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一: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爱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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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爱情观
凿圜昊 内容摘要:池莉“人生三部曲”从两性关系出发,讲述关于女性的爱情命运及男性对爱情的心理变化及选 择。三部醢中两性关系的摩擦与世俗生活下的爱情态度,投射出池莉在其所处时代与地域之中,另类的爱情观 与妥协的生活哲学。
关键词池莉婚姻两性爱情选择世俗生活新写实 前与已婚的梅莹有一段情缘,这一 张爱玲经典的中篇小说《红玫 重大的转折点。 瑰与白玫瑰》,开篇有这么一段绝 以此转折点考察池莉“人生三 段情感经历而后变成庄建非藏于 妙的比喻:“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 部曲”中女性在婚后的命运走向及 心口的“朱砂痣”。当庄建非因家庭 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在其丈夫心里位置的变化。池莉笔 矛盾不知所措时,他“闯进了梅莹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 下的女性也由婚前的“玫瑰”在生 家”。 slI此时梅莹便是他心里一种 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 活琐事中渐渐消磨成“饭黏子”或 潜意识的存在,遇困境时的寻求对 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 “蚊子血”。女主人公的变化必有婚 象,她是美好的理想的。《烦恼人 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 前的状态作为对比。《不谈爱情》开 生》中的印家厚心里也深藏着一朵 “白玫瑰”,“他想起了那份心底的 心口上一颗朱砂痣。”】以玫瑰喻 场,吉玲的火爆与泼辣是小说展示 忧伤。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永远属 女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命运随婚 给读者的第一印象,这同样令庄建 姻开始后不尽相同,不论是红玫瑰 非惊讶。“庄建非不禁退了好几步, 于那失去了姑娘的,只有她才能真 正激动他。’{6】那远去的恋人既是 还是白玫瑰,命运的走向都与男人 目不转睛望着妻子就像望着一个 和婚姻捆绑在一块,走入婚姻后的 奇迹。’I z】两人在恋爱时,庄建非曾 印家厚心底的“白月光”,承载着他 为其朴实素雅着迷,两人最终的结 年少的理想主义。 女人在男人眼里渐渐变得廉价。 这段精彩的比喻可以单独抽 合也冲破了层层阻力,而婚后状况 “白月光”与“朱砂痣”的存在
离出小说,解释普遍的男女婚姻关 却变了——“再说,庄建非也没把 带着虚无的理想主义色彩,是以未 系。八十年代末期,作为“新写实小 吉玲当回事 结婚才六个月,他 踏入婚姻为前提的,所以才会有 “饭黏子”与“朱砂痣”的不幸。不管 说”的代表作家,池莉“人生三部 们就形成了一套固定的起居程序 是佟振保还是庄建非与印家厚,婚 曲”把视角对准刚踏入婚姻不久的 了”。I”,吉玲在婚后迅速凋零,曾 后他们的心里仍有一席位置留给 小夫妻。在另一个地域与时空,仍 在庄建非眼中还是朵美丽纯洁的 曾经的玫瑰,因为在幻想中,女性 能发现其笔下的两性故事中与张 花,而如今她似生活物品,每天执 爱玲几十年前在小说中暗藏的观 行着相同的“程序”,与“饭黏子”并 曾经的美好光芒一度被放大,故女
点暗暗相合,三部小说几乎涵盖了 无太多区别。《烦恼人生》中,印家 性的命运衰败之感完全从男人眼 里出发。 男女踏入婚姻的全过程,在各种生 厚的老婆是“烫了鸡窝般发式的女 活细节与人情世故中,女 将四个喻象分两组,可以发现 性命运的 人,披了件衣服,没穿袜子,趿着 4】 其象征着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的 变化及男性心理的选择状态值得 鞋,憔悴的脸上雾一样灰暗”。 l 对立,这样的对立便透出两种选择研究。 张爱玲的比喻毫不留情,带着 廉价的色彩,这色彩来自于男人的 倾向。尽管女人在男人眼里已是 张爱玲绝妙比喻的背后,看到 视角,因为在男人的心里有“自月 “饭黏子”与“蚊子血”,但女人的自 的是她对婚姻的消极态度,女人一 身命运在张爱玲与池莉的处理下 旦踏入婚姻后,在丈夫的眼中(渐 光”与“朱砂痣”的理想美好作为 呈两种走向:孟烟鹂起初怀抱对振 渐变得如“饭黏子”、“蚊子血”般廉 “饭黏子”与“蚊子血”的对照。张爱 保爱情的期待,换来的是一再的失 价,它们如同生活小物件般不起 玲说“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 望与长期的折磨;而池莉笔下的女 眼,但它作为更加世俗的存在,与 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她如此强调 人已“不谈爱情”,早已明白爱情对 了“至少两个”。在池莉小说中,婚 人朝夕相处却又可视而不见,过于 后的男人果然在心里有另一朵玫 于生活是奢侈品,过好眼前的婚姻 习惯的存在便使人变得不珍惜。婚 瑰的存在。《不谈爱情》中庄建非婚 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相比之下, 姻对于女人漫长的一生,的确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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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末中国处于社会转池莉笔下的女主人公更显世俗的 开始就标榜着“不谈爱情”,这里不 型 期,这个时期女性写作集中出精明,明白爱情已变为生活的一部 谈的是精神层面的爱情,并不等同 现, 分,“不谈爱情”正好贴切地概括了 于没有爱情,故她笔下的女人容颜 但“值得注意的是底层女性在此种 三部小说共同的心理状态。 女性写作中大面积失语,由于女性 是凋零了,生活是忙碌了,但对生
作家是知识分子,所描写的探寻的 故吉玲早在恋爱时就以一种 活的心反而似弹簧一般愈压愈强, 极 都是形而上的精神与情感,更多的 其现实的一11,态算计着与庄建非 在世俗生活中愈发活得精彩。 20世纪80年代末期,“新写实 是体现了小资趣味,而毕竟她的关系,不纯粹的爱情里掺杂着诸 们占 小说”作为一个新的概念被提出。 多考虑因素,“有一份比较合意的 的人口是少数。’{12iilli池莉把笔锋 工作,好好地干活,讨领导和同事 池莉凭借“人生三部曲”被公认为 对向工人、小市民等政治经济地位 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在此 低、文化弱势的群体,正好填补了 们欢喜,争取多拿点奖金。即】“找 知识分子写作对象的一大片空白。 到一个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丈夫,你 写作背景下,“人生三部曲”中所呈 她描写她无比熟悉的武汉,对小市 恩我爱,生个儿子,两人一心一意 现的爱情状态淹没于世俗中,它藏 民的冷暖人生投以最热切的关怀, 过日子。’I 7】婚后的生活尽管平淡, 匿于屋子的角落,流露于油盐酱醋 她笔下每一个小人物都饱含对生她也甘愿负起全部的家务琐事,安 的争吵中。“爱情”作为中国经典文 活充满希望与敬畏的心。 分认真地扮演一个合格妻子的角 学的母题,总散着发浓厚的理想主 色。李 义,爱情总是占领着人的精神高 池莉与张爱玲所处的地域、时 小兰从头至尾都为孩子等生 地。戴锦华认为:“女作家写作之 代环境不同,个人体验也有巨大差 活琐事忙得焦头烂额,向丈夫、向 中婚姻始终在天堂地狱、灵肉的意 距,故她们对于生活的态度以及对 现实生活妥协。印家厚的老婆更加 爱情的观照,都是个人与时代等因 义超载与自我缠绕中,成为某种缺 熟悉婚姻生活,她只关一ii,JL子的起 素相互选择的结果。作为女人她们 席的在场者。在池莉的三部曲中, 居,关心丈夫的饮食,关心难分的 都怀着对爱的敏感与渴望,在细碎 婚姻以既非圣洁,亦非劫难的面 房子、奖金。 的市民生活中找到爱情的踪影,但 而男人们所面对理想爱情与 目,从诸多婚姻叙事的遮蔽中浮现
