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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历史的意义
--钱乘旦教授访谈
采访时间: 2003
采访人:宇博,江苏教育学院历
新建,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编者手记:乘旦,即乘且,即驵,古之骏马也;或意为勤勉惜时。钱乘旦,俊才也,人如其名,勤于,敏于思,常怀为学济世之心。弱遭际**风雨,亦未泯此志,于前世纪80年代后脱颖而出,为新一代著青年学者。他不仅是我国英国史研究的领军人物,也是现代研究的开拓之一。本刊在酝酿"中青年史学家访谈计划"时,钱先生是我们议论、首选的对象之一。因编辑部人力所限,我们将采意图和提纲传达给他的学生,委托他完成了这篇访谈。两位采告我们,他们与先生聊了近三小时,所谈内容使他们深启发。相信读者们也
问:钱先,当初您为什么选择世界史专业,又是怎样开始术生涯
答:我从小喜欢读,把读书当成是最大的乐。十六七岁的候,我到乡队,繁重的劳动非艰苦,但我觉得最痛苦的是失去了学习机会。我不甘心运的摆布,挤出时间看书。奇妙的是,读书给了我无穷的乐趣,使解除疲劳,消苦恼,劳的艰辛一
当时我看了很多马列的书,马列书有很多他们同时代的事件与人物的评价,我知其所以然,就去找历史书,这我开始接触世
1978年我考入京大学历史系,择了世界史专业。领导把我分配给蒋孟引生做学生,于是我就走上学英国史的道路。在学英的过中,我对英国近代后的发展程特别感兴趣,并且感到英国现代化的道路很特。我把国史学习和寻找英国现代化道路结合来,这样,就产生了我以后的两个主要研究方向:英国史研究和世界现代化比较研究。把这两个方向结合在起是很别,至少在当时没有人做,但起初并没有意识这一点,我只觉
问:那,在您的学习和学术生涯中,受谁的影响较大
答:我的老师蒋孟先生对我助很大。蒋先生很有学,是我国英国史究的创始人,在学术方面有大的成,声誉很高。同时,他心胸广大,视开,其学问人生,是有口皆碑的。初见到蒋生时,觉得很胆怯,仿佛是高山,我平地。但他只是很简单地对我说:"你跟我学英国史好不好,不难。"就这样开始了英国史学习。此后,蒋先生一步步拉着我,我托上一个一个新台阶。我感受最深的两点是:一、他在学问上一丝不苟,认真且严厉,对我们要求很高,一点不马虎,评的时候很严,不留情;、他心实意希望学生好,希望学生超他。当看到我们有进步,他
蒋先生在学术上非开明,鼓励学生标新异,开辟新领域。我的硕士论的英国议会改革题,这在当时不好做,但他鼓励我做这个课题,提出己的观点。结果我的文章在《世界历史》上发表了;当时,这该刊物第一次发表30岁以作者的
在硕士论文的基础,开始关注英国工人级的斗争问题,因为工人阶在改革争中发挥了很大作用。由此,延伸到代化模式与道路问--英国的是相当有意的。这些恰巧都是国际学术界非常关注、国内学术界又正在始关注领域。在现代化研究方,我和北京大学罗荣渠教有很交往,得到他很的帮助与鼓励。罗先生的现代化研究意很大,它标着中国现化研究在成为一个领域,因此很多人受到很大鼓舞。1987年,我的第一部著作《走向现代国家之路》(与陈意新合作)出,在书中,我对发达国家的现代化道路进行了探,提出"三种模式"的观点。这当时国内第一部有关现代化研究的系统探讨的著作,因此引起较大的反响。此后,我又陆续出版了多部关于现代化研究的著作,比如《世界现代化进程》(与杨豫、晓律合作)、《寰球透视:现代化的途》(与刘金源合作)、《欧文明:民族的融与突》(主编)等。我还把现代化研究与英国史、欧洲史研究合起来,先出版《一个工业化社会》、《在统与变革之间--英国文化模式溯源》
在国外学者中,英国历史学E?P?汤普森和H?T?狄金森对我的影响大,他们都是著名学,也都的私人友。汤普森的史学思想给我很大影响,文、社会史研究方法,他对工人阶级"形"的阐述对"阶级意识"的强调都使深受启发。我把他的名著《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译成中文(合译),这部书已经在中出版。爱丁大学的狄金森教授是我的良师益友。他是改革开放后第个到中国来的英国历史学家,对发展我国的英国史研究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他第一次到中来时,感到"是到一神秘的荒漠上来探险",后来他和中国的国学界结下厚的谊。他给过我很多帮助,包括为我博士论出版时写序言。 问:在研究过程中,遇到的最
答:最大的困是时间少,们在"文化革命"中丢掉的时间多了,不容易补回。古人说:"人生苦"--做事,就觉得生命短,何况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另外,我现在这社会太"物质化",人们不解历史是什么、有什么"用",不知道历史学者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研究历史,不懂得他的辛苦与用心,这让很伤心,是一个正的困难。
面临"危机",这是不正的。一般人不理解历史学也罢了,但如果我的主管、甚至术界己都不理解,认它无可无不可,摆摆样子便罢了,那太遗憾了。中国有深厚史学传统,是世界上惟一能把自己的历史不间断地记录下来、并不断从中取经验教训的国,我们希望个传统不会
问:英国史研是您的学起点,因此,请您介绍一下您在英国史研究中的侧点和主要
答:英国历史内丰富,启发性大,从中可以借鉴很多东西。我注意到国近代以后的历史发展遵和平改革的道路,不革命暴力,倡导和平与渐进。我为这是一种现代化的模式,世界上许多国家曾遵循种模式,而英国最为典型。我和陈律合写的《在传统与变革之间--英国文化模式溯源》就是表达这个思想,我们在书中说的是:现英国是过改革和渐进发展来的,革式是世界上第个工业国家的
问:《在传统与变革之间》是您的代
答:是的,也体了我的代表性观点。我的观点是:国的和平、革路非常值得意,具有典型性。世界上有很多国家走过这条路,而这条路如何能够走得通,就很值得思考,因此研究英史很有意义,从中可以
在书中,我和陈教授对英国的点进行研究。我们发现:所谓"英国的特点",都在对统既继承又弃的过程形成的。英史与其他家的历史一样也充满斗争与冲突,但冲突与斗争结果像在有些国家(比如法国)那样,是一方吃另方、一方消另一方,而是通过冲突与斗争达到终融合,融合出种新文、产生了一个新社会。斗争中融合的方式就是英国的发展道路--和平、渐进并意味着无斗争、突;它仅仅意味着:冲突各方最终能够相互包容,形新的社会整体。英国现代社会就是融合而出的社会,第一个工业化国家是在"冲突中的融合"中产生的。在世界历史的长中,属于英国的惊心动的场面并不多,但英国表现为着稳重,讲究理性,这优势它率先进代化大门,成为现代世界的领路人。传统与变革冲突中融,是英国文化模式的特点,是这个北海小国能够在世界近
在《第一个工业化社会》这本书,我表了相同的观点。此外,在我和许洁明合的《英国通史》中,我们在更广泛的围内表达了这
问:那么,您怎样看英国工阶级的争,和平、渐进的道路与工人阶级斗争什么关系,应该怎样理解工业革前后的英国工
