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一:骈文与散文的区别
骈文与散文的区别
骈文与散文的区别,骈文有所要求:一是对仗:骈体文的句子多数是四、六句,而且对偶。比如吴均的《与朱元思书》。
二是声韵:讲究“四声八病”,用字讲究平仄。比如孔稚珪的《北山移文》。
三是用典:用古代的人和事来反映自己的思想感情。比如鲍照的《芜城赋》。
四是藻饰:讲究文字华丽,不惜堆砌词句。比如庾信的《哀江南赋》。
散文:
古代散文:我国古代,为区别于韵文、骈文,凡不押韵、不重排偶的散体文章,包括经、传、史书在内,一律称之为散文。
现代散文:指与诗歌、小说、戏剧并称的文学样式。
散文特点:
1.形散而神不散。
2.意境深邃,注重表现作者的生活感受,抒情性强,情感真挚。
3.语言优美凝练,富于文采。
骈文是一种从修辞学角度划分的文体,是以对偶句为主介乎散文与韵文之间的一种美文。这句话包括三点:一、以对偶句为主,这是骈文本质所在,舍此不成其为骈文;二、对音律的要求在散韵之间;三、讲究辞藻华丽的美学效果。 而散文对骈文莱说,就是散文不用对偶,只要散行的文字构成文章。言语优美,形散而意不散~~~~~~
一是对仗;骈体文的句子多数是四、六句,而且对偶。比如吴均的《与朱元思书》,这一点与散文不同。
二是声韵;讲究“四声八病”,用字讲究平仄。比如孔稚珪的《北山移文》。散文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三是用典;用古代的人和事来反映自己的思想感情。比如鲍照的《芜城赋》。这一点相同,
散文也用典。
四是藻饰;讲究文字华丽,不惜堆砌词句。比如庾信的《哀江南赋》。 散文虽也追求词句的华丽,但远不及骈文那么刻意。
范文二:骈文及骈文与赋的区别
骈文及骈文与赋的区别
骈文曾经流行于中国文坛一千八百年,有过辉煌的业绩,也遭到众多的责难,可谓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然而五四以后似乎消声匿迹了。很少有人写作和研究,一般文学史避而不谈,即使提到亦多谥为“形式主义”、“唯美文学”,几乎毫无价值,人们渐渐把它淡忘了。但近一二十年来,骈文逐渐又引起了学术界的注意〔1〕。虽然比不上古代散文和辞赋研究之盛,总算在学术论坛上占有一席之地了。正因为长期不受重视,研究者对骈文的认识自然难于一致,某些概念理解和使用不同,有些新的观点尚待深入。为此,笔者不揣冒昧,拟就有关问题进行探讨,希望能引起学界对骈文的关注。
一、骈文的名称
究竟什么叫骈文?张仁青《中国骈文发展史》罗列出二十五种,莫道才《骈文通论》归纳为十三项。我以为,其中使用比较普遍而且比较恰当的是骈体文和四六文。骈文是骈体文或骈俪文的简称,四六文可简化为“四六”。
有不少人把“丽辞”、“丽语”、“偶语”、“俳语”当作骈文的代词。准确地讲,它们是指对仗、对偶,属于句式和修辞方法,并非专指骈文。有人认为,《文心雕龙·丽辞》篇是讨论骈文的。其实该篇主要从修辞角度立论,所举对偶句例,有诗,有赋,有文,并不属于文体论。有人称骈文为“美文”、“贵族文学”、“庙堂文学”,那是对其性质的评估,而非科学的定义。
骈文在梁陈时叫做“今文”,唐宋时叫做“时文”,皆相对于古文而言,意思是时下流行的文体。有的古人称之为“六朝文”,未免以偏盖全,无视当时还有非骈体文存在。
如果下定义,可否说,骈文是以对偶句为主介乎散文与韵文之间的一种美文。这句话包括三点:一、以对偶句为主,这是骈文本质所在,舍此不成其为骈文;二、对音律的要求在散韵之间;三、讲究辞藻华丽的美学效果。
从文体角度考察,骈文、散文都是就其语言方式的大致概括,古人并没有当作具体的文章类别来使用,它们的名称出现都比较晚。“散文”一词最早使用于南宋,与之相对的是“四六文”〔2〕。 “骈文”一词使用于清代,与之相对的是“散文”或“散体”。以“四六”作为骈文专集之名始于唐末李商隐的《樊南四六》,继后,北宋欧阳修、夏竦等人亦将其所作骈文列为专集以四六名之。南宋始有专论骈文的著作如王铚《四六话》、谢伋《四六谈麈》、杨囦道《云庄四六余话》,与诗话词话同列。然而,四六文并不完全等于骈文。六朝前期,
骈文多用四言单句对。梁陈以后,多用四六言隔句对。唐代骈文以四六为正宗,宋骈爱用三句以上长联,清人也有学魏晋之四言骈体者。所以,后来的“四六文”实际上是骈文的概称。
明代以前,有骈文别集而无总集。明代出现不少四六选本〔3〕,多为公私应酬文字。以王志坚《四六法海》较有学术价值,该书起魏晋止南宋,名取四六法式汇编之意,但并不限于四六对偶之文。清代骈文总集有:李兆洛《骈体文钞》(起李斯止隋陈,编者主骈散合一,故所选并不都是骈体)、许梿《六朝文絜》(专收南北朝短篇骈文)、王先谦《骈文类纂》(起屈原止清末,历代皆选,是目前收文最系统的选本)。此外有:陈均《唐骈体文钞》、彭元瑞《宋四六选》、曾燠《国朝骈体正宗》、张鸣轲《国朝骈体正宗续编》等等。清代仍有人以“四六”命名骈文专著,如陈维崧《四六金针》、孙梅《四六丛话》、李渔《四六初徵》、**程《四六清丽集》等。五四以后,学界通称骈文。
