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一:中国通货膨胀是工资成本推动型吗?
作者:范志勇
经济研究 2008年06期
一、前言
2007年以来随着同比消费价格指数出现自1998年通货紧缩以来的最高水平,通货膨胀问题再次成为学术讨论的焦点。与以往通货膨胀的国际背景不同,2007年通货膨胀率上升是在国际流动性过剩和初级产品国际市场价格快速上涨的背景下出现的,同时国内工资水平也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上涨并且在少数地区出现了劳动供给相对不足现象。伴随着局部地区出现的“民工荒”现象,国内工资水平在2006年之后出现了较快的增长。在此背景下,关于本轮通货膨胀的根源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此次通货膨胀是典型的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此次通货膨胀仍然是由过度需求造成的。(注:即使是认为通货膨胀属混合类型通胀的观点亦无法回避成本和需求何者是主要因素的问题。)对于通货膨胀类型的认定不仅具有理论上的意义,更重要的是治理不同类型的通货膨胀所采取的政策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对于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治理的手段在于采取紧缩性宏观政策。在面对成本冲击时,紧缩的政策则可能造成有效供给不足(Blinder,1987),从而加剧经济收缩压力。支持中国近期通货膨胀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主要依据是在国际初级产品价格上涨的背景下,国内原材料、农产品等生产资料价格和工资水平上涨较快,进一步推动了以食品价格为代表的最终产品价格上涨。
虽然许多研究并不否认货币供给和信贷资金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但倾向于认为国际原油价格、农产品价格和工资上涨是导致本轮通货膨胀率上升的重要原因。例如国家统计局课题组(2005)分析了初级产品价格向最终消费品价格传导的两条渠道;中国人民银行2007年3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对于通货膨胀压力的分析认为,一是粮食价格引发价格上行的可能依然存在,二是能源价格存在上涨压力,三是“从劳动力成本看,随着劳动力供求出现结构性趋紧,工资上行压力将增大,平均劳动报酬已连续七个季度超过GDP名义增长率,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在未来有可能进一步推高价格总水平”,此外通货膨胀预期仍然继续强化。(注:中国人民银行2004年3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第47页。)因此要检验中国当前是否属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不仅要检验中国上下游价格之间是否存在传递关系,还要分析工资快速上涨对通货膨胀的影响。
2003年下半年到2004年上半年以及2006年下半年至整个2007年,消费者价格指数出现快速上涨,原材料购进价格在此期间也表现出类似的上涨趋势。2003年6月至2004年9月剔除季节因素之后,消费价格指数上涨5.73%,同期原材料购进价格上涨了15.10%;2006年9月至2007年11月消费价格指数上涨7.50%,同期原材料购进价格上涨了4.88%。2005年3季度之后工资增长率持续超过产出增长率,2007年1季度工资增长率超过产出增长率5.54%,至2007年2季度达到3.27%。从改革开放以来的经验看,工资快速上涨同时伴随高通货膨胀的情况曾经多次出现。图2显示1997年之前中国经历了多次高通货膨胀时期,此后通货膨胀水平相对缓和;与通货膨胀的情况相似,1997年之前工资也经历了多次快速上涨时期,1998年之后名义工资增长率相对平稳。
国内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研究始于改革开放初期,早期的研究成果着重考察了在国有经济占国民经济绝对比重背景下,为保证企业盈利和财政收入所发生的成本转嫁现象(金重仁,1987)。此后亦有经济学家结合当时经济体制现状利用上下游价格传导关系分析中国的通货膨胀现象,如樊纲(1995)。针对工资成本,李云林(1997)分析了工资超过经济增长速度可能导致通货膨胀的三个渠道,指出工资超过经济增长速度并不必然引发通货膨胀。对于工资成本推动的通货膨胀,胡小平、申晓梅和谭孝平(1994)、吕江林(1995)对成本转嫁机制提出质疑,这些研究特别强调了市场供需状况对价格传导的影响,在供给相对过剩时价格传导渠道是不畅通的。Kojima et al(2005)发现从1978年至2004年期间中国名义单位劳动成本与通货膨胀具有较高的相关性,据此作者判断工资上涨可能是导致通货膨胀的重要因素,导致工资上涨的因素可能并非生产率或者劳动供需而是工资政策;除此之外作者还通过比较真实工资与边际劳动生产率发展趋势的方法判断是否存在通货膨胀压力。
图1 剔除春节和季节因素后中国价格指数(注:图1中的数据为以1999年1月为1的月度定基比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景气月报》各期。以下各图中中国数据如无特殊说明均出自《中国经济景气月报》。本文数据如无特别说明,中国年度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其余数据来自《中国经济景气月报》。)
图2 通货膨胀和城镇部门人均工资增长率(%)
下文分为四个部分,第二小节对上世纪60年代以来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研究成果进行总结,特别是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特征及其检验方法。借鉴第二小节的结论,在第三小节中我们对中国2000年之后超额工资与通货膨胀的关系进行定量研究,分析超额工资增长对通货膨胀的贡献。第四小节则是检验城镇不同就业部门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响应。结合第三、四小节的结论并综合判断,本文倾向于认为2000年之后中国并不存在“工资一通货膨胀”恶性循环机制。最后是本文的结论和政策建议。
二、工资推动型通货膨胀的传导机制及其检验
通货膨胀指的是价格总水平的持续上升,既不是短期现象,也不是指个别商品或服务价格的变动。上世纪60年代之后特别是整个70年代美国等工业化国家相继发生过几次严重的通货膨胀,并由此进入了“滞胀”时期,直至80年代初里根政府时期。在此期间,西方工业化国家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理论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并有相应的政策实践,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
(一)工资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的条件和传导机制
在Friedman(1968)和Phelps(1970)所倡导的附加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中,价格根据经劳动生产率调整后的工资进行加成后生成,名义工资则是根据通货膨胀预期设定,工资成本上升推动成本和价格上涨,价格连续上升又导致通货膨胀预期,进而推动名义工资进一步上涨。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所谓的“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的恶性循环。然而“工资—价格”螺旋上升或者类似的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理论成立也是需要条件的。Ackley(1959)特别强调在成本加成定价下,成本推动价格上涨的必要条件是短期内需求对于价格变化不敏感,否则需求下降将切断成本传导渠道。Machlup(1960)区分了响应性、防御性和进攻性(responsive,defensive and aggressive)成本上升,进一步讨论了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含义,并且指出有效需求上升是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传导的必要条件。Bronfenbrenner和Holzman(1963)认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本意是要强调由于垄断因素所导致的工资和价格高于均衡水平现象,在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过程中并不排除货币供给、收入和支出的增长,特别是在政府试图避免产出和就业下降风险的情况下。Batten(1981)也指出在“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理论中忽视了政府的作用,供给冲击可能仅会造成相对价格变化而不会影响一般价格水平。
(二)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的检验方法
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检验方法的研究大致可以区分为三个阶段。
1950-1960年代的研究方法主要是静态分析方法,检验各变量的变化是否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理论特征相吻合。Holzman(1960)界定了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所包含的成本推动效应、直接和间接的成本拉动效应。作者认为工资推动型通货膨胀往往伴随着失业率上升。通过对失业率进行检验,作者认为1955-1958年美国的通货膨胀属于典型的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Phelps(1961)根据Selden(1959)的结论,计算了1946-1948年和整个1950年代美国价格上升和产出增长之间的相关系数。研究结果发现后一阶段相关系数显著降低,因此作者断定在1950年代成本推动因素的作用在增强。
1970年代随着两次石油危机爆发,通货膨胀问题再次成为关注的热点,同时计量经济学模型被广泛用来检验原材料、工资和最终产品价格之间的关系。Popkin(1974)通过生产阶段模型(stage of process)研究1956-1970年原材料价格、工资和过度需求因素对消费价格和批发价格分类指数的影响。作者发现除食品之外,原材料价格、工资和过度需求对最终产品价格有较强的解释力。Barth和Bennett(1975)认为在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下,单向的因果关系是从成本指向价格;而在需求拉动通货膨胀条件下,货币存量和价格之间存在单向的因果关系。利用Sims(1972)检验因果关系的方法,作者发现二战之后美国存在由货币指向价格和由价格指向工资的单向因果关系,从而认为美国的通货膨胀不是由成本因素造成的。Gordon和Hall(1985)利用单方程形式估计了美国的通货膨胀方程,结果发现1981-1984年工资仅仅对价格存在非常微弱的推动关系。
1990年代之后,检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研究进展主要体现在Granger因果检验、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等新方法被大量采用。Mehra(1991)认为先前的研究都是在假设价格和工资存在确定性趋势的前提下进行的,因此可能错误地识别两者之间的关系。利用1959-1981年的数据,作者通过协整和误差修正方法发现美国工资和价格之间的长期关系是从后者指向前者,因此不支持美国存在工资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结论。同样基于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Darrat(1994)认为Mehra(1991)模型中没有包括货币、汇率和利率等其他可能影响价格和工资的变量,回归结果可能是有偏的。将货币、汇率和利率加入Mehra模型后,Darrat(1994)发现价格和工资之间并不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长期来看影响价格的更重要的因素是货币和汇率,结论不支持工资向价格的传导。Ghali(1999)利用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对包含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进行检验,通过对1959年1季度至1989年3季度工资、价格、产出缺口和进口价格的研究发现,工资对价格有明显的推动作用。Schmidt(2000)认为先前关于工资和价格双边关系研究结论之所以存在较多差异的原因在于模型识别不当,对包含工资、价格等7个变量进行协整检验,结果发现1960年2季度到1994年4季度期间价格和工资之间存在双向的因果关系。
对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研究成果进行总结可以发现以下结论。首先,造成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是要素价格(经生产率调整的工资等)持续上升而非一次性冲击。其次,在工资或者初级产品价格随机冲击背景下,货币当局为保证就业和经济平稳而增加货币供给是造成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必要原因。第三,目前主要采用多变量回归等实证方法检验成本上升因素对通货膨胀的贡献。无论是根据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理论还是根据计量检验的无偏性要求,在对通货膨胀的计量回归中应同时包含成本和需求因素。
三、中国通货膨胀的现状和工资成本推动检验
在本小节中,我们试图借鉴西方的研究经验对中国通货膨胀和工资的关系进行考察。改革开放初期国有部门在经济中占有绝对比重,全社会平均工资水平的变化受政府行政干预的影响较大。国家统计局课题组(2005)认为1997年前后中国通货膨胀具有不同的特征和成因。我们对通货膨胀与工资水平之间的相关性进行考察,表1对1985-2007年通货膨胀和工资增长率进行简单的线性回归,回归发现在此期间名义工资增长率与通货膨胀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然而表2则表明1997年前后通货膨胀与工资增长率之间的相关性可能存在较大差异。除此之外,由于尚未有公开的2000年之前的工资季度数据,本文主要关注后一阶段工资增长与通货膨胀的关系。下文向量自回归模型研究的起点为2000年。
表1 工资增长对通货膨胀回归(1985-2007年)(注:通货膨胀率以CPI同比增长率表示,通货膨胀ADF检验p值为0.068,滞后1阶;名义工资增长率ADF检验p值为0.020,滞后2阶。)
被解释变量:通货膨胀
变量 系数 t检验值 p值