池莉找到一种妥协方式,甘于爱情 现实婚姻的对立,尽管内心都曾出 出来。’I m】池莉曾对自己的创作做 出解释:“她曾坦言:‘我的文学创 隐于生活缝隙,在另一个时空、地 现过对理想情人的心理挣扎,但最 作将以拆穿虚幻的爱情为主题之 域重新阐释“红玫瑰与白玫瑰”的 终无一例外都选择眼前的婚姻,与 一。’’Illl 故事,相比之下,池莉的“蚊子血” 妻子同甘共苦把El子继续过下去, 与“饭黏子”在两性较量中获得了 池莉拆穿虚幻爱情的具体方 这其中溶解了更多的社会关系与 式便是生存至上的生活哲学。她要 切实的胜利。冬持下得到了妻子 世俗利益。庄建非最后在父母的支 的原谅,其中夹杂 在小说中呈现恋爱与婚姻,首先将 参考文ill: 着更多的是自身事业上的利益关 其建立在最具象的基础上,还原生 系,也包含着他对婚 [1]张爱玲:《红玫瑰与自玫瑰》,《倾 活最原始的面貌。这里的基础是工 姻的领悟,“婚 城之恋》,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c:阵版, 姻不是单纯性的意思,远远不是。 作中明争暗斗的人际关系;是工作 第41页。多年始终难分得一套舒适房子的 妻子也不只是性的对象,更是过日 [2][3][5][7][8]池莉:《不谈爱情》, 生活烦恼;也是怀孕生子、育儿的 子的伴侣。过日子你就要负起丈夫 《不谈爱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 的职责,注意妻子的喜怒哀乐,关 各种琐碎难题。恋爱与婚姻中的男 第52页,第85页,第96页,第88页,第103 怀她,迁就她,接受周围所有人的 女,爱情不管怎么谈,最终都得生 页。 审视。与她搀搀扶扶。磕磕绊绊走 活下去,尤其在诸事充满竞争,诸 [4][6][9]池莉:《烦恼人生》,‘不谈爱 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6页,向人生的终点。’1 3J印家厚也曾做 事都影响生活质量的社会中,如何 27页,第43页。 第 过他理想的爱情梦,但他很快就醒 生存得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悟了,累了一天回到 [10]戴锦华:<池莉:神圣的烦恼人家,老婆递过 但是池莉并未彻底否定爱情,="" 生),《文学评论》,1995(6),第="" 52页。="" 来的温开水和扔过来的湿毛巾,="" 尽管爱情退位于生活背后,却渗透="" [11]刘川鄂:《小市民="" 名作家池="" “难道不是最幸福的时刻?哪】,他="" 入生活点滴,其中没有爱的轰轰烈="" 莉论》,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08="" 明白小而温暖的家才是最好归属,="" 烈与刻骨铭心,却是另一番相濡以="" 页。="" 他想让老婆吃一次西餐的心意便="" 沫的温情。这里的爱情不是所谓的="" [12]孙桂荣:《消费时代的中国女性主="" 义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挂。2010年是他的选择。="" “虚幻”,而是触手可得的真实。池="" 版(第139页。孟烟鹂将她的爱情生命耗尽,="" 莉选择的写作对象是最平凡的小="" 而佟振保仍对王娇蕊心存幻想,他="" 市民,其生活是无法“虚幻”的,她="" (作者介绍: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现="" 间接变相地对烟鹂进行折磨,毁灭="" 在这一群体中所观察到的爱情形="" 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态是最普遍、现实的存在。了家庭,也毁灭了妻子。池莉从一="">池莉:神圣的烦恼人家,老婆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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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二: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爱情观
内容摘要:池莉“人生三部曲”从两性关系出发,讲述关于女性的爱情命运及男性对爱情的心理变化及选择。三部曲中两性关系的摩擦与世俗生活下的爱情态度,投射出池莉在其所处时代与地域之中,另类的爱情观与妥协的生活哲学。
关键词池莉 婚姻 两性爱情选择 世俗生活 新写实
张爱玲经典的中篇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开篇有这么一段绝妙的比喻:“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1】以玫瑰喻女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命运随婚姻开始后不尽相同,不论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命运的走向都与男人和婚姻捆绑在一块,走入婚姻后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渐渐变得廉价。
这段精彩的比喻可以单独抽离出小说,解释普遍的男女婚姻关系。八十年代末期,作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池莉“人生三部曲”把视角对准刚踏入婚姻不久的小夫妻。在另一个地域与时空,仍能发现其笔下的两性故事中与张爱玲几十年前在小说中暗藏的观点暗暗相合,三部小说几乎涵盖了男女踏入婚姻的全过程,在各种生活细节与人情世故中,女性命运的变化及男性心理的选择状态值得研究。
张爱玲绝妙比喻的背后,看到的是她对婚姻的消极态度,女人一旦踏入婚姻后,在丈夫的眼中,渐渐变得如“饭黏子”、“蚊子血”般廉价,它们如同生活小物件般不起眼,但它作为更加世俗的存在,与人朝夕相处却又可视而不见,过于习惯的存在便使人变得不珍惜。婚姻对于女人漫长的一生,的确是个重大的转折点。
以此转折点考察池莉“人生三部曲”中女性在婚后的命运走向及在其丈夫心里位置的变化。池莉笔下的女性也由婚前的“玫瑰”在生活琐事中渐渐消磨成“饭黏子”或“蚊子血”。女主人公的变化必有婚前的状态作为对比。《不谈爱情》开场,吉玲的火爆与泼辣是小说展示给读者的第一印象,这同样令庄建非惊讶。“庄建非不禁退了好几步,目不转睛望着妻子就像望着一个奇迹。”【2】两人在恋爱时,庄建非曾为其朴实素雅着迷,两人最终的结合也冲破了层层阻力,而婚后状况却变了——“再说,庄建非也没把吉玲当回事……结婚才六个月,他们就形成了一套固定的起居程序了”。【3】,吉玲在婚后迅速凋零,曾在庄建非眼中还是朵美丽纯洁的花,而如今她似生活物品,每天执行着相同的“程序”,与“饭黏子”并无太多区别。《烦恼人生》中,印家厚的老婆是“烫了鸡窝般发式的女人,披了件衣服,没穿袜子,趿着鞋,憔悴的脸上雾一样灰暗”。【4】
