘人物的命运、个性和鲜明的自 我意识,人物的肖像画透露出时代的浪漫 主

5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义精神。

黄金时代是俄罗斯文化 发展的第一次高潮, 是一次俄罗斯民族精神的觉醒, 俄罗斯民

族精神至此开始形成和发展并影响着艺术的发展, 为下一个时代俄罗斯艺术达到新的高峰

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二 )白 银时 代

19 世纪末到 20 世纪初是俄罗斯文化的白银时 代。是对黄金时代的继承,是继黄金时

代之后俄罗斯文化 发展的又一次高潮。 这个时期是俄罗斯精神文化的复兴时期, 对俄罗斯

文化传统的重新审视和 反思 表现在哲学、 文学、 宗教和艺术文化等 多个领域 。 在这个时期,

反传统的艺术家们开始新的艺术探索。 白银时代的艺术呈现出多元化的格局, 多种艺术风

格共存,传统的与反传统的共存,保持着俄罗斯艺术发展的统一与和谐。

1861 年 , 随着农奴制的废除, 俄罗斯开始了大 规模的资产阶级改革。 资产阶级在俄罗

斯迅速崛起,使文化艺术向平民化转变。艺术 作品中对普罗大众的描绘逐渐成为主流,艺

术家对生活的 客观 描绘产生了一个新的流派 ??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

巡回展览派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的产生的, 这个新兴的艺术团体的宗旨是让俄罗斯社

会了解本国的现代艺术。 这些艺术家大部分来 自于平民,他们 是人民大众中的一员,理解

人民的苦难的生活和人民迫切的需求。 在俄罗斯民族精神的感召下, 他们 采用写实主义手

法展现 人民的现实生活。 他们试图创造属于本 民族的艺术,与民族精神共鸣的艺术。 巡回

展览派在理论上得到了当时俄罗斯著名的艺术评论家弗?瓦?斯塔索夫的支持,在经济上

得到了绘画收藏家帕?米?特列季亚科夫的支持。

在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影响下,各个绘画领域都 有着喜人的变化。 在肖像画领域,巡回

展览派画家 不再描绘王室贵族、达官贵人,而 是 创作了大量俄罗斯同时代精英的肖像,把

这些人塑造成道德理想的代表。 在风俗画领域, 巡回展览派画家揭露了俄罗斯现实的种种

阴暗面 ??社会的不公平、 老百姓生活困苦, 以及种种 丑恶的社会现象。 在风景 画的领域,

巡回展览派画家开始歌颂俄罗斯的大自然,刻 画民族的风景。在历史画方面,巡回展览派

画家以俄罗斯民族历史中重要的 历史事件作为创作中心, 突出人民的历史 中作用, 体现了

对人民历史命运的关注。

巡回展览派是俄罗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 虽然有时代的局限性, 但是俄罗斯批判现

实主义绘画却成为世界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 俄罗斯艺术从此走上辉煌的道路。 巡回展览

派以及后来他们的继承 者秉承着反映时代精神的宗旨, 认为绘画的内容跟 艺术形式相 比起

来,内容更重要。艺术应该为教育人民群众和 捍卫人民群众的利益这个的目标服务。 绘画

的主题转向对社 会现实的批判和对普通大众的关注, 批判现实主义 同时在 肖像画、 风俗画、

“白银 时代 ” 是 指 19 世 纪末-20 世 纪初 近 30 年 的历 史时 期, “白 银时 代 ” 的 “ 俄罗 斯精 神文 化复 兴 ” 是 一场 轰轰 烈烈

的、 对近 代俄 罗斯 文化 发展 产生 深远 影响 的思 想文 化运 动。 任 光宣. 俄 罗斯 文化 十五 讲.2007 年 155 页

6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风景画和历史画等主题 上都有不俗的表现 。

白银时代的其他艺术团体,如“艺术世界” 、 “ 俄罗斯美术家协会”等等与巡回展览派

一起促进着俄罗斯绘画艺术的复兴,共同构成 了俄罗斯绘画艺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

时代。

至此俄罗斯的艺术 成了西方艺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白银时代的开创的批判现实主义