名义工资增长率 0.555 3.27
0.004
常数
-2.443-0.614
0.547
AR(1)
0.674 3.862
0.001
R平方
0.658F统计值 18.288
Durbin-Watson统计值 1.829
P值
0.000
表2邹检验(注:断点为1997年。)
统计值 3.539p值0.039
对数似然函数比11.198p值0.011
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假设下,均衡条件要求,其中是名义工资。均衡条件下名义工资增长率等于名义产出增长率减去劳动增长率。在成本推动通货膨胀假说下,生产率低的部门要求与生产率高的部门等同的名义工资,因此必然表现为名义工资的增长速度高于经过就业人数增长率调整之后的产出增长速度。由于缺少全社会的就业数据,我们重点考察城镇就业人口劳动报酬情况。我们将国内生产总值中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之和近似作为城镇单位就业人口的产出,同时根据城镇单位从业人员期末数对产出进行调整,可以得到城镇从业人员人均名义产出增长率。由于名义产出增长率和名义工资增长率均包含通货膨胀因素,因此可以反映出真实工资和产出增长率的相对变化。
(一)进口价格、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
2000年至2007年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工资共出现过两个快速上涨时期,并且超过产出增长率。其中2001年至2002年期间工资增长速度最高达到17.9%,在此期间名义产出增长率仅为9.75%,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平均为4.57%。2005年3季度之后工资增长率再次持续超过产出增长率。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最高幅度达到5.54%,至2007年2季度平均达到3.27%。通过对数据的简单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既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条件亦非必要条件(见图3)。2001年至2002年期间工资增长率超过产出增长率,但此时中国经济正处于通货紧缩时期。通货膨胀率在2003年下半年至2004年上半年之间出现较快速度上升,此时工资和产出基本保持相同的增长率。2006年下半年之后通货膨胀出现较快上涨趋势,而超额工资此前已经出现较长时间的快速增长。
(二)工资增长和通货膨胀关系的实证检验
借鉴Ghali(1999)对变量选择,同时参考Darrat(1994)特别强调货币对通货膨胀的作用,我们对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其中货币供给代表需求拉动的因素,而超额工资代表成本推动因素,同时引入进口价格以控制国外价格对国内价格的影响。数据区间为2000年第1季度至2007年第2季度的季度数据。由于各增长率均为同比数据,因此不存在季节调整问题。在下文中,我们将检验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关系,从而判断超额工资是否是推动通货膨胀的稳定原因。
1.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平稳性检验
我们通过AIC和SBC准则确定最优的滞后阶数对各变量及其一阶差分进行ADF检验。ADF检验显示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均可认为是一阶差分平稳过程。
图3 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工资和产出累计增长率(注:2005年前国内生产总值季度数据尚未修正,本文中2005年整个4季度数据来自《中国经济景气月报》,之前的数据为尚未修正过的季度数据。同时从2006年第1季度开始,“农林牧渔服务业”从第三产业调整到第一产业,因此2006年数据低估了真实产出增长率。)
图4 超额工资、进口价格、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注:在下文中为了简便起见,我们将产出增长率低于工资增长率的部分称为超额工资,超额工资大于0表明工资增长率高于产出增长率。本文中以CPI同比增长率衡量通货膨胀,季度CPI同比增长率由月度同比增长率平均值得到。进口价格用经人民币汇率变化调整后的CRB(Commodity Research Bureau)现货指数代替,CRB指数能有效地反映出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的总体趋势,具体参见http://www.crbtrader.com。)
表3 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ADF检验(注:ADF检验的形式为包含常数项,但不包含趋势项。)
2.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检验
由于各变量均为一阶差分平稳过程,需要进一步对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进行检验。我们采用Johansen(1995)基于VAR的协整检验方法对上述4个变量构成的系统进行协整检验,结果见表4。数据显示无论是迹检验还是最大特征根检验都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表明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3.向量自回归检验和脉冲响应函数
Sims、Stock和Watson(1990)指出,当一组变量存在协整关系时基于水平值的向量自回归模型并不存在错误识别问题,此时最小二乘法得到的结果亦是一致的。Cochrane(2005)认为如果经济理论不能确定变量组合是否存在协整关系或者协整向量的形式是什么,那么水平值向量自回归形式将优于先估计协整向量再估计误差修正模型的方法。有鉴于此,为了增强文章结论的稳健性,我们通过向量自回归模型对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进行估计。本文分别用Import、Excess Wage、Money和CPI表示进口价格增长率、超额工资增长率、货币增长率和消费者价格指数增长率。在向量自回归模型中,外生冲击在当期变量之间只存在单向的传递关系。通过第二小节的文献梳理,我们发现在工资推动通货膨胀理论中,工资上涨引起总需求上升是工资冲击导致通货膨胀的必要条件,同时考虑到进口价格对国内价格水平可能的影响,因此我们采取如下的向量自回归形式:
表4 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检验(注:检验滞后阶数为3阶,为了保证结果稳健我们分别滞后2阶和4阶进行相关检验,结论相同。本文检验均采用包含常数项但不包含趋势的方程形式。)
就向量自回归模型而言,根据AIC、SBC指标并结合模型的经济学意义,本文选择向量自回归最优滞后阶数为3阶。(注:由于模型包含2000-2002年通货紧缩时期,回归中我们试图引入虚拟变量代表不同时期的区别,但是回归结果表明虚拟变量并不显著,因此在最终模型中将虚拟变量删去。此外本文亦对模型残差进行平稳性、正态性和自相关性检验,由于篇幅有限,未一一列出。)在向量自回归模型中,我们分别考察通货膨胀和超额工资对于其他变量冲击的响应,见图5和图6。向量自回归结果显示通货膨胀具有较强的惯性,货币供给滞后值对通货膨胀有较强的解释力,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解释力较弱。因此从向量自回归角度并未找到支持超额工资长期内是导致通货膨胀的证据。
图5 通货膨胀的脉冲响应
通货膨胀除了最初对货币供给冲击表现出负响应之外,从第3至第11个季度内均表现为正响应。通货膨胀对于超额工资的响应在前两个季度内为正值,在第2至第10个季度内为负值。通货膨胀在第2至第8个季度内对于进口价格也为正响应。因此向量自回归模型并不支持在样本期间超额工资上涨是导致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向量自回归模型中超额工资亦会对通货膨胀和进口价格冲击做出响应。超额工资在最初的5个季度内对通货膨胀的响应为正值,在4个季度之后对进口价格的响应也为正值。相反超额工资在最初的11个季度内对货币供给冲击的响应则为负值。除了最初的2个季度内超额工资增长可能导致通货膨胀小幅度上升外,超额工资增长并不能导致通货膨胀率长期上涨。
图6 超额工资的脉冲响应
通过方差分解可以研究各变量对超额工资和通货膨胀影响的相对强弱,见图7和图8。对于通货膨胀而言,最初的影响因素主要是通货膨胀自身及其进口价格,进口价格对通货膨胀的影响在4个季度之后达到最高。此后货币供给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不断增强,4个季度至8个季度间货币供给对通货膨胀的影响增加至70%。在此过程中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一直较小。超额工资同样表现出较强的自相关性,超额工资波动中通货膨胀的影响最高不超过10%,除此之外,进口价格和货币供给对超额工资的影响也相对较小。从方差分解的结果来看,超额工资既不是导致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通货膨胀亦非推动超额工资上涨的主要原因。
图7 通货膨胀的方差分解
图8 超额工资的方差分解(注:超额工资坐标为右轴,其余变量为左轴。)
四、分部门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响应函数
虽然2000年以来城镇就业人口工资总体呈现上涨趋势,但是各部门工资增长呈现出显著不同的特征。国有部门工资增长率一直高于城镇集体和其他部门,并且分别在2001年底到2002年初以及2006年下半年之后出现过两次较快的上涨时期。而在此期间城镇集体部门工资增长率一直呈现上升趋势,同时城镇其他部门工资增长率也分别在2004年年底和2006年下半年之后出现过较快增长。利用城镇各部门就业人口比例为权重计算各部门对超额工资增长的贡献可以发现国有部门是导致近期超额工资迅速增长的主要因素,见图10。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国有部门自身超额工资增长较快,另一方面是因为国有部门就业人数较大。(注: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景气月报》。)
由于各部门工资增长趋势表现出不同的特征,因此有必要对其特点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类似研究总工资指数的方法,本文亦通过多变量回归方法研究通货膨胀和各部门工资增长之间的关系。ADF检验表明各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均为一阶单整过程,在此基础之上我们对各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货币供给、进口价格和通货膨胀是否存在协整关系进行检验。
根据表5检验的结果,从模型稳健性的角度衡量,本文倾向于认为国有部门超额工资、集体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其他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其他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则与其他变量之间不存在协整关系。我们在研究其他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通货膨胀关系的VAR中首先对各变量取差分。各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见上页图。
图9 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平均工资增长率
图10 城镇单位各部门超额工资贡献率
表5 各部门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关系检验结果(注:本表报告滞后3阶的检验结果,为了保证结果稳健我们分别滞后2阶和4阶进行相关检验。结果发现,国有部门超额工资与进口价格、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较为稳健,滞后2阶和4阶均发现存在协整关系;集体部门超额工资和其他三个变量在滞后3阶和4阶时发现协整关系;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仅在滞后4阶时发现协整关系。)
名义工资对预期通货膨胀的正反馈是导致通货膨胀—工资螺线上升的必要条件,如果预期通货膨胀是当前通货膨胀的函数,那么超额工资的变化应该与通货膨胀正相关。图11至图16分别研究了各部门超额工资对其余变量冲击的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对比研究发现,在三个部门中国有部门工资对通货膨胀比较敏感,但数据同时也显示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变化在一年内仅有10%是由通货膨胀造成的。进口价格对国有部门超额工资的影响有限。除此之外比较研究还发现,城镇集体部门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受进口价格的影响较大,两个部门超额工资变化在1年内有16%左右的份额是由进口价格造成的,但通货膨胀对集体部门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贡献有限。通过部门超额工资分析,我们亦未发现通货膨胀对超额工资的显著影响。
图11 国有部门超额工资脉冲响应函数
图12 国有部门超额工资方差分解(注:除超额工资为右轴之外,其余变量为左轴。)
图13 集体部门超额工资的脉冲响应
图14 集体部门超额工资的方差分解
图15 其他部门超额工资脉冲响应函数
图16 其他部门超额工资方差分解
五、结论及政策含义
经历了近十年的低通货膨胀时期之后,通货膨胀问题在2007年再次成为研究的焦点。关于此次通货膨胀的成因,成本推动观点认为工资成本上升是导致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之一。本文通过向量自回归方法研究了2000年以来进口价格、货币供给、超额工资和通货膨胀的关系。基于对城镇就业部门超额工资的研究,本文并未发现支持超额工资是推动此间通货膨胀上涨主要原因的直接证据;同时通货膨胀对超额工资的拉动作用也相对有限。2000-2007年期间,中国并不存在“工资—通胀”恶性循环机制,对通货膨胀贡献最大的因素依然是货币供给。
理论研究结果表明超额工资或者初级产品价格上涨并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或者必要条件。在要素价格冲击下,货币当局为保证就业和经济平稳增长而增加货币供给是造成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必要原因。工资上涨导致收入增长,进而引起有效需求增加是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重要传导渠道。然而考察2000年以来居民可支配收入和私人部门消费情况可以发现,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速度不及产出增长迅速,导致居民可支配收入在GDP中所占的份额持续下降;同时私人部门消费在GDP中的比例也在持续下降。这些证据也可以间接地印证工资上涨对近期通货膨胀的贡献相对有限。
