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说现在的自己特别胆小,尤其是对着镜头,不太敢说。葛优觉得自己不善于言辞,一旦自己的话流传出去,“这事就成了结论了,别人说这孙子说什么什么了,我就不愿意落下这话柄。”
以上回答来自于记者的提问:“你如何定义性感?”问题来自于《一步之遥》戛纳宣传时姜文随口一说的“葛优负责性感”。然而葛优不仅没有草率地随便用一两个句子定义它,反倒一本正经地说起了自己的顾虑。
他说话的样子依旧不紧不慢,低着头,眼睛也是向下看,带有一种一边思考一边组织词语的即视感。这一刻的葛优从形式上来说,像极了他早年间被广为熟识的各种喜剧人物,也就是人们口中常常说的“假正经”。只不过,那些喜剧里的“假正经”,面对媒体的镜头,却成了“真谨慎”。
在这么一个头发丝落地都会被放大一万倍的娱乐圈,这么些年来,葛大爷总能找到放大镜的盲区,藏在那儿不肯出来,也一声不吭。除了拍戏,其他时候你找不到他,几乎不出席商业活动,也不怎么做公开发言。过着平静的婚姻生活,据说喜欢围棋,会拉二胡,更多爱好未经透露不得而知。他把所有的贫嘴、个性、棱角,全部留在了戏里。
《一步之遥》上映之际,在公交车站、电影院都能看到宣传海报,葛优和姜文的脸左与右出现在那一行大字的两端。葛优与姜文基本代表了在他们这个年代成长起来的文艺工作者的两种极端个性,前者低调,慎言;后者高调,不怕得罪人。
喜剧背后的那张脸
越正经,观众笑得越疯
很多年前,作家史航在专栏上提问:“葛大爷看自己的电影会笑吗?”多年后,葛优说:“会,真的会。但多数是不笑的,我会琢磨自己的表演。”
去年三月份,《GQ》杂志做了一期喜剧专题,请来葛优,拍了一套硬照外还奉上了一分钟视频表演。镜头里的他化着小丑装对着镜子笑,然后慢慢地抹掉那些妆容,略有所思地望着镜头,低头沉思过后,下一个蒙太奇,是他戴着小丑的高脚帽,拉开帷幕,大量的追光布满镜头,似乎还能听到群众的欢呼声。
在很多人看来,喜剧之王的背后,一定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悲伤时刻不为人知,所以孤独或者惆怅。
葛优在这个形象的刻画上,似乎没有周星驰那么的明显或者决绝。问他“这些年看自己的作品还会笑吗?”还没待他回答,身边的工作人员警惕地回绝:“这个问题有点儿……”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所代表的,对他这段时间的境遇有一个不怀善意的揣测。葛优想了想,还是答了上来:“最近也就是《非诚勿扰1、2》,《私人订制》里也有。”
但葛优表示,“你说《不见不散》、《甲方乙方》是喜剧吗?那里面其实挺严肃的。只是情节里面带着喜剧包袱。其实里面还有一种假正经的感觉。”
导演陈国富认为,葛优是冷面笑匠。冯小刚觉得,葛优越正经,越严肃,观众笑得越疯。
葛优不喜欢回答总结性的发问或者比较型的问题,比如“你如何定义……”“能不能分享一句你最喜欢的电影里的台词?”或者“两个的主要区别在哪儿?”一般遇上这样的问题,他会纠结大半天,最后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者直截了当地就说,“还是不回答了吧。”
他最害怕的就是让他比较和自己合作过的导演,甚至是自己的作品,他也不希望有比较,“我说姜文的片子,冯小刚就该不高兴了。”
葛优在接受采访时还曾谈到过自己对记者的“约法三章”:不评价导演、不评价别的演员,不问私生活。他的解释是:“原来胆大,连陈凯歌都敢评论,后来一想这不对,真要说一个人我得真去琢磨琢磨,不能这么一采访就说他有什么区别,好像不太负责任,其实我也没这个必要来评论人家。”
害怕得罪人的葛优
“不算世俗的成功者”
搜索引擎告诉我们,过往的葛优,因说话而闹出的风波也是少之又少。对于爱拿“炮轰”二字做文章的媒体,能查到的两条算是“劲爆”的新闻分别来自20xx年和20xx年。
20xx年,停拍两年的电影《桃花运》再开机时,原本的男一号葛优通过经纪人发表意见称,“这是一部东拼西凑、不负责任的作品”。20xx年,葛优在《非诚勿扰2》深圳站上调侃着说“冯小刚的电影在香港票房都不好,所以我不建议他去香港做宣传”,一语说完站在旁边的舒淇只有尴尬地大笑,而后被冠以“葛优炮轰冯小刚”这样的标题做了个文章。
20xx年之后的葛优,几乎就再也没有对着媒体说过什么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硝烟味的话。葛优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非要说出来何必呢?”
葛优害怕得罪人的这点性格,不仅仅在于同行之间的谨小慎微,包括和媒体打交道、拍杂志,甚至每一个有可能会被大众看到的细节里,他都非常注意。曾经拍摄一家杂志封面的时候,葛优扯着身上白色的毛线外套,觉得别扭。“我今天已经穿这件衣服,给另外一家杂志拍过照了,怎么办?我不能再拍了,否则人家以为,葛优就这么一件衣服穿了。”十分钟之后,葛优换了一件衣服继续拍。有工作人员说:“葛老师答应过的事情,就肯定会做。”
还有一个小例子来自于年初圈中传出的某大腕疑似在澳门豪赌,很多人怀疑是葛优。于是记者每天坚持给他发短信求采访。后来他坐不住了,给记者回了个电话,要求就是希望能够帮忙澄清一下,“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还有一次杂志拍摄,工作人员想让他拍一张叼着雪茄的照片,他也是考虑了许久,觉得吸雪茄的形象不大合适。最后考虑再三还是试了一把。
回到这篇文章开头的那个问题,当记者问他“如何定义性感”时,他觉得不好回答,但当记者问“如何定义成功”时,他却回答了87个字。在他眼里,定义性感或许是个雷区,定义成功一定安全。
《一步之遥》的宣传通稿里,将葛优饰演的项飞田定义成一个“世俗的成功者”,葛优说,“成功分很多种,一种有钱一种有名,(电影里)项飞田当了法租界的大官,他应该算是成功了,因为那个地方他说了算,想干什么干什么。”
问:“那在生活中,你算是一个成功者吗?”葛优斩钉截铁地说:“不算。”或许,他一直没有想过做一个世俗的成功者。在媒体的塑造里,生活中的葛优,也乐于像个小人物一样生活着,看上去胸无大志,不争名不夺利,赚钱的商演代言都不接,最近这几年,戏也拍得少了。
据说他没事儿就喜欢宅在家,也喜欢摄影。平时逛街购物只能去王府井的“世都”,因为那里人少,通常都是陪妻子逛,他就找个地方坐着等。
20xx年他被英皇签下,他说“还不是钱闹的吗?”与英皇的合同说的是“3+2”,三部英皇主投的戏,两部不是英皇主投的,分别是《一步之遥》和《私人订制》。
大大减少了工作量,剩下的时间,被他主要花在过日子上了。“就耗着,过日子呗”。他尽量减少远行,忙一个普通老百姓该忙的事,陪病中的父亲葛存壮,“原来他醒着的时候还可以,出去两个月没问题。最近这情况,有点儿不行。老头昏迷之前,我就老想着要多陪陪,一星期回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