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战争成了布什总统的梦魇。根据美国军方的最新统计,到今年4月15日,美军在伊拉克的死亡人数已突破3300人,战争费用则超过了4175亿美元,并且正以每月84亿美元的速度逐月递增。面对十几万美军深陷战争泥淖的局面和此伏彼起的反战声浪,布什在国内的支持率屡创新低,自己也心力交瘁,一筹莫展。当年布什政府一意孤行,发动打伊倒萨战争,未料却将伊拉克弄得一团糟,也算是咎由自取。然而,从美国对海湾地区政策的演变来看,要将伊拉克问题的“黑锅”都让布什及其助手们来背,恐怕也有失公允。从某种程度上说,布什又何尝不是在吞咽其前任们所留下的苦果呢?
在均势战略的理论和实践方面,美国是出了一些大师级人物的,其外交政策自然受到不小影响。早在冷战时期,美国为了遏制苏联势力的扩张,曾大力扶植伊朗巴列维政权,使伊朗一跃成为中东地区的主要军事强国之一。但1979年发生伊斯兰革命后,伊朗转而将美国视为罪孽深重的“大撒旦”,并一再向其叫板。顷刻之间,沧桑巨变,美国在中东的原有战略布局难以为继。
为了压制伊朗,美国又看中了萨达姆政权,先是宣布不再将伊拉克列为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后又恢复了中断十多年的美伊外交关系。两伊战争期间,美国不时向伊拉克送去伊朗的军事情报,还源源不断提供经济援助,各种作战物资以及化学分析设备,细菌、真菌制剂和疫苗等。战争关键时刻,美国甚至寻找借口不惜亲自出手动用海军袭击伊朗的石油设施,一举击沉击伤伊朗六艘舰艇。经过两伊战争折腾,伊朗的经济和军事实力遭到了重创。
不料,“按下葫芦浮起瓢”。萨达姆熬过两伊战争后,再环视海湾地区,不禁有“鹤立鸡群”之感:伊拉克建有海湾地区最先进的军工生产体系,拥有阿拉伯世界装备最现代化的军队,还具有生产“第三世界最先进化学武器”的能力。飘飘然中,萨达姆开始欺压海湾邻国,时不时还嘲笑、责难美国几句,直至悍然入侵科威特。此举使美国在中东的战略利益受到严重威胁,而萨达姆也取代伊朗成了美国的头号敌人。此时,美国在伊拉克周边已找不到堪当制衡重任的帮手,这才相继有了后来美军直接开打的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
由此看来,美国是得检讨一下其外交战略的得失了。这当然不仅仅指上述两伊问题,还因为美国民众对其政府的外交政策出现了信心危机。不久前,美国《外交》杂志等公布的一项民调结果显示:约66%的美国人认为政府处理外交问题时屡屡出错,82%的美国人感到美国和美国人在目前世界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然而,或许是惯性思维作祟,仍有些美国人对均势外交乐此不疲。去年布什访问印度前,美国务院高官曾明确表示,希望美印建立强大联盟,确保亚洲力量均衡。对此,印度资深战略家苏布拉马尼亚姆的解释是,“随着中国迅速发展,美国希望亚洲处于均势状态,而只有加强印度的实力,亚洲才会处于均势状态”。巧的是,最近我在查阅美国国会的档案材料时看到,在众院辩论美印核协议问题时,众议员吴振伟(出生于台湾)明确表示反对,认为美国需从先后扶植两伊、现在不得不自食其果的事例中吸取教训。他接下来的一段原话是:“如今我们被告知,为了抵消中国在亚洲的实力,我们应向印度出售核材料,使其核反应堆生产出更多的核武器。”考虑到吴议员的身份和地位,此话当非空穴来风。
当然,本文无意推测美印日后会反目成仇,人们对印度将坚持独立自主、不以发展印美关系而损害与其他大国的关系也是有信心的。只是想提醒美国的一些决策人士,时代不同了,与其重弹均势、制衡老调,到头来噬脐莫及,不如尽早摒弃冷战思维,与当今国际体系中各利益攸关方加强协作,在大国关系良性互动中争取合作共赢。
地中海的战略均势 杰西·W·刘易斯 [美国]
前言
引言
海洋与海军力量的重要性
地中海地理新情况
堵塞点:
反潜艇战:
海上交通线
海军力量的作用
美国进驻地中海
苏联进驻地中海
该地区的其他力量因素
结论
此书写于冷战正酣的时代,占其篇幅大部分地,对地中海地区武器装备 和政治形势的具体分析已无太多现实意义,但作者对地中海地理 /战略形势 的分析仍是相当精彩的,故此本站对全书作了摘录。
—— ronin21
地中海位于欧、亚、非三洲之间,是世界上最大的内海,它的周围包括 摩纳哥共有十八个国家,人口三亿,民族宗教矛盾和党派斗争错综复杂。美 苏在地中海驻有庞大的舰队。苏联离地中海较近,有黑海与地中海相通,美 国则尚有遍布地中海国家的基地制度。双方都认为地中海关系重大,相互进 行争夺。