张爱玲的比喻毫不留情,带着廉价的色彩,这色彩来自于男人的视角,因为在男人的心里有“白月光”与“朱砂痣”的理想美好作为“饭黏子”与“蚊子血”的对照。张爱玲说“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她如此强调了“至少两个”。在池莉小说中,婚后的男人果然在心里有另一朵玫瑰的存在。《不谈爱情》中庄建非婚前与已婚的梅莹有一段情缘,这一段情感经历而后变成庄建非藏于心口的“朱砂痣”。当庄建非因家庭矛盾不知所措时,他“闯进了梅莹家”。【5】此时梅莹便是他心里一种潜意识的存在,遇困境时的寻求对象,她是美好的理想的。《烦恼人生》中的印家厚心里也深藏着一朵“白玫瑰”,“他想起了那份心底的忧伤。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永远属于那失去了姑娘的,只有她才能真正激动他。”【6】那远去的恋人既是印家厚心底的“白月光”,承载着他年少的理想主义。
“白月光”与“朱砂痣”的存在带着虚无的理想主义色彩,是以未踏入婚姻为前提的,所以才会有“饭黏子”与“朱砂痣”的不幸。不管是佟振保还是庄建非与印家厚,婚后他们的心里仍有一席位置留给曾经的玫瑰,因为在幻想中,女性曾经的美好光芒一度被放大,故女性的命运衰败之感完全从男人眼里出发。
将四个喻象分两组,可以发现其象征着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的对立,这样的对立便透出两种选择倾向。尽管女人在男人眼里已是“饭黏子”与“蚊子血”,但女人的自身命运在张爱玲与池莉的处理下呈两种走向:孟烟鹂起初怀抱对振保爱情的期待,换来的是一再的失望与长期的折磨;而池莉笔下的女人已“不谈爱情”,早已明白爱情对于生活是奢侈品,过好眼前的婚姻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相比之下,池莉笔下的女主人公更显世俗的精明,明白爱情已变为生活的一部分,“不谈爱情”正好贴切地概括了三部小说共同的心理状态。
故吉玲早在恋爱时就以一种极其现实的心态算计着与庄建非的关系,不纯粹的爱情里掺杂着诸多考虑因素,“有一份比较合意的工作,好好地干活,讨领导和同事们欢喜,争取多拿点奖金。”【7】“找到一个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丈夫,你恩我爱,生个儿子,两人一心一意过日子。”【7】婚后的生活尽管平淡,她也甘愿负起全部的家务琐事,安分认真地扮演一个合格妻子的角色。李小兰从头至尾都为孩子等生活琐事忙得焦头烂额,向丈夫、向现实生活妥协。印家厚的老婆更加熟悉婚姻生活,她只关心儿子的起居,关心丈夫的饮食,关心难分的房子、奖金。
而男人们所面对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的对立,尽管内心都曾出现过对理想情人的心理挣扎,但最终无一例外都选择眼前的婚姻,与妻子同甘共苦把日子继续过下去,这其中溶解了更多的社会关系与世俗利益。庄建非最后在父母的支持下得到了妻子的原谅,其中夹杂着更多的是自身事业上的利益关系,也包含着他对婚姻的领悟,“婚姻不是单纯性的意思,远远不是。妻子也不只是性的对象,更是过日子的伴侣。过日子你就要负起丈夫的职责,注意妻子的喜怒哀乐,关怀她,迁就她,接受周围所有人的审视。与她搀搀扶扶。磕磕绊绊走向人生的终点。”【8】印家厚也曾做过他理想的爱情梦,但他很快就醒悟了,累了一天回到家,老婆递过来的温开水和扔过来的湿毛巾,“难道不是最幸福的时刻?”【9】,他明白小而温暖的家才是最好归属,他想让老婆吃一次西餐的心意便是他的选择。
孟烟鹂将她的爱情生命耗尽,而佟振保仍对王娇蕊心存幻想,他间接变相地对烟鹂进行折磨,毁灭了家庭,也毁灭了妻子。池莉从一开始就标榜着“不谈爱情”,这里不谈的是精神层面的爱情,并不等同于没有爱情,故她笔下的女人容颜是凋零了,生活是忙碌了,但对生活的心反而似弹簧一般愈压愈强,在世俗生活中愈发活得精彩。 20世纪80年代末期,“新写实小说”作为一个新的概念被提出。池莉凭借“人生三部曲”被公认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在此写作背景下,“人生三部曲”中所呈现的爱情状态淹没于世俗中,它藏匿于屋子的角落,流露于油盐酱醋的争吵中。“爱情”作为中国经典文学的母题,总散着发浓厚的理想主义,爱情总是占领着人的精神高地。戴锦华认为:“女作家写作之中婚姻始终在天堂地狱、灵肉的意义超载与自我缠绕中,成为某种缺席的在场者。在池莉的三部曲中,婚姻以既非圣洁,亦非劫难的面目,从诸多婚姻叙事的遮蔽中浮现出来。”【10】池莉曾对自己的创作做出解释:“她曾坦言:‘我的文学创作将以拆穿虚幻的爱情为主题之一。’”【11】
池莉拆穿虚幻爱情的具体方式便是生存至上的生活哲学。她要在小说中呈现恋爱与婚姻,首先将其建立在最具象的基础上,还原生活最原始的面貌。这里的基础是工作中明争暗斗的人际关系;是工作多年始终难分得一套舒适房子的生活烦恼;也是怀孕生子、育儿的各种琐碎难题。恋爱与婚姻中的男女,爱情不管怎么谈,最终都得生活下去,尤其在诸事充满竞争,诸事都影响生活质量的社会中,如何生存得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但是池莉并未彻底否定爱情,尽管爱情退位于生活背后,却渗透入生活点滴,其中没有爱的轰轰烈烈与刻骨铭心,却是另一番相濡以沫的温情。这里的爱情不是所谓的“虚幻”,而是触手可得的真实。池莉选择的写作对象是最平凡的小市民,其生活是无法“虚幻”的,她在这一群体中所观察到的爱情形态是最普遍、现实的存在。
80年代末中国处于社会转型期,这个时期女性写作集中出现,但“值得注意的是底层女性在此种女性写作中大面积失语,由于女性作家是知识分子,所描写的探寻的都是形而上的精神与情感,更多的是体现了小资趣味,而毕竟她们占的人口是少数。”【12】而池莉把笔锋对向工人、小市民等政治经济地位低、文化弱势的群体,正好填补了知识分子写作对象的一大片空白。她描写她无比熟悉的武汉,对小市民的冷暖人生投以最热切的关怀,她笔下每一个小人物都饱含对生活充满希望与敬畏的心。
池莉与张爱玲所处的地域、时代环境不同,个人体验也有巨大差距,故她们对于生活的态度以及对爱情的观照,都是个人与时代等因素相互选择的结果。作为女人她们都怀着对爱的敏感与渴望,在细碎的市民生活中找到爱情的踪影,但池莉找到一种妥协方式,甘于爱情隐于生活缝隙,在另一个时空、地域重新阐释“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相比之下,池莉的“蚊子血”与“饭黏子”在两性较量中获得了切实的胜利。
参考文献:
[1]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倾城之恋》,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41页。
[2][3][5][7][8]池莉:《不谈爱情》,《不谈爱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52页,第85页,第96页,第88页,第103页。
[4][6][9]池莉:《烦恼人生》,《不谈爱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6页,第27页,第43页。
[10]戴锦华:《池莉:神圣的烦恼人生》,《文学评论》,1995(6),第52页。
[11]刘川鄂:《小市民 名作家 池莉论》,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08页。
[12]孙桂荣:《消费时代的中国女性主义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39页。