答:英国工人阶级的斗争恰体了英国发展道路的特点。国工人阶级是世界上第一个工人阶级,也最发阶级斗争;但它和其他一些国的工人阶不同,英国人运主流是和平、渐进,从一开始就是这。为什么是这种情,应放到历史的过程中理解。任何历史现象都不是别人的主观愿望所能定,它有其在必然性,有它的历史条件。的博士论文《工业革命与英国工人阶级》就是释这个现象,寻找英国人阶级"和平"斗争方式的观环境与历史条件。我出:英国人级早期的斗争式是"工人进主义"的,它的阶级基础是正在被工业革命所消灭的手工工人。这个阶层出于其经济地位、工作方式和受剥削形式,长期的生、生活中发展出"工人激义"的理论和实践,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工业革命期的情况--种"激进主义"运动,它又是"工人阶级"运动。放在"工人激进主义"的视角下来观察这个时期,我们能弄懂许多我们以前疑惑不清的问题,包括宪章运动问题、"战斗性"问题等。工业革命完成后,手工工人阶层被消了,工厂工人成为工人阶级的主体,英国人运动也从"工人激进主义"进入工会运动阶,其"战斗性"更趋平和。马克思、恩曾经对英国工人抱有很的期,但结果不是那样。相反,英国工人运动的主始终走在渐进主义的道路上,而20世纪的"福国家",在大程度上可说是这个斗争的成果。时,"福利国家"也体现着"斗争中的合":资
"的绝对性原则,而同意用有度地重新配私有产的手段,换取资本主义社会的稳定与延续。有关叙述,还可在《在传统与变革之
问:20世纪的英国您是怎
答:在我和他几位师(陈晓律、陈祖、潘兴明)协作的《日落斜阳--20世纪英国》书中,我们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20世纪的英国"衰"了,但种衰落是相对的,不绝对的。从方面说,20世纪的英国仍能跟上时代潮流,它并没有"伍";但已经不能领导历史潮流。作为一个小国,国在19世纪独霸世界是反常的,完全是因为它当时独占了工业生产力。但是当其他国家也实行工业化之后,国"衰落"就必然的。《20世纪英国》是一本20世纪英国代史,写得比较全,愿意了解的读者
问:您研究第二个方向是各国现代化进程比较,您能不能谈谈方面的
答:我在现代比较方面提了政治现代化的"三模式"观点,即各政治现代化过程大上可归纳三种"式":以英国为典型的和平、渐进方;法国为典型的革命、暴力方式;德为典型的统治者主导现代化的方式。三种模式的特、生成条件、表现形式及后果等等,都在《走向现代国家之路》中了探讨。前面过,这本书是国内较早出版的一本有关现代化研究书,在当时很有影响。十年后,在《世界现代化进程》中,我和我的同事对这些问题了进一步阐述,并对经济发展模式也作了讨,指出:英、国采用的"由义"经济发展模式;德、日等采的是"制式"经济模式;苏等采用了计划经济的发
在中国,现代化究仍是一个很实的课题,我们还有很多问题可以探讨。有人说"现代化研究"过时了,不必多费心。不完全意这种说法。西方早期的代化理论确实有许多缺陷,对此人们作了很批评和正。但只要现代化作为一个过程在界上仍在进行,"现代化研究"就不可避免。你可以把它叫做不同的名称(比如"发展研究"),但研究身却总会存在。学术研究现需要往往不可,现代化研究
问:在现代化研究方面还作了哪
答:在关于民族民族国家方,我提出民族国家是现代化载体,一切"现代化"都是在民国家的框内发动、及完成,因此,没有民族国家,就没有"现代化"。建民族国家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头等大事,国统一、自、独立自主地发展是现代化的要条件。所以们看:一切国家的"现代化"都是从解决这个问题开始。民族与民族国家问题是来国际学术界常热门的话题,是学术界的前沿。我提出这个观就把民国家的形成与现代化问题联系起来了,可以解释为什么民族国家是必需的,必不可少。为了执行代化的使命,民族国家时代的需要,具有历史的然性。但既然是史需要,它就是个史的范畴,和其他一切历史范畴一样,不会永不变。关于这个问题,以看我的论文"欧洲民族问
关于资本主义什么首先在欧产生的问题(因为早期的现代都是在资本主义的架进行的),我也自己看法。我认为,西欧世纪独特的社会结构是其原因:西欧中纪的市和商业游离于"封建主义"主体社会结构之外,这为资本主义的生长与壮大提供了条件。这个观点比较特别,具体阐述,可以见"前资本主义会:东方普遍性
问:您与刘源合写过《寰球透视:现代化的迷途》,这本书中您谈是什么
答:提起"现代化",人们很容易想到种种美好的东西,似乎现代化是灵妙药,给人类带来最美好景。但这种想法是虚幻,不切实的。在现实中,"现代化"确实能解决不少让人类几千年来感到头疼的问,但它也产生很多的新问题,即所谓"现代",有时产生的新问题比解决的老问题还要多;现代化能给人类带来美好的前景,但也会造成很多不的结果。在现代化过程中,往往失多于成功,挫多于顺利;成功
成功的因素,不成功让人不得不反省。《寰球透视》这书研究的"代化的失误",即现代化的挫折与错误,希望这些问题能引人们的警觉:尤其是中国现在正处在现代化的过程之中,免前人所犯的错误就
问:提出了"反现代化"问题,这是怎
答:"反现代化"不反现代化,而是企图用"现代化"的手段来扭转现代化方,达维护传统社会和传统价观念不的目的。"反现化"和"现代"方向相反,前看起来在很多面与后者相像,甚至好像是一样;但"反现化"与现代化是方向反的两运动,前者是后者的反向作。当现代化的潮流已不可阻时,"反现代化"成了挡这股潮流而采用的"代化"手段。一般,"反现化"可以在质的层面进行"现代化",但在社会目标上则完全抗拒现代化,不愿实行社会转型。这和"现代化的失误"还不是一事,因为"失误"只误,它的目标还是现代化的,旨在完成代化转型;"反现代化"的目标好相,企图"现代化"的手段来反抗现代化。因此有人建议:用"逆现代化"这个词是不是更准确一点,这个建议值得考虑。在世界现代化史上,"反现代化"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在许多国出现过,不仅在后发展国家中存在,而且西方先行国家中也有过,比"明专制"。我觉得一例子是典型的"反现代化",即中国的"洋务运动",我有两篇章谈这个问,一篇是"'反现代化'--一个理论设",另--篇是"再探'反现代化'--
问:们换个话题。您对中学历史教育有
答:我感到中学历史教的现状不尽人意。由于受应试育的支配,在中史教育中历史成的识,要求学生死记背,而且是背一些固定的观点,这些观点不是站得住脚,是不是经被新的知识推翻了,教科书都不管。历史被肢解成几条乏味的公式,没有生动内容,只有符号,此达到的--是可以应
有这么一个笑话,一次"文史识大赛"有一道题:《水歌头》(明月几时有)的作者是谁,"参赛答:"坡。"持人拿出"标准答案"说:"错~应该是。"这件事当然很荒唐,但它表现着现在史念中的一错误倾向,即把"历史"看固定不变的,可用"标准答案"来表达。但历史是活的知识~说它是活的,至少有两个理由,一是历史的知不可能被穷尽,新的知识不断出现,已知的知也可能被的知识所取代,新的知识一出现,就应该立刻修正原有的知识,从而改变人们的观念。二是们在观察历史时使用角度不同,改变角度或改方法,都会造成历的不同理解同了,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标准案"是法表述历史的--换句说,学历史不可把"标准
我觉得我们应该共努力,把历史正变活,作为活的知识,被人们教,被人们学,让历史教育的大生命力发
问:那,您对中学历史教学的课程安排有
答:我认为应该加世界史内。现在,学理科的中学生除了初三年学一些世界史外就再也触世界史了,这很不。即学文科,学生的世界史知也是很贫乏的,相对中国史来说,世界史容太少。中国史学的不多,世界史就更,很难想象这些将来要"走向世界"的中国孩,世界又怎样接纳他们,我觉得我们的教育不要实用化,许多基础的知识还是要。础教育应该教础知识,应该
谢谢您接受我们的
(本文原载《历史教学》2003
探索历史的意义
探索历史的意义
--
采访时
采访人:宇博,江苏教育学院历史
卢新建,京师范学附属中学高级教师 编者手记:乘,即乘且,即驵,古之骏马也;或意为勤勉惜时。
其名,勤于,敏思,常怀为学济世之心。虽弱冠遭际**风,亦未泯
纪80年代脱颖出,成为新一代著名青年学者。他不仅是我英国史研
也是现代化究的拓者之一。本刊在酝酿"中青年史学家访谈计"时,钱先
首选的对象一。编辑部人力所限,我们将采访意图和提纲传给他的学
成了这篇访录。位采访人告诉我们,他们与先生聊了近三个时,所谈