从实证数据来看,2001年至2002年通货紧缩期间的超额工资平均水平甚至要高于2005年至2007年的水平。导致通货紧缩与超额工资并存的原因在于此间货币供给处于较低水平,这表明超额工资并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条件。但在货币供给增长较快的背景下,超额工资仍然可能起到通货膨胀导火索的作用,这正是近期此次通货膨胀的基本特点。从分部门超额工资增长情况来看,2005年之后超额工资增长过快主要是由于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快速增长造成的。导致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增长过快的原因可能来源于政府行政干预或者市场垄断地位,因此市场化改革有助于避免长期的通货膨胀压力。从抑制通货膨胀的政策角度衡量,避免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快速上涨仍然是必要的。
在文中,由于缺乏部门产出数据,我们采用了统一的产出增长率计算超额工资率。如果私人部门的人均产出增长率高于国有部门假说成立,那么本文的结果将低估国有部门超额工资的真实情况。其次,本文仅使用城镇就业人口数据,未包含农村就业人口的收入情况。第三,由于数据有限,本文样本区间既包括通货紧缩时期又包括通货膨胀阶段,而在通货紧缩时期工资的变化可能较多反映了政府对宏观经济的干预,工资对价格水平的影响可能与通货膨胀时期有所差异。以上三个方面是本研究存在不足,需要在进一步的研究中不断完善。
作者介绍:范志勇,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电子信箱:fzy8410@163.com(北京 100872)。
范文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成因及对策
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成因及对策张安宁'王志刚2(1、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研究生郁,北京100036 ) ( 2、阱西省财政厅,映四西安710002 ) 摘要叫段时间以来,我回宏观经济形势过热,物价持续上涨,通货膨胀的迹象明显。在引起*轮通货膨胀的因素当中,原材料价格和工资价格上涨所引起的成本推动起了主要作用。因此,研究成本椎动型通货膨胀,有助于深入理解本轮通货膨胀现象,合理运用宏观政策进行调控,平抑物价波动,缓和过热的经济形势。分析成本椎动型通货膨胀的成囚,才能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关键词成本椎动自通货膨胀;成园;对策町、什么是戚本椎动瓢i通货膨胀以来,同际油价持蜡走高,其虫要原因:一是随着全球经通货膨胀是指纸币发行最摇过商品流通中实际需要济的发展,世界各罔对石油的需求插增,石油资源的暂时的货币量而引起的纸币贬值和物价持锦上涨的经济现象,不可替代性,使得各周对石油资拥产生了依赖,而不可再它是纸币流通条件下特有的现象。通货膨胀有需求拉功生性使石油跑得更为稀缺,供不应求。工是欧佩克国家产型、戚本推进型和结构性三种类型。能有限,欧佩克主要产油国几乎都处于满负荷产油状态,戚本椎动的通货膨胀,即由于产品戚本增加所引舰产能提升空间十分有限,无法满足不断提升的石油需求的全社会泡围内的产品价格水平的提高。它又分为原材料量,加上瞅佩克企阁通过减少原油产量来保持高捕价,阔戚本推动的通货膨胀和工资戚本椎动的通货脏胀。能源、陈油价长期处于商位远衍。主是作为世界石油主要产地的原材料及农业等生产部门属于上游产业,其产品属于各行中东地区长期处于战乱状态,局势不稳,严重影响到布袖各业所必需的中间投入要素,当这些部门由于各种不利回的生产和供应。四是长期以来石抽出口吏要以美元计价,素而产生供应紧张的周固时,产品价格上涨,其价格上升柴元汇率的下跌使得石油输出国组织的收益减少,迫使其会通过产业部门之间的传递关系传导茧下游产业,导致各不得不通过提高袖价来保持利润空间。行业原材料和工资成本的普滴上升。由于企业内部消化成我间的石油大黛依靠进口,同际间的高油价通过进出本上升的能力有限,加上工资成本存在着只能升不能降的口贸易传导到国内,造成了罔内油价的居高不下,增加了‘"唰刚性阔内企业的戚本负姻。瞥遍上升。(二)农产品价格不断上撒二、我国瑞前成*撒动型现货膨胀的咸阳农产品的主要用途:一是用作粮食,作为基本的生从目前的罔内外经济形势米肴,我国面临着臣大的活愤料;二是作为其他下游产业的主要生产要囊,农产品戚本椎动型通货膨胀压力:的价格不断上涨,必然导敢居民生活戚本以及下游产业生(一)能撒价格不断上涨产戚本的提高。石油、煤炭等能据资掘是当今最章耍的生产要素之从国际上肴,罔际粮食供需幽紧,间际粮食储备日一,石油也是我国的烹导产业,其价楠水平直接影响几乎腆至二三十五年来的最低点,粮食价格处于高位运行,井有整个国民经济体系,无论是丁丁业生产,还是居民日常生继结t涨的可能。由于有化能赚日趋紧缺,油价上涨,生捕,都离不开有拙等能跟资礁,因此,能拥价格的不断走物能掘受到广泛关泼,越来蹦多的粮食作物被用于转化为高,使得工业生产企业面临R大的戚本推进涨价压力,并生物燃料,导致舍球性粮食供给总体偏紧。尤其近几年最终会导致零售消费品价格的大幅上涨。相喝长一段时间来,荣国开始大规模用玉米生产乙醇,导致玉米价格节节???????????西部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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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生物燃料作物价格的上升剌激了其种服从源共性和体制性因素入芋,充分适用财
政政策和货币植面帜不断扩大,从附挤压了一J些传统粮食作物的种植面政策,尤其
是财政政策对纯济结陶的调整作用,加大对农积,所有主要粮食的问:存量均下降烹
历史低位,生物燃料业、畜牧业生产的扶持力度.加强对石油等能源资糠的勘需求不
断扩大将导致全球农产品价格曾遇上涨。探开发,调?在迸出口规模,建立完备的粮
食和能掘保障机罔内方面,近年来,国内粮食价格持续快班上涨,制,充分保证间
内幕木生产资料和生活用品的供应。这包括几方面盼服困:首先是我国人口众多,粮
食需求最(…)治理戚本椎动型通货膨胀的财政政策巨大,另…方面,由于农药、化
肥、农具等农业生产资料1、加大财政对农村慕础设施建设的支持力膺,增加价格不
断t涨,农民种粮的戚本越来越南,而收入增拉罐种粮农民的补贴,从源头上保障最
基本的粮食供应。在种慢,使得农民种粮的积极性不高,从而导政粮食供应无法粮
戚本不断上升,进城务工工资较快上涨的阔前下,政府大脯增长,使得吗前同内粮
食供需仍存在缺口。其次是粮应提高粮食收购价,同时对种粮农民进行补贴,包括
对农食需求结构发生了变化,随着生活水早的提高,居民食品商、农具、化肥的补
贴,鼓励农民种植粮食,提高农民种消费升级,对猪肉等肉樊消费品的需求大幅提
高,而一段粮的帜极性,保障粮食供给,同时,要加大对农村基础设时间以来,由
于之前养猪利润较低初"蓝耳病"疫情影施的投入,包括农回水利设施、究善的物流运输网络,建响,生猪供应不足.导政猪肉价格持续走高。同时,对肉JL舰良好的农业生产生活环墙和通常的根食流动通道,保类的需求增加了对于玉米、大li等饲料的需求,加上受国证艘食产销通畅,这是解决中民期粮价上涨压力的最基本际影响,制造生物燃料等所需工业用粮持续增加,导致玉而又最有效的最径。米、大R等粮食价格不断1:涨。而近年来频繁的旱涝灾害2、调整近出口结构,提商国内的粮食肉给率。在罔和今年年韧的雪灾更是雪上加霜,对我间部分地旺的农业内糊食供应偏紧,价格上酷的形势下.w.调整进出口的政生产造成f阪大的影响,加剧r粮食供给网难。策,适当扩大粮食进口规模、限制出口并严格控制工业用(豆)劳动力价格上涨粮,充分保证间内樵食供给,提高归结凉。目前国适谐?孀盼彝考玫牟欢戏?梗用袷杖胨揭教嵘系挠衩住?笙缘劝厥臣鄹窬陀诠肽冢虼丝梢酝绿眨投募鄹裨诓欢蟭涨n按照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调进口关税、提高出口关税的办法加大主要粮食品种的进会的费求,党中央、国务院掘出要调辍收入分配棉扁,提口,不仅可以平抑因内根食价格上涨跑势,还口I以减少贸高中低收入人群的收入.陌生活消费成本的上升以及对通易顺藉。货膨胀的预期使得社会上严生了要求下资上涨的呼声,加3、通过财税政策发照唯猪使产,保障1:猪供应,稳上新劳动桔的颁布实施,从法律上保障了劳功荷的权益,定肉类价格。建立母猪保险和补贴相结合的制度,增强饲这些因素在一定确度上会使企业贸力11重视员工的利益,增养者抵御重大病寄、灾害等风险和成本上撒风附的能力,加企业工资成本的支出,劳动力成本的k升不可避免。切实保障饲养者利益.促进生猪产业稳定发展。加大财政近十年居民悄费价格走势固资金投入力度,做好端蓝耳病以及其{也生猪疾病的防控t作。同时运用政府调控手段,完善和建立倾警监测体系和储备制度,费平生猪价格搅动。4、调整财政支出结构,建立健全杜会保障体系。加大转移支付力度,提高城乡最低生活保障标准.加大对低收入群体的补贴力度.特别要增加对生活嗣难群众和家庭经济闲难学生的补贴.同时应出台促进就业再就业的财税帽2政策,井想方设t去提高广大届民的实际收入水平.增加中三、应对成本椎动盟遇货膨胀的融策措施低收入群体的购买力和对物价上涨的承受力,确保他们基在以上儿却面|冯素的椎动下,企业存在辛辛充分的涨本生活水平不闲物价t涨时下降3价理由和强烈的涨价冲动.若不及时加以控制,物价上涨(二}揄现戚本椎动型通货膨胀的其他对策将会转变为明显的通货膨胀。政府调控物价的主要手段包l 、加大对fi油等能源贤阔的勘探开发以及新能源的括价棉管制、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等,其中,价格管制手研发.喊少对能源资掘进口的依赖性,建立罔束能源供应段在短期内有娘.{日会仰制市场内在的供需平衡机制,不和保障体系。我阅东海和南海蕴藏着巨大的石油资掘,应利于纯济的长远发展。从促进经济发展的长黯角度来肴,12 西部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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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勘探技术,加大对这将资糠的开发利用,提高石油资糠自给率.稳定油价并础少
进口依赖。问时通过财政补贴和税收减免等政策措施,鼓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提
高服材料利用水平,降低能艇,并积极开发替代性能掘和绿色能糠.力争摆脱对且在
一能掘品种的依颇m建立起完备的能源供府和保障体系,不仪从有利于平抑物价披
动.促进经济平稳快速发展,而且对于罔家安余也有着十分熏哥哥的意义。2、完静
物资储备制度.稳定消费者价格预期叮价格归根到底是闹市场买卖的1:观预期所决
定的.消费者?如果在主观上相信商品供应不足、价格将会上涨,就会愿意接受卖方报
出的高价,荔3臣可能出现恐慌性枪响。此时.就需要政府及时向市场提供供需偏息,
稳定市场情绪,改变捎费者预期,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政府力最.增加供应,保持供
需卒衡。消费者一旦相俯供应充足,其强烈需求自然会消退,价格也就失去上涨的
动力。对于我问这样一个人口大固,建v:完静的物资储备及应急措施十分重要,不
仅可以防止枕会究发事件、减小自然灾害的影响,也可对矫期市场供给变化予以调
节。政府应罐车囊要商品如粮食、肉类产品等供服和储备预警系统,并将借息及时
对外公开发布,消除消费者的恐慌情绪。。3、加大货币政策丁.具的调控力度。货
币政策是对付通货膨胀的鼓要工具之一。提高利率可以抑制给济过楠、稳定物价,
同时可以促进股市、楼市的健康发展.肉为??将促使企业减少对银行贷款的依赖.继而
转向债券、股市等其它融资渠道,从而扩大直接融资的比重,促进金融市场的健康
发育;在罔际大祟商品价格高涨、输入型通胀显著的局面下,人民币升值也是应对通
胀的重要工具之一,本币升值有利于降低商品进口价格,从而减轻输入性通胀压力,
同时还可以促进进口.减小贸易顺景。人民币升值本身也是货币紧缩手段,相对于同
样量的外汇涌入,人民币升值使得罔内的辑础货币投放可以相应减少,从附降低发
生通胀的可能性。适当加快人民币汇率升值步伐,对于稳定物价、扩大对外投资、
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摄,由,都有着非常道费的意义。参考文献(1]关树骨.政治经济
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高鸿业.西方经济学.中因人民大学出版社.(3]赵海缓解通胀压
力促进经济健康发展.当代经济.2007 (12) . (4]英乃兴.利用财政政策加快经济结构调
整.中因科技信息.2005 (9) . (5]刘;水,马岩,五金萍.食品价格上涨会斗争致严重通货
膨胀吗.今日浙江,2?7 ( 16) . [6]哈继铭.治理成本格动型通货膨胀须对症下药.上海
证券报.2例(2). 作者简介张安宁(1983一).男,2006年毕业于北京交通大学,挟工学
学士学位。现为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财政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n王志刚(196
争…),男,1993年毕业于原陕西财级学院,我经济学学士学位。先后在拂城市工商
局芝川工商所、将城市工商局企业科、办公室、渭南市国有资产经营公司、渭南市
国有资产管理局、渭南市财政局和陕西省财政厅工作。2005年12月至今在财政部办
公厅研究处学习。费任编辅:…凡?????????商部财会13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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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三: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治理措施
? 财政政策方面治理通胀的措施
1、粮价上涨压力:
加大财政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持力度(包括农田水利设施、完善的物流
运输网络,建立起良好的农业生产生活环境和通常的粮食流动通道)。同时,
政府应提高粮食收购价,对种粮农民进行补贴,鼓励农民种植粮食。 2、解企业生产成本上涨:
政府应该对企业采取减税和减管措施(通过降低企业所得税, 弥补企业因为生产要素成本上升而导致的利润减少,并减少政府对企业的管制(降低企业的交易成本。确定与我国企业总体承受能力相吻合的适度的环境标准,逐步推进环境成本内部化。
3、解决劳动力成本上升问题:
调整财政支出结构,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加大转移支付力度,提高城乡
最低生活保障标准,加大对低收入群体的补贴力度,特别要增加对生活困难
群众和家庭经济困难学生的补贴,同时应出台促进就业再就业的财税政策,
并想方设法提高广大居民的实际收入水平,增加中低收入群体的购买力和对
物价上涨的承受力,确保他们基本生活水平不因物价上涨而下降。
货币政策方面治理通胀的措施: ?