有人认为,骈文最早的名称是连珠。连珠是一种微型文体,始于汉,盛于魏晋,绵延于唐宋明清,有其独立的发展历史。它对骈文形成有所启发,但并不等于骈文,也不是骈文的源头。西晋傅玄《连珠叙》说:“所谓连珠者,兴于汉章帝之世。??其文体辞丽而言约,不指说事情,必假喻以达其旨,而贤者彻悟,合于古诗劝兴之义。欲使历历如贯珠,易睹而可悦,故谓之连珠也。”连珠与骈文相似之处在于对仗和用典。不同之处是,连珠尚不成其为文章,每首仅几句话,表述一个简单的命题,只能算文章片断。是当时文人为模拟奏章而作的练习,故每首皆以“臣闻”开头。常常许多首连在一起,但意义互不连贯。若比之现代文体,颇接近散文诗。至于真正代表骈文初始的文章,如蔡邕《郭有道碑》,仲长统《乐志论》,与连珠的差别是十分明显的。
二、骈文的界定
清代骈文号称中兴。骈文家为了与古文家争地盘,极力主张骈文自古有之,一些骈文选本把入选范围搞得很宽,以壮大骈文声势。有的现代学者承袭清人,竟主张,“凡不涉(唐宋)八家藩篱者,皆不得不归之骈文之列。??古文既不足以概散文,则骈文当包括汉魏赋家,以迄于宋四六,乃至近代似骈非骈之应用文字,亦皆在其中。”〔4 〕这种说法,从文体学看并不科学,必须加以厘清。
1、骈文和散文
如前所述,以对偶句(骈句)为主的文章叫做骈文。与之相对,以非对偶句(散句)为主的文章叫做散文。作为句式来讲,骈散自来并存,往往互相搭配,自由组合。散文中可以有少量骈句,骈文中可以有少量骈句。散文骈文之分不在骈偶对仗之有无,而在其数量多少。说骈句自古有之是对的,说骈文古已存在则不妥,因为句子不等于文章。
某些清代学者(如阮元)从《尚书》《周易》《诗经》等先秦古籍中搜集一些对偶句子,就认为那即是骈文了。他们是混淆了文体与句式这两个不同的范畴。现当代研究者有时也没有区别清楚。于景祥《唐宋骈文史》把相当一批以散句为主的文章,如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记》、《袁家渴记》,范仲俺《岳阳楼记》、《严先生祠堂记》,李纲《议国是》,岳飞《五岳祠盟记》,皆当成骈文。这些作品,不但当代选家视为散文代表作,清代各种骈文选本亦未见收录。于先生也许是看中里面有少量对偶句子。倘若有对偶即为骈文,恐怕中国古代绝大多数文章皆可算作骈文了。
应该指出,骈文和散文的区别,不仅在于对偶句的多少,还在于文章风格的追求。明王志坚《四六法海》“总论”说:“古文如写意山水,俪体如工画楼台。”现代学者钱基博指出:“主气韵勿尚才气,则安雅而不流于驰骋,与散文殊科。崇散朗勿矜才藻,则疏逸而无伤于板滞,与四六分疆。”(《骈文通义》)台湾学者张仁青说:“散文主气势旺盛,则言无不达,辞无不举。骈文主气韵曼妙,则情致婉约,摇曳生姿。”这些见解相当精辟。张氏又说:“散文得之于阳刚之美,即今世所谓壮美者也;而骈文得之于阴柔之美,即今世所谓优美者也。”“散文家认为文章所以明道,故其态度是认真的,严肃的,盖以文章为经世致用之工具也。??骈文家之见解则以文章本身之美即为文章之价值,故其态度是淡泊的,超然的,盖以文章为抒写性灵之工具也。 ”〔5〕如此概括恐未必尽然。骈文中并不乏阳刚柔之美如骆宾王《讨武氏檄》,散文中也有擅阴柔之美如晚明小品。骈文亦可经世致用如陆贽,散文亦宜抒写性灵如公安竟陵派。究竟如何从美学上探究骈文与散文的不同,是一个有待开拓的新课题。
2、骈文与辞赋
研究者大致有三种意见:一、骈文包括辞赋,二、不包括,三、包括骈赋而不包括其他赋体文学。
我认为,辞赋与骈文是并存的两种文体,各自有其独具的特色和产生、发展、变化的历史。在古代文体分类中,赋从来自成一家。在当代赋学研究著作中,辞赋并不隶属于骈文,骈文亦不被视为赋体。二者有交叉关系,那就是六朝骈赋。至于汉晋大赋和抒情小赋,唐之律赋,宋之文赋,都不宜算作骈文。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主要有以下几点:从修辞看,骈文以对仗为主,辞赋以铺陈为主;从句法看,骈文以对偶句为主,辞赋以排比句为主;从音律看,骈文有时要求平仄而不求押韵,辞赋除平仄外还要求句尾押韵;从题目看,绝大多数的赋以赋命题,骈文则没有固定的文体标志;从功用看,辞赋用于描写与抒情,骈文除此二者还可议论并充当应用文。
铺陈是指对事物或现象的方方面面作周详的描绘陈述。排比是指三个以上句型相同句意相近
的句子连续使用,是实现铺陈的手法之一。如果只有两个句型相同句意相近的句子,那往往是对仗或曰骈偶,而不能叫排比。排比是对仗的增加,对仗有时是排比的组成部分。辞赋以排比为主,也不乏对偶句;骈文以对偶句为主,也可用排比句。
姜书阁《骈文史论》认为“汉赋尚未成为骈体,只是骈之初始而已。”这是对的。但又主张律赋应归骈文,似欠斟酌。于景祥《唐宋骈文史》把散体赋(即文赋)的代表作《秋声赋》、《赤壁赋》等当作骈文,未免过宽。不但当代各家骈文选本没有先例,古代骈文选本亦罕见。