艺术对后世影响很大,从而使艺术能淋漓尽致地展现俄罗斯人民优秀的俄罗斯民族精神。

觉醒后的俄罗斯民族精神爆发了强大的内在力量影响着俄罗斯艺术发展的

方向。

(三 )苏 维埃 时代

1917 年 10 月,俄罗斯大地上发生了一场开天 辟地革命,紧接着又爆发了国内战争,

成立了苏维埃政权。 在苏维埃政权建立的初期 ,苏联政府 并没有干预艺术 的自由创作, 但

随着 苏维埃政权 的巩固, 苏维埃社会需要一种 属于苏维埃自己的 文化, 苏维埃文化 由此 诞

生了。 苏维埃文化 继承了“白银时代” 批判现 实主义所留下 的宝贵遗产, 成为一种为广大

人民群众服务的、并且要求广大人民群众积极参与,共同创建的大众文化。

苏联时代 对艺术作品的内容要求极为严格, 要求艺术作品 必须具备高尚的思想内容。

这一时期,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唯一的创作手段。 艺术 为政治服务, 成为政治宣传的手段 。

整个 苏联时期的文化是封闭的、一元化的, 其 特征还表现为:官方和非官方两种文化的共

存。

在十月革命后的第一个十年 , 苏维埃的文化还没有形成, 这一时期的俄罗斯艺术还处

于一个多元化发展的阶段。 俄罗斯的艺术团体继承了批判现实主义艺术 和白银时代的 “艺

术世界”等艺术团体的理念,并且 与西方艺术 联系密切。支持革命的艺术家中经常运用唯

美主义 与现实主义结合 的手法来 进行艺术创作 , 他们认为应该创作出对革命有帮助的艺术

作品。 十月革命象征着自由与无限的可能性,艺术家们乐忠于表现社会主义建设和人民翻

天覆地的生活等革命所带 来的积极的一面。 苏联的第一个十年的艺术风格可以说是多种多

样的 。

当苏联政权稳固后, 苏联文化中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具有强大的控制力, 这个时候的

苏联艺术就具备了保守主义的特征 ,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成为苏维埃文化艺术的唯一的创作

方法 。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通常描写光明的现实生活, 表现人的乐观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人道

主义,要求创作的内容意义优先于形式。 题材 大多是描绘农民和工人的幸福生活,或者是

斯大林和其领导人的肖像。这时期的作品数量庞大,但是质量 却参差不齐 。

在斯大林去世后, 苏联文化艺术“解冻”时期 到来,官方与非官方的艺术并存 。 非官

方的艺术出现, 由于与官方艺术的意识形态相左, 大多数 非官方 艺术还是遭到 不公正待遇。

非官方的艺术与当时官方的意识形态不符, 这些非官方的艺术家 想打破这单一的已经发展

到了红光亮的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 艺术, 他们需要创作 上的绝对自由。 非官方的艺术家们 擅

长 用 抽 象 或 是 象 征 主 义 的 手 法 来 进 行 创 作 , 常 常 在 作 品 之 中 带 有 悲 观 主 义 色 彩 和 讽 刺 意

7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味, 有些人的作品中还暗含了宗教信仰 。苏联 时期的宗教被打压得十分厉害,教会、神父

遭受迫害。但是宗教早已与俄罗斯民族精神融合,在艺术作品中总会不经意流露出来。

整个苏联时期的俄罗斯艺术虽然呈现出单一性的 趋势, 但是 俄罗斯民族的爱国主义和

集体主义等精神 依然影响着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 。 俄罗斯是的民族精神没有因为政权的变

革而改变,其核心价值观依然得到传承和发扬,继续影响着俄罗斯艺术的发展。

(四 )新 时期

1991 年 12 月,随着苏联的解体,俄罗斯迎来了新 的历史 时期。这个时期的俄罗斯文

化艺术 再次迎来了 多元化的 发展。苏联虽然解 体,但是苏维埃时代的一些优秀思想、价值

观念和道德观 念传承了下来。与此同时, 在俄 罗斯 社会上还出现了 一些不同的 人生观、价

值观和世界观 。 这个时期俄罗斯社会思想的多 元化, 呈现了一个多钟思想 并存、多种价值

观共 存 的当代俄罗斯社会。

在新时期俄罗斯文化的中 大众流行 文化和西方化文化 成为其典型特征 。 大众流行 文化

是一种休闲娱乐的文化, 由于其直观、 易懂、 传播快的特性, 老百姓很容易接受这种文化 。

西方化文化指的是俄罗斯文化受到西方文化影响的现象。 当代世界的主流西方文化就是美

国文化 。 在摆脱 掉了长期的封闭性 之后, 俄罗 斯的文化发展逐渐成为全球文化发展的一部

分。随着俄罗斯门户大开,东西方文化大量涌入并在客观上促进了多种文化间的融合。

新时期俄罗斯文化艺术发展 还具有鲜明的重构特色, 大部分艺术作品都反映了 俄罗斯

历史上重要的事件和现象,艺术 与历史相互交织。

20 世纪 90 年代,俄罗斯艺术家们在创作中更 多表现的是悲观失望的情绪。 这一时期

人们的 价值观的 发生了转变。 人民不知道该不该继承苏联时期留下的遗产。 这一时期 的艺

术世界曾 一度是孤独的 、没有 方向的。 到了21 世纪, 俄罗斯 当代艺术机构 逐渐形成规模。

在画廊的 大力推广 下,基金会 的扶持下 ,当代 艺术的 开始迅速 发展,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