货币政策工具的调控力度。货币政策是对付通货膨胀的重要工具之一。提高利率可以抑制经济过热、稳定物价,同时可以促进股市、楼市的健康发展,因为它将促使企业减少对银行贷款的依赖,继而转向债券、股市等其它融资渠道,从而扩 大直接融资的比重,促进金融市场的健康发育。
? 其他方面治理通胀的措施:
1、为治理通胀,企业必须通过进一步的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提高生产率(加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抵御生产成本上升的最重要手段是提高劳动生产率,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从资源依赖型、劳动密集型经济结构向技术创新型经济结构转化。将从紧的货币政策与降低成本的供给管理政策结合起来运用。
2、解决能源价格上涨问题:
加大对石油等能源资源的勘探开发以及新能源的研发,减少对能源资源进口的依赖性,建立国家能源供应和保障体系。我国东海和南海蕴藏着巨大的石油资源,应抓紧研究提高勘探技术,加大对这些资源的开发利用,提高石油资源自给率,稳定油价并减少进口依赖。同时鼓励企业积极开发替代性能源和绿色能源,力争摆脱对单一能源品种的依赖。
范文四:中国通货膨胀是工资成本推动型吗
中国通货膨胀是工资成本推动型吗?
——基于超额工资增长率的实证研究
摘要:需求拉动型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之争是2007年中国通货膨胀问题争论的焦点。争论的意义在于通货膨胀类型差异隐含着不同的宏观经济政策选择。本文总结了1950年代以来西方国家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甄别方法的研究成果;在此基础之上基于超额工资增长率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进行实证检验。实证结果表明,货币供给而非超额工资增长是导致通货膨胀变化的主要因素。
关键词:通货膨胀、需求拉动、成本推动、超额工资增长
一、前言
2007年以来随着同比消费价格指数出现自1998年通货紧缩以来的最高水平,通货膨胀问题再次成为学术讨论的焦点。与以往历次通货膨胀的国际背景不同,2007年通货膨胀率上升是在国际流通性过剩和初级产品国际市场价格快速上涨的背景下出现的,同时国内工资水平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上涨并且在少数地区出现了劳动供给不足现象。在此背景下,关于此次通货膨胀的根源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此次通货膨胀是典型的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此次通货膨胀仍然是由过度需求造成的。1对于通货膨胀类型的认定不仅具有理论上的意义,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治理不同类型的通货膨胀所采取的政策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对于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治理的手段在于采取紧缩性宏观政策。在面对成本冲击时,紧缩的政策有可能造成有效供给不足(effectivesupplyfailure,Blinder,
(图1)剔除春节和季节因素后中国价格指数2(图2)1950年-2006年美国价格指数3
考察中国近期通货膨胀状况可以发现,2003年下半年到2004年上半年以及2006年下半年至整个2007年,以消费者价格指数为代表的最终消费品价格出现快速上涨的同时,原材料购1即使是认为通货膨胀属混合类型通胀的观点亦无法回避成本和需求何者是主要因素的问题。
2(图1)中的数据为以1999年1月为1的月度定基比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景气月报》各期。以下各图中中国数据如无特殊说明均出自《中国经济景气月报》。本文数据如无特别说明,中国年度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其余数据来自《中国经济景气月报》。
3(图2)中美国价格数据为2000年等于100的定基比数据,其中生产者价格为资本品生产者价格,数据来源于国际金融统计(IFS)。
进价格指数在此期间也表现出类似的上涨趋势。其中2003年6月至2004年9月剔除季节因素之后,消费价格指数上涨5.73%,同期原材料购进价格上涨了15.10%;2006年9月至2007年11月消费价格指数上涨7.50%,同期原材料购进价格上涨了4.88%。支持中国近期通货膨胀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主要依据是在国际初级产品,特别是原油价格上涨的背景下国内原材料、农产品等生产资料价格和工资水平呈现出较快的上涨趋势,进一步推动了以食品价格为代表的最终产品价格上涨。伴随着局部地区出现的“民工荒”现象,国内工资水平在2006年之后出现了较快的增长。许多研究虽然并不否认货币供给和信贷资金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但倾向于认为国际原油价格、农产品价格和工资上涨可能是导致近期中国通货膨胀率上升的重要原因。例如国家统计局课题组(2005)分析了初级产品价格向最终消费品价格传导的两条渠道;中国人民银行2007年3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对于通货膨胀压力的分析认为,一是粮食价格引发价格上行的可能依然存在,二是能源价格存在上涨压力,三是“从劳动力成本看,随着劳动力供求出现结构性趋紧,工资上行压力将增大,平均劳动报酬已连续七个季度超过GDP名义增长率,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在未来有可能进一步推高价格总水平”,此外通货膨胀预期仍然继续强化。”4因此要检验中国当前是否属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不仅要检验中国上下游价格之间是否存在传递关系,还要分析分析工资快速上涨对通货膨胀的影响。
国内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研究始于1980年代。早期的研究成果着重考察了在国有经济占国民经济绝对比例背景下,为保证企业盈利和财政收入所发生的成本转嫁现象,例如金重仁(1987)。此后亦有经济学家结合当时经济体制现状利用上下游价格传导关系分析中国的通货膨胀现象,如徐连东(1994)和樊纲(1995)。然而胡小平、申晓梅和谭孝平(1994)、吕江林(1995)等研究对上述成本转嫁提出质疑,特别强调了市场供需状况对价格传导的影响,在供给相对过剩的价格传导渠道是不畅通的。专门针对工资成本而言,李云林(1997)分析了当工资超过经济增长速度时可能导致通货膨胀的三个渠道,指出工资超过经济增长速度并不必然引发通货膨胀。除了工资之外,作者认为作为资本“成本”的利润以及政府税收上升都有可能是导致通货膨胀的因素。Kojima,Nakamura,Ohyama(2005)发现从1978年至2004年期间中国名义单位劳动成本与通货膨胀具有较高的相关性,据此作者判断工资上涨可能是导致通货膨胀的重要因素,导致工资上涨的因素可能并非生产率或者劳动供需而是工资政策;除此之外作者还通过比较真实工资与边际劳动生产率发展趋势的方法判断是否存在通货膨胀压力。上世纪50年代之后,特别是整个70年代美国等工业化国家相继发生过几次严重的通货膨胀,并由此进入了“滞胀”时期,直到80年代初里根政府时期采取强硬,反通胀措施才见成效,见(图2)。因此西方工业化国家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理论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和政策实践,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
下文分为三个部分,在第二部分中我们对上世纪50年代以来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理论研究进行综述,特别是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特征及其与需求拉动性通货膨胀的甄别方法进行总结。运用第二部分的结论,我们在第三部分中对中国近期通货膨胀的特征进行定性和定量研究,分析需求拉动因素和供给推动因素对通货膨胀的贡献。第四部分回顾1970至80年代西方工业化国家反通货膨胀政策的经验和教训,为中国未来货币政策选择提供参考建议。
4中国人民银行2004年3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第47页。
二、如何甄别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是指价格总水平的持续上升过程,既不是价格总水平一时或短期的上升,也不是针对个别商品或服务价格变动而言的。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尽管早已被写入经典的经济学教科书,其思想甚至可以追溯到斯图亚特时代,但是在随后200多年经济学理论的发展过程中一直争论不断。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以及70末到80年代初期,世界主要的工业化国家经历了两次严重的通货膨胀,并由此推动了对通货膨胀的研究。
(一)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的条件和传导机制
在理论方面,Ackley(1959)特别强调在成本加成定价下,成本推动价格上涨的必要条件是短期内需求对于价格变化不敏感,否则需求下降将切断成本传导渠道。Machlup(1960)讨论了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含义,作者区分了响应性、防御性和进攻性(responsive,defensiveandaggressive)三种性质的成本上升,并且指出有效需求上升是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传导的必要条件。Bronfenbrenner和Holzman(1963)认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本意是要强调由于垄断因素所导致的工资和价格高于均衡水平现象,在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过程中并不排除货币供给、收入和支出的增长,特别是在政府试图避免产出和就业下降风险的情况下。在Friedman(1968)和Phelps(1970)所倡导的附加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中,价格根据劳动生产力率调整后工资加成后生成,名义工资则是根据通货膨胀预期设定,工资成本上升推动成本和价格上涨,价格连续上升有导致通货膨胀预期,进而推动名义工资进一步上涨。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所谓的“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的恶性循环。
不过“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理论,也存在一些反对意见。Batten(1981)指出随机供给冲击和“工资-价格螺旋上升”通胀理论的最大缺陷在于忽视了政府的作用,特别地当政府不增加货币供给时,供给冲击仅造成相对价格变化而不影响一般价格水平,并且进一步提出通过检验通货膨胀和真实产出趋势变化的方法判断是否存在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Humphrey(1998)通过对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理论自身发展的研究对该理论进行了批判,并分析了导致该理论虽屡经否定却再次的原因之一在于许多研究者过于轻率地将微观经济理论推广到一般均衡框架下而没有进行相应的检验。
(二)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的甄别
对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甄别方法研究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1950-60年代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检验主要是通过比较静态的研究方法,检验数据是否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理论特征相吻合。Holzman(1960)界定了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所包含的成本推动效应、以及直接和间接的成本拉动效应,并提出了检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的三个指标。作者认为在通常状况下,工资推动型通货膨胀往往伴随着失业率上升。通过对失业率进行检验,作者认为1955-1958年美国的通货膨胀属于典型的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Selden(1959)认为价格上升和产出增长的正相关性越强,需求拉动的作用越明显,在此基础之上Phelps(1961)分别计算了1946-48年和整个1950年代美国价格上升和产出增长之间的相关系数,结果发现后者显著的低于前者,因此作者断定在1950年代成本推动因素的作用在增强。除了上述实证方法之外,鉴别需求拉动型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另一方法是比较货币工资增长率和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如果前者超过后者则表明通
货膨胀是由供给方面的因素造成。然而Bronfenbrenner和Holzman(1963)指出这种鉴别方法虽然简单,但是需要假设边际劳动生产率和平均劳动成产率成比例变化,并且存在倾向于接受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风险。