骈文和赋的界限,古代骈文家在写作中是意识到了的。如陆机《豪士赋》、庾信《哀江南赋》,前有序,为骈文,序之后才是赋的本体。只要读过这类文章,就不难发现其间的区别。序不押韵而赋押韵,序句参差而赋句整齐。如果说序是骈文,赋也是骈文,无视二者的界限,无论解释古代作品或是面对今天的读者恐怕都讲不清楚。
清代及台湾有些骈文选本往往兼收骈赋,那属于“从宽处理”。如同清代古文选本以散文为主也往往收少量骈文及散体赋一样。这表明古今选家文体概念有时可以适当放宽而不拘泥,并不能证明骈文、散文和赋之间没有确定的界限。古人若主张“从严处理”,骈文亦可不收赋,如王志坚《四六法海》、李兆洛《骈体文钞》、陈均《唐骈体文钞》等是。
范文三:魏晋南北朝的辞赋骈文和散文
魏晋南北朝是我国辞赋发展的一个重要转变时期。从先秦辞赋的抒情化转向了西汉以咏物为主的散体大赋,自东汉末年开始,以抒情咏物为主的小赋逐渐增多。魏晋南北朝时期,虽仍有散体大赋,但咏物抒情小赋占了较大的比重,成为这个时期辞赋的主流。与东汉班固、张衡等赋家兼善散体大赋与骚体辞赋不同,这一时期的作家往往集诗人与小赋作者于一身,这也标志着诗赋交相影响的深化与合流的趋势。赋体受诗的影响,语言趋向骈偶化。骈偶作为一种增加语言对称美的修辞手法,被辞赋家们逐渐刻意追求和雕琢,于是骈文逐渐取代了辞赋,成为“一代之文学”。骈文和散文是相对立而存在的。散文是一种比语言精练而又不受形式约束的自由体文章。由于文人大量地自觉运用骈偶这种修辞手法,因而南北朝的散文并不发达,只在史传、地理等学术著作中有些优秀作品,成就较高的是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和北魏杨?? 之<>
一、魏晋南北朝辞赋
魏晋时赋的发展呈现出两种趋势。在内容方面是咏物赋增多,大多取材于“草区禽族”,而在此外的一些作品中抒情成分增多,在形式方面则表现为除个别大赋外,作品的篇幅普遍短小,行文也日趋活泼,很大程度上摆脱了汉赋堆积名物辞藻的板重之习。最能代表这一时期辞赋发展成就的,当推曹植、王粲、潘岳和左思等人。
曹植最著名、最能代表其艺术成就的是《洛神赋》。赋序称“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可知此赋的写作是受到宋玉《神女赋》的启发。它以浪漫手法,通过幻想境界,描写了一个神人相恋,而又无法结合,终于含恨分离的悲剧故事,充满着抒情气氛与神奇色彩。作者将一位端庄秀丽的美女形象刻画得十分生动传神。特别是写她将至的神情,更画出了水上女神的特点,给人以若真若幻的感觉,“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这种描写,其成就远非宋玉《神女赋》可以比拟。
王粲在辞赋方面的成就远远超过他的诗歌。曹丘在《典论·论文》中说:“王粲长于辞赋。”王粲的《登楼赋》是其代表作。
《登楼赋》是王粲在荆州依附刘表时所作。因得不到刘表的重视,深抱怀才不遇的感慨,又见国家离乱,有家难归,内心充满悲愤与忧惧。故借登楼骋想,寓情于景,写下此赋。一开始描绘荆州的险要与富庶,想“聊暇日以销忧”,然而“虽信美而非吾土兮”,郊野的美景更引发了故乡阻隔的情怀。接着抒写对故乡的思念之情,把眼前之景与欲归不得的忧思联系起来,揭示了当时南北“壅隔”的政治背景。最后进一步抒发时难未平、壮怀莫展的感慨。情感如谷中溪流,斗折蛇行,以舒缓深沉的笔调委婉曲折地表达出来,达到了情景融为一体的艺术效果。
潘岳赋以长于抒情见称,《秋兴赋》、《西征赋》、《闲居赋》都是其颇负盛名的代表作。《秋兴赋》是潘岳三十二岁时所作。潘岳少年得志,因才高而招致怨恨,栖迟十年,不得升迁。他沉沦下僚,内心苦闷,就写了《秋兴赋》,赋将他的情怀描写得十分恬淡清婉,丽而不繁,柔而不靡,别具一种清丽的风格。
此外西晋时期,大赋的数量有所增加,比较有代表性的便是左思的(三都赋》。赋假设西蜀公子、东吴王孙与魏国先生三人论难,分别描写蜀国、吴国、魏都的山川城邑,物产风俗,田猎歌舞,典章制度。其特点在于强调真,所走的仍是汉大赋堆砌名称,铺张扬厉的老路。描写方面,除《蜀都赋》中描写蜀地富饶及风俗两段较为警粹外,大都缺乏精采生动之笔。故此赋虽然“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但终因缺乏独创性而文学价值不高。
辞赋在南北朝时,风气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即变平淡为绮丽,变典雅为新奇,语不单行,文益藻绘,色彩更为浓丽。其杰出的辞赋家首推鲍照。《芜城赋》是其最负盛名的代表作。这是一篇慨叹历史兴衰变化的吊古之作。芜城指广陵(今扬州),广陵至西汉时已成繁华都市,到刘宋时连遭破坏。鲍照大约于大明四年至广陵,见其荒凉破败,乃作此赋以抒发其今昔盛衰之感,故以“芜城”命篇。赋首先通过今昔盛衰的强烈对比,将一个“芜”字刻画得淋漓尽致。尤其描写城市荒芜一段更是凄清可怖,使人读后产生无限的悲伤与惆怅。然后在此描写的基础上直抒胸臆,以芜城之歌作结:
边风急兮城上寒,井径灭兮丘垅残。
千龄兮万代,共尽兮何言!