象。 此时的 当代 艺术家在表现内容上 不再迷茫 、 不在悲观, 而是用乐观的态度来思考问题。

随着普金当选俄罗斯总统,政局稳定,经济稳 步增长,俄罗斯社会不在动荡。人们的精神

面貌也焕然一新,苏联时期 优秀的价值观、道 德观得到继承和发展。东正教会的复兴,使

人们更加团结。俄罗斯传统的民族精神中的爱国主义等精神得以复兴。

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回归对团结俄罗斯人民, 推动俄罗斯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

以说是俄罗斯发展的核心力量。 俄罗斯要想回到大国鼎盛时期就必须先恢复俄罗斯民族的

核心价值观,使人们摆脱 重视物质、追求欲望 的状态,回归到追求理想,重视精神世界的

状态。俄罗斯民族精神中的爱国主义、集体主 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重塑对俄罗斯社会起

到立竿见影的成效。 当然这些 精神也渗透到同样生活在俄罗斯的当代艺术家的心里。 这些

当代艺术 家对生活观察入微, 感受到了俄罗斯社会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

感受都在艺术创

作中都有所体现。

俄罗斯民族精神在新时期仍然影响着 当代艺术家们 的艺术创作, 虽然 当代艺术风格迥

8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异, 但是仍然 受到的 爱国主义、 集体主义、 人 道主义等俄罗斯 优秀传统的 民族精神的影响,

在艺术领域各个角落开花结果。

二、 俄罗 斯油画 是俄罗 斯精神 的载 体

(一 )批 判现 实主 义油 画

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绘画具有鲜明的民族特征, 对现实社会的关注, 对人生的关注使

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在世界艺术史上都别具一格。 批判现实主义绘画根植于俄罗斯的民族

性, 承载了俄罗斯民族的精神世界 , 这种创作 方法应用到了各种题材, 在风俗画、 历史画、

风景画、 宗教画中都呈现一种新的特质。 俄罗 斯民族精神在这个时期通过俄罗斯批判现实

主义绘画展现给世人。 批判现实主义油画成为俄罗斯民族精神的代言人。

在巡回展览派画家协会成立之前,画家瓦格 ? 彼罗夫(1833 年-1882 年)就已经创作

了一系列以 百姓 生活为题材的画作。 在这些 反映下层人民生活的 作品

中, 他揭露了当时俄

罗斯现实生活的种种阴暗面。 在他之后, 巡回展览派画家的许多风俗画都成为对社会不公、

百姓生活疾苦,以及 对种种愚昧无知的现象的 控诉和呐喊。

彼罗夫的作品反映了 1816 年农奴制改革以后 的俄罗斯社会面貌, 绘画的题材反映了

当时社会上 常常 出现现象: 残酷的沙皇 专制、 道貌岸然的神父 、唯利是图的商人 以及 艰辛

困苦的老百姓。在1861 年和1862 年创作的 《 乡村复活节的宗教行列》 (图3-3) 和 《莫斯

科郊区梅帝希教区神父的午茶》 (图3-4)中画家揭露了 当时东正教 教会的种种 丑恶行径 ,

如实地描绘 了农村生活现状。 神父的道貌岸然与百姓的苦难生活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时期,

画家的作品之中就开始蕴含着人道主义精神, 关心底层百姓的疾苦, 期望社会公平 正义 。

图3-3 彼罗 夫《 乡村 复活 节的 宗教 行列 》1861 年

9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图3-4 彼罗 夫 《 莫斯 科郊 区梅 帝希 教区 神父 的午 茶》1862 年

《送葬》 (图 3-5)是彼罗夫于 1865 年创作的 代表作品之一。画家描绘了一个发生在

农村的 一场悲剧:在 俄罗斯 寒冷的冬季, 一家 人失去了顶梁柱 ,家里正

值壮年的男主人死

了, 只剩下孤儿寡母为他送葬。画面中 一片寂 静, 母亲和年幼的一对儿子女没有哭泣 ,只

是沉浸在悲鸣之中不能自拔 。在马车旁,男主 人生前养的 一只 小狗陪伴着 他们。整个送葬

的场面形单影只,没有再出现其他人。 在画面 的远处,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 在田野和 松树