1970年代随着两次石油危机爆发,通货膨胀问题再次成为关注的热点,同时计量经济学模型被广泛用来检验原材料、工资和最终产品价格之间的关系。Popkin(1974)通过生产阶段模型(stageofprocess)研究1956年-1970年原材料价格、工资和过度需求因素对消费价格和批发价格分类指数的影响。作者发现除食品之外,原材料价格、工资和过度需求对最终产品价格有较强的解释力,食品价格则主要受原材料价格影响且表现出较强的自回归特征。Barth和Bennett(1975)认为需求拉动通货膨胀条件下,货币存量和价格之间存在单向的因果关系;而在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下,单向的因果关系是从成本指向价格。利用Sims(1972)检验因果关系的方法,作者发现二战之后美国存在由货币指向价格和由价格指向工资的单向因果关系,从而支持美国的通货膨胀是由需求拉动造成的。Frisch(1977)在总结1963-1975年通货膨胀理论发展的基础之上提出了事后检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标准,如果财政政策或者货币政策使总需求和通货膨胀下降而没有导致产出和就业下降,则该通通货膨胀可以被认定为是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如果总需求下降导致产出和就业下降,那么这种通货膨胀就可以被认定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Gordon和Hall(1985)利用单方程简化形式估计了美国的通货膨胀方程,结果发现1981-1984年工资仅仅对价格存在非常微弱的推动关系。这一时期的一个研究成果是排除了石油价格冲击是导致通货膨胀的直接原因。Batten(1981)发现一次性外生价格冲击可以导致绝对价格水平上涨,但并不能导致通货膨胀率持续上升,Kibritcioglu(2002)的文献综述亦表明一次性价格冲击缺乏导致一般价格水平持续上升的机制。因此此后过于成本推动通货膨胀主要集中分析工资对最终产品价格的影响。
1990年代之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研究的进展主要表现在Granger因果检验、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等新的实证研究方法被大量采用。Menra(1991)认为先前的研究都是在假设价格和工资存在确定性趋势的前提下进行的,因此可能错误地识别两者之间的关系。利用1959年-1981年的数据,作者通过协整和误差修正方程发现美国工资和价格之间的长期关系是从后者指向前者,因此不支持美国存在工资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结论。同样基于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Darrat(1994)认为Menra(1991)模型中没有包括货币、汇率和利率等其他影响价格和工资的变量,因此回归结果可能是有偏的。将货币、汇率和利率加入Menra模型后,Darrat发现价格和工资之间并不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长期来看影响价格更重要的因素的货币和汇率,因此结论也不支持工资向价格的传导。Ghali(1999)利用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对包含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进行检验,通过对1959年1季度至1989年3季度工资、价格、产出缺口和进口价格的研究发现,工资对价格有明显的推动作用。Schmidt(2000)认为先前关于工资和价格双边关系研究结论之所以存在较多差异原因在于模型识别不当,对包含工资、价格等7个变量的向量进行协整检验,结果发现1960年2季度到1994年4季度期间价格和工资之间存在双向的因果关系。
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研究成果进行总结,除了必须强调通货膨胀是价格总水平的持续上升过程之外,我们可以发现以下结论。首先,在最初工资或者初级产品价格随机冲击背景下,货币当局为保证就业和经济平稳增加货币供给(moneyaccommodation)是造成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必要原因,因此事前区分需求拉动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是困难的。其次,即使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存在,其主要原因是要素价格(经生产率调整的工资等)持续上升而非一次性冲击。第三,在实证检验方法上早期以定性检验为主,目前主要采用多变量回归和Granger因果检验方法。理论上影响上下游价格关系的变量多种多样,事后是否存在上游价格向下游价格的传递取决于各变量的相对强弱,因此在不同的环境下并不必然存在上游价
格向下游价格的传导。
三、中国通货膨胀的现状和工资成本推动检验
尽管对于通货膨胀的研究已是汗牛充栋,但是要寻找一个指标能够确切的区分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依然是非常困难的。在第三小节中,我们试图借鉴西方的研究经验对中国通货膨胀和工资的关系进行考察。
(图3)通货膨胀和城镇部门人均工资增长率(图4)居民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5
由于数据所限,我们考察1985年至2007年期间中国通货膨胀和工资增长率之间的关系。(图3)显示在1997年之前中国经历了多次高通货膨胀时期,此后通货膨胀水平相对缓和;与通货膨胀的情况相似,1997年之前工资也经历了多次快速上涨时期。进一步比较发现不同时期城镇部门人均工资增长率与通货膨胀率的相关性存在较大差异。(图5)和(图6)发现1985-1996年工资增长与通货膨胀相关性达到0.75,而1997-2007年二者的相关系数仅为0.08。(图5)工资与通货膨胀相关性(1985-1996)(图6)工资与通货膨胀相关性(1997-2007)
除了名义工资根据预期通货膨胀调整之外,消费需求随着工资上涨而增加是工资推动通5住户可支配收入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资金流量表》;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根据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和人口统计加总计算,各数据均出自《中国统计年鉴》。
货膨胀的另一个必要条件。居民工资收入增加导致可支配收入增加,从而拉动总需求上升。然而(图4)的结果表明从1990年以来,居民可支配收入在GDP中所占的份额在持续下降,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速度不及产出增长速度,因此可以直观的推测在近期的通货膨胀中,工资上涨的贡献相对有限。
下文中,我们通过计量模型对2000年之后工资上涨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Yt=AtKtLtα1?α假设下,均衡条件要求WtLt=(1?α)Yt,其中Wt是名义工资。因此在均衡条件下,名以工资增长率等于名义产出增长率减去劳动增长率。在成本推动通货膨胀假说下,生产率低的部门要求与生产率高的部门等同的名义工资,因此必然表现为名义工资的增长速度高于经过就业人数增长率调整之后的产出增长速度。
(一)、城镇就业人口现状
由于缺少全社会的就业数据,我们重点考察城镇就业人口和劳动报酬情况。我们将国内生产总值中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之和近似作为城镇单位就业人口的产出,同时根据城镇单位从业人员期末数对产出进行调整,可以得到城镇从业人员人均名义产出增长率。由于名义产出增长率和名义工资增长率均包含通货膨胀因素,因此可以反映出真实工资和产出增长率的相对变化。基于数据的可得性,我们重点考察2000年之后名义工资和通货膨胀的关系。
考察近年来中国城镇部门的就业人数变化。就总体趋势而言,(图7)显示2000年至2003年全国城镇就业人口总数呈现下降趋势;2004年之后开始缓慢增长。2003年之前,国有部门就业和城镇集体就业总数呈现较快下降,其中国有部门下降平均每年为5.6%,城镇集体下降速度每年为13%左右,造成相关部门就业人口下降的原因怀疑为通货紧缩期间企业绩效下降和国有企业脱困改制等因素;2004年以来,上述两部门就业人数下降速度有所缓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其他部门就业人口在2000年以来保持持续平稳增长,年平均增长速度超过10%,2007年以来增长速度略有下降,低于9%的水平。
除此之外,各部门就业人数增长率持续变化导致城镇人口就业结构发生较大变化。国有部门和城镇集体部门就业人口比例持续下降,国有部门从2000年的71%下降至2007年3季度的55%,城镇集体部门从14%下降到6%左右。其他部门就业比重则持续上升,2000年以来已从15%上升到39%。城镇就业人口结果的变化将会直接影响到部门工资水平对整体工资水平的影响。
(二)、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
2000年至2007年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工资共出现过两个快速上涨时期,并且超过产出增长率。2001年至2002年期间工资增长速度最高在2002年1季度达到17.9%,在此期间名6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景气月报》各期。
义产出增长率仅为9.75%,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平均为4.57%。2005年3季度之后工资增长率持续超过产出增长率。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最高幅度2007年1季度达到
5.54%,至2007年2季度平均达到3.27%。通过对数据的简单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既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条件亦非必要条件,(见图9)。2001年至2002年期间工资增长率超过产出增长率,但此时中国经济正处于通货紧缩时期。通货膨胀率在2003年下半年至2004年上半年之间出现较快速度上升,此时工资和产出基本保持相同的增长率。2006年下半年之后通货膨胀出现较快上涨趋势,而超额工资此前已经出现较长时间的快速增长。
(图9)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工资和产出累计增长率7(图10)超额工资率、货币增长率和通货膨胀8
(二)、工资推动通货膨胀的实证检验
我们对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其中货币供给代表需求拉动的因素,而超额工资代表成本推动因素。数据区间为2000年1季度至2007年2季度的季度数据。由于各增长率均为同比数据,因此不存在季节调整问题。在下文中,我们将检验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关系,从而判断超额工资是否是推动通货膨胀的稳定原因。
1、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平稳行检验
在含有常数项但不包含趋势项的形式下,我们通过AIC和SBC准则确定最优的滞后阶数对各变量及其一阶差分进行ADF检验。ADF检验显示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均可认为是一阶差分平稳过程。
(表1)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ADF检验
AIC信息准则SBC信息准则
统计量
进口价格
超额工资
货币供给
通货膨胀
进口价格差分
超额工资差分-0.930-1.892-2.390-1.179-4.042-5.521滞后阶数005800值0.7540.3310.1540.6640.0000.000统计量-0.930-1.892-2.390-1.179-4.042-5.521滞后阶数005800值0.7540.3310.1540.6640.0000.00072005年前国内生产总值季度数据尚未修正,本文中2005年4季度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之前的数据为尚未修正过的季度数据。同时从2006年1季度开始,“农林牧渔服务业”从第三产业调整到第一产业,因此2006年数据低估了真实产出增长率。
8在下文中为了简便起见,我们将产出增长率低于工资增长率的部分称为超额工资,超额工资大于0表明工资增长率高于产出增长率。本文中以CPI衡量通货膨胀,季度CPI同比增长率由月度同比增长率加权平均得到。进口价格用经人民币汇率变化调整后的CRB现货指数代替。
货币供给差分
通货膨胀差分-2.842-2.759400.0670.008-4.553-2.759300.0010.008
2、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检验
由于各变量均为一阶差分平稳过程,需要进一步对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进行检验。我们采用Johansen(1995)基于VAR的协整检验方法对上述4个变量构成的系统进行协整检验,结果见(表2)。
(表2)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检验9
原假设协整数目
没有
至多一个特征值0.8220.491迹统计量77.41732.569P值0.0000.023最大特征根统计量44.84821.132P值0.0070.147数据显示无论是迹检验还是最大特征根检验都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表明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3、向量自回归检验和脉冲响应函数
Sims,Stock和Watson(1990)指出,当一组变量存在协整关系时基于水平值的向量自回归模型并不存在错误识别问题,此时最小二乘法得到的结果亦是一致的。Cochrane(2005)认为如果经济理论不能确定变量组合是否存在协整关系或者协整向量的形式是什么,那么水平值向量自回归形式将优于先估计协整向量再估计误差修正模型的方法。有鉴于此,为了增强文章结论的稳健性,我们通过向量自回归模型对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进行估计,并与误差修正模型的结论进行对比。
本文分别用Import、Excess Wage、Money和CPI表示超额工资增长率、货币增长率和消费者价格指数增长率,所采取的向量自回归形式为,
? Importt?? Importt??Excess Wage??Excess Wage?nt?t?i??=α0+∑βi?+εt? Moneyt??? Moneyt?ii=1???? CPI CPItt?i????