(作者介绍: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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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池莉“人生三部曲”从两性关系出发,讲述关于女性的爱情命运及男性对爱情的心理变化及选择。三部曲中两性关系的摩擦与世俗生活下的爱情态度,投射出池莉在其所处时代与地域之中,另类的爱情观与妥协的生活哲学。
关键词池莉 婚姻 两性爱情选择 世俗生活 新写实
张爱玲经典的中篇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开篇有这么一段绝妙的比喻:“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1】以玫瑰喻女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命运随婚姻开始后不尽相同,不论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命运的走向都与男人和婚姻捆绑在一块,走入婚姻后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渐渐变得廉价。
这段精彩的比喻可以单独抽离出小说,解释普遍的男女婚姻关系。八十年代末期,作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池莉“人生三部曲”把视角对准刚踏入婚姻不久的小夫妻。在另一个地域与时空,仍能发现其笔下的两性故事中与张爱玲几十年前在小说中暗藏的观点暗暗相合,三部小说几乎涵盖了男女踏入婚姻的全过程,在各种生活细节与人情世故中,女性命运的变化及男性心理的选择状态值得研究。
张爱玲绝妙比喻的背后,看到的是她对婚姻的消极态度,女人一旦踏入婚姻后,在丈夫的眼中,渐渐变得如“饭
黏子”、“蚊子血”般廉价,它们如同生活小物件般不起眼,但它作为更加世俗的存在,与人朝夕相处却又可视而不见,过于习惯的存在便使人变得不珍惜。婚姻对于女人漫长的一生,的确是个重大的转折点。
以此转折点考察池莉“人生三部曲”中女性在婚后的命运走向及在其丈夫心里位置的变化。池莉笔下的女性也由婚前的“玫瑰”在生活琐事中渐渐消磨成“饭黏子”或“蚊子血”。女主人公的变化必有婚前的状态作为对比。《不谈爱情》开场,吉玲的火爆与泼辣是小说展示给读者的第一印象,这同样令庄建非惊讶。“庄建非不禁退了好几步,目不转睛望着妻子就像望着一个奇迹。”【2】两人在恋爱时,庄建非曾为其朴实素雅着迷,两人最终的结合也冲破了层层阻力,而婚后状况却变了——“再说,庄建非也没把吉玲当回事??结婚才六个月,他们就形成了一套固定的起居程序了”。【3】,吉玲在婚后迅速凋零,曾在庄建非眼中还是朵美丽纯洁的花,而如今她似生活物品,每天执行着相同的“程序”,与“饭黏子”并无太多区别。《烦恼人生》中,印家厚的老婆是“烫了鸡窝般发式的女人,披了件衣服,没穿袜子,趿着鞋,憔悴的脸上雾一样灰暗”。【4】
张爱玲的比喻毫不留情,带着廉价的色彩,这色彩来自于男人的视角,因为在男人的心里有“白月光”与“朱砂痣”的理想美好作为“饭黏子”与“蚊子血”的对照。张爱玲说“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她如此强调了“至少两个”。在池莉小说中,婚后的男人果然在心里有另一朵玫瑰的存在。《不谈爱情》中庄建非婚前与已婚的梅莹有一段情缘,这一段情感经历而后变成庄建非藏于心口的“朱砂痣”。当庄建非因家庭矛盾不知所措时,他“闯进了梅莹家”。【5】此时梅莹便是他心里一种潜意识的存在,遇困境时的寻求对象,她是美好的理想的。《烦恼人生》中的印家厚心里也深藏着一朵“白玫瑰”,“他想起了那份心底的忧伤。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永远属于那失去了
姑娘的,只有她才能真正激动他。”【6】那远去的恋人既是印家厚心底的“白月光”,承载着他年少的理想主义。
“白月光”与“朱砂痣”的存在带着虚无的理想主义色彩,是以未踏入婚姻为前提的,所以才会有“饭黏子”与“朱砂痣”的不幸。不管是佟振保还是庄建非与印家厚,婚后他们的心里仍有一席位置留给曾经的玫瑰,因为在幻想中,女性曾经的美好光芒一度被放大,故女性的命运衰败之感完全从男人眼里出发。
将四个喻象分两组,可以发现其象征着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的对立,这样的对立便透出两种选择倾向。尽管女人在男人眼里已是“饭黏子”与“蚊子血”,但女人的自身命运在张爱玲与池莉的处理下呈两种走向:孟烟鹂起初怀抱对振保爱情的期待,换来的是一再的失望与长期的折磨;而池莉笔下的女人已“不谈爱情”,早已明白爱情对于生活是奢侈品,过好眼前的婚姻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相比之下,池莉笔下的女主人公更显世俗的精明,明白爱情已变为生活的一部分,“不谈爱情”正好贴切地概括了三部小说共同的心理状态。
故吉玲早在恋爱时就以一种极其现实的心态算计着与庄建非的关系,不纯粹的爱情里掺杂着诸多考虑因素,“有一份比较合意的工作,好好地干活,讨领导和同事们欢喜,争取多拿点奖金。”【7】“找到一个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丈夫,你恩我爱,生个儿子,两人一心一意过日子。”【7】婚后的生活尽管平淡,她也甘愿负起全部的家务琐事,安分认真地扮演一个合格妻子的角色。李小兰从头至尾都为孩子等生活琐事忙得焦头烂额,向丈夫、向现实生活妥协。印家厚的老婆更加熟悉婚姻生活,她只关心儿子的起居,关心丈夫的饮食,关心难分的房子、奖金。
而男人们所面对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的对立,尽管内心都曾出现过对理想情人的心理挣扎,但最终无一例外都选择眼前的婚姻,与妻子同甘共苦把日子继续过下去,这其中
溶解了更多的社会关系与世俗利益。庄建非最后在父母的支持下得到了妻子的原谅,其中夹杂着更多的是自身事业上的利益关系,也包含着他对婚姻的领悟,“婚姻不是单纯性的意思,远远不是。妻子也不只是性的对象,更是过日子的伴侣。过日子你就要负起丈夫的职责,注意妻子的喜怒哀乐,关怀她,迁就她,接受周围所有人的审视。与她搀搀扶扶。磕磕绊绊走向人生的终点。”【8】印家厚也曾做过他理想的爱情梦,但他很快就醒悟了,累了一天回到家,老婆递过来的温开水和扔过来的湿毛巾,“难道不是最幸福的时刻,”【9】,他明白小而温暖的家才是最好归属,他想让老婆吃一次西餐的心意便是他的选择。
孟烟鹂将她的爱情生命耗尽,而佟振保仍对王娇蕊心存幻想,他间接变相地对烟鹂进行折磨,毁灭了家庭,也毁灭了妻子。池莉从一开始就标榜着“不谈爱情”,这里不谈的是精神层面的爱情,并不等同于没有爱情,故她笔下的女人容颜是凋零了,生活是忙碌了,但对生活的心反而似弹簧一般愈压愈强,在世俗生活中愈发活得精彩。 20世纪80年代末期,“新写实小说”作为一个新的概念被提出。池莉凭借“人生三部曲”被公认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在此写作背景下,“人生三部曲”中所呈现的爱情状态淹没于世俗中,它藏匿于屋子的角落,流露于油盐酱醋的争吵中。“爱情”作为中国经典文学的母题,总散着发浓厚的理想主义,爱情总是占领着人的精神高地。戴锦华认为:“女作家写作之中婚姻始终在天堂地狱、灵肉的意义超载与自我缠绕中,成为某种缺席的在场者。在池莉的三部曲中,婚姻以既非圣洁,亦非劫难的面目,从诸多婚姻叙事的遮蔽中浮现出来。”【10】池莉曾对自己的创作做出解释:“她曾坦言:‘我的文学创作将以拆穿虚幻的爱情为主题之一。’”【11】
池莉拆穿虚幻爱情的具体方式便是生存至上的生活哲学。她要在小说中呈现恋爱与婚姻,首先将其建立在最具象