华屋丘山,人生无常,任你盛极一时,到头来不过一扦黄土,不能不使人感慨万千。赋通过广陵城的盛衰变化,对统治者的穷奢极欲,“图修也以休命”的妄想进行了含蓄的讽刺,对乱后的荒凉破败寄寓了深沉的感慨。
与其同时的谢惠连和谢庄,分别因《雪赋》和《月赋》驰名赋坛。他们将山水诗创作中的清新风格带入了赋中,使作品具有一种清高绝俗的意境。他们的功绩在于丰富了赋的咏物技巧,将咏物赋推向了一个发展的新阶段。
时间稍晚的扛淹,也是南朝一位著名的赋家,他的《恨赋》、《别赋》构思新颖,是南朝抒情小赋的名篇。《别赋》描写了富贵、任侠、从军、去国、夫妻、方外、恋情等各种离别情景。《恨赋》描绘帝王、列侯、名将、美人、才士、高人等各种人的遗憾,即充分发挥了赋体空间结构的优势,又能以情感主线加以贯穿,因而有纵横排宕的气势。赋中的藻饰恰到好处,文字清浅婉丽,汲取了《诗经》风诗的情韵。
庾信是由南人北的辞赋大家,他融合南北赋风作为一体,其赋既具有南赋的流丽清绮,又具有北赋的贞刚气质,从而形成一种绮丽苍劲的风格。其最杰出的代表作是《哀江南赋》。此赋是他晚年在北周怀念故国、自悲身世的作品。全赋以个人身世为线索,以历史事件为中心,深刻地揭露了梁武帝的昏庸腐朽,梁元帝的自私忌刻,反映了梁朝覆亡前后的历史巨变。《哀江南赋》不仅内容丰富,其艺术构思与描写技巧也达到很高的水准。它以叙述为主,又于叙述之中穿插描写与抒情,使虚实相生;疏密相间,文采富丽,情韵苍凉,形成既沉郁浓丽,又顿挫有致的艺术风格。
二、魏晋南北朝的骈文与散文
魏晋南北朝时期骈文泛滥,不少文人生活在帝王、贵族周围,他们的生活、思想、艺术趣味都受到很大的束缚,为了用华丽纤巧的形式来掩饰空虚贫乏的内容,骈文这种特特别注意形式美的文体,便受到当时文人的欢迎,大大地繁荣起来了。
骈文在句法上讲求对偶,句的字数趋向骈四俪六,在声律上讲求平仄,还多用典故、比喻、夸张、物色等技巧,是诗化的散文。内容较深刻、有独特风格、比较优秀的作品如鲍照的《登大雷岸与妹书》,是文学史上较早的一篇用骈文写成的家书,开骈文体书信的先河。文章以锤炼精工的笔力,烘染大雷岸四周的景色,呈现出无限奇突壮伟的气势,简直是一幅非常生动的重峦叠嶂图。其描写远望庐山的一段非常传神:
西南望庐山,又特惊异。基压江潮,峰与辰汉相接。上常积云霞,雕锦缛,若华夕曜,岩泽气通,传明散彩,赫似绛天,左右青霭,表里紫霄。从岭而上,气尽金光。半山以下,纯为黛色。信可以神居帝郊,镇控湘汉者也。
书信之文,如此以写景为主,以前是没有的,可谓山水文学中韵珍品。这种书信还有陶宏景的《答谢中书书》,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即语言清新,以骈为主,但只求语意对称,不求对偶工整,读来清新峻拔,别具风格,其中有云:
山川之美,古来共谈。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晖。青林翠竹,四时俱备。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颓,沉鳞竞跃。实是欲界之仙都。自康乐以来,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有动有静,色彩明丽,笔调清新自然,可谓延续了谢灵运吐言夭拔的一面。
吴均的文章也具有这种特点。他善于以骈文写书信,而以写景见长。特别是他的代表作《与宋元思书》,音韵和谐,语言流畅,观察细致,描写入微,风格清新,意境高远,宛如一幅非常优美的深山绝谷图。《梁书·吴均传》称“均文体清拔有占气,好事者或学之,谓之吴均体”。这是骈文的一种清新峻拔的风格。
与这种清拔风格相对立的是徐陵、庾信体的稼丽。在梁时,两人同为“宫体”作家,“文并绮艳,故世号为徐庾体焉”(《周书、庾信传》)。徐陵的文章今存者不少,且多长篇大论。其最著名的为《玉台新咏序》,这是一篇最能代表徐庾体风格的文章。文中描绘了一位艳妆丽质的贵族妇人,在“绛鹤晨严,铜蠡昼静”的时刻,她“无怡神于暇景,惟属意于新诗”,于是“燃脂冥写,弃笔晨书,撰录艳歌,凡为十卷”。这已是脓艳之极。而全文几乎全用典故来叙写,语言极其华美,且复骈四俪六,隔句作对,与吴均的骈文呈现完全不同的艺术风格。
在魏晋时期,也有一些好的散文篇章。如诸葛亮的《出师表》。
此表作于建兴五年(227)第一次出师北伐之时。主要劝导刘禅要广开言路,励精图治,严明赏罚,举贤授能,以完成刘备没有完成的统一事业,表明自己“兴复汉室”的坚定意志,表现了诸葛亮忠恳勤恪、贤明正振的思想性格和对蜀汉的无限忠诚。文章叙事详切,说理透彻,字里行间,感情充沛。全文以散句为主,插入一些骈句,使文章介于骈散之间,整齐而有变化。语言朴质,语气舒缓,与文章的感情色彩十分协调,因而受到历代推重,成为千古名作。
南朝自齐梁以后,散文日已衰微。北朝时却出现了两部颇有文学价值的学术著作,这就是郦道元的《水经注》和杨街之的《洛阳伽蓝记》。不过这些著作也受到骈文的影响,与汉魏散文风格颇不相同。