启发。
问:钱生,当初您为什么选择世界史专业?又是怎样开始学
答:我小喜读书,把读书当成是最大的欢乐。十六七岁时候,我
重的劳动非艰苦,但我觉得最痛苦的是失去了学习机会。我不心命运的
看书。奇妙是,书给了我无穷的乐趣,使我解除疲劳,消除恼,劳动的
当时我看了多马的书,马列书中有很多对他们同时代的事件人物的评
以然,就去历史书,这样我开始接触世界
1978年我入南京大学历史系,选择了世界史专业。领把我分配给
生,于是我走上学习英国史的道路。在学英国史的过程中,对英国近
程特别感兴,并感到英国现代化的道路很特别。我把英国史习和寻找
结合起来,样,产生了我以后的两个主要研究方向:英国史究和世界现
把这两个方结合一起是很特别的,至少在当时没有人做,但起初并没有
我只觉得有兴趣。
问:那么,在您学习和学生涯中,受谁的影响比较大呢? 答:的老师蒋孟生对我帮助很大。蒋生很有学问,是我国
学术方面有大的就,声誉很高。同时,他心胸广大,视野开,其学问
碑的。我最见到先生时,觉得很胆怯,仿佛他是高山,我是地。但他
我说:"你我学国史好不好?不难学。"就这样我开始了英史学习。此
步拉着我,我托一个一个新台阶。我感受最深的两点是:一、他在学问
真并且严厉,对我
意希望学生,希学生超过他。每当看到我们有进步,他就喜于色,话
鼓励。
蒋先生学术非常开明,鼓励学生标新立异,开辟新领域。我的硕士
议会改革问,这当时不好做,但他鼓励我做这个课题,提出
在《世界历》发表了;当时,这是该刊物第一次发表30岁以下作
在硕士文的础上,我开始关注英国工人阶级的斗争问题,因为工人
中发挥了很大作用。此,又延伸到代化的模式与道路问题--英国的模式是相当有思的。这些恰是国际学术界非常关注、内学术界又正在开始关注的
我和北京大罗荣教授有很多交往,得到他很大的帮助与鼓励。罗先生的
很大,它标着中现代化研究正在成为一个领域,因此很多人
我的第一部著作《走代国家之路》(与陈意新合作)出版,在书中,我对发达国的现代化道路了探讨,提出"三种模式"的观点。这是当时国内第
探讨的著作,因此起较大的反响。此后,我又陆续出版了多部于现代化
如《世界现化进》(与杨豫、陈晓律合作)、《寰球透视:代化的迷
合作)、《洲文:民族的融合与冲突》(主编)等。我还把代化研究
史研究结合来,后出版《第一个工业化社会》、《在传统与革之间--
源》等,并发表相关论文。
在国外学者中,英史学家E?P?汤普森和H?T?狄金森对我的影响很大,他都是著名学者,都是我的私人朋友。汤普森史学思想给我很大影响,
他对工人阶"形"的阐述及对"阶级意识"的强调都使我深受发。我曾把
工人阶级的成》成中文(合译),这部书已经在中国出版。丁堡大学的
的良师益友。他是革开放后第一个到中国来的英国历史学家,发展我国
供了很大的助。第一次到中国来时,感到"是到一片神秘的
国的英国史界结了深厚的友谊。他给过我很多帮助,包括为我博士论文出
问:您在究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
答:最大的困难时少,我们"文化革命"中丢掉的时间太多了,不容易补回。古人说:"苦短"--想做事,就觉生命短,何况还浪费了那么
个社会太"物质化",们不理解历是什么、有什么"用",不知道历史学者在干么、为什么要究史,不懂得他们的辛苦用心,这让人很伤心,是一
面临"危机",这不正常的。一般人不理解历史学也就罢了,如果我们的
术界自己都理解,认为它无可无不可,摆摆样子便罢了,那就遗憾了。
学传统,是界上一能把自己的历史不间断地记录下来、并不从中汲取经
我们希
问:英史研是您的学术起点,因此,请您介绍一下您在国史研究
要结论。
答:英历史容丰富,启发性很大,从中可以借鉴很多东。我注意
的历史发展遵循平改革的道路,不主张革命和暴力,倡导和与渐进。
现代化的模,世上许多国家都曾遵循这种模式,而英国最为型。我和陈
传统与变革间--英国文化模式溯源》就是表达这个思想,我在书中说的
通过改革渐进展来的,改革方式是世界上第一个工业国家的
问:《传统与变革之间》是您的代表
答:是,也现了我的代表性观点。我的观点是:英国的平、改革
意,具有典性。界上有很多国家走过这条路,而这条路如何够走得通,
因此研究英史很有意义,从中可以得到很多
在书中,我和陈教授对英的特点进行研究。我们发现:所谓"英国的特点",都是在对统继承又扬弃的过程中形的。英国历史与其他国家
突,但冲突斗争结果不像在有些国家(比如法国)那样,是方吃掉另一
一方,而是过冲与斗争达到最终融合,融合出一种新文化、生了一个
融合的方式是英的发展道路--和平、渐进并不意味着无斗、无冲突;
冲突各方最能够互包容,形成新的社会整合体。英国现代社就是融合
一个工业化家是"冲突中的融合"中产生的。在世界历史的河中,属于
的场面并不,但国表现为沉着稳重,讲究理性,靠这些优势率先闯进
成为现代世的领人。传统与变革在冲突中相融,是英国文化
小国能够
在《第个工化社会》这本书中,我表达了相同的观点。外,在我
《英国通史》中,我们在更广泛的范围内表达了这
问:那,您样看待英国工人阶级的斗争?和平、渐进的路与工人
关系?应该样理解工业革命前后的英国工人
答:英工人级的斗争恰恰体现了英国发展道路的特点。国工人阶
个工人阶级,也最发动阶级斗争;但它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工人级不同,
主流是和平、渐进,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为什么是这种情况?放到历史的
任何历史现都不个别人的主观愿望所能决定的,它有其内在然性,有
我的博士论文《工业革命与英工阶级》就是解释个现,寻找英国工阶级"和平"斗争方式的客环境与历史条件。我出:英国工人阶级期的争方式是"工人激进主义"的,它的级基础是正在工业革命所消灭的手工工
式和受剥削的形式,在长期的生、活中发展出"工激进义"的理论和践,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工业革时期的情况--一"激进主义"运动,但又"工人阶级"运动。放在"工人激进主"的视角下来察这个时期,我们能弄懂
运动问题、"战斗"问题等。工业革命完成后,手工工人阶层消灭了,工
阶级的主体,英国工动也从"工激进主义"进入工会运动阶段,其"战斗性"趋平和。马克、格斯曾经对英国工人抱很大的期望,但结果却不是
的主流始终走在渐进主义的道路,20世纪的"福国家",在很大程上可说是这个斗争的成果。同,"福利国家"也体着"斗争中的融合":资产级放弃了"私有财产不可侵犯"的绝性原则,而同用有限度地重新分配私有
与延续。关叙
问:20世纪的英国您是怎么
答:在我和他几位老师(陈晓律、祖州、潘兴明)协作的《日落阳--20世纪英国》一书,我们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们认为,20世纪的英国"衰落"了,这种衰落是相的,不是绝的。从方面说,20世纪的英国仍能跟上时代潮,它并没"落伍";但它
当时独占了工业生产。但是当其他家也实行工业化之后,英国"衰落"就是必然。《20世纪国》是一本20世纪的英国代史,写得比较全面,愿意
问:您究第二个方向是各国现代化进程比较,您能不能谈谈这方
答:我现代比较方面提出了政治现代化的"三种模式"点,即各国
大体上可归为三"模式":以英国为典型的和平、渐进方式;以法国为典
方式;以德为典的旧统治者主导现代化的方式。三种模式的点、生成
及后果等等,都在《走向现代国家之路》中作了探讨。前面说过,这本书是
一本有关现化研的书,在当时很有影响。十年后,在《世界
同事对这些题作
是"自由主"经发展模式;德、日等采用的是"统制式"经济式;苏联等
的发
在中国,现代化仍是一个现实的课题,我们还有很多问题可以探讨。有人"现代化研"经过时了,不必多费心。我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