的基础上,还原生活最原始的面貌。这里的基础是工作中明争暗斗的人际关系;是工作多年始终难分得一套舒适房子的生活烦恼;也是怀孕生子、育儿的各种琐碎难题。恋爱与婚姻中的男女,爱情不管怎么谈,最终都得生活下去,尤其在诸事充满竞争,诸事都影响生活质量的社会中,如何生存得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但是池莉并未彻底否定爱情,尽管爱情退位于生活背后,却渗透入生活点滴,其中没有爱的轰轰烈烈与刻骨铭心,却是另一番相濡以沫的温情。这里的爱情不是所谓的“虚幻”,而是触手可得的真实。池莉选择的写作对象是最平凡的小市民,其生活是无法“虚幻”的,她在这一群体中所观察到的爱情形态是最普遍、现实的存在。
80年代末中国处于社会转型期,这个时期女性写作集中出现,但“值得注意的是底层女性在此种女性写作中大面积失语,由于女性作家是知识分子,所描写的探寻的都是形而上的精神与情感,更多的是体现了小资趣味,而毕竟她们占的人口是少数。”【12】而池莉把笔锋对向工人、小市民等政治经济地位低、文化弱势的群体,正好填补了知识分子写作对象的一大片空白。她描写她无比熟悉的武汉,对小市民的冷暖人生投以最热切的关怀,她笔下每一个小人物都饱含对生活充满希望与敬畏的心。
池莉与张爱玲所处的地域、时代环境不同,个人体验也有巨大差距,故她们对于生活的态度以及对爱情的观照,都是个人与时代等因素相互选择的结果。作为女人她们都怀着对爱的敏感与渴望,在细碎的市民生活中找到爱情的踪影,但池莉找到一种妥协方式,甘于爱情隐于生活缝隙,在另一个时空、地域重新阐释“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相比之下,池莉的“蚊子血”与“饭黏子”在两性较量中获得了切实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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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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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四: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男性形象和女性意识
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男性形象和女性意识 2004年10月
第16卷第5期
中华女子学院
JournalofNationalWomen'sUniversityofChina
Oct.20o4
V01.16.No.5
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男性形象和女性意识
丁光梅
(北京印刷学院出版系,北京102600)
摘要:池莉的"人生三部曲"虽以男性为主要描写对象,但透过这些男性形象与对应的女性形象的关
系可以看出,池莉自始至终都以女性意识来关照其作品中的人物:呼唤男子汉的女性意识增强了男性的
角色意识;要求丈夫尊重,重视,认同的意识使男主人公更加清醒地认识现实,承担责任;女性主体意识
的张扬使男人从男性中心幻觉中跌落,自觉地修炼自身,确立自己. 关键词:池莉;人生三部曲;男性形象;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1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3698(2oo4)05—0050—04 新写实主义的代表作家池莉因中篇小说《烦恼
人生》而蜚声文坛,此后发表的《不谈爱情》《太阳出
世》因为在题材取向,叙事构架,意义模式,语言风
格上与《烦恼人生》相似相近:以她女性的对生活的
深切体验和敏锐感悟,以平实流畅的语言真实地记
录了现代社会中逐渐成熟起来的一代人的种种烦
恼——筹办婚事的烦恼,艰难I临盆的烦恼,哺乳婴
儿的烦恼,寻找保姆的烦恼,上班挤车的烦恼,经济
拮据的烦恼,住房狭窄的烦恼等,因此,这三部作品 被称为"人生三部曲"._1
作为一个女性作家,池莉和现代及同时代大多 数女作家的擅长抒情,喜欢以女性特别是理想女性 为描写对象不同,其多数中篇小说以男性为描写对 象,借以表现活着的艰难和生命的卑微,而且在作 品中有意淡化诗意而强调真实,回避极其个人化的 内心情感流露,关注社会化的人生际遇,同时又目 光挑剔,深邃,能够直接攫住男人那丰富,复杂的内 心世界._2其中,尤以"人生三部曲"为代表.因此, 使读者对池莉的小说形成了一种误读,即忽略了池 莉的女性意识在其作品中的自然的潜在的表现. 事实上,透过池莉的作品,通过对其作品中所塑造 的人物形象的分析就会发现,池莉自始至终都在以 鲜明的女性意识来关照现世的男人和女人,本文试 图通过对"人生三部曲"的男性形象的分析来透视 其女性意识.
一
,"人生三部曲"的男性形象分析
《烦恼人生》中的男主人公印家厚是个英俊精 明,富有才华,善于学习,志趣广泛,性格宽厚的男 人,而严峻的现实使印家厚不得不面l临来自生活 的,工作的,婚姻的,爱情的,家庭的,亲属的,朋友 的等等烦恼,他因此变得孤独,怯懦,压抑._3但印 家厚没有沮丧,没有就此完全沉沦,他怀着淳朴的 感情尽自己家庭和社会角色繁重的责任和义务:侍 候孩子的饮食起居,想着带老婆去吃一顿西餐,惦 着为父亲,岳父筹办既少花钱又像样子的礼物?? 为了这些,他就得工作,就得操劳,就得努力("为了
不被筛选掉拼命啃日语",为厂里的工作加班加点, 还努力争取报考电大),就得想方设法地节省开销, 就得为拿不到一等奖金而遗憾,就得应付社会上的 往来,正如作品中所写:虽"不可能主宰生活中的一 切,但他将竭尽全力去做"_4j(',面对肖晓芬的瞬 间冲动,面对雅丽的刻意掩饰和对旧时女友聂玲的 怀念,虽然表明他也常有非分之念,但他没有背叛 收稿日期:2O04—07—20
作者简介:丁光梅(1966_-),女,河南邓州人,北京印刷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
中国现当代文学.
50
妻子,他知道雅丽不会懂得他和他老婆是分不开 的,"这世界上只有她(老婆,笔者注)一个人在送你 和等你回来"【4_(吲,"普通人的老婆就得粗粗糙糙, 泼泼辣辣,没有半点身份的架子"J(酬,因此,他宁 愿守着"烫了鸡窝般发式""憔悴的脸上雾样灰 暗"I4J(的女人过日子而不会接受充满魅力和青春 活力的雅丽的爱情.
《不谈爱情》里的庄建非出身大学书香门第家 庭,相貌,学历,职业都无不让人称羡.在别人眼 里,他是一个生活的宠儿,他也得心应手地扮演着 自己好孩子,好学生,业务尖子的角色.然而,在这 迷人的面纱背后,他却是个人格分裂者:白天是正 人君子,夜晚是意淫大师——"他放肆地自我满 足","对白天不屑一顾的女同学""纵情想 像"I4J(咖',婚前和老辣的梅莹发生性关系.他和出 身于花楼街小市民家庭的书店营业员吉玲冲破家 庭阻力自由恋爱,结婚.但对于他来说,"婚姻是性
的饥渴再加上人工创作,一个婚姻就这么诞生 了"I4J(m',他是一个只懂得性而不懂得爱的人,所 以婚前对吉玲紧追不舍,婚后由于性饥渴的满足而 不再关心妻子.作为丈夫,作为医生他竟无视妻子 怀孕的生理变化,连妻子留待送检的尿样(就放在 卫生间他拿手纸的附近)也视而不见,满怀喜悦的 妻子等待他的发问,他却"似乎没有什么需要问的, 一
切正常州(,他"从进家门起除了看钟没有别 的"J(嘞',妻子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场球赛.一场不 可避免的争吵后,吉玲出走回了娘家,这使庄建非 处于焦头烂额的困境中.他去花楼街找妻子,被岳 母骂得狗血喷头,岳母执意要他父母解决问题;他 与同事谈夫妻不和的苦恼,却成了全医院众所周知 的新闻,成为排挤他出国观摩学习的凭据.最后, 在他父母的帮助下,他和妻子又重归于好.经过了 婚姻的磨炼,庄建非终于明白"男女之间不仅仅只 是性的关系"_(n,"生活的内容远比男女之间性 的内容要多得多"J(眦',"婚姻不只是单纯性的意 思,远远不是.妻子也不只是性的对象,而是过日 子的伴侣.过日子你就要负起丈夫的职责,注意妻 子的喜怒哀乐等细微的变化,关怀她,迁就她,接受 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与她搀搀扶扶,磕磕绊绊走向 人生的终点".'哪