《水经注》四十卷,作者郦道元(?一527),字善长,北魏范阳涿(今河北)人。《水经》原是三国时人写的一部记载全国水道的地理书,原书十分简略。郦道元经过许多实地考察和参考他所收集的四百余种资料,对原书作了大量的阐述与补充。记载了水道两岸的名胜古迹、神话传说和风土人情,写成了《水经注》,全书共30万字,10倍于原作。这部书突出的成就是对各地秀丽的山川景物、自然风光作了生动的描述,是魏晋南北朝山水散文中的佳作。如写长江《三峡》:
春冬之时,别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山献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语言凝练,写景生动,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此外,“黄牛滩”一节写“如人负刀牵牛,人黑牛黄,成就分明”的岩石,用“三朝三暮,黄牛如故”以形容纡回的江水,朴素而生动。《河水注》“盂门山”一段,写黄河“崩浪万寻,悬流千丈,浑洪?? 怒,鼓若山腾”,雄伟的气势,跃然纸上。书中这种简洁精美的描写,比比皆是,对后世游记文学的发展影响很大。
(洛阳伽蓝记)五卷,作者杨街之,北平(今河北)人,曾做过北魏的抚军府司马,北齐的期城郡太守等职。北魏自公元495年迁都洛阳以后,统治阶级崇信佛教,大量修建佛寺。当极盛时,“京城表里,凡一千余寺”,杨街之在魏孝静帝武定五年(545),因行役到洛阳,有感于北魏统治阶层崇信佛教,大兴寺院,损害百姓,作《洛阳伽蓝记》,历叙洛阳佛寺沿革,兼及有关风俗景物、人物故事,揭露了贵族豪门的腐朽生活。全书语言洁净明快,描写生动细致,与《水经注》同为北朝散文中的优秀作品。
范文四:骈文与辞赋的区别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
发表日期:2010年11月25日出处:中华辞赋网雷池貔貅审辑
骈文曾经流行于中国文坛一千八百年,有过辉煌的业绩,也遭到众多的责难,可谓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然而五四以后似乎消声匿迹了。很少有人写作和研究,一般文学史避而不谈,即使提到亦多谥为"形式主义"、"唯美文学",几乎毫无价值,人们渐渐把它淡忘了。但近一二十年来,骈文逐渐又引起了学术界的注意〔1〕。虽然比不上古代散文和辞赋研究之盛,总算在学术论坛上占有一席之地了。正因为长期不受重视,研究者对骈文的认识自然难于一致,某些概念理解和使用不同,有些新的观点尚待深入。为此,笔者不揣冒昧,拟就有关问题进行探讨,希望能引起学界对骈文的关注。
一、骈文的名称
究竟什么叫骈文?张仁青《中国骈文发展史》罗列出二十五种,莫道才《骈文通论》归纳为十三项。我以为,其中使用比较普遍而且比较恰当的是骈体文和四六文。骈文是骈体文或骈俪文的简称,四六文可简化为"四六"。
有不少人把"丽辞"、"丽语"、"偶语"、"俳语"当作骈文的代词。准确地讲,它们是指对仗、对偶,属于句式和修辞方法,并非专指骈文。有人认为,《文心雕龙?丽辞》篇是讨论骈文的。其实该篇主要从修辞角度立论,所举对偶句例,有诗,有赋,有文,并不属于文体论。有人称骈文为"美文"、"贵族文学"、"庙堂文学",那是对其性质的评估,而非科学的定义。
骈文在梁陈时叫做"今文",唐宋时叫做"时文",皆相对于古文而言,意思是时下流行的文体。有的古人称之为"六朝文",未免以偏盖全,无视当时还有非骈体文存在。
如果下定义,可否说,骈文是以对偶句为主介乎散文与韵文之间的一种美文。这句话包括三点:一、以对偶句为主,这是骈文本质所在,舍此不成其为骈文;二、对音律的要求在散韵之间;三、讲究辞藻华丽的美学效果。
从文体角度考察,骈文、散文都是就其语言方式的大致概括,古人并没有当作具体的文章类别来使用,它们的名称出现都比较晚。"散文"一词最早使用于南宋,与之相对的是"四六文"〔2〕。"骈文"一词使用于清代,与之相对的是"散文"或"散体"。以"四六"作为骈文专集之名始于唐末李商隐的《樊南四六》,继后,北宋欧阳修、夏竦等人亦将其所作骈文列为专集以四六名之。南宋始有专论骈文的著作如王铚《四六话》、谢伋《四六谈麈》、杨囦道《云庄四六余话》,与诗话词话同列。然而,四六文并不完全等于骈文。六朝前期,骈文多用四言单句对。梁陈以后,多用四六言隔句对。唐代骈文以四六为正宗,宋骈爱用三句以上长联,清人也有学魏晋之四言骈体者。所以,后来的"四六文"实际上是骈文的概称。
明代以前,有骈文别集而无总集。明代出现不少四六选本〔3〕,多为公私应酬文字。以王志坚《四六法海》较有学术价值,该书起魏晋止南宋,名取四六法式汇编之意,但并不限于四六对偶之文。清代骈文总集有:李兆洛《骈体文钞》(起李斯止隋陈,编者主骈散合一,故所选并不都是骈体)、许梿《六朝文絜》(专收南北朝短篇骈文)、王先谦《骈文类纂》(起屈原止清末,历代皆选,是目前收文最系统的选本)。此外有:陈均《唐骈体文钞》、彭元瑞《宋四六选》、曾燠《国朝骈体正宗》、张鸣轲《国朝骈体正宗续编》等等。清代仍有人以"四六"命名骈文专著,如陈维崧《四六金针》、孙梅《四六丛话》、李渔《四六初徵》、**程《四六清丽集》等。五四以后,学界通称骈文。