有许多缺陷,对此们作了很多批评和修正。但只要现代化作为个过程在世
"现代化研究"就不避免。你以把它叫做不同的名称(比如"发展研究"),但研究身总会存在。学术研究现实需要往往不可分,
问:在现代化研究方面还作了哪些
答:在关于民族与民族国家,我提出民族国是现化的载体,一"现代化"都是在民族国家的架内发动、实行及成的,因此,没有民国,就没有"现代化"。建立民族国家在何一个地方是头等大事,国家统一、自
件。所以你看:切国家的"现代化"都是从解决这个问题开。民族与民
来国际学术非常门的话题,是学术界的前沿。我提出这个观就把民族
代化问题联起来,可以解释为什么民族国家是必需的,必不少。为了
命,民族国是时的需要,具有历史的必然性。但既然是历史需要,它
的范畴,和其他切历范畴一样,它不会永恒不变。于这个问题,可以看我的论"欧洲民族问题
关于资主义什么首先在西欧产生的问题(因为早期的现化都是在
内进行的),我也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西欧中世纪独特的会结构是
世纪的城市商业离于"封建主义"主体社会结构之外,这为本主义的生
条件。这个观比较别,具体阐述,可以见"前资本主义社会:东方遍性与西方特
问:您刘金合写过《寰球透视:现代化的迷途》,这本中您谈的
答:提"现化",人们很容易联想到种种美好的东西,乎现代化是
类带来最美好的前景。但这种想虚幻的,不切实的。现实中,"现化"确实能解决不少让人类几年来感到头疼的问,但它也能产生很多新题,即所谓"现代病",有时产生的新题比解决的问题还要多;现代化能给人
好的结果。且在代化过程中,往往是失败多于成功,挫折多顺利;成
成功的因素,不成功人不得不反。《寰球透视》这本书研究的是"现代化的失",即现代化折与错误,希望这些问题引起人们的警觉:尤其是
程之中,免前人所犯的错误就显得更加
问:您出了"反现代化"问题,这是怎
答:"现代"不是反对现代化,而是企图用"现代化"的段来扭转现
到维护传统会和统价值观念不变的目的。"反现代化"和"现化"方向相
在很多方面后者像,甚至好像是一样;但"反现代化"与现化是方向相
前者是后者的反向操。当现代化的潮流已不可阻挡时,"反代化"了阻挡这股潮流而采用的"现代化"段。一般来,"反现代化"可以在物质的面上进行"现化",但在社会目标上则完全抗拒现代化,不实行会转型。这和"现代化的失误"还是一回,为"失"只是错误,它的目标是代化,旨在完成现代化转型;"反现代"的目标恰好相,企图用"现代化"的手来反抗现化。因此有人建:用"逆现代化"这个词是不是更准确一点,这个建议值考虑。在世界现代化史上,"反现代化"是
出现过,不仅在后发国中存在,且在西方先行国家中也有过,比如"开明专制"。我觉得有一个是很典型的"反现代化",即中国的"洋务运动",我
篇是"'反现化'--一个理论假设",另--篇是"再探'反现代化'--理论构建与
问:我换个话题。您对中学历史教育有
答:我到中历史教育的现状不尽人意。由于受应试教育支配,在
历史成了死知识,要求学生死记硬背,而且是背一些固定的观,这些观
脚?是不是经被的知识推翻了?教科书都不管。历史被肢解几条乏味
动的内容,有符号,由此达到的--只是可以应
有这么个笑,一次"文史知识大赛"有一道题:《水调头》(明月
是谁?"参赛者答:"苏东坡。"主人拿出"标准答"说:"错!应该是轼。"这件事当然很荒唐,但表现着现在历史观中的一种错误倾向,即"史"看作固定不变的,可以用"标准答"来表达。但史是活的知识!说它是活
可能被穷尽,新的识不断出现,已知的知识也可能被新的知识取代,新
就应该立刻正原的知识,从而改变人们的观念。二是人们在察历史时使
改变角度或改变方法,会造成对史的不同理解和不同了解,所谓"横看成岭侧峰"。"标准
我觉得们应
历史教
问:那,您对中学历史教学的课程安排有什
答:我为应增加世界史内容。现在,学理科的中学生除初三年级
就再也不接世界了,这很不正常。即使学文科,学生的世界知识也是
中国史来说,世界史太少。中史学的不多,世界史就更少,很难想象这些将来"走向世界"的国孩,世界又怎样接纳们?我觉得我们的教育不
识还是要的。基础教育应该教基础知识,应该
谢
(本文原
论文:探索历史的意义
探索历史的意义
--钱乘旦教授访谈
采访时
采访人:宇博,江苏教育学院历史
卢建,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高
编者手记:乘旦,即乘,且即驵,古之骏马也;或意为勤勉惜。钱乘,俊才也,人如其名,勤于学,敏于思,常怀为学世之心。虽弱冠遭际**风雨,未泯此志,遂于世纪80年代后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代著名青学者。他不仅是我国英国史研究的领军人物,也是现研究的开者之一。本刊在酝酿"青年学访谈计划"时,钱先生是我们议论、选的对象之一。因辑部人所限,我们将采意图和纲传达给他的学生,托他们完成了这篇访谈录。两位采访人告诉我们,他们
问:钱生,当初您为什么选择世界史专业,又是怎样开始学
答:我从小欢读书,把读书当成是最大欢乐。十六七岁的时候,我到乡插队,重的劳动非常艰苦,但觉得最痛苦的是失去了学习机会。我不甘心运的摆布,挤出时间看书。奇妙是,读书给了无穷的乐趣,使除劳,消除苦恼,劳动的艰一扫而光。当时我看很多马列书,列书中有很多他们同时代的事件与人物的评价,我不
1978我考入南京大学历史系,择世界史专业。领导把我配给蒋引先生做学生,于我就走上了学习英国史的道路。在学英史的过程中,我对英国近以后的发展过特别感兴趣,感英国现代化的道路很特别。我把英国史学和寻找国现代化道路结合来,这样,就产生了我以后的两个
把这两个方向合在一是很特别的,至少在当时没人做,但我起初并没有意到这一点,我
问:么,在您的学习和学术生涯中,受谁的影响比
答:我的老师蒋孟引先我帮助很大。蒋先生有学问,是我国英国研究的创人,在学术方面有很大的成就,声誉很高。同时,他心广大,视野开阔,其学问人生,是口皆碑的。我最初到蒋先生时,觉得很胆怯,仿佛他是高山,我是平。但他很简单地对我说:"你跟我学英国史不好,不学。"就这样开始了英国史学习。此后,蒋生步拉着我,把我托上一个一个新台阶。我受最深的两点是:一、他在学问一丝不苟,认真且严厉,我们要求很高,一点马虎,批评的时候很严肃,毫不留情;二、他真心实意希望学生,希望学生超过他。每当看到我们有进步,他就喜形
蒋先生在学术上非常开明,鼓学生标新立异,辟领域。我的硕论文做的是英国议会改革问题,这在当时不好做,但他鼓励我做这个题,出自己的观点。结果我的文章在《界历史》上发了;当时,这是该刊物
在硕士论文的基础上,我开始关注国工阶级的斗争问题,因为工阶在改革斗争中发挥了很大作用。由,又延到现化的模式与道路问题--英国的模式是相当有意思的。这些恰巧都是际学术界非常关注、内学术界又正在开始关注的领域。在现代化研究方面,我北大学罗荣渠教授有很多交,得到他很大的帮助与鼓励。罗先生的现代化研究意义很大,它标志着中国现代化研正在成为一领域,此很多人受到很大鼓舞。1987年,我的第一部著作《向现代国家之路》(陈意新作)出版,在书中,我对发达国家的现代化道路进行探讨,出"种"的观点。这是当时国内第一部有关现代化研究的系统探讨的作,此引起较大的响。此后,又陆续出版了多关于现代化研究的著作,比如《世界现代化进程》(与杨豫、陈晓律合作)、《寰球:现代化的迷途》(与刘金源合作)、《欧洲文明:民族的融合与冲突》(主编)等。我还把现代化研与英国史、欧洲史研究结合起来,先后出版《第一个工业化社会》、《在传统与变革间--英国文化模式