《太阳出世》里技校毕业的工人赵胜天,婚前是 一
个都市玩主式的人物J,大大咧咧,嘻嘻哈哈, 吊儿郎当,满口脏话,好打架且打架从不服输,就在 结婚这一天,还与别人大打出手,自己被打掉一颗
门牙,也就是在这一天,他发现了妻子李小兰的泼 辣和尖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受了她的骗.在和李小 兰的冲突中,他甚至动过这样的念头:"生了孩子就 和她离婚."_('但在家庭环境的改造下,在血淋 淋的刻骨铭心的"太阳出世""婴孩出生"的痛苦面 前,他感动了,他逐渐蜕变成了一个温和,能干,有 责任感和上进心的成熟男人.他靠捧读《孕期指 南》和《育儿大全》,努力尽丈夫和父亲的职责,主动 为女儿的成长出谋划策,为经济困窘的家庭不断地 操劳奔波,同时又报名参加业余大学,决心同女儿 一
道成长.最后,他成了厂技术革新小组副组长, 攻下了电子软件项目操作部分的难关,并考上了成 人大学.其妻子也和他一样随女儿朝阳的出生,成 长由无知,轻浮,浪漫变得稳重,成熟,宽容."婚姻 是人生课堂"J(嗍',"家庭是妻子们的学校"J(嗍', 从结婚不到两年的经历中赵胜天,李小兰所得到的 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他们理解了过去曾怨恨的父 母,领悟了生活和人生的美好.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池莉"人生三部曲"中的 男主人公虽然都处在生存困境之中,经历世俗生活 的一连串欲罢不能的烦恼和忙乱,但他们没有迷失 自我,没有一蹶不振,相反却以坦然接受横逆的气 度和魅力义无返顾地坚守着自己那方纯净的精神 家园,并因此变得成熟——他们从毛头小伙子成长 为能忍能让懂得进退的大男人,变得能把握和驾御 生活.而使他们得到改造和成熟的就是他们的婚 姻,他们的妻子."人生三部曲"虽然都循迹于年轻 夫妇生活过程的生活琐事,但这个过程并不是从夫
妇双方并行叙述的,而是从男主人公方面来叙述, 而每一个男主人公又都有自己的对应关系——他 们的妻子,因此才有他们明确的责任关系J,也正 是在和他们妻子的龃龉摩擦过程中,他们才豁然开 朗,脱胎换骨,不但找到了和妻子情意感通的契合, 认识到"婚姻不是个人的,是大家的"I4J(哪',而且在 妻子的温情和抗争下,于烦恼人生中,升华了生命 的意识,确认了真人生,对他们来说,家庭是一个烦 恼的寓所,更是一个温馨的港湾,同时还是成就男 人,磨炼男人的学校,由此可以透视出:池莉的"人 生三部曲"虽以男性为主要描写对象,但自始至终 又以鲜明的女性意识关照男性.换言之,在"人生 51
三部曲"中,池莉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女性在男权意 识根深蒂固的社会中的挣扎和奋斗,表现女性独特 的,顽强的生命力与创造力,但透过男主人公的性 格发展能折射出池莉鲜明的女性意识:已成功摆脱 男权束缚的现代女性不仅在自觉自主地实现着自 己作为一个人的价值,而且以自己的主体意识在改 变着男人,造就着男人.池莉的女性意识就是循着 婚姻场景中男性形象的成长及两性关系的变更得 以体现的.
二,"人生三部曲"的男性形象所折射出的女性 意识
第一,呼唤男子汉的女性意识.
池莉笔下的男性,无论普通工人印家厚,赵胜 天还是知识分子庄建非,他们都不是野心勃勃或壮 志凌云的人物,而是执着于踏实的人生设计,执着
于自己固有的位置,拒绝外来诱惑,只求守住一点 平凡的乐趣和小小的天空.《不谈爱情》中庄建非 的妹妹庄建亚曾愤愤地断言"当代中国没有男子 汉"_4J(n伪),其实,印家厚,庄建非,赵胜天都是男子 汉,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来驾御生活罢了?J,而 他们的男子汉意识的觉醒和男子汉形象的确立与 他们妻子的呼唤和点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现代社会,女性一方面在与男权中心文化做 斗争,试图挣脱男权传统的藩篱,和男性完全平等, 保持个人独立,一方面又在内心深处呼唤着真正的 男子汉,希望在疲惫的时候能有一个坚强有力的臂 膀可供依靠,因此《烦恼人生》里印家厚的妻子半夜 抱起掉到地上的儿子一边伤心一边委屈地说:"请 你走出访一访,看哪个工作了十七年还没有分到房 子.这是人住的地方?猪狗窝!这猪狗窝还是我 给你搞来的!是男子汉,要老婆儿子,就该有个地 方养老婆儿子!"_4](《不谈爱情》里吉玲发现庄建 非不懂男人的职责,不会疼人时不惜出走娘家,使 出离婚的杀手锏.《太阳出世》里李小兰怀孕后想 吃婆婆做的臭腐乳,赵胜天披星戴月赶回家不仅没 能说动母亲,相反却带回一脸抓痕,李小兰见后边 哭边骂赵胜天"没本事"_4M',"老婆怀孕想吃点臭 腐乳都吃不到"o[4](P127)正是这些妻子,女性对男子 汉的期待,呼唤,使男主人公们经历婚姻生活面前 的茫然失措,面对离婚时的情绪冲动和少不经事的 仓促反应后猛然觉醒,明确认识到自己的社会角色 52
和家庭角色,确认了自己的价值,然后,由不具备独 立地位的人之子成长为承担社会义务和家庭责任
的独立人.
第二,要求丈夫尊重,重视,认同的女性意识. 在现代社会中,女性虽然已经找回了性别和社 会的"自我",并获得了个体性的解放,但在家庭中, 她们仍然有无从摆脱的困惑和迷茫,她们挣扎,抗 争,强烈要求婚姻上的平等和丈夫的尊重._8正是 这样的女性意识使男主人公更加清醒地认识现实, 重新思考两性情感,并开始懂得女人,学会了尊重, 重视女人,自觉地承担责任.
《烦恼人生》里印家厚的老婆有吃饭看书的习 惯,在印家厚眼里,这简直就是一个恶习,对一个为 妻为母的人尤其不合适,但在老婆的坚持下——"我 做姑娘时就养成了这习惯,请你不要剥夺我这一点 可怜的嗜好!"_4J('印家厚不得不接受这一习惯,并 自然而然地承担起洗碗的义务和拖地,洗衣等家务. 《不谈爱睛》里的吉玲出身粗俗,市侩的家庭,和庄建 非结婚后受到庄父庄母的冷遇和傲视,又受到丈夫 的忽视,于是她坚决地要求"把她当回事",当现实与 她的要求相悖离的时候,又不惜提出"离婚"_4J(', "不把她当一回事的男人,即便是皇亲国戚,海外富 翁她也不稀罕"_4J(,被尊重与重视对于吉玲来说 高于任何现实利益.吉玲的强烈要求与反应使庄建 非和他的父母重新看待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使庄建 非开始正视现实,正视女人的真实与丈夫的责任. 《太阳出世》里的赵胜天与李小兰结婚"看中的就是 她表里如一的潇洒劲"_4J(',"她潇洒得使赵胜天私 下里认为她是一个好摆布的憨妮"_4J(蚴',因此在新 婚这一天,当他看到和他们的迎亲队伍挤在一块儿 的另一支队伍虽然雇用的"麻木的士"_4J(P?'只有八
辆(他们是20辆),但新娘子却比李小兰漂亮得多 时,心里极不平衡,就与对方起了冲突,并骂李小兰 "小婊子养的"_4J(P?,"丢人现眼的就是你,还不快闭 上你他妈的臭嘴!"_4J(咖'但通过结婚,经由与李小兰 的冲突及家庭生活的磨合,他认识到李小兰并不憨, 体会到做女人的不易,"吊J1.,l~ll当的赵胜天一点都不 吊了"_4J(唧',他不仅在家里竭力尽为人夫,为人父的 责任,而且在工作中,在事业上也有了更高的目标和 追求.
要求尊重,重视,认同的女性意识使男性不得 不对女性刮目相看并进行较为深刻的自我的反思
与反省,同时重视女性的尊严,价值和意义,正如作 者所说:"中国女性意识觉醒迅猛,中国男性当好自 为之."[]'
第三,鲜明的女性主体意识.