有人认为,骈文最早的名称是连珠。连珠是一种微型文体,始于汉,盛于魏晋,绵延于唐宋明清,有其独立的发展历史。它对骈文形成有所启发,但并不等于骈文,也不是骈文的源头。西晋傅玄《连珠叙》说:"所谓连珠者,兴于汉章帝之世。…其文体辞丽而言约,不指说事情,必假喻以达其旨,而贤者彻悟,合于古诗劝兴之义。欲使历历如贯珠,易睹而可悦,故谓之连珠也。"连珠与骈文相似之处在于对仗和用典。不同之处是,连珠尚不成其为文章,每首仅几句话,表述一个简单的命题,只能算文章片断。是当时文人为模拟奏章而作的练习,故每首皆以"臣闻"开头。常常许多首连在一起,但意义互不连贯。若
比之现代文体,颇接近散文诗。至于真正代表骈文初始的文章,如蔡邕《郭有道碑》,仲长统《乐志论》,与连珠的差别是十分明显的。
二、骈文的界定
清代骈文号称中兴。骈文家为了与古文家争地盘,极力主张骈文自古有之,一些骈文选本把入选范围搞得很宽,以壮大骈文声势。有的现代学者承袭清人,竟主张,"凡不涉(唐宋)八家藩篱者,皆不得不归之骈文之列。…古文既不足以概散文,则骈文当包括汉魏赋家,以迄于宋四六,乃至近代似骈非骈之应用文字,亦皆在其中。"〔4〕这种说法,从文体学看并不科学,必须加以厘清。
1、骈文和散文
如前所述,以对偶句(骈句)为主的文章叫做骈文。与之相对,以非对偶句(散句)为主的文章叫做散文。作为句式来讲,骈散自来并存,往往互相搭配,自由组合。散文中可以有少量骈句,骈文中可以有少量骈句。散文骈文之分不在骈偶对仗之有无,而在其数量多少。说骈句自古有之是对的,说骈文古已存在则不妥,因为句子不等于文章。
某些清代学者(如阮元)从《尚书》《周易》《诗经》等先秦古籍中搜集一些对偶句子,就认为那即是骈文了。他们是混淆了文体与句式这两个不同的范畴。现当代研究者有时也没有区别清楚。于景祥《唐宋骈文史》把相当一批以散句为主的文章,如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记》、《袁家渴记》,范仲俺《岳阳楼记》、《严先生祠堂记》,李纲《议国是》,岳飞《五岳祠盟记》,皆当成骈文。这些作品,不但当代选家视为散文代表作,清代各种骈文选本亦未见收录。于先生也许是看中里面有少量对偶句子。倘若有对偶即为骈文,恐怕中国古代绝大多数文章皆可算作骈文了。
应该指出,骈文和散文的区别,不仅在于对偶句的多少,还在于文章风格的追求。明王志坚《四六法海》"总论"说:"古文如写意山水,俪体如工画楼台。"现代学者钱基博指出:"主气韵勿尚才气,则安雅而不流于驰骋,与散文殊科。崇散朗勿矜才藻,则疏逸而无伤于板滞,与四六分疆。"(《骈文通义》)台湾学者张仁青说:"散文主气势旺盛,则言无不达,辞无不举。骈文主气韵曼妙,则情致婉约,摇曳生姿。"这些见解相当精辟。张氏又说:"散文得之于阳刚之美,
即今世所谓壮美者也;而骈文得之于阴柔之美,即今世所谓优美者也。""散文家认为文章所以明道,故其态度是认真的,严肃的,盖以文章为经世致用之工具也。…骈文家之见解则以文章本身之美即为文章之价值,故其态度是淡泊的,
〔5〕如此概括恐未必尽然。骈文中超然的,盖以文章为抒写性灵之工具也。"
并不乏阳刚柔之美如骆宾王《讨武氏檄》,散文中也有擅阴柔之美如晚明小品。骈文亦可经世致用如陆贽,散文亦宜抒写性灵如公安竟陵派。究竟如何从美学上探究骈文与散文的不同,是一个有待开拓的新课题。
2、骈文与辞赋
研究者大致有三种意见:一、骈文包括辞赋,二、不包括,三、包括骈赋而不包括其他赋体文学。
我认为,辞赋与骈文是并存的两种文体,各自有其独具的特色和产生、发展、变化的历史。在古代文体分类中,赋从来自成一家。在当代赋学研究著作中,辞赋并不隶属于骈文,骈文亦不被视为赋体。二者有交叉关系,那就是六朝骈赋。至于汉晋大赋和抒情小赋,唐之律赋,宋之文赋,都不宜算作骈文。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主要有以下几点:从修辞看,骈文以对仗为主,辞赋以铺陈为主;从句法看,骈文以对偶句为主,辞赋以排比句为主;从音律看,骈文有时要求平仄而不求押韵,辞赋除平仄外还要求句尾押韵;从题目看,绝大多数的赋以赋命题,骈文则没有固定的文体标志;从功用看,辞赋用于描写与抒情,骈文除此二者还可议论并充当应用文。
铺陈是指对事物或现象的方方面面作周详的描绘陈述。排比是指三个以上句型相同句意相近的句子连续使用,是实现铺陈的手法之一。如果只有两个句型相同句意相近的句子,那往往是对仗或曰骈偶,而不能叫排比。排比是对仗的增加,对仗有时是排比的组成部分。辞赋以排比为主,也不乏对偶句;骈文以对偶句为主,也可用排比句。
姜书阁《骈文史论》认为"汉赋尚未成为骈体,只是骈之初始而已。"这是对的。但又主张律赋应归骈文,似欠斟酌。于景祥《唐宋骈文史》把散体赋(即文赋)的代表作《秋声赋》、《赤壁赋》等当作骈文,未免过宽。不但当代各家骈文选本没有先例,古代骈文选本亦罕见。