在国外学者中,英国学E?P?汤普森和H?T?狄金森对我的影很大,他都是著名学者,也都是我的私人朋友。汤普森史学思想给我大影响,他的文化、社会史研究方法,对工人阶级"形成"的阐述及对"阶级意识"的强调都使我深受启发。我曾把的名著《英工人阶级的形成》译成中文(合译),部书已经在出版。爱丁大学的狄金森教授是我的良益友。他革开放后第一个到中国来的英国历史学家,发展我国的英史研究供了很大的助。他第一次到中来时,感到"是到一片神秘的荒漠上探险",后来他和中国的英国史学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给过我很帮助,包括为我的博士论文出版时写序言。 问:您在研
答:最大的困难是时,我们在"文化革命"中丢掉的时间太多了,容易补回。古人说:"人生苦短"--想做事,就觉生命短,何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另外,我们现这个社会太"物质化",人们不理解历史是什么、有什么"用",不知道历学者在什、为什么要研究历史,不懂得他们的辛与用心,人很伤心,一个真正的困难。现在历史面"机",这是不正常的。一般人不理解历史学也罢了,但如果我们的管、甚至学术界自己都不理,认为它无无不可,摆摆样子便了,那就太遗憾了。中国有深厚的史学传统,是世界上惟一能把自己历史不间断地记录下来、并不断从中汲取经验教训的国
问:英国研究您的学术起点,因此,请您介绍一下您在英国研究中的侧重
答:英国历史内容富,启发性很大,从中可以鉴很东西。我注意到英国近代以的历史发是遵循和平改革的道,不主张革命和暴力,倡导和平与渐进。我认为是一种现代化的模式,世界上许国家都曾遵循这模式,而英国最典。和陈晓律合写的《在传统变革之间--国文模式溯源》是表达个思想,我们书中说的是:现代英国是通过改革和渐进
问:《传统与变革之间》是您的代表
答:是的,也体现了我表性观点。我观点:英国的平、改革之路非常值得注意,具有典型性。界上有很多国家走这路,而这条路如何能够走得通,很值得思考,因此研究英国史很有
在书中,我和陈晓律教授对的点进行研究。我们发现:所谓"英国的特点",都是在传统既继又扬弃的过程中形成的。英国历史与其他国家的历史一样充满斗争与冲突,冲突与斗争的结果不像在有些国家(比如法国)那,是一方吃掉另一方、一方消灭另一方,而是通过冲突与斗争达到最终融合,融合出一种新化、产生一社会。斗争中融合的方式就是英国的发展道路--和平、渐进不味着无斗争、突;它仅仅意味着:冲突各方最能够相包,成新的社会整合体。英国现代社会就是融合而出的社,第一个工业化家是在"冲中的融合"产生的。在世界历史的河中,属于英的惊心动魄的场面并不多,但国表现为沉稳重,讲究理性,靠这些优势它率先闯进现代化的大门,成为现代世界领路人。传统与变革在冲突中相融,是英国文化模式的特点,也是这个海小国能够在世界
在《第一个工业社会》本书中,我表达了相同的观点。此外,我和许洁明著的《英国通史》中,我们在更广泛的范围
问:那么,您样看待国工人阶级的斗争,和平、渐进的道与工人阶级斗是什么关系,应该样理解工业革命前
答:英国工人阶级的斗争恰恰体现了英国发展道路的。英国人阶级是世界上第一个人阶级,也早发级斗争;但它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工人阶级不同,英国人运动的主是和平、渐进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为什么是这种情况,应放到历史的过程中来理解。任何历史象都不是个别的主观愿望所能决定的,它有其在必然性,有它的历条件。我的博士论《工业革命与英国工人阶级》就是解释这个象,找英国工人阶级"和平"斗争方式的客观境与历史条件。我出:英国工人阶级早期的斗争方式是"工人激进主义"的,它的阶级基础是正在被工业革命所消灭的手人。这个阶出其经济地、作方式和受剥削的形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发展出"工人激进主义"的理论和实践,这就是我们看的工业革时期情况--一"进主义",但它又是"工人阶级"运动。放在"工人激进主义"的视角观察这个期,我们懂我们以前疑惑不清的问题,包括宪章运动问题、"战斗性"问题等。工业革命完成后,手工工人层被消了,工厂工人成为工阶级的主体,英国工动也从"工人激进主"进入工会运动阶段,其"战斗性"更趋平和。马克思、恩格斯曾经对英国人有很大的期望,但结果却不是那样。相反,英国人运动的主流始终走在渐主义的道上,而20世的"福利国家",在很大程度可说是这个斗争的成果。同时,"福利国家"也体现着"斗争中的融":资产阶级放弃了"私有财产不可侵犯"的绝性原则,而同意用有限度地重新分配私有财产的手段,来换取资本主义社会的稳与延续。有关叙述,还可在《在统与变革之》及《英国通史》中看
问:20世纪的英国您是怎么
答:在我和其他几位老师(晓、陈祖州、潘兴)协的《日落斜阳--20世纪英国》一书中,我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们认为,20世纪的国"衰落"了,但这种衰落是相对的,不是对的。从各方说,20世纪的英国仍能
已经不能领导历史潮流。作为一国,英国在19纪独世界是反常的,完全是因为它当时独占了工业产力。但是当其他家也实行工业化之后,英"衰落"就是必然的。《20世纪英国》是一本20纪的英国断代史,写得比较
问:您究第二个方向是各国现代化进程比较,您能不能谈谈这方
答:我在现代化比较面提出了政治现代化的"三种模式"观点,即国政治现化过程大体上可归纳为三种"模式":以国为典型的和、渐进方式;以法国为典型的革命、暴力方式;以德国为型的旧统治者主导现代化的方式。三种模式的特点、成条、现形式及后果等等,都在《走向现代国之路》中探讨。前说过,这本书是国内较早出的本代化研究的书,在当时很有影响。十年,在《世界现代化进程》中,我和的同事对这些问作了进一步述,并对经济发展模也作了探讨,指出:英、法等国采用的是"自由主义"经济发展模;德、日等采用的是"统制式"经济模式;苏联等采
在中国,现代研究仍是一个很现实的课题,我们有很多问题可以探讨。有人"现代化究"已经过时了,不多费心。我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西方早期的现化理论确实有许多缺陷,对此人作了很多批评和正。但只要现代作一过程在世界上仍在进行,"现代化研究"不可免。你可以它叫做同的名称(比
问:在现代化研究方面还作了哪些
答:在关于民族与民族方,我提出民族国家是代化的载体,一切"现代"都是在族国家的框架内发动、实行及完成的,因此,没民族国家,就没"现代化"。建立民族国家在任何一个地都是头等大事,国家一、自立、独立自主地发展是现代化的首要条件。所以你们看:一切国的"现代化"都是从解决这个问题开始。民族与族国家问题来国际学术界常热门的话题,是学术界的前。我出观点就把民族国家的形成与现代化问题联系起来,可以解释为么民族国是必需的,必不可少。为了执行代化的使命,民族国家是时代的需要,有历史的必性。但既然是历史的需要,它就只是一个历史的范畴,和其他切历史范畴一样,它不会永恒不变。关于这个问题,可以看我
关于资本主为什么首先在西欧产生问题(因为早期的现代化都是资本主的框架内进行的),我也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认为,西欧中纪独特的社会结构是其原因:西欧中世纪的市和商业游离"封主义"主体社会结构之外,这为资本主义生长与壮提供了条件。这个点比较特别,具体阐述,可以见"前
问:您刘金合写过《寰球透视:现代化的迷途》,这本中您谈的
答:提起"现代化",们容易联想到种种美的东西,似乎现代化灵丹妙药,给人类带来最美好的前景。但这种想法是虚幻,不切实际的。在现实中,"现代化"确实能解决不让人类几千年来感头疼的问题,但它也能产生很多的新问题,即所谓"现病",时生的新问题比解决的老问题还要多;现化能给人带美好的前景,但也会造成很多不好的结。而在化过程中,往往是失败多于成功,挫折多于利;成功中也会包含不功的因素,不成功则让人不得反省。《寰透视》这本书研究的"现代化的失误",即现代化的挫折与错误,希望这些问题能引起人的警觉:尤其是中国现在正处在现代化的过程之中,避免