"人生三部曲"里的女主人公在家里虽多是扮 演传统女性的角色:买菜,洗衣,做饭,清理房间,照 顾孩子,在家庭生活中他们也有诸多的烦恼和无 奈,但他们已经具有了强烈的女性主体意识,他们 不再为男权中心文化所束缚,一味地依附男性,被 男性的意识所左右,而是敢于追求理想的爱情和婚 姻,自觉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命运,追求自己的幸福, 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正是女性主体意识的张扬 把男性从"圣座"中拉下来,使他们从男性的中心幻 觉中跌落,自觉修炼自身,确立自己.L1叫
吉玲不相信"蛤蟆再俏,跳不过五尺高"的祖 训[4](附',工作上,不愿顶替父亲的班,而是要"自己 想办法找工作"L4』(,结果她全靠自己声色不动地
调换了几次工作,找到了称心如意的新华书店工 作.爱情上,她的一场精彩的浪漫爱情戏"武汉大 学的樱花树下"L4』(,"少女挎包中掉出的一本《少 女杜拉的故事》","手帕包的樱花花瓣,零花钱和一 包'香海'香水"L4』(,使偶遇的庄建非为之动情. 婚后,为确立自己的家庭地位,她又大胆地与庄建 非较量,抗争,使庄建非对婚姻问题大彻大悟.印 家厚的老婆虽没有权力,地位,没有洁白,光滑,娇 美的脸庞,但她靠自己的努力弄到了一间连印家厚 也弄不到的住房,她以自己的勤劳,体贴维持,营造 属于她的实实在在的幸福.伴着这样的老婆,伴着 生活的锤打和淬火,印家厚更加成熟和韧性.回到 家里,"满脸憔悴","爱和他扯黄皮"的老婆扔过一 条湿毛巾L4』(,他"深深地吮吸着毛巾上太阳的气 息"L4J(,深感这是最幸福的时刻.李小兰怀孕前 在全市图书馆系统就小有名气.她有较强的公关 能力,她能为图书馆弄来许多难得的藏书,能为图 书馆办好多事,深受领导的喜爱.生完孩子,因买 磁带遭人耻笑,她愤愤地想:"你(赵胜天,笔者注) 读书我牺牲,我这辈子就带孩子算了!"[4](n刀和湖 北大学老师王珏的相识,使李小兰更清醒地认识 到:女人要自尊自强,要多学习,要有点本事.孩子 的成长,李小兰的变化使赵胜天越发成熟,稳重,充 满爱心,充满宽容.
自觉的女性主体意识使这些女性不再以传统 的观念衡量自己的爱情,婚姻和工作,使男性勇敢 地接受挑战并努力焕发生存的热望和勇气,以自我 坚守与自我救赎作为遭际萎顿之时所赖以凭借的 力量,并由此彰显人之为人所生存的本真意义.
三,结语
回眸历史,在现代文学中,孙犁是以男性眼光 关照着女性情怀,无独有偶,两极相遇,在当代文 坛,池莉的"人生三部曲"却以女性意识烛照着男性 情怀."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女人的一半是男 人",男女双方如阴阳两极,无论过分强调哪一方都 会导致对另一方的压抑,从而带来婚姻,家庭乃至 整个社会文化结构的失衡,扭曲.解决女性自身的 问题需要男性的帮助,解决男性的问题同样需要女 性的帮助,"人生三部曲"中的男性能在婚姻的人生 课堂中变得成熟朴实,厚实沉潜,以力所能及的生 存智慧肩负社会和家庭双重的责任和义务,从而使 爱情得以长久,婚姻得以稳定,使道德和伦理的尊 严得以扞卫,这是女性温情呼唤与抗争的结果,是 夫妻情意感通契合的结果.两性感情是生活的本 相,人生的本相,两性和谐是人类生存的美好图景 虽然女性是在男权文化的熏陶中"成长"起来的,鲜 明的女性意识觉醒,确立后形成了对男性霸权,男 性话语的质疑,诘问,以至于实施解构,颠覆,建立 女性话语秩序,但并没有形成与男性文化的紧张关 系或新的性别歧视.池莉的"人生三部曲"通过艺 术地展示世俗人生中的两性关系,两性感情,以独 特的视觉写出了现世中的男人,女人眼中的男人, 女人生活里的男人,表现了鲜明的女性意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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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TrilogyofLifewrittenbyChili
DINGGuangmei
(BeijingInstituteofGraphicCommunication,Beijing102600)
Abslract:AlthoughmaleistheprimaryobjectinThetr//ogyofwhichiswrittenbyChili,weCallseethatChili
alwaystriestoshapethecharactersinherwritingwithfemaleconsciousnessthroughtherelationbetweenmalechar-
actersandcounterpartsoffemale.1laefemaleconsciousnessstrengthensthemale'Sconsciousnessthroughlongingto
needamantobeaman.1laeconsciousnesswhichrequestshusbandtorespectandpayattentiontoandidentifywith
hermakestheheroknowrealitymoresoberlyandundertaketheresponsibilityllaeraiseofthe
mainbodycon-
sciousnessoffemaleCanleadmantofallfromthemalecenterfantasy,andtemperthemselveswithself—know1.
edge,andestablishgoodimagesthemselves.
Keywords:TheTr//ogyof;maleimages;femaleconsciousness 62
范文五: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爱情观.doc
池莉人生三部曲的爱情观
内容摘要:池莉“人生三部曲”从两性关系出发,讲述关于女性的爱情命运及男性对爱情的心理变化及选择。三部曲中两性关系的摩擦与世俗生活下的爱情态度,投射出池莉在其所处时代与地域之中,另类的爱情观与妥协的生活哲学。
关键词池莉 婚姻 两性爱情选择 世俗生活 新写实
张爱玲经典的中篇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开篇有这么一段绝妙的比喻:“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1】以玫瑰喻女人,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命运随婚姻开始后不尽相同,不论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命运的走向都与男人和婚姻捆绑在一块,走入婚姻后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渐渐变得廉价。
这段精彩的比喻可以单独抽离出小说,解释普遍的男女婚姻关系。八十年代末期,作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池莉“人生三部曲”把视角对准刚踏入婚姻不久的小夫妻。在另一个地域与时空,仍能发现其笔下的两性故事中与张爱玲几十年前在小说中暗藏的观点暗暗相合,三部小说几乎涵盖了男女踏入婚姻的全过程,在各种生活细节与人情世故中,女性命运的变化及男性心理的选择状态值得研究。
张爱玲绝妙比喻的背后,看到的是她对婚姻的消极态度,女人一旦踏
入婚姻后,在丈夫的眼中,渐渐变得如“饭黏子”、“蚊子血”般廉价,它们如同生活小物件般不起眼,但它作为更加世俗的存在,与人朝夕相处却又可视而不见,过于习惯的存在便使人变得不珍惜。婚姻对于女人漫长的一生,的确是个重大的转折点。
