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千年以前
你,睡在我面前,你怀里抱着她。你似乎感觉不到死亡的脚步悄然逼近,你呼吸均匀,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我握着匕首,几次举起,几次放下。我想,我想到了那美轮美奂的宫殿,我的亲密无间的姐妹,我想到了我祖母的叹息……那灼灼的液体似乎仍肆意在我的喉咙,我欲言却无语。巫婆的魔球飞速运转,一旦交换既无法赎回,是命运的玩笑,还是我贪婪的惩罚?透过天窗,阳光,流沙一般,映衬着五彩光芒,却刺痛了我的眼睛。
再也无力握着冰冷的匕首,怎忍心用你的纯洁延续我千年的寿命?3年前,我在海里第一次遇到了你,你上了岸,我定格在海里。我,来自海里,我终将要回去。回去,即使是泡沫!
人鱼第一次有了眼泪,却在泪中消磨了自己,人海风将我吹散,任海水埋葬我的尸体,在风打浪翻中。亲爱的王子,你看见海面上纷飞的泡沫了吗?你可曾怜惜她瞬间的幻灭?即使是错爱,我也分寸珍惜,如果有下辈子,如果我又轮回了鱼,即使要再次陨落年轻的生命,我也要去去兑现我的诺言,哪怕只有我知道。
(一)相遇
未完成前生的夙愿,我转世成一条会流泪的鱼,与灵魂融合,奢求与你朝夕相伴。
清晨,雾气迷蒙中,我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是你,只是多了些冷漠。母亲告诉我,你叫渔夫,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让我远离你。哦?渔夫!
这一天,斜风轻柔,吹乱了你的头发,雾雨绵绵,打湿你的蓑衣。你保持一贯的姿态,闲斜鱼竿,若有所思。我知道你在想我,想我的肉,我的血。我,你的美餐。我小心翼翼的游近你,想再看一眼你的脸。
烈日炎炎,你在岸边,我在水里,我几次跃出水面,你却不曾看我一眼。我筋疲力尽,你愁容满面,我的表演化冲淡不了你失落的神情。你太久钓不到鱼了,因为你不懂得水至清则无鱼!可你的纯洁,你的自尊,你的完美无瑕不允许你到污浊的地方垂钓,你执着的守这这片清冷的水域,水里只有我。可惜,你只盯着鱼钩,忽略我热烈的眼神,忽略一条鱼的守护。
我们注定被一水相隔。(三)请你笑一个
当最后一片叶子落下,冬便来了,河里已是间冰间水了,我几乎冻僵,咬着牙摇摆在水里,只求我不会很快变成冻鱼。岸边的你犹豫了,或许你在想,你也可以找一个熙攘之地,像其他粗俗的渔夫。但你决定,在试一次,最后一次。
鱼钩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你昂着头,如一个伟大的作家完成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这也是我最欣赏的时候,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出色的渔夫。
可不久,你再次失望,那种神情,令我心碎。你也许委屈,你也许不服,但此处无鱼。你长长的叹了口气,久埋的头终于抬起,望了望远方,“我该走了”,你说。
忽然,久违的沉重,打断了你的思绪,是的,是你要的鱼!锋利的鱼钩刺穿了我的喉咙,我又想到了那灼灼的毒酒,似乎悲剧在重演,导演却是我自己。
我实在不忍你的落寞,就像千年之前,我没有索取你的性命,千年之后,我仍要用生命去保护你的纯洁。你笑了,你的笑来的太晚,在我生命的终点,亲爱的,你会为我流泪吗?
(四)据说
天涯海角有穷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鱼上钩了,因为她要用生命去博取渔夫的笑,他笑了,她哭了……
渔夫们各有个的境界,据柳某人说就有这样一位渔翁,偏偏身披蓑笠驾一叶扁舟来鸟尽人绝之,寒江飞雪之地垂钓。不知那里是否有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