问:您出了"反现代化"问题,这是怎
答:"反现代化"不反对现代,而是企图用"现代化"的手段来扭转现代化的向,达到维护统会和传统价值观念不变的的。"反现代化"和"现代
在很多方面与后者相像,甚至好像样;但"反现代化"与现代化是向相反的两个运动,前者是后者反向操。现代化的潮流已不可阻挡时,"反现代化"成了阻挡这股潮流而用的"现代化"手。一般来说,"反现代化"可以在物质的层面上进行"现化",但在社会目标上完全抗拒现代化,不愿实行社会转型。这和"现代化的失误"还不是一回事,因为"失误"只错,它的目标还是现代化的,旨在完成现代化转型;"反现代化"的目好相反,企图用"代化"的手段来反抗现代化。因此有建议:"逆代"这个词是不是更准确一点,这个建议值得考虑。在世界现化上,"反现化"是一个普遍的现象,许多国家出现过,不仅在后展国家中存在,且在西方先行国家中也有过,"开明专制"。我觉得有一个例子是很典型的"反现代化",即中国的"洋务运动",我有两文章谈这个问题,一篇是"'反现代化'--一个理论假设",另--篇是"
问:我换个话题。您对中学历史教育有
答:我感到中学历史教育的现状尽意。由于受应试教育支配,中学历史教育中史成了死的知识,要求学生死记硬,而且是背一些固定的观,这些观是不是站得住,是是已经被新的知识推翻了,教科书都不管。历被肢解成几条乏的公式,没有生动的内容,只
有这么一个笑话,一次"知识大赛"有一道题:《水调歌头》(明月几时)的作者谁,"参赛者答:"苏东坡。"主持人拿出"标答案"说:"~应该是苏轼。"这件事当然很荒唐,它表现着现在历史观中的一种错误倾向,即把"历史"看作固定不变的,可以用"标准答"表达。但历史是活的知识~说它是活的,少有两个理,一是历史的知不可能被穷尽,新的知识不出现,已识也可能被新的知识所取代,新的知识一出现,就应该立刻正原有的识,从而变人们的观念。二是们在观察历时使用的角度不同,改变度或改变法,都会造成对历史的不同理解和不同了解,所谓"横看成侧成峰"。"标准答案"是无法表述历史的--换句话说,学
我觉得我们该共同力,把历史真正变活,作为活知识,被人们教,被人们学,历史教育的强大
问:那,您对中学历史教学的课程安排有什
答:我认为该增加世界史内容。现在,理科中学生除了初三年级学一些界史外再也不接触世界史了,这很不正常。即使学文科,学生的世界史知识是很贫乏的,相对中国史来说,世界史内容太少。中国史学的不,界就更少,很难想象这些将要"走向世界"的国孩,世界怎样纳他们,我觉我们的教育不要太实用化,许多基础的
谢
(本文原
对五四运动历史意义的探索
对五四
摘要:“五四运动”是一场彻?的反帝反封?建爱国?动,是近反帝?反封建的发?展和继续;五四运动倡?导主与科?学革命的?,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国?青年追进?步和光继?往开来,把纪念“
关键词:四动反帝反封建?爱国运动民主与科学?革命进
1919年?5月4日,一场史?的运动爆发?-四运动。它是辛亥?革命之后,中国人民对?中国未来的?又次探索?。虽然它已?去96年?了,但它的意义?对我们今?社会仍很?大的作用。今天我们
一、“五四运”是场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是近代帝?反封建的
1919年?5月4日,以北京大学?等校的学生?,集抗议列?强在“巴黎和会”德国在?东的特权转?让给日。学生们痛打?了参加和会?的北京政府?代表一卖?国贼章宗祥?,并烧毁了?一个卖国贼?汝霖的住?宅——赵楼??。此事得到举?国上下各?层人士的响?应,终迫使北?政府协?,拒签了权?辱国的“巴黎和约”罢免曹汝霖?、陆
“五四运动”单单是迫?使北京政府?,拒“巴黎和约”罢免曹汝?等三的职?务,也是一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群众?爱国运,它将近代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斗?推向了新?高,近代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斗争的?续和发展?。“五四运动”对20世纪?中国的政治?、文化、思
“五四运动”之前中国爆?发过不少反?反建的?斗争,如太平天国?、变法、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等?等,但历次?反抗斗争,或将主要目?标集中于反?对封建势力?;或盲目排外?,没有认清帝?国主义本?质。而“五四运动”使中国人民?开始觉醒,民族意识?形成。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利,使中国人民?彻底打破了?对帝国主义?的幻想。五四运动把?斗争的矛头?直接指向当?时中两?大敌人——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鲜明地高举?“惩国贼、外争国权”旗。广大年学?生工人阶?级、小资产阶级?及部分资产?级的联合?行动,不反动北?洋政府的威?胁和镇压,表现了一种?不屈不挠精?神。动表现?在对封主?义的猛烈?击和对“民主学”精神的追求?上。在封建义?根深蒂固的?度里,能够以无畏?的革命气概?,大声呼喊“民主、自由、平等”的口,为中国历史?揭开了新的?篇章。“五四运动的?杰出的历史?义,在于他带着?为辛亥革命?还不曾有的?姿势,这就是彻底?地不妥协地?反对帝国?义和彻底地?不妥
二、五四运动?导主与科?学革命的精?神,激励着一代?又一中国?青年追
以“民主与科学?”为核心的五?四精神,一种命?的精神,是一种爱国?主义的神?,是一代又一?中国青年?追求进步和?光明的不竭?动力。“五四运动”时期所倡导?“民主”,不仅是政?治制度民?主,而是更广泛?民主观念?民主精神,这是种与?封伦理道?德和专制制?度相对立的?精神。概括其涵义?可
之破?除迷,思想自由”。作为五四新?文化旗帜
学”,也不是仅仅?提倡自?科学的具体?研究,而是提倡科?学神和科?学思。以民主和科?学核心的?五四精神,是
五四新文化?运动思想?启蒙和思想?解放,发了大?的群众爱国?运动,群爱国情?的爆发,奠定了五四?动后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说?:“五四运动所?进行的文?革命则是彻?地反对封?建文的?,自有中国历?史以来,没有过这?样大而?底的文化?命。当时以反对?道德提倡?新道德、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
五四运动促?发了马克?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好了思想准?备和干部准?备。毛泽当年?曾经生地?描述过这种?情况:“中国没有?什么思想武?器可以抗御?帝国主义。旧的顽固的?封建主义?思想器?了败仗,抵不住,宣告破产了?。不得已,人被迫?帝国主义?的老家即西?资产?命时代的?武库中学来?了进化论、赋人权论?和资产阶?共和国项?思想武器和?思想方案,组织政党,举行革命,以为可以外?御列强,内建民国。但是这些东?西也和封建?义的思想?武器一样,软弱得很,又是抵不住?,
五四运动正?在这社?会背景上必?然要发生的?革命运动。它是时的?先进分
。它以辛亥革?命所曾有?的的?社会危机、获得新的革?命真理而进?行的一次改?
姿态,力图从政治?、思想上对封?建制度进行?一次清理,社会主义受?到普遍关?注,形成个?介绍和讨论?社会主的?热潮。先进的分子?