林,即将来临的黄昏等单调的景色无不烘托出 悲哀的氛围 ,勾起人们无限哀愁的情绪。 整

个画面构成了一首哀悼诗,反映了当时俄罗斯社会普通农民的悲惨生活。

图3-5 彼罗 夫《 送葬 》1865 年

彼罗夫在创作中反映了许多 时下重要的社会问题, 既怒斥了丑恶的社会 现象又赞美 了

10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具有 进步 性、先进性 的新生事物。他对社会生 活观察入微,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

所在。在他的作品之中体现了浓浓的人道主义 情怀。在俄罗斯民族意识觉醒之后,在艺术

界便逐渐产生出体现俄罗斯民族人道主义精神的作品, 彼罗夫 的作品因为反映是当代社会

生活, 因而 自然而然地成为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的奠基人。19 世纪俄罗斯批判 现实主义画

家们成为在艺术作品中体现俄罗斯民族优秀精神的主力军。

在擅长风俗画的巡回展览派画家中,伊 ?叶? 列宾(1844 年-1930 年) 占有重要的地

位。列宾出生在乌克兰的 以 一个贩马为生的军 屯户家庭,从小生活 非常艰辛 。艰苦的童年

生活使列宾 与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联系紧密。在 皇家美术学院 求学的时期, 画家在 圣彼得

堡的 郊区散步时看到了涅瓦河上拉船的纤夫, 纤夫们 繁重的劳动使他萌生了创作一幅描写

纤夫的作品的想法。 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纤夫 们的生活, 列宾曾两次去伏尔加旅行 。 在经

过3 年的创作后, 画家于1873 年终于完成了 这 幅不朽的名 作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图3-6) 。

图3-6 列宾 《伏 尔加 河上 的纤 夫》1870 年-1873 年

在 《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这幅画的画面中,每 个人 的性格都各不相同,每个人心里所

想的事也都不尽相同 。 画家把纤夫描绘成了具有苦难命运的不屈的人们。 这幅创作了 3 年

的作品中描绘了这样一个场面: 在辽阔的伏尔加河上, 有一个 由11 个人组成的纤夫队伍 ,

他们沿着 伏 尔加 河 边上 的 沙滩 拖 拽着 一 艘满 载着 货 物 的货 船。 在 炎炎 的 夏日 午 后, 这 11

个饱经风霜的人迈着沉重的步伐,顶着风走在 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在 画面的 构图上,画

家巧妙地利用了 这 11 人团 队的落脚点 ,把画 中的人物塑造 成 矗立在由沙滩组成的底座上

的群像 。画家在这幅油画中营造了如此 宏伟雄 壮 的氛围,可见他在 构图上的独具匠心。在

这幅作品中,列宾深入地表现了生活在底层的 劳动人民贫穷,简单的生活,和其没有对生

活失去信心的坚韧的意志,把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列宾是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杰出的代表。 他创作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风俗画, 这与他的

童年经历是分不开的。 他从小在社会的底层长 大,能很好地体会老百姓的疾苦。在他的作

11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品中总是能看到他对劳苦大众坚韧、顽强、乐 观的精神的赞扬,也会看到对社会不公、种

种丑 恶的一面的批判。 他用他的画笔展现俄罗斯民族坚强不屈的精神, 在他的作品之中还

体现人道主义情怀。

图3-7 列宾 《扎 波罗 热人 给土 耳其 苏丹 回信 》1880 年-1891 年

早在 1878 年列宾就开始 构思一幅 巨作,创作 了 13 年之后,终于在 1891 年公开展出

了《扎波罗热人给土耳其苏丹回信》 (图 3-7) 。在 16 至 18 世纪 ,乌克兰第聂伯河下游地

区生活着一个叫做扎波罗热的部族。这个部族 是 哥萨克人 组成。哥萨克不是一个民族,而

是沙俄时期 由逃亡 农奴所组成的 族群。 这些哥萨克人 善长骑术 , 是沙皇最骁勇善战的 骑兵。

在 17 世纪,扎波罗热 的哥 萨克人起义摆脱 了 波兰控制 ,此时土耳其苏丹 想要扎波罗热人

脱离俄国归降于他 , 于是热爱祖国的扎波罗热人决定回一封信羞辱一下土耳其苏丹 。 这幅

作品 描绘了 一群 扎波罗热人以其首领伊万? 赛尔柯为中心, 围坐在桌边正给土耳其苏丹回

信的场景。 扎波罗热人 用尖酸刻薄 的语言回击土耳其苏丹对他们的劝降, 嘲笑苏丹白日做

梦。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十分恰当的话,引起了他们的赞扬,扎波罗热人哄堂大笑起来 。