以此转折点考察池莉“人生三部曲”中女性在婚后的命运走向及在其丈夫心里位置的变化。池莉笔下的女性也由婚前的“玫瑰”在生活琐事中渐渐消磨成“饭黏子”或“蚊子血”。女主人公的变化必有婚前的状态作为对比。《不谈爱情》开场,吉玲的火爆与泼辣是小说展示给读者的第一印象,这同样令庄建非惊讶。“庄建非不禁退了好几步,目不转睛望着妻子就像望着一个奇迹。”【2】两人在恋爱时,庄建非曾为其朴实素雅着迷,两人最终的结合也冲破了层层阻力,而婚后状况却变了——“再说,庄建非也没把吉玲当回事??结婚才六个月,他们就形成了一套固定的起居程序了”。【3】,吉玲在婚后迅速凋零,曾在庄建非眼中还是朵美丽纯洁的花,而如今她似生活物品,每天执行着相同的“程序”,与“饭黏子”并无太多区别。《烦恼人生》中,印家厚的老婆是“烫了鸡窝般发式的女人,披了件衣服,没穿袜子,趿着鞋,憔悴的脸上雾一样灰暗”。【4】
张爱玲的比喻毫不留情,带着廉价的色彩,这色彩来自于男人的视角,因为在男人的心里有“白月光”与“朱砂痣”的理想美好作为“饭黏子”与“蚊子血”的对照。张爱玲说“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她如此强调了“至少两个”。在池莉小说中,婚后的男人果然在心里有另一朵玫瑰的存在。《不谈爱情》中庄建非婚前与已婚的梅莹有一段情缘,这一段情感经历而后变成庄建非藏于心口的“朱砂痣”。当庄
建非因家庭矛盾不知所措时,他“闯进了梅莹家”。【5】此时梅莹便是他心里一种潜意识的存在,遇困境时的寻求对象,她是美好的理想的。《烦恼人生》中的印家厚心里也深藏着一朵“白玫瑰”,“他想起了那份心底的忧伤。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是永远属于那失去了姑娘的,只有她才能真正激动他。”【6】那远去的恋人既是印家厚心底的“白月光”,承载着他年少的理想主义。
“白月光”与“朱砂痣”的存在带着虚无的理想主义色彩,是以未踏入婚姻为前提的,所以才会有“饭黏子”与“朱砂痣”的不幸。不管是佟振保还是庄建非与印家厚,婚后他们的心里仍有一席位置留给曾经的玫瑰,因为在幻想中,女性曾经的美好光芒一度被放大,故女性的命运衰败之感完全从男人眼里出发。
将四个喻象分两组,可以发现其象征着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的对立,这样的对立便透出两种选择倾向。尽管女人在男人眼里已是“饭黏子”与“蚊子血”,但女人的自身命运在张爱玲与池莉的处理下呈两种走向:孟烟鹂起初怀抱对振保爱情的期待,换来的是一再的失望与长期的折磨;而池莉笔下的女人已“不谈爱情”,早已明白爱情对于生活是奢侈品,过好眼前的婚姻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相比之下,池莉笔下的女主人公更显世俗的精明,明白爱情已变为生活的一部分,“不谈爱情”正好贴切地概括了三部小说共同的心理状态。
故吉玲早在恋爱时就以一种极其现实的心态算计着与庄建非的关系,不纯粹的爱情里掺杂着诸多考虑因素,“有一份比较合意的工作,好好地干活,讨领导和同事们欢喜,争取多拿点奖金。”【7】“找到一个社会地位
比较高的丈夫,你恩我爱,生个儿子,两人一心一意过日子。”【7】婚后的生活尽管平淡,她也甘愿负起全部的家务琐事,安分认真地扮演一个合格妻子的角色。李小兰从头至尾都为孩子等生活琐事忙得焦头烂额,向丈夫、向现实生活妥协。印家厚的老婆更加熟悉婚姻生活,她只关心儿子的起居,关心丈夫的饮食,关心难分的房子、奖金。
而男人们所面对理想爱情与现实婚姻的对立,尽管内心都曾出现过对理想情人的心理挣扎,但最终无一例外都选择眼前的婚姻,与妻子同甘共苦把日子继续过下去,这其中溶解了更多的社会关系与世俗利益。庄建非最后在父母的支持下得到了妻子的原谅,其中夹杂着更多的是自身事业上的利益关系,也包含着他对婚姻的领悟,“婚姻不是单纯性的意思,远远不是。妻子也不只是性的对象,更是过日子的伴侣。过日子你就要负起丈夫的职责,注意妻子的喜怒哀乐,关怀她,迁就她,接受周围所有人的审视。与她搀搀扶扶。磕磕绊绊走向人生的终点。”【8】印家厚也曾做过他理想的爱情梦,但他很快就醒悟了,累了一天回到家,老婆递过来的温开水和扔过来的湿毛巾,“难道不是最幸福的时刻,”【9】,他明白小而温暖的家才是最好归属,他想让老婆吃一次西餐的心意便是他的选择。
孟烟鹂将她的爱情生命耗尽,而佟振保仍对王娇蕊心存幻想,他间接变相地对烟鹂进行折磨,毁灭了家庭,也毁灭了妻子。池莉从一开始就标榜着“不谈爱情”,这里不谈的是精神层面的爱情,并不等同于没有爱情,故她笔下的女人容颜是凋零了,生活是忙碌了,但对生活的心反而似弹簧一般愈压愈强,在世俗生活中愈发活得精彩。 20世纪80年代末期,“新写实小说”作为一个新的概念被提出。池莉凭借“人生三部曲”被公
认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在此写作背景下,“人生三部曲”中所呈现的爱情状态淹没于世俗中,它藏匿于屋子的角落,流露于油盐酱醋的争吵中。“爱情”作为中国经典文学的母题,总散着发浓厚的理想主义,爱情总是占领着人的精神高地。戴锦华认为:“女作家写作之中婚姻始终在天堂地狱、灵肉的意义超载与自我缠绕中,成为某种缺席的在场者。在池莉的三部曲中,婚姻以既非圣洁,亦非劫难的面目,从诸多婚姻叙事的遮蔽中浮现出来。”【10】池莉曾对自己的创作做出解释:“她曾坦言:‘我的文学创作将以拆穿虚幻的爱情为主题之一。’”【11】
池莉拆穿虚幻爱情的具体方式便是生存至上的生活哲学。她要在小说中呈现恋爱与婚姻,首先将其建立在最具象的基础上,还原生活最原始的面貌。这里的基础是工作中明争暗斗的人际关系;是工作多年始终难分得一套舒适房子的生活烦恼;也是怀孕生子、育儿的各种琐碎难题。恋爱与婚姻中的男女,爱情不管怎么谈,最终都得生活下去,尤其在诸事充满竞争,诸事都影响生活质量的社会中,如何生存得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但是池莉并未彻底否定爱情,尽管爱情退位于生活背后,却渗透入生活点滴,其中没有爱的轰轰烈烈与刻骨铭心,却是另一番相濡以沫的温情。这里的爱情不是所谓的“虚幻”,而是触手可得的真实。池莉选择的写作对象是最平凡的小市民,其生活是无法“虚幻”的,她在这一群体中所观察到的爱情形态是最普遍、现实的存在。
80年代末中国处于社会转型期,这个时期女性写作集中出现,但“值得注意的是底层女性在此种女性写作中大面积失语,由于女性作家是知识分子,所描写的探寻的都是形而上的精神与情感,更多的是体现了小资趣
味,而毕竟她们占的人口是少数。”【12】而池莉把笔锋对向工人、小市民等政治经济地位低、文化弱势的群体,正好填补了知识分子写作对象的一大片空白。她描写她无比熟悉的武汉,对小市民的冷暖人生投以最热切的关怀,她笔下每一个小人物都饱含对生活充满希望与敬畏的心。
池莉与张爱玲所处的地域、时代环境不同,个人体验也有巨大差距,故她们对于生活的态度以及对爱情的观照,都是个人与时代等因素相互选择的结果。作为女人她们都怀着对爱的敏感与渴望,在细碎的市民生活中找到爱情的踪影,但池莉找到一种妥协方式,甘于爱情隐于生活缝隙,在另一个时空、地域重新阐释“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相比之下,池莉的“蚊子血”与“饭黏子”在两性较量中获得了切实的胜利。
参考文献:
[1]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倾城之恋》,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41页。
[2][3][5][7][8]池莉:《不谈爱情》,《不谈爱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52页,第85页,第96页,第88页,第103页。
[4][6][9]池莉:《烦恼人生》,《不谈爱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6页,第27页,第43页。
[10]戴锦华:《池莉:神圣的烦恼人生》,《文学评论》,1995(6),第52页。
[11]刘川鄂:《小市民 名作家 池莉论》,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08页。
[12]孙桂荣:《消费时代的中国女性主义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社,2010年版,第139页。
(作者介绍: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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