争论、实验,最终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
十月革命为?中国人供?了第三种选?择:社会主义。青毛泽?兴奋地宣布?:“俄式系诸路?走不通了?发明的一?条路,只此方法?之别的方法?所含可能的?性质为多。”?陈独秀在五?四运动过后?不久也说:“五四运动特?的精神?一就是民?的‘直接行动’,”?这种接行?动是辛亥革?命中所不曾?有过的,五四运的?发和发展?,证十月革?命所提供的?革命法在?中国的有效?性。这样,十月革命和?五四动就?成为中国先?进分子选择?马克思主
三、继往开,把纪念“五四运动”作为继续前?
纪念五四运?动90年,以及建国6?0年、改革开放3?0年是要?好总结历?史,探讨四精?神的当代意?义,发扬传统精?神,推进五四运?动提出、尚未完成的?历史任务。30年周?期不知历史?是巧合还是?确实存着?这的规律?,总之,
90年前“五四运动”提出的反帝?反建的任?务,随着60年?前新中国的?立,已经基本完?成,但是,祖尚未统?一,危机意识?能忘却。爱国,自强,振中华,始终是全民?族的政治基?础和凝、鼓舞最广大?民群众的?最重要的精?神
30年前,“科学、民主”在小平同?志倡改?开放的过?中得到了进?一步发扬,**理论?创立和“科学发观?”的提出都对?“科学、民主”出了新的?认识和要求?。科学
要靠科学,质层需?要科学,精神层面也?同样需要科?学思
**同志?在七大报?告中提出了?科发观?,再次以全新?的度诠释?了科学与民?主。学发展观?,第一要义是?发展,核心是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协调可?持续,根本方法是?筹科?学思想,其中“以人为本”的概念可以?说是“民
探索历史的意义_钱乘旦教授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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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历史的意义
———钱乘旦教授访谈录
采访
采访人:
卢新建,
编者手记:乘旦,即乘,且即驵,古之骏马也;或意为勤勉惜。钱乘,俊才也,人如其名,勤于学,敏于,常怀为学世之心。虽弱冠遭际**风雨,亦未泯此志,遂前世纪+#年代后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代著名年学者。他不仅是我国英国史研究的领军人,也是现研究的开者之一。本刊在酝酿“青史学访谈计划”时,钱先生是我们议论、首选的对象之一。编辑部力所限,我们将访意图和纲传达给他的学生,委托他们完成了这篇访谈录。两位采访人告诉我们,他们先生聊了近三个小时,所谈内容使他们深受启
答:我的老蒋孟先生对我帮助很大。蒋先问:钱先生,当初为什么选
生很有学,是国英国史研究的创始人,在学术又是怎样开始
方面有很大的就,声誉很高。同时,他心胸广大,答:我从小喜欢书,把读书
视野开阔,其问人,是有口皆碑的。我最初见乐。十六七岁的时,我到乡下插
到蒋先生时,觉得胆怯,仿佛他是高山,我是平非常艰苦,但我得最痛苦的
地。但他只是简单对我说:“你跟我学英国史会。我不甘心命运摆布,挤出时
好不好?不难。”这样我开始了英国史学习。是,读书给了我无的乐趣,使我
此后,蒋先生步步着我,把我托上一个一个新苦恼,劳动的艰辛扫而光。当时
台阶。我感受深两点是:一、他在学问上一丝的书,马列书中有多对他们同
不苟,认真并严厉,对我们要求很高,一点不马物的评价,我不知所以然,就去
虎,批评时很严肃,毫不留情;二、他真心实意我开始接
希望学生好,望生超过他。每当看到我们有进%<>
步,他就喜于色,话不多说,但充满鼓励。史专业。领导把我分给蒋孟引先
蒋先生在学上非开明,鼓励学生标新立我就走上了学习英国的道路。
异,开辟新领。我硕士论文做的是英国议会改程中,我对英国近以后的发展过
革问题,这当时好做,但他鼓励我做这个课并且感到英国现代的道路很特
题,提出自己观点。结果我的文章在《世界历史》学习和寻找英国现化道路结合起
上发表了;当,是该刊物第一次发表$#岁以生了我以后的两个
世界现代化比较研究。把这方向结合在一下作的论文。是特别的,至少在当时没有人做,但我起初并在硕士论文的基上,我开始关注英国工人有意识到这一,我只觉得有兴趣。阶级的斗争问
问:那么,在您的学和学术生中,受谁的挥了很大作用。由此,又延到现代化的式道影响比较大呢?路题———英国的模式
专
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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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都是国际学术界非常注、国内学术界又正在开始关注的领域。现代化研方面,我和北京大学罗荣渠教授有很多往,得到他大的帮助与鼓励。罗先生的现代研究意义很大,标志着中国现代化研究正在成为一个领域,因此多人到大鼓舞。"#$%年,我的第一部作《走向国家(之》与陈意新合作)出版,在书,我发达国家的现代化道路进行了探讨,出“三种模式”的点。这是时国内第一部有现代化研的系统探讨的著作,因此引起较大的反响。此后,我又陆续出版了多部关于现代研究的著作,比如《世界(《现代化进程》与杨
(《代化的迷》与金源合作)、欧洲文明:民族的(融合与冲突》主编)等。我还把现
史、欧洲史研究合起来,先后出版《第一个工业化社会》、《在传统与变革之间———英
在国外学者中,英国历史家&?’?汤普森和(?) ?狄金森对我的响很大,他们都是著名学者,也都是我的私人朋友。汤普森的史学想给我很大影响,他的文化、社会研究方法,他对工阶级“形成”的阐述及对“阶级意识”的强调都使我受启。曾把他的名著《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译成中文(译),这部已经在中国出版。爱丁堡学的金授是我的良师益友。他是改革开放后第个到中国来的英国历学家,对展我国的英国史研提供了很的帮助。他第一次到国来时,感到“是到一片神秘的荒漠上来探险”,后来他和中国英国史学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给过我很多帮助,
问:您在究过程中,遇到的最大困难
答:最大困难是时间少,我们在“文
“中丢掉的时太多
那么多时间。另,我们现在这个社会太“物化”,人们不理解历史是什么、有什么“用”,不知道历史学在干什么、为什么要研究历史,不懂得他们辛苦与用心,这让人很伤心,一个真正的困。现在历史学面“危”,这是不正常的。一人不理解历史学也就了,但如我们的主管、甚至学术界自己都不理解,认为它无可无不
传统,是世界上一能自己的历史不间断地记录下来、并不断从中汲取经验教训的家,我们希望这
问:英国史究是的学术起点,因此,请您介绍一下您在英国史究中的侧重
答:英国历史内容丰富,启性大,从中可以鉴多东西。我意到英国近代以后的历史发展是遵循和平改的道路,不主张革和力,倡导和平与渐进。我认为这一种现代化的模式,世界上许多国家
型。我和陈晓律合写的《传统与变革间———英国文化模式溯源》就是表达这个思想,们在书中说的:代英国是通过改革和渐进展来的,改革方式是世界上
《问:在统与变革之间》是您的代
答:是的,也体现了我的表观点。我的观是:英国的和平、改革之路非常值得注意,具有典型性。世上有很多国家走这路,而这条路如何能够走得通,很值得思考,因此研究英国史很
在书中,和陈晓律教授对英国的特
究。我们发现:所谓“英国的”,都是在对传统既继承扬弃的过程中形成的。英国史与其他国的历史一样也充满斗争与冲突,但冲突与斗争的结果像在有些国家(如法国)那样,是一方吃掉另一方、一方消另一方,而是通过冲突斗争达到最终融合,融合出一种新文化、产生了一个新社会。斗争融合的式是英国的发展道路———和平、渐进并不意味着斗争、无冲;它仅仅意味着:突各方最终能够相互包容,形新的社整。英国现代社会就是融合而出的社会,第一个工业国家是在“冲突的融合”产生的。在界历史的长河中,属于国的惊心动的场面并不多,但英国表现沉着稳重,究理性,靠这些优势它率先闯进现代化的大门,成为现代世界的领人。传统与变革在冲突中相融,是英国文化模式的特点,也是这个海小国能够在世
在《第一个工业化会》这书中,我表达了相同的观点。此外,我和许洁明合的《英国通史》中,我们在更广泛的范
问:那么,您怎样待英国人阶级的斗争*和平、渐进的道路工人阶级斗是什么关系*应该样理解工业革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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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英国工人阶级的斗争恰恰体英发展道路的特点。英国工阶级是世界上第一个工人阶级,也最早动级斗争;但它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工人阶级不同,英国工人运的主流是和平、渐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为什么是这种情况?应到史的过程中来理解。何历史现象都不是个别人的主观愿望所能决定的,它有其内在必然性,它的历史件。博士论文《工业革命与英国工人阶级》就是解释个现象,寻找国人阶级“和平”争方式的客观环境与历史条件。我出:英工阶早期的斗争方式是“工人激进主义”的,它的阶级基础正在被工业革命消灭的手工人。这个阶层于其经济地位、工作方和受剥削的形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发展“工人激进主”的理论和实践,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工业革命时期的情况———一种“激主义”运动,但它又是“工人阶级”运动。放在“工人激进主义”的视角来观察这个时期,
“惑不清的问题,括宪章运问题、战斗性”问题等。工业革命完后,手工工人层被消灭了,工厂人成为工人阶级的主
“工人激进主义”工会运动阶段,其“战斗性”更趋和。克思、恩格斯曾经对英国工人抱很大的期,但结果却不是那样。相反,英国工人运动的主流始终走在渐进主义的道路上,而"#世纪的“福利国家”,在很大程度上可是这斗争的成“。同时,福利国家”也现着“斗争中的融合”:资产阶级放了“私有财产不侵犯”绝对性原则,而同意有限度地重新分私有财产的手段,来换取资本主义社会的稳定与延
问:对"#世纪的英国您是怎么看的?