画面笼罩在一片笑声的海洋之中,处处洋溢着对苏丹的嘲弄、讥讽之情。

列宾 在经过了 13 年的大量 取材、仔细推敲, 塑造了各个 不同类型的 扎波罗热人, 仔

细刻画 了每个人的性格特征 。 这些形象 是扎波罗热人的 豪迈、 勇敢和爱国精神最好的体现,

使这 幅作品成为 一首对伟大的 俄罗斯人民的颂歌 。 俄罗斯民族粗犷、

豪迈、乐观和爱国主

义等精神在这幅作品中直观展现, 甚至不需要多加说明。 批判现实主义油画简直就是俄罗

斯民族精神的代言人。

中国有句俗话叫 “一方水土 养一方人 。 ” ,广袤 无垠的俄罗斯大 地, 在 地理 位置上处于

东西方之间, 自然 就受到东西方文化的双重影响。 这种影响 在 俄罗斯民族 的性格上表现的

也十分明显。 俄罗斯民族性格之中既具备 东方 人的细腻,又具备西方人的粗犷 。在思维方

12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式上, 俄罗斯人不像西方人那样 严谨且充满理性而 更像是东方人那样把理性和直觉性融合

起来。 俄罗斯民族吸收融合了东西方文化的精 髓,形成了其独有的欧亚文化特征。由于其

独 特 的 欧 亚 文 化 特 征 , 无 论 是 来 自 东 方 的 还 是 来 自 西 方 的 人 都 能 从 俄 罗 斯 文 化 中 找 到 共

鸣。

在俄罗斯,巡回 展览派的 成员率先赞 美俄罗斯 大自然的淳朴。 从他们的 作品中处处展

现了俄罗斯民族精神的欧亚文化特征, 粗犷的一面与诗意的一面共存。 画家们发展了风景

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画面的背景,而是展现了俄罗斯民族精神的内涵。

这一时期俄罗斯有三位杰出的风景画家。 伊? 伊?希施金(1832 年-1898 年)出生在

俄罗斯中部地区 。 俄罗斯的东部地区风景秀丽密 林环绕。 希施金的作品 总是给人营造出一

种气魄雄伟 的氛围 。他一生创作了大量关于森 林的优秀画作, 表现广袤无垠的大地,繁茂

昌盛 的森林, 令 人敬畏大自然以及其 强大的生命力。 画家大部分的作品 描绘 的是俄罗斯大

地的松树和橡树。 与其他画家不同 , 希施金 并 没有选择描绘最具有俄罗斯民族性格特征的

白桦树,因为画家更喜欢的表现松树、橡树的 雄伟粗壮,以此来突出俄罗斯民族粗犷豪迈

的性格。 除此之外, 画家在 还擅长在画面中 表现大自然幽深的一面 。

图3-8 希施 金《 黑麦 田》1878 年

在1878 年创作 《黑 麦田》 (图3-8 ) 这幅作品 时, 希施金 曾写道: “辽阔的空间, 广袤

的 田 野, 耕 地, 黑 麦田 ,上 帝 的恩 赐 ,俄 罗斯的 财 富。 ” 可见 画 家对 祖国 大 地的 热 爱。 画

家在这片土地上成长,对 俄罗斯大 地有着浓厚 的感情。 在画面中,画家描绘了几组强大且

粗壮 的 松树。 松树这个 希施金 最具标志性的符号在这幅画中 却 略有

不同。 在这群松树之中

有一棵 干枯的松 树,是画面 中唯一的死树 。这 个细微的不同反映了 画家当时 的经历, 这位

两个 孩子 的父亲 刚刚失去了他心爱的妻 子。画 面之中有 一条蜿蜒的小路 , 路旁的花草,似

乎在 邀请 看画的观众一起走过这条路 , 去迎接幸福的到来。 画面开阔 的天空 之中飞过 一群

13 试论俄罗斯 油画与俄 罗斯民族 精神的关 系

燕子 ,它们 飞的如此之快,仿佛 甩掉了自己的 影子 。麦田随风而动 ,仿佛能听到麦浪的声

音。 画家展现了 一个宏伟的全景 式的场面 ,描绘了 “俄罗斯- 国家的风景” 。

希施金的 作品中很少出现人 类活动 , 他的作品却并没有因此笼罩在孤寂、 落寞的氛围,

反而 处处充满着生机 。