骈文和赋的界限,古代骈文家在写作中是意识到了的。如陆机《豪士赋》、庾信《哀江南赋》,前有序,为骈文,序之后才是赋的本体。只要读过这类文章,就不难发现其间的区别。序不押韵而赋押韵,序句参差而赋句整齐。如果说序是骈文,赋也是骈文,无视二者的界限,无论解释古代作品或是面对今天的读者恐怕都讲不清楚。
清代及台湾有些骈文选本往往兼收骈赋,那属于"从宽处理"。如同清代古文选本以散文为主也往往收少量骈文及散体赋一样。这表明古今选家文体概念有时可以适当放宽而不拘泥,并不能证明骈文、散文和赋之间没有确定的界限。古人若主张"从严处理",骈文亦可不收赋,如王志坚《四六法海》、李兆洛《骈体文钞》、陈均《唐骈体文钞》等是。
范文五:骈文与辞赋的区别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
2006-06-26 12:55:17| 分类: 詩詞論稿 | 标签: |字号大中小 订阅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
骈文曾经流行于中国文坛一千八百年,有过辉煌的业绩,也遭到众多的责难,可谓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然而五四以后似乎消声匿迹了。很少有人写作和研究,一般文学史避而不谈,即使提到亦多谥为“形式主义”、“唯美文学”,几乎毫无价值,人们渐渐把它淡忘了。但近一二十年来,骈文逐渐又引起了学术界的注意。 虽然比不上古代散文和辞赋研究之盛,总算在学术论坛上占有一席之地了。正因为长期不受重视,研究者对骈文的认识自然难于一致,某些概念理解和使用不同,有些新的观点尚待深入。为此,本文拟就有关问题进行探讨,希望能引起学界对骈文的关
注。
一、骈文的名称
究竟什么叫骈文,张仁青《中国骈文发展史》罗列出二十五种,莫道才《骈文通论》归纳为十三项。我以为,其中使用比较普遍而且比较恰当的是骈体文和四六文。骈文是骈体文或骈俪文
的简称,四六文可简化为“四六”。
有不少人把“丽辞”、“丽语”、“偶语”、“俳语”当作骈文的代词。准确地讲,它们是指对仗、对偶,属于句式和修辞方法,并非专指骈文。有人认为,《文心雕龙?丽辞》篇是讨论骈文的。其实该篇主要从修辞角度立论,所举对偶句例,有诗,有赋,有文,并不属于文体论。有人称骈文为“美
文”、“贵族文学”、“庙堂文学”,那是对其性质的评估,而非科学的定义。
”,唐宋时叫做“时文”,皆相对于古文而言,意思是时下流行的文体。 骈文在梁陈时叫做“今文
有的古人称之为“六朝文”,未免以偏盖全,无视当时还有非骈体文存在。
如果下定义,可否说,骈文是以对偶句为主介乎散文与韵文之间的一种美文。这句话包括三点:一、以对偶句为主,这是骈文本质所在,舍此不成其为骈文;二、对音律的要求在散韵之间;
三、讲究辞藻华丽的美学效果。
从文体角度考察,骈文、散文都是就其语言方式的大致概括,古人并没有当作具体的文章类别来使用,它们的名称出现都比较晚。“散文”一词最早使用于南宋,与之相对的是“四六文”。 “骈文”一词使用于清代,与之相对的是“散文”或“散体”。以“四六”作为骈文专集之名始于唐末李商隐的《樊南四六》,继后,北宋欧阳修、夏竦等人亦将其所作骈文列为专集以四六名之。南宋始有专论骈文的著作如王铚《四六话》、谢伋《四六谈麈》、 杨囦道《云庄四六余话》,与诗话词话同列。然而,四六文并不完全等于骈文。六朝前期,骈文多用四言单句对。梁陈以后,多用四六言隔句对。唐代骈文以四六为正宗,宋骈爱用三句以上长联,清人也有学魏晋之四言骈体者。
所以,后来的“四六文”实际上是骈文的概称。
明代以前,有骈文别集而无总集。明代出现不少四六选本,多为公私应酬文字。以王志坚《四六法海》较有学术价值,该书起魏晋止南宋,名取四六法式汇编之意,但并不限于四六对偶之文。清代骈文总集有:李兆洛《骈体文钞》(起李斯止隋陈,编者主骈散合一,故所选并不都是骈体)、许梿《六朝文絜》(专收南北朝短篇骈文)、王先谦《骈文类纂》(起屈原止清末,历代皆选,是目前收文最系统的选本)。此外有:陈均《唐骈体文钞》、彭元瑞《宋四六选》、曾燠《国朝骈体正宗》、张鸣轲《国朝骈体正宗续编》等等。清代仍有人以“四六”命名骈文专著,如陈维崧《四六金针》、孙梅《四六丛话》、李渔《四六初徵》、**程《四六清丽集》等。五四以后,
学界通称骈文。
有人认为,骈文最早的名称是连珠。连珠是一种微型文体,始于汉,盛于魏晋,绵延于唐宋明清,有其独立的发展历史。它对骈文形成有所启发,但并不等于骈文,也不是骈文的源头。西晋傅玄《连珠叙》说:“所谓连珠者,兴于汉章帝之世。……其文体辞丽而言约,不指说事情,必假喻以达其旨,而贤者彻悟,合于古诗劝兴之义。欲使历历如贯珠,易睹而可悦,故谓之连珠也。”连珠与骈文相似之处在于对仗和用典。不同之处是,连珠尚不成其为文章,每首仅几句话,表述一个简单的命题,只能算文章片断。是当时文人为模拟奏章而作的练习,故每首皆以“臣闻”开头。常常许多首连在一起,但意义互不连贯。若比之现代文体,颇接近散文诗。至于真正代表骈文初始的文章,如蔡邕《郭有道碑》,仲长统《乐志论》,与连珠的差别是十分明显的。