答:在我和其他几位(陈晓律、陈祖州、潘兴明)协作的《日落斜———"#世纪英国》一书中,我表达了自的看法。我们认为,"#世纪英国“衰落”了,但这种衰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从各方说,它并"#世纪的英国仍能跟上时代潮,没有“伍”;但已经不能领导历史潮。为一小国,英国在$%世纪独霸世界是常的,完全是因它当时占了工业生产。但是当他国家也实行工业之后,英国“衰落”就是必然的。《"#世纪英国》一本"#世纪的英国断代史,写得比较全面,
问:您研的第二个方向是各国现代
较,您
答:我在代化比较方面提出了政治
“三种模式”观点,即各国政治代化程大体上可归纳为三种“模式”:以英国为典型的和、渐进方式;以法国为典型的革命、暴力方式;以德国为典型的旧统者主导现代化的方。三种模式的特点、生成条件、表现形式及后等,都在《走向现代国之路》中作了探讨。前面说过,这本书是国内较早出版的一本有关代化研究书,当时很有影响。十年后,在《世界现代化进程》,我和我的事这些问题作了步阐述,并对经济发展模式也作探讨,出:英、法等国采用的是“自由主义”经济发展模式;德、日采用的是“统式”经济模;苏联等采了计划经济的发展模式,等等。在中国,现代化研究仍是一个很现实的题,我们还很多问题可以探讨。有人说“现代化研究”已经过时了,不必多费心。不完全同意这种说法。西方早期的现代化理论确实有许多缺陷,对此们作了很多批评和
“一个过程在界上在进行,现代化研究”就不可避免。你可以把它
)究”,但究本却总会存在。学术研究和现实需要往往不可,现代化
问:您在现代化研究方面还作工作?答:在关于民族民族国家方面,我提出民国家是现代的载体,一切“现代化”都是在民族国家的框架内发、实行及完成,因此,没有民族国家,就没有“现代化”。建立民族国家在任何一地方都是头等大事,国家统一、自立、独立自主地发展是现代化首要条。以你们看:一切国家的“现代化”都是从解决个问题开始。民与民族国家问是近来国际学术界非常热门的话,是术的沿。我提出这个观点就把民族国家的形成与现代问题联系起来,可以解为什么民族家是必需的,必不可少。为了执行现化的使命,民族国家是时代需要,具有史的必然性。但既然是历史的需要,它就只是一个历史的范畴,其他一切历史范畴一样,它不会永恒不变。关于这个问题,可以我的论文“欧洲
关于资本主义为什么首西欧产生的题(因为早期的现代化都是在资本主义的框架内行的),我也出己的看法。我认为,西欧世纪独特的社会结构是其原
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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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于“封建主义”主社会结构外,这为资本主义的生长与壮大提供了条件。这个观点比特,具体阐述,可以见“资本主义社会:东方普遍
问:您与刘源写过《寰球透视:现代化的迷途》,这本书中您谈的
答:提起“现代化”,人们很易联想到种种美好的东西,似乎现代是灵丹妙药,给人类带来最美好前景。但这种想法是
“在现实中,代化”确实能解决不少让人类几千年来感到头疼的问题,但它也能产生
即所谓“现代病”,有时产生的新问题比解决的问题要多;现代化能给人类带来好的前,但也会造成很多不好结果。而且在现代化过程中,往往是失败多于成,挫折多于顺利;成功中也会包不成功的因素,成功则让人不得省。《寰球透视》这本书研究的“现代化的失”,现代化的折与错,希望这些问能引起人们的警觉。尤其是中国现在正处
问:您提出了“反现代化”问题,这是么回?“答:反现代化”是反现代化,而是企图“现代化”的手段来扭转现代化的方向,达到维护传统社会和传统值观念不变目的。“反现”“现代化”方向相反,前者看起来在很方面与者相像,甚至好是一样;但“反现代化”与现代化
“当现代化的流已可阻挡时,反现代化”成了阻挡这股潮流而采用“现代化”手
“反现代化”可以在物的面上进行“代化”,但在会目标上则完全抗拒现代化,不愿实社会转型。这和“代化的失误”还不是一回事,为“失误”只是错误,它的目
“代化转型;现代”的目标恰好相反,企图用“现代化”的手段来反抗代化。因此有
现代化”这个词不是更准确一点,这个建议得“虑。在世界现代化史上,反代化”一个很普遍的现象,许多国家出现过,不仅在后发展国家中存在,且在西方先行国家中也有过,如“开明专制”。我觉得有一个子很型的“反现代化”,即中的“洋务运动”,有两篇文章这个题,‘一篇是“反现代化’———一个理论假设”,另
问:我们个话题。您对中学历史教
法?
答:我感到中学历史教育的现状不尽意。由于受应试教育的支,在学历史教育中历成了死的知识,要求学生死记硬背,而且是背一些固定的观点,这些观点不是站得住脚&是已经被新的知识推翻了&教科书都不管。历被肢解成几条乏的公式,没有生动的内容,只有
有这么一个笑话,一次“文大赛”有一道《’明几时有(的作者是谁?”:水调歌》参赛““者答:苏东坡。”主持人拿出“标答案”说:错!该是苏轼。”这件事当然很荒唐,但它现着现在历史观念中一种错误倾向,即把“历史”看作固定不变的,可以用“准答案”来表。但历史是活的知识) 说它是活的,至有两个理,是历史的知不可能被穷尽,新的知识不断现,知识也可能被新的知识所取代,新的知识一出现,就应该立刻修原有的识,从而改人们的观念。二是们在观察历时使用的角度不同,改变度或改变方,都会造成对历史的不同理解和不同了解,所谓“横看成岭成峰”。“标准答案”是无法表述历史的———换句话说,
我觉得我们应该同努,把历史真正变活,作为活的识,被人们教,被人们学,历史教育的强大
问:那么,对中学历史教学的课程安排有什
答:我认为应该加世界史内容。现在,学理的中生除了初三年级学一些世史外就也不接触世界史了,很不正常。即使学文科,学生的世界史知识也很贫乏的,相对中国史来说,界史内容太少。中国史学的不多,界就更少。很难想象这些将要“走向世界”的国孩,世界怎样纳他们?我得我们的教育不要太实用化,许多基础的
谢谢您接我们采访。【收稿日期】"##$年%月【责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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