希施金的风景画 常常展现了俄罗斯民族的粗犷、 豪迈的精神, 表达了画家对祖国雄伟

的大自然的热爱。 俄罗斯民族精神早已融入到 了画家的血液中, 在他的作品 里,这种不经

意流露的爱国主义情怀渗透到作品的方方面面。

库茵芝出生在乌 克兰,是 一位 带有抒 情意味的 风景画家。他是 俄罗斯艺 术界里比较早

开始关注画面中的光线的画家。他的画作中的光

范文五：论俄罗斯民族集体主义精神的实质

117

论俄罗斯民族集体主义精神的实质

王建斌

（喀什师范学院人文系

新疆

喀什

８４４０００）

[摘要]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像俄罗斯民族那样独特，任何一个民族的精神都不像俄罗斯民族精神那样复杂。在

俄罗斯传统文化中得到最广泛体现的是“集体主义”思想。本文试图对俄罗斯民族特殊历史表现背后深层的和有内在联系的精神实质加以分析。从而挖掘隐藏在俄国及俄罗斯民族传统深处的集体主义精神的实质及其指导下的行为意识。

[关键词]俄罗斯集体主义

实质俄罗斯是一个地处欧亚之间的国家，从文化整体形态包

建筑、宗教以及王族联姻更倾向于欧洲，但是又有很括文字、

［１］

浓的“亚细亚”色彩。俄罗斯民族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各个民族因其自然环境和社会发展状况的因素固然展现出迥然不同的精神风貌，但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像俄罗斯民族那样独特，任何一个民族的精神都不像俄罗斯民族精神那样复杂。这是因为俄罗斯民族不仅有着横跨欧亚大陆的幅员辽阔的疆域，而且有着一部起伏跌宕、徘徊于东西方文明之间的历史和一个对俄罗斯文化的起源和发展起着奠基作用的宗教。本文就试图对俄国特殊历史表现背后深层的和有内在联系的精神实质加以分析，从而挖掘隐藏在俄国及俄罗斯民族传统深处的集体主义精神的实质及其指导下的行为意识。

一、村社传统———集体主义精神的载体村社是俄罗斯社会的一种独特现象，村社历经数百年而不衰退，即使村社的组织形式消失以后，其思维定式仍然在影响俄国的社会发展。它是一种自然形成的、以习惯强力为

地缘、宗教缘的集体纽带。俄罗斯人对这种文化基础的血缘、

符号的认同和依存心理融化到了价值观和世界观当中。村社文化是研究俄国历史的基础。它既是俄罗斯历史进程的社会细胞，又是民族特性生成的重要载体。俄国村社孕育的村社文化和村社意识，造就了集体主义这一成员共同的民族精神。

村社是俄罗斯农村最基本的组织形式。“村社”就是一切，乃至于就是“世界”———在俄语里，“村社”和“世界”是同

［２］

义语。这种村社文化对俄国的历史发展及俄罗斯民族性格的形成有着深远的影响。这种东斯拉夫人的内陆文化先后与瓦兰吉亚征服者带来的维金文化、东正教的拜占庭文化与金帐汗国时代的蒙古文化相结合，形成了俄国史上的土地公有、集中居住、政社合一，以连环保的形式集体对国家负责的村社制度。它把东斯拉夫人的封闭性、维金人的宗法自治、拜占庭的邻里公社及蒙古人巴思哈制度下的连环责任制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种以强调个人对共同体的依附为特征的特殊精神。俄国几乎是从原始的部落状态迅速进入封建社会的，因此，原始的共同观念也得以保存下来，它成为俄罗斯文化中集体主义传统的源头之一。另一方面，广袤无垠的原野使得俄国人的土地私有观念相对淡漠，这就为村社的形成提供了民众的意识前提。

在俄罗斯的村社中，土地与生产资料为人们所共同占有，而且这种公有制不是强制性的，而是自发形成的，于是在观念上个人便与集体达于一致，个人成为集体的一员，个体的存在也与集体的存在互为依赖。村社成员视自己是集体和