就向量自回归模型而言,根据AIC、SBC指标并结合模型的经济学意义,本文选择向量自回归最优滞后阶数为3阶。向量自回归结果显示通货膨胀具有较强的惯性,货币供给滞后值对通货膨胀有较强的解释力,但是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解释力较弱。因此从向量自回归角度并未找到支持超额工资是长期内导致通货膨胀的证据。
9检验滞后阶数为3阶,为了保证结果稳健我们分别滞后2阶和4阶进行相关检验,结论相同。本文检验均采用包含常熟项但不包含趋势的方程形式。
(图11)超额工资的脉冲响应(图12)通货膨胀的脉冲响应
在向量自回归模型中,我们分别考察了通货膨胀和超额工资对于其他变量冲击的响应,见(图11)和(图12)。通货膨胀除了最初对货币供给冲击表现出负响应之外,从第3至第11个季度内均表现为正响应。通货膨胀对于超额工资的响应在前两个季度内为正值,在第2至第10个季度内为负值。因此向量自回归模型并不支持在样本期间超额工资上涨是导致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向量自回归模型中超额工资亦会对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冲击做出正响应。其中超额工资对货币供给的响应在最初的5个季度内为正值;而在12个季度内亦对通货膨胀表现为正响应。因此除了在最初的2个季度内超额工资增长可能导致通货膨胀上升外,超额工资增长并不能导致通货膨胀率长期上升。相反通货膨胀上升倒有可能导致超额工资上
涨。
(图13)通货膨胀的方差分解(图14)超额工资的方差分解10
我们通过方差分解研究各变量对超额工资和通货膨胀影响的相对强弱,见(图13)和(图14)。对于通货膨胀而言,最初的影响因素主要是通货膨胀自身及其进口价格,进口价格对通货膨胀的影响在4个季度之后达到最高。此后货币供给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不断增强,4个季度至8个季度货币供给对通货膨胀的影响增加至70%。在此过程中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一直较小。超额工资同样表现出较强的自相关性,超额工资波动中通货膨胀的影响最高10%,除此之外,进口价格和货币供给对超额工资的影响也相对较小。从方差分解的结果来看,超额工资既不是导致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通货膨胀亦非推动超额工资上涨的主要原因。
四、分部门超额工资与通货膨胀
(图15)分析了2000年以来城市就业人口工资上涨情况,从中可以发现自2000年以来城镇各部门工资增长呈现出不同的特征。国有部门工资增长率一直高于城镇集体和其他部门,并且分别在2001年底到2002年初以及2006年下半年之后出现过两次较快的上涨时期。而在此期间城镇集体部门工资增长率一直呈现上升趋势,同时城镇其他部门工资增长率也分别在2004年年底和2006年下半年之后出现过较快增长。利用城镇各部门就业人口比例为权重计算各部门对超额工资增长的贡献可以发现国有部门是导致近期超额工资迅速增长的主要因素,见(图16)。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国有部门自身超额工资增长较快,另一方面是因为国有部门就业人数较大,超过城镇总就业人数50%以上。
10超额工资坐标为右轴,其余变量为左右。
(图15)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平均工资增长率(图16)城镇单位各部门超额工资贡献率
由于各部门工资增长趋势表现出不同的特征,因此有必要对其特点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类似研究总工资指数的方法,本文亦通过多变量回归方法研究通货膨胀和各部门工资增长之间的关系。AFD检验表明各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均为一阶单整过程,在此基础之上我们对各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是否存在协整关系进行检验。
(表4)各部门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关系检验结果11
国有部门
集体部门
其他部门原假设协整数目没有至多一个没有至多一个没有
至多一个特征值迹统计量P值0.0020.4590.0030.2840.060.07最大特征根统计量P值0.0010.3810.0030.2210.3300.1680.7150.2640.6760.3160.4260.33840.7448.06539.2709.96328.82414.38932.6797.98429.3089.86014.43610.727
根据(表4)的检验结果,从模型稳健性的角度衡量,本文倾向于认为国有部门超额工资、集体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其他两个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而与其他两个变量之间不存在协整关系。我们在研究其他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通货膨胀关系的VAR中首先对各变量取差分。各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见下图。
(图17)国有部门超额工资脉冲响应函数(图18)国有部门超额工资方差分解12
11本表报告滞后3阶的检验结果,为了保证结果稳健我们分别滞后2阶和4阶进行相关检验。结果发现,国有部门超额工资与进口价格、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较为稳健,滞后2阶和4阶均发现存在协整关系;集体部门超额工资和其他三个变量在滞后3阶和4阶时发现协整关系;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仅在滞后4阶时发现协整关系。
12除超额工资为右轴之外,其余变量为左轴。
(图19)集体部门超额工资的脉冲响应(图20
)集体部门超额工资的方差分解
(图21)其他部门超额工资脉冲响应函数(图22)其他部门超额工资方差分解
超额对预期通货膨胀的正反馈是导致通货膨胀——工资螺线上升的必要条件,如果预期通货膨胀是当前通货膨胀的函数,那么超过工资的变化应该与通货膨胀正相关。(图17)至(图22)分别研究了各部门超额工资对其余变量冲击的响应和方差分解。对比研究发现,在三个部门中国有部门工资对通货膨胀比较敏感,当通货膨胀发生1%冲击时,国有部门工资在1年内的反应将超过0.5%,数据表明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变化在一年内仅有10%是由通货膨胀造成的。除此之外比较研究还发现,城镇集体部门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中受进口价格的影响较大,两个部门超额工资变化在1年内有16%左右的份额是由进口价格造成的,进口价格对国有部门超额工资的影响有限。通货部门超额工资分析,我们亦未发现通货膨胀对超额工资的显著影响。
五、结论及政策含义
经过近十年低通货膨胀时期之后,通货膨胀问题在2007年再次成为研究的焦点。关于此次通货膨胀的成因,成本推动观点认为工资成本上升是导致此次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之
一。本文通过误差修正模型和向量自回归方法研究了2000年以来货币供给、超额工资和通货膨胀的关系。基于对城镇就业人口超额工资的研究,本文并未发现支持超额工资是推动此间通货膨胀上涨主要原因的直接证据。相反,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却对超额工资具有一定的拉动作用。
从理论角度来看,研究结果表明超额工资或者初级产品价格上涨并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条件。要素成本随机冲击背景下,货币当局为保证就业和经济平稳增加货币供给是造成成
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必要原因。工资上涨导致收入和有效需求增加可能是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重要的传导渠道。
从中国的实证数据来看,2001年至2002年通货紧缩期间的平均超额工资水平高于2005年至2007年的水平,导致通货紧缩与超额工资并存的原因在于2000年之前货币供给处于较低水平。这印证了超额工资上涨并非导致中国发生通货膨胀的充分或者必要条件。但是当货币供给和超额工资同时快速上升时往往会造成通货膨胀,这正是2006年通货膨胀的基本特点。在完全竞争条件下,工资增长速度近似等于平均产出增长率,如果国有部门超额工资长期存在并且保持较高增长速度必然会给通货膨胀造成长期的压力。导致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增长过快的原因可能来源于政府行政干预或者市场垄断地位,因此市场化改革有助于避免长期的通货膨胀压力。超额工资虽然并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或者必要条件。但是在货币供给增长较快的背景下,超额工资仍将起到通货膨胀导火索的作用。从抑制通货膨胀的政策角度衡量,避免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快速上涨仍然是必要的。
除此之外,由于缺乏部门产出增长速度数据,本文采用统一的产出增长率计算超额工资率,如果私人部门的人均产出增长率高于国有部门假说成立,那么本文的结果将低估国有部门超额工资的真实情况。其次,本文仅使用城镇就业人口数据,未包含农村就业人口的收入情况。第三,由于数据有限,本文样本区间既包括通货紧缩时期又包括通货膨胀阶段,而在通货紧缩时期工资的变化较多放映出政府对宏观经济的干预,工资对价格水平的影响可能与通货膨胀时期有所差异。以上三个方面是本研究存在不足并可以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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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五:中国通货膨胀是工资成本推动型吗?
分报告7:
中国通货膨胀是工资成本推动型吗?
——基于超额工资增长率的实证研究
范志勇
内容摘要:需求拉动型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之争是2007年中国通货膨胀问题争论的焦点。争论的意义在于通货膨胀类型差异隐含着不同的宏观经济政策选择。本文总结了1950年代以来西方国家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甄别方法的研究成果;在此基础之上基于超额工资增长率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进行实证检验。实证结果表明,货币供给而非超额工资增长是导致通货膨胀变化的主要因素。
一、前言
2007年以来随着同比消费价格指数出现自1998年通货紧缩以来的最高水平,通货膨胀问题再次成为学术讨论的焦点。与以往历次通货膨胀的国际背景不同,2007年通货膨胀率上升是在国际流通性过剩和初级产品国际市场价格快速上涨的背景下出现的,同时国内工资水平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上涨并且在少数地区出现了劳动供给不足现象。在此背景下,关于此次通货膨胀的根源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此次通货膨胀是典型的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此次通货膨胀仍然是由过度需求造成的。1对于通货膨胀类型的认定不仅具有理论上的意义,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治理不同类型的通货膨胀所采取的政策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对于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治理的手段在于采取紧缩性宏观政策。在面对成本冲击时,紧缩的政策有可能造成有效供给不足(effective supply failure,Blinder,1987)
(图1)剔除春节和季节因素后中国价格指数2 (图2)1950年-2006年美国价格指数3
考察中国近期通货膨胀状况可以发现,2003年下半年到2004年上半年以及2006年下半年至整个2007年,以消费者价格指数为代表的最终消费品价格出现快速上涨的同时,原材料购进价格指数在此期间也表现出类似的上涨趋势。其中2003年6月至2004年9月剔除季节因素之后,消费价格指数上涨5.73%,同期原材料购进价格上涨了15.10%;2006年9月至2007年11月消费价格指数上涨7.50%,同期原材料购进价格上涨了4.88%。支持中国近期通货膨胀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主要依据是在国际初级产品,特别是原油价格上涨的背景下国内原材料、农1
2 即使是认为通货膨胀属混合类型通胀的观点亦无法回避成本和需求何者是主要因素的问题。 (图1)中的数据为以1999年1月为1的月度定基比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景气月报》各期。以下各图中中国数据如无特殊说明均出自《中国经济景气月报》。本文数据如无特别说明,中国年度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其余数据来自《中国经济景气月报》。
3 (图2)中美国价格数据为2000年等于100的定基比数据,其中生产者价格为资本品生产者价格,数据来源于国际金融统计(IFS)。
产品等生产资料价格和工资水平呈现出较快的上涨趋势,进一步推动了以食品价格为代表的最终产品价格上涨。伴随着局部地区出现的“民工荒”现象,国内工资水平在2006年之后出现了较快的增长。许多研究虽然并不否认货币供给和信贷资金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但倾向于认为国际原油价格、农产品价格和工资上涨可能是导致近期中国通货膨胀率上升的重要原因。例如国家统计局课题组(2005)分析了初级产品价格向最终消费品价格传导的两条渠道;中国人民银行2007年3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对于通货膨胀压力的分析认为,一是粮食价格引发价格上行的可能依然存在,二是能源价格存在上涨压力,三是“从劳动力成本看,随着劳动力供求出现结构性趋紧,工资上行压力将增大,平均劳动报酬已连续七个季度超过GDP 名义增长率,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在未来有可能进一步推高价格总水平”,此外通货膨胀预期仍然继续强化。”4因此要检验中国当前是否属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不仅要检验中国上下游价格之间是否存在传递关系,还要分析分析工资快速上涨对通货膨胀的影响。
国内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研究始于1980年代。早期的研究成果着重考察了在国有经济占国民经济绝对比例背景下,为保证企业盈利和财政收入所发生的成本转嫁现象,例如金重仁(1987)。此后亦有经济学家结合当时经济体制现状利用上下游价格传导关系分析中国的通货膨胀现象,如徐连东(1994)和樊纲(1995)。然而胡小平、申晓梅和谭孝平(1994)、吕江林(1995)等研究对上述成本转嫁提出质疑,特别强调了市场供需状况对价格传导的影响,在供给相对过剩的价格传导渠道是不畅通的。专门针对工资成本而言,李云林(1997)分析了当工资超过经济增长速度时可能导致通货膨胀的三个渠道,指出工资超过经济增长速度并不必然引发通货膨胀。除了工资之外,作者认为作为资本“成本”的利润以及政府税收上升都有可能是导致通货膨胀的因素。Kojima, Nakamura,