二、骈文的界定
清代骈文号称中兴。骈文家为了与古文家争地盘,极力主张骈文自古有之,一些骈文选本把入选范围搞得很宽,以壮大骈文声势。有的现代学者承袭清人,竟主张,“凡不涉(唐宋)八家藩篱者,皆不得不归之骈文之列。……古文既不足以概散文,则骈文当包括汉魏赋家,以迄于宋四六,乃至近代似骈非骈之应用文字,亦皆在其中。”这种说法,从文体学看并不科学,必须加
以厘清。
1、骈文和散文
如前所述,以对偶句(骈句)为主的文章叫做骈文。与之相对,以非对偶句(散句)为主的文章叫做散文。作为句式来讲,骈散自来并存,往往互相搭配,自由组合。散文中可以有少量骈句,骈文中可以有少量骈句。散文骈文之分不在骈偶对仗之有无,而在其数量多少。说骈句自古
有之是对的,说骈文古已存在则不妥,因为句子不等于文章。
某些清代学者(如阮元)从《尚书》《周易》《诗经》等先秦古籍中搜集一些对偶句子,就认为那即是骈文了。他们是混淆了文体与句式这两个不同的范畴。现当代研究者有时也没有区别清楚。于景祥《唐宋骈文史》把相当一批以散句为主的文章,如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记》、《袁家渴记》,范仲俺《岳阳楼记》、《严先生祠堂记》,李纲《议国是》,岳飞《五岳祠盟记》,皆当成骈文。这些作品,不但当代选家视为散文代表作,清代各种骈文选本亦未见收录。于先生也许是看中里面有少量对偶句子。倘若有对偶即为骈文,恐怕中国古代绝大多数文章皆可算作骈
文了。
应该指出,骈文和散文的区别,不仅在于对偶句的多少,还在于文章风格的追求。明王志坚《四六法海》“总论”说:“古文如写意山水,俪体如工画楼台。”现代学者钱基博指出:“主气韵勿尚才气,则安雅而不流于驰骋,与散文殊科。崇散朗勿矜才藻,则疏逸而无伤于板滞,与四六分疆。”(《骈文通义》)台湾学者张仁青说:“散文主气势旺盛,则言无不达,辞无不举。骈文主气韵曼妙,则情致婉约,摇曳生姿。”这些见解相当精辟。张氏又说:“散文得之于阳刚之美,即今世所谓壮美者也;而骈文得之于阴柔之美,即今世所谓优美者也。”“散文家认为文章所以明道,故其态度是认真的,严肃的,盖以文章为经世致用之工具也。……骈文家之见解则以文章本身之美即为文章之价值,故其态度是淡泊的,超然的,盖以文章为抒写性灵之工具也。 ”〔5〕如此概括恐未必尽然。骈文中并不乏阳刚柔之美如骆宾王《讨武氏檄》,散文中也有擅阴柔之美如晚明小品。骈文亦可经世致用如陆贽,散文亦宜抒写性灵如公安竟陵派。究竟如何从美学上探究骈
文与散文的不同,是一个有待开拓的新课题。
2、骈文与辞赋
研究者大致有三种意见:一、骈文包括辞赋,二、不包括,三、包括骈赋而不包括其他赋体
文学。
我认为,辞赋与骈文是并存的两种文体,各自有其独具的特色和产生、发展、变化的历史。在古代文体分类中,赋从来自成一家。在当代赋学研究著作中,辞赋并不隶属于骈文,骈文亦不被视为赋体。二者有交叉关系,那就是六朝骈赋。至于汉晋大赋和抒情小赋,唐之律赋,宋之文
赋,都不宜算作骈文。
骈文与辞赋的区别主要有以下几点:从修辞看,骈文以对仗为主,辞赋以铺陈为主;从句法看,骈文以对偶句为主,辞赋以排比句为主;从音律看,骈文有时要求平仄而不求押韵,辞赋除平仄外还要求句尾押韵;从题目看,绝大多数的赋以赋命题,骈文则没有固定的文体标志;从功
用看,辞赋用于描写与抒情,骈文除此二者还可议论并充当应用文。
铺陈是指对事物或现象的方方面面作周详的描绘陈述。排比是指三个以上句型相同句意相近的句子连续使用,是实现铺陈的手法之一。如果只有两个句型相同句意相近的句子,那往往是对仗或曰骈偶,而不能叫排比。排比是对仗的增加,对仗有时是排比的组成部分。辞赋以排比为主,
也不乏对偶句;骈文以对偶句为主,也可用排比句。
姜书阁《骈文史论》认为“汉赋尚未成为骈体,只是骈之初始而已。”这是对的。但又主张律赋应归骈文,似欠斟酌。于景祥《唐宋骈文史》把散体赋(即文赋)的代表作《秋声赋》、《赤壁
赋》等当作骈文,未免过宽。不但当代各家骈文选本没有先例,古代骈文选本亦罕见。
骈文和赋的界限,古代骈文家在写作中是意识到了的。如陆机《豪士赋》、庾信《哀江南赋》,前有序,为骈文,序之后才是赋的本体。只要读过这类文章,就不难发现其间的区别。序不押韵而赋押韵,序句参差而赋句整齐。如果说序是骈文,赋也是骈文,无视二者的界限,无论解释古
代作品或是面对今天的读者恐怕都讲不清楚。
清代及台湾有些骈文选本往往兼收骈赋,那属于“从宽处理”。如同清代古文选本以散文为主也往往收少量骈文及散体赋一样。这表明古今选家文体概念有时可以适当放宽而不拘泥,并不能证明骈文、散文和赋之间没有确定的界限。古人若主张“从严处理”,骈文亦可不收赋,如王志坚《四
六法海》、李兆洛《骈体文钞》、陈均《唐骈体文钞》等是。(网上收集,作者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