国家的附属物，将自己的命运完全系于国家。村社农民即使对国家的政策不满，也坚定地认为国家会站在他们一边。村社农民在与地主发生矛盾和冲突时，始终指望国家的公正和帮助。村社运作方式也使得农民之间的财产和其他方面的的差别不至于拉大，村社的协商机制也要求个人要有为集体作贡献的精神。其实际情况是，村社的财产归集体所有，家庭之间讲究互相帮助，强调村社集体的内聚力和团结，从村社到整个社会，个性和个性自由缺乏社会土壤和市场。俄国社会崇尚集体主义的传统，在苏联时期不但得到延续，而且发展到了顶峰。

二、整体主义———集体主义精神的体现

整体主义是集体主义的一种历史形态。它与自然经济相联系，是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认为，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而政治生活无非就是在城邦里生活，所以，个人不可能脱离国家和社会而存在。国家虽然由家庭和村社发展而来，但在目的和本质上高于和先于个人和家庭。因此，个人的行为首先要考虑到城邦利益。［３］

此后，中世纪经院哲学家托马斯·阿奎那等人继承并进一步阐发了整体主义思想。俄国整体主义表现为村社主义。它要求个人必须以村社的繁荣昌盛为目的，个人利益必须服从于村社利益。通过巩固村社关系，达到维护封建国家利益的目的。

整体主义是自然经济和人的依赖关系占统治地位的必然产物。自然经济条件下生产目的的自给性，再生产过程的自我完成性，对外联系的封闭性以及手工劳动的落后性，极大凸现了生产单位（家庭、氏族、村社等）在社会经济运行中的地位。每一个狭小规模的生产单位不仅需要而且完全有能力统治每一个成员。相应地，每一个成员必须对所属的共同体表现出绝对的顺从，方可被共同体接纳。这就使得个人和共同体之间形成了“统治和服从”的关系，共同体利益具有了至上性，而个人利益则注定要被共同体利益所吞噬。他们凭借对国家政权和绝大部分社会资源的占有，使一己之私利与包括国家在内的共同体利益畸形联姻，从而把他们的个人利益变成共同体利益。在这种状态下，村社内部当然会将整体主义确立为道德原则，强调整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要求个人利益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整体利益，甚至为之牺牲。这种整体主义，是村社私有观念的放大，整体主义不承认个人利益，否认追求个人利益的正当性，而俄国村社内部的人民他们体现出的所谓的集体主义从本质上来看，只能是一种个人利益服从整体利益的整体主义。

另外，平均主义也是俄罗斯民族集体主义的一种表现形

【黑龙江史志2009.21（总第2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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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平均主义是俄国历史上极为重要的分配观，在当代现实生活中亦颇有影响。作为一种社会观念和思想意识，俄国平均主义与集体组织———农村公社密切联系在一起。农村公社是培植俄国平均主义的土壤，也是平均主义得以延续的载体。［４］同时，平均主义原则又是农村公社得以长期存在的必要条件。村社内部的平均主义机制是自发形成的，是社会发展的产物，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平均主义一方面反映了农民要求社会制度公正、平等的愿望，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在农民的这些主观愿望和客观生存条件的综合压力下所形成的习惯法准则。

三、宗教思想———集体主义精神的内聚力

俄罗斯民族是一个宗教民族。宗教在其社会生活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东正教是形成俄罗斯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因素。它本是拜占庭帝国的国教，后来传入古罗斯，对俄罗斯的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无不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就俄罗斯民族来说，从公元９８８年基辅罗斯确立基督教为国教时起，到１９１７年十月革命止，在近千年的时间里它一直是俄罗斯的国

直到今天，东正教仍然对俄罗斯人民的生活有着很强烈的教。影响。

东正教文化的特征是“聚合性”，天主教是有统一无自由，新教是有自由无统一，只有东正教是统一与自由的结合。俄罗斯文化是一种独特的类型，它有自己独特的发展道路，除此之外它还是一种普世原则，是和西方的个人主义、功利主义、自由主义相对立，俄罗斯的使命就在于把这种理念推广到全世界。东正教徒有一种极强的群体意识，他们认为得救决不是一种个人行为。东正教要求人人相互帮助和团结一致，发扬东正教的“个人和集体互助”的优良传统精神。俄罗斯人只有作为集体的一员才能存在。他们既没有像西欧那样发达的公民意