Ohyama(2005)发现从1978年至2004年期间中国名义单位劳动成本与通货膨胀具有较高的相关性,据此作者判断工资上涨可能是导致通货膨胀的重要因素,导致工资上涨的因素可能并非生产率或者劳动供需而是工资政策;除此之外作者还通过比较真实工资与边际劳动生产率发展趋势的方法判断是否存在通货膨胀压力。上世纪50年代之后,特别是整个70年代美国等工业化国家相继发生过几次严重的通货膨胀,并由此进入了“滞胀”时期,直到80年代初里根政府时期采取强硬,反通胀措施才见成效,见(图2)。因此西方工业化国家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4中国人民银行2004年3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第47页。
胀理论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和政策实践,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
下文分为三个部分,在第二部分中我们对上世纪50年代以来关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理论研究进行综述,特别是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特征及其与需求拉动性通货膨胀的甄别方法进行总结。运用第二部分的结论,我们在第三部分中对中国近期通货膨胀的特征进行定性和定量研究,分析需求拉动因素和供给推动因素对通货膨胀的贡献。第四部分回顾1970至80年代西方工业化国家反通货膨胀政策的经验和教训,为中国未来货币政策选择提供参考建议。
二、如何甄别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是指价格总水平的持续上升过程,既不是价格总水平一时或短期的上升,也不是针对个别商品或服务价格变动而言的。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尽管早已被写入经典的经济学教科书,其思想甚至可以追溯到斯图亚特时代,但是在随后200多年经济学理论的发展过程中一直争论不断。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以及70末到80年代初期,世界主要的工业化国家经历了两次严重的通货膨胀,并由此推动了对通货膨胀的研究。
(一)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的条件和传导机制
在理论方面,Ackley(1959)特别强调在成本加成定价下,成本推动价格上涨的必要条件是短期内需求对于价格变化不敏感,否则需求下降将切断成本传导渠道。Machlup(1960)讨论了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含义,作者区分了响应性、防御性和进攻性(responsive,defensive and aggressive)三种性质的成本上升,并且指出有效需求上升是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传导的必要条件。Bronfenbrenner和Holzman(1963)认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本意是要强调由于垄断因素所导致的工资和价格高于均衡水平现象,在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过程中并不排除货币供给、收入和支出的增长,特别是在政府试图避免产出和就业下降风险的情况下。在Friedman(1968)和Phelps(1970)所倡导的附加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中,价格根据劳动生产力率调整后工资加成后生成,名义工资则是根据通货膨胀预期设定,工资成本上升推动成本和价格上涨,价格连续上升有导致通货膨胀预期,进而推动名义工资进一步上涨。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所谓的“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的恶性循环。
不过“工资-价格螺旋上升”理论,也存在一些反对意见。Batten(1981)
指出随机供给冲击和“工资-价格螺旋上升”通胀理论的最大缺陷在于忽视了政府的作用,特别地当政府不增加货币供给时,供给冲击仅造成相对价格变化而不影响一般价格水平,并且进一步提出通过检验通货膨胀和真实产出趋势变化的方法判断是否存在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Humphrey(1998)通过对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理论自身发展的研究对该理论进行了批判,并分析了导致该理论虽屡经否定却再次的原因之一在于许多研究者过于轻率地将微观经济理论推广到一般均衡框架下而没有进行相应的检验。
(二)成本推动通货膨胀的甄别
对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甄别方法研究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1950-60年代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检验主要是通过比较静态的研究方
法,检验数据是否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理论特征相吻合。Holzman(1960)界定了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所包含的成本推动效应、以及直接和间接的成本拉动效应,并提出了检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的三个指标。作者认为在通常状况下,工资推动型通货膨胀往往伴随着失业率上升。通过对失业率进行检验,作者认为1955-1958年美国的通货膨胀属于典型的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Selden(1959)认为价格上升和产出增长的正相关性越强,需求拉动的作用越明显,在此基础之上Phelps(1961)分别计算了1946-48年和整个1950年代美国价格上升和产出增长之间的相关系数,结果发现后者显著的低于前者,因此作者断定在1950年代成本推动因素的作用在增强。除了上述实证方法之外,鉴别需求拉动型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另一方法是比较货币工资增长率和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如果前者超过后者则表明通货膨胀是由供给方面的因素造成。然而Bronfenbrenner和Holzman(1963)指出这种鉴别方法虽然简单,但是需要假设边际劳动生产率和平均劳动成产率成比例变化,并且存在倾向于接受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风险。
1970年代随着两次石油危机爆发,通货膨胀问题再次成为关注的热点,同时计量经济学模型被广泛用来检验原材料、工资和最终产品价格之间的关系。
Popkin(1974)通过生产阶段模型(stage of process)研究1956年-1970年原材料价格、工资和过度需求因素对消费价格和批发价格分类指数的影响。作者发现除食品之外,原材料价格、工资和过度需求对最终产品价格有较强的解释力,食品价格则主要受原材料价格影响且表现出较强的自回归特征。Barth和Bennett(1975)认为需求拉动通货膨胀条件下,货币存量和价格之间存在单向的因果关系;而在
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下,单向的因果关系是从成本指向价格。利用Sims(1972)检验因果关系的方法,作者发现二战之后美国存在由货币指向价格和由价格指向工资的单向因果关系,从而支持美国的通货膨胀是由需求拉动造成的。Frisch(1977)在总结1963-1975年通货膨胀理论发展的基础之上提出了事后检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标准,如果财政政策或者货币政策使总需求和通货膨胀下降而没有导致产出和就业下降,则该通通货膨胀可以被认定为是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如果总需求下降导致产出和就业下降,那么这种通货膨胀就可以被认定为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Gordon和Hall(1985)利用单方程简化形式估计了美国的通货膨胀方程,结果发现1981-1984年工资仅仅对价格存在非常微弱的推动关系。这一时期的一个研究成果是排除了石油价格冲击是导致通货膨胀的直接原因。Batten(1981)发现一次性外生价格冲击可以导致绝对价格水平上涨,但并不能导致通货膨胀率持续上升,Kibritcioglu(2002)的文献综述亦表明一次性价格冲击缺乏导致一般价格水平持续上升的机制。因此此后过于成本推动通货膨胀主要集中分析工资对最终产品价格的影响。
1990年代之后,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和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研究的进展主要表现在Granger因果检验、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等新的实证研究方法被大量采用。Menra(1991)认为先前的研究都是在假设价格和工资存在确定性趋势的前提下进行的,因此可能错误地识别两者之间的关系。利用1959年-1981年的数据,作者通过协整和误差修正方程发现美国工资和价格之间的长期关系是从后者指向前者,因此不支持美国存在工资推动型通货膨胀的结论。同样基于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Darrat(1994)认为Menra(1991)模型中没有包括货币、汇率和利率等其他影响价格和工资的变量,因此回归结果可能是有偏的。将货币、汇率和利率加入Menra模型后,Darrat发现价格和工资之间并不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长期来看影响价格更重要的因素的货币和汇率,因此结论也不支持工资向价格的传导。Ghali(1999)利用协整和误差修正模型对包含预期的菲利普斯曲线进行检验,通过对1959年1季度至1989年3季度工资、价格、产出缺口和进口价格的研究发现,工资对价格有明显的推动作用。Schmidt(2000)认为先前关于工资和价格双边关系研究结论之所以存在较多差异原因在于模型识别不当,对包含工资、价格等7个变量的向量进行协整检验,结果发现1960年2季度到1994年4季度期间价格和工资之间存在双向的因果关系。
对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研究成果进行总结,除了必须强调通货膨胀是价格总
水平的持续上升过程之外,我们可以发现以下结论。首先,在最初工资或者初级产品价格随机冲击背景下,货币当局为保证就业和经济平稳增加货币供给
(money accommodation)是造成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必要原因,因此事前区分需求拉动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是困难的。其次,即使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存在,其主要原因是要素价格(经生产率调整的工资等)持续上升而非一次性冲击。第三,在实证检验方法上早期以定性检验为主,目前主要采用多变量回归和Granger因果检验方法。理论上影响上下游价格关系的变量多种多样,事后是否存在上游价格向下游价格的传递取决于各变量的相对强弱,因此在不同的环境下并不必然存在上游价格向下游价格的传导。
三、中国通货膨胀的现状和工资成本推动检验
尽管对于通货膨胀的研究已是汗牛充栋,但是要寻找一个指标能够确切的区分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和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依然是非常困难的。在第三小节中,我们试图借鉴西方的研究经验对中国通货膨胀和工资的关系进行考察。
(图3)通货膨胀和城镇部门人均工资增长率 (图4)居民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5 由于数据所限,我们考察1985年至2007年期间中国通货膨胀和工资增长率之间的关系。 (图3)显示在1997年之前中国经历了多次高通货膨胀时期,此后通货膨胀水平相对缓和;与通货膨胀的情况相似,1997年之前工资也经历了多次快速上涨时期。进一步比较发现不同时期城镇部门人均工资增长率与通货膨胀率的相关性存在较大差异。(图5)和(图6)发现1985-1996年工资增长与通货膨胀相关性达到0.75,而1997-2007年二者的相关系数仅为0.08。
5 住户可支配收入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资金流量表》;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根据城乡居民人均收入和人口统计加总计算,各数据均出自《中国统计年鉴》。
(图5)工资与通货膨胀相关性(1985-1996) (图6)工资与通货膨胀相关性(1997-2007)
除了名义工资根据预期通货膨胀调整之外,消费需求随着工资上涨而增加是工资推动通货膨胀的另一个必要条件。居民工资收入增加导致可支配收入增加,从而拉动总需求上升。然而(图4)的结果表明从1990年以来,居民可支配收入在GDP中所占的份额在持续下降,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速度不及产出增长速度,因此可以直观的推测在近期的通货膨胀中,工资上涨的贡献相对有限。
下文中,我们通过计量模型对2000年之后工资上涨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Yt=AtKtαL1
t?α假设下,均衡条件要求
WtLt=(1?α)Yt,其中W
t是名义工资。因此在均衡条件下,名以工资增长率等于
名义产出增长率减去劳动增长率。在成本推动通货膨胀假说下,生产率低的部门要求与生产率高的部门等同的名义工资,因此必然表现为名义工资的增长速度高于经过就业人数增长率调整之后的产出增长速度。
(图7)城镇各部门就业人口同比增长率(%)6 (图8)城镇各部门就业人口比重(%) 6 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景气月报》各期。
由于缺少全社会的就业数据,我们重点考察城镇就业人口和劳动报酬情况。我们将国内生产总值中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生产总值之和近似作为城镇单位就业人口的产出,同时根据城镇单位从业人员期末数对产出进行调整,可以得到城镇从业人员人均名义产出增长率。由于名义产出增长率和名义工资增长率均包含通货膨胀因素,因此可以反映出真实工资和产出增长率的相对变化。基于数据的可得性,我们重点考察2000年之后名义工资和通货膨胀的关系。