这种文化土壤是很难移植西识，也没有享受过那种公民权利。

方资产阶级个性自由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土地的重要性要远远高于个性和政治的自由。村社制度培育出来的集体主义心理———“人人为大家”，从东正教被定为国教后，俄罗斯国家（接１１１页）品的时候，同时会选择更多的产品而抵消集中消费的恐惧，而沅陵就成为了丰富湖南西部旅游圈的最后一块处女地，她将会把张家界、凤凰、桃花源有机的联合起来，创新西部旅游的格局，节省走回头路的疲劳时间和里程，为湖南省西部旅游产品的更新换代，丰富了形式，完善了种类，提高了质量，构成了良性循环。

品牌战略构想的远景目标是将沅陵作为世界文化遗产申报，以其独特的文化和历史沉淀，她的主要客源市场是欧洲和休闲性旅游。沅陵水资源为湖南全省之最，水源面积达８０万公顷。有水的地方赋有灵气，更适合人们的休闲居住，加上奇异的民族文化起源以及保存完好的神秘傩文化，她成为独立的旅游目的地是沅陵旅游产业发展的终极目标。

五、结语

“三千里碧水为路，五万峰青山作营”，这是对沅陵地貌秀美特征的真实写照，那里的山寨、田园、古树、吊楼、筒车、水碾、石磨、湘女洞、民歌、酉水、号子、辰州符、傩戏……是一副副绝美的画、是一首首古朴的歌、是一支支优美的歌。

昔日的沅水，曾经给沅陵带来过辉煌，今天，给沅陵带来了罕见的独特奇观，酉水河边的凤滩、五强溪电站大坝群，气势磅礴，它们既是当代科技的结晶，又是一件件庞大的艺术品。

如今，沅陵在继张家界之后，提炼出了一个独有的、历史文化、民俗文化、生态休闲等特征的旅游品牌，这几大资源构成了一副宏大的湘西大旅游画卷，既是悠久历史文化与当代科技的结晶，又是自然风景与人文景观的“天人合一”。最后，

便开始了一个东正教化的漫长过程。东正教思想逐渐渗透到

经济、文化、乃至家庭、个人生活之中。东正教俄罗斯的政治、

不仅与俄罗斯国家融为一体，而且与俄罗斯精神融为一体。

俄罗斯民族集体主义与东正教文化的“教会集体主义”是相互契合的，他们都强调平等、强调统一、强调整体，把个人视为共同体的附属物而否定其独立人格。东正教主张博爱、宽恕和忍耐；因宗教思想的影响，俄罗斯人很温顺、很善良。“对一切都感谢”，“不以暴力抗恶”。东正教宣扬主张苦行主义的自我牺牲和人人得救的群体意识，因而俄罗斯人具有自我牺牲精神和集体主义精神，表现为国家至上，为了国家可以牺牲个人利益，乃至生命。东正教的集合精神与村社集体生产方式的结合，使集体主义成为俄罗斯精神，集合活动则成为人们的主要活动方式。

俄罗斯民族精神中的集体主义的意义远远超出其自身应有之义。１９世纪俄国一些思想家在探索其未来发展道路

俄罗斯民时，几乎将集体主义传统简化为社会主义的代名词。

族体现出的集体主义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俄国历史道路的选择，对俄国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２０世纪末民粹主义、集体主义研究在中国再度升温，这方面恰恰值得深入研究俄罗斯民族的集体主义精神的内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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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广翔. 十九世纪俄国村社制度下的农民生活世界. 历史研究, 2004(2)：160—173作者简介：王建斌（1980—），男，回族，甘肃天水人，新疆喀什师范学院人文系讲师，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世界近代史方向研究。

我衷心地祝愿沅陵这块养在深闺里的大山之子，在不久的将来，能绽放出一朵绚烂的奇葩。

参考文献：[1]凯文·莱恩·凯勒. 战略品牌管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2]刘湘萍. 品牌城市[M].东南大学出版社，2004[3]钱智. 城市形象设计[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4]周文辉. 城市营销[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

光明日报出版社，2005[5]SusanPattis. 城市反思[M].北京：

[6][美]凯文·林奇. 方益萍、何晓军译，城市意象[M].华夏出版社，2001[7]中共沅陵县委宣传部主办《沅陵文艺》[8]湖南省沅陵旅游外事侨务局主办《千古谜都－－－湘西沅陵》注释：［1］凯文·莱恩·凯勒．《战略品牌管理》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页

［2］尤晨、潘颖颖，“基于现代营销理念的旅游城市品牌建设”发展战略现代管理科学，2007-07［3］张鸿雁，“城市形象与城市文化资本论”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2．

［4］陈建新、姜海，“试论城市品牌”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2004，(3)：77—81．作者简介：彭冬梅，女，湖南师范大学工学院2007级全日制硕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该课题获得2008年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基金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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