考察近年来中国城镇部门的就业人数变化。就总体趋势而言,(图7)显示2000年至2003年全国城镇就业人口总数呈现下降趋势;2004年之后开始缓慢增长。2003年之前,国有部门就业和城镇集体就业总数呈现较快下降,其中国有部门下降平均每年为5.6%,城镇集体下降速度每年为13%左右,造成相关部门就业人口下降的原因怀疑为通货紧缩期间企业绩效下降和国有企业脱困改制等因素;2004年以来,上述两部门就业人数下降速度有所缓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其他部门就业人口在2000年以来保持持续平稳增长,年平均增长速度超过10%,2007年以来增长速度略有下降,低于9%的水平。
除此之外,各部门就业人数增长率持续变化导致城镇人口就业结构发生较大变化。国有部门和城镇集体部门就业人口比例持续下降,国有部门从2000年的71%下降至2007年3季度的55%,城镇集体部门从14%下降到6%左右。其他部门就业比重则持续上升,2000年以来已从15%上升到39%。城镇就业人口结果的变化将会直接影响到部门工资水平对整体工资水平的影响。
(二)、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
2000年至2007年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工资共出现过两个快速上涨时期,并且超过产出增长率。2001年至2002年期间工资增长速度最高在2002年1季度达到17.9%,在此期间名义产出增长率仅为9.75%,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平均为4.57%。2005年3季度之后工资增长率持续超过产出增长率。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最高幅度2007年1季度达到5.54%,至2007年2季度平均达到
3.27%。 通过对数据的简单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工资增长率超出产出增长率既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条件亦非必要条件,(见图9)。2001年至2002年期间工资增长率超过产出增长率,但此时中国经济正处于通货紧缩时期。通货膨胀率在2003年下半年至2004年上半年之间出现较快速度上升,此时工资和产出基本保持相同的增长率。2006年下半年之后通货膨胀出现较快上涨趋势,而超额工资此前已经出现较长时间的快速增长。
(图9)城镇单位从业人员工资和产出累计增长率7 (图10)超额工资率、货币增长率和通货膨胀8 (三)、工资推动通货膨胀的实证检验
我们对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其中货币供给代表需求拉动的因素,而超额工资代表成本推动因素。数据区间为2000年1季度至2007年2季度的季度数据。由于各增长率均为同比数据,因此不存在季节调整问题。在下文中,我们将检验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关系,从而判断超额工资是否是推动通货膨胀的稳定原因。
1、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平稳行检验
在含有常数项但不包含趋势项的形式下,我们通过AIC和SBC准则确定最优的滞后阶数对各变量及其一阶差分进行ADF检验。ADF检验显示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均可认为是一阶差分平稳过程。
(表1)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ADF检验
进口价格
超额工资
货币供给
7AIC信息准则信息准则 t统计量 滞后阶数P值 t统计量 滞后阶数 P值 -1.892 0 0.331 -1.892 0 0.331 2005年前国内生产总值季度数据尚未修正,本文中2005年4季度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之前的数据为尚未修正过的季度数据。同时从2006年1季度开始,“农林牧渔服务业”从第三产业调整到第一产业,因此2006年数据低估了真实产出增长率。
8在下文中为了简便起见,我们将产出增长率低于工资增长率的部分称为超额工资,超额工资大于0表明工资增长率高于产出增长率。本文中以CPI衡量通货膨胀,季度CPI同比增长率由月度同比增长率加权平均得到。进口价格用经人民币汇率变化调整后的CRB现货指数代替。
通货膨胀
进口价格差分
超额工资差分
货币供给差分
通货膨胀差分 2、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检验
由于各变量均为一阶差分平稳过程,需要进一步对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进行检验。我们采用Johansen(1995)基于VAR的协整检验方法对上述4个变量构成的系统进行协整检验,结果见(表2)。
(表2)进口价格、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检验9
原假设协整数目
没有
至多一个 特征值 迹统计量 P值 最大特征根统计量 P值 数据显示无论是迹检验还是最大特征根检验都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表明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3、向量自回归检验和脉冲响应函数
Sims, Stock和Watson(1990)指出,当一组变量存在协整关系时基于水平值的向量自回归模型并不存在错误识别问题,此时最小二乘法得到的结果亦是一致的。Cochrane(2005)认为如果经济理论不能确定变量组合是否存在协整关系或者协整向量的形式是什么,那么水平值向量自回归形式将优于先估计协整向量再估计误差修正模型的方法。有鉴于此,为了增强文章结论的稳健性,我们通过向量自回归模型对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进行估计,并与误差修正模型的结论进行对比。
本文分别用Import、Excess Wage、Money和CPI表示超额工资增长率、货币增长率和消费者价格指数增长率,所采取的向量自回归形式为,
? Importt?? Importt??Excess Wage??Excess Wage?ntt?i???=α+β?+εt ∑i0? Moneyt??? Moneyt?ii=1???? CPI CPItt?i????
9 检验滞后阶数为3阶,为了保证结果稳健我们分别滞后2阶和4阶进行相关检验,结论相同。本文检验均采用包含常熟项但不包含趋势的方程形式。
就向量自回归模型而言,根据AIC、SBC指标并结合模型的经济学意义,本文选择向量自回归最优滞后阶数为3阶。向量自回归结果显示通货膨胀具有较强的惯性,货币供给滞后值对通货膨胀有较强的解释力,但是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解释力较弱。因此从向量自回归角度并未找到支持超额工资是长期内导致通货膨胀的证据。
(图11)超额工资的脉冲响应 (图12)通货膨胀的脉冲响应
在向量自回归模型中,我们分别考察了通货膨胀和超额工资对于其他变量冲击的响应,见(图11)和(图12)。通货膨胀除了最初对货币供给冲击表现出负响应之外,从第3至第11个季度内均表现为正响应。通货膨胀对于超额工资的响应在前两个季度内为正值,在第2至第10个季度内为负值。因此向量自回归模型并不支持在样本期间超额工资上涨是导致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向量自回归模型中超额工资亦会对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冲击做出正响应。其中超额工资对货币供给的响应在最初的5个季度内为正值;而在12个季度内亦对通货膨胀表现为正响应。因此除了在最初的2个季度内超额工资增长可能导致通货膨胀上升外,超额工资增长并不能导致通货膨胀率长期上升。相反通货膨胀上升倒有可能导致超额工资上涨。
10 (图13)通货膨胀的方差分解 (图14)超额工资的方差分解 10 超额工资坐标为右轴,其余变量为左右。
我们通过方差分解研究各变量对超额工资和通货膨胀影响的相对强弱,见(图13)和(图14)。对于通货膨胀而言,最初的影响因素主要是通货膨胀自身及其进口价格,进口价格对通货膨胀的影响在4个季度之后达到最高。此后货币供给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不断增强,4个季度至8个季度货币供给对通货膨胀的影响增加至70%。在此过程中超额工资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一直较小。超额工资同样表现出较强的自相关性,超额工资波动中通货膨胀的影响最高10%,除此之外,进口价格和货币供给对超额工资的影响也相对较小。从方差分解的结果来看,超额工资既不是导致通货膨胀的主要因素,通货膨胀亦非推动超额工资上涨的主要原因。
四、分部门超额工资与通货膨胀
(图15)分析了2000年以来城市就业人口工资上涨情况,从中可以发现自2000年以来城镇各部门工资增长呈现出不同的特征。国有部门工资增长率一直高于城镇集体和其他部门,并且分别在2001年底到2002年初以及2006年下半年之后出现过两次较快的上涨时期。而在此期间城镇集体部门工资增长率一直呈现上升趋势,同时城镇其他部门工资增长率也分别在2004年年底和2006年下半年之后出现过较快增长。利用城镇各部门就业人口比例为权重计算各部门对超额工资增长的贡献可以发现国有部门是导致近期超额工资迅速增长的主要因素,见
。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国有部门自身超额工资增长较快,另一方(图16)
面是因为国有部门就业人数较大,超过城镇总就业人数50%以上。
由于各部门工资增长趋势表现出不同的特征,因此有必要对其特点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类似研究总工资指数的方法,本文亦通过多变量回归方法研究通货膨胀和各部门工资增长之间的关系。AFD检验表明各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均为一阶单整过程,在此基础之上我们对各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是否存在协整关系进行检验。
(表4)各部门超额工资、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协整关系检验结果11
国有部门
至多一个
没有
集体部门
至多一个
没有
其他部门
至多一个 原假设协整数目 没有 特征值迹统计量P值 最大特征根统计量 P值 0.001 0.264 32.679 29.308 9.860 14.436 10.727 0.003 0.221 0.330 0.168 根据(表4)的检验结果,从模型稳健性的角度衡量,本文倾向于认为国有部门超额工资、集体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其他两个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而与其他两个变量之间不存在协整关系。我们在研究其他部门超额工资增长率与通货膨胀关系的VAR中首先对各变量取差分。各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见下图。
本表报告滞后3阶的检验结果,为了保证结果稳健我们分别滞后2阶和4阶进行相关检验。结果发现,国有部门超额工资与进口价格、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较为稳健,滞后2阶和4阶均发现存在协整关系;集体部门超额工资和其他三个变量在滞后3阶和4阶时发现协整关系;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仅在滞后4阶时发现协整关系。
11
(图17)国有部门超额工资脉冲响应函数 (图18)国有部门超额工资方差分解
12
(图19)集体部门超额工资的脉冲响应 (图20)集体部门超额工资的方差分解
(图21)其他部门超额工资脉冲响应函数 (图22)其他部门超额工资方差分解
超额对预期通货膨胀的正反馈是导致通货膨胀——工资螺线上升的必要条件,如果预期通货膨胀是当前通货膨胀的函数,那么超过工资的变化应该与通货膨胀正相关。(图17)至(图22)分别研究了各部门超额工资对其余变量冲击的响应和方差分解。对比研究发现,在三个部门中国有部门工资对通货膨胀比较敏感,当通货膨胀发生1%冲击时,国有部门工资在1年内的反应将超过0.5%,数据12 除超额工资为右轴之外,其余变量为左轴。
表明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变化在一年内仅有10%是由通货膨胀造成的。除此之外比较研究还发现,城镇集体部门和其他部门超额工资中受进口价格的影响较大,两个部门超额工资变化在1年内有16%左右的份额是由进口价格造成的,进口价格对国有部门超额工资的影响有限。通货部门超额工资分析,我们亦未发现通货膨胀对超额工资的显著影响。
五、结论及政策含义
经过近十年低通货膨胀时期之后,通货膨胀问题在2007年再次成为研究的焦点。关于此次通货膨胀的成因,成本推动观点认为工资成本上升是导致此次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之一。本文通过误差修正模型和向量自回归方法研究了2000年以来货币供给、超额工资和通货膨胀的关系。基于对城镇就业人口超额工资的研究,本文并未发现支持超额工资是推动此间通货膨胀上涨主要原因的直接证据。相反,货币供给和通货膨胀却对超额工资具有一定的拉动作用。
从理论角度来看,研究结果表明超额工资或者初级产品价格上涨并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条件。要素成本随机冲击背景下,货币当局为保证就业和经济平稳增加货币供给是造成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必要原因。工资上涨导致收入和有效需求增加可能是成本推动型通货膨胀的重要的传导渠道。
从中国的实证数据来看,2001年至2002年通货紧缩期间的平均超额工资水
导致通货紧缩与超额工资并存的原因在于2000平高于2005年至2007年的水平,
年之前货币供给处于较低水平。这印证了超额工资上涨并非导致中国发生通货膨胀的充分或者必要条件。但是当货币供给和超额工资同时快速上升时往往会造成通货膨胀,这正是2006年通货膨胀的基本特点。在完全竞争条件下,工资增长速度近似等于平均产出增长率,如果国有部门超额工资长期存在并且保持较高增长速度必然会给通货膨胀造成长期的压力。导致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增长过快的原因可能来源于政府行政干预或者市场垄断地位,因此市场化改革有助于避免长期的通货膨胀压力。超额工资虽然并非导致通货膨胀的充分或者必要条件。但是在货币供给增长较快的背景下,超额工资仍将起到通货膨胀导火索的作用。从抑制通货膨胀的政策角度衡量,避免国有部门超额工资快速上涨仍然是必要的。
除此之外,由于缺乏部门产出增长速度数据,本文采用统一的产出增长率计算超额工资率,如果私人部门的人均产出增长率高于国有部门假说成立,那么本文的结果将低估国有部门超额工资的真实情况。其次,本文仅使用城镇就业人口
数据,未包含农村就业人口的收入情况。第三,由于数据有限,本文样本区间既包括通货紧缩时期又包括通货膨胀阶段,而在通货紧缩时期工资的变化较多放映出政府对宏观经济的干预,工资对价格水平的影响可能与通货膨胀时期有所差异。以上三个方面是本研究存在不足并可以在今后的研究中进一步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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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证券有限责任公司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研究所联合课题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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