本书作者小杰西·W ·刘易斯,原为美国企业公共政策研究所的研究员, 1963年到 1974年应《华盛顿邮报》之约,担任华盛顿的外交通讯员、越南 南方战地记者、以贝鲁特为中心的中东记者等职务,现任美国驻沙持阿拉伯 大使馆负责政治、军事 (情报 ) 的官员。他的足迹走遍阿尔巴尼亚之外的所有 地中海国家。作者在书中对美国在这个战略地区所面临的政治军事问题,作 了全面的分析,并对美苏两国在地中海海域的力量和弱点,提供了估价。
前言
本书基本上是一部概览, 它对地中海海域的军事现状进行分门别类的叙 途,并作了注释。书中还对可能改变地中海力量均势和引起使用本书所列武 器的当前争端和潜在争端,作了概要的叙述。
本书研究的重点放在超权大国——美国和苏联——的进驻情况上。但 是, 也研究了地中海十五个大陆国和两个岛国的武装力量以及英国进驻的情 况, 因为英国的进驻在维护西方国家在地中海的安全利益方面曾经作出重要 的贡献。可是,要对这些课题进行富有意义的研究,那就不能不去叙述地中 海本身的情况以及构成二十世纪海上力量的一些基本因素。
首先,要明确词义:大陆国系指包括在严格的地理概念内的地中海领域 的国家,它们自直布罗陀起,按时针方面排列,有西班牙、法国、意大利、 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希腊、土耳其、叙利亚、黎巴嫩、以色列、埃及、 利比亚、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两个岛国则是马耳他和塞浦路斯。 还有被称为地理政治概念的地中海,这就包括一些中东国家,这些国家虽然 没有沿着地中海的海岸线,但是按其地理、石油和政治情况来看,却同地中 海这个区域有着密切不可分的联系,这些国家是约旦、苏丹、两个也门、伊 拉克、伊朗、科威特、沙特阿拉伯和在波斯湾的一些阿拉伯小国。同时,葡 萄牙也是这个扩大了的地中海世界的组成部分。
现在就本书引用的材料来源说几句话。 有关武器的统计数据和其他资料 大多取自英国战略问题国际研究所出版的 《 1974— 1975年军事均势》 和 《 1975— 1976年军事均势》。还取自有权威性的简氏年鉴,即《战舰》、 《全世界 飞机》和《武器系统》。我非常感谢这些著作和编者,尤其是《简氏战舰》 的编者、皇家海军的退役上校约翰·E ·穆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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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地中海是海洋中的海伦:正象海伦一样,谁看到地中海,谁就想要它。 人们为了争夺地中海,不是打了十年,而是打了两千年的仗,只有最勇敢的 人能征服它 [ 注:埃米尔·路德维格,《地中海;一个海洋的传奇》 (伦敦,哈米 什.汉密尔顿, 1943年 ) 。 ] 。今天,在我们跟前,又重新展开了争夺它的战 斗。
从许多方面来看,地中海是世界政治气候的晴雨计。今天的情况,比现 代史中任何时候更是如此,这是因为,十七个地中海国家的发展以及它们之 间的关系,往往反映了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关系,单凭超级大国在地中海拥 有压倒一切的战略利害关系,就可这样断言。
能源危机证明了这一点。石油的价格和获取石油的可能性,受到阿拉伯 以色列冲突的影响,而阿以战争的主要对手以色列、埃及和叙利亚是地中海 国家,它们的军火的主要供应者是美苏两家。苏伊土运河的通航,又是这一 公式在运用的另一例证。
美苏两家几乎好象是选择了地中海作为竞争的舞台,作为它们政治意 识、经济学和武器的竞技舞台。今天,美苏业已作出小心而显然是坚定的努
力来缓和世界紧张局势,因此地中海必将充当衡量缓和与否的实验场所。
可是,地中海还远远不止是世界政治情绪的试验场所,它是三大洲地理 的、政治的、军事的、经济的 (概括起来就是战略的 ) 汇合点,甚至还是更多 的文化——包括南欧、巴尔干半岛、中东和北非的文化——的汇合点。多得 惊人的相互冲突的利益充斥在这一小小的区域周围。 其中绝大部分利益是生 死攸关的,而且许多冲突,一触即发,非常危险。综合起来,它们构成一个 有着挑衅、机会和风险的复杂的聚合体,这对于美国来说尤其如此。
可是,以我看来,在美国外交政策体制中,地中海只受到零星的、特定 的注意。在美国,对地中海的存在缺乏自觉性。一般来说,只有在发生危机 期间,才把这个区域作为整体来加以考虑,而到了那时,要防止美国的利益 不受损害,往往是太迟了。例如作为一个政治单位,它可能是太复杂而难以 驾驭的,没有正当理由要设立象主管地中海事务助理国务卿的专职。但是它 值得我们更密切地、更经常地予以详尽的研究。
超级大国的利害关系究竟是什么?除了美洲而外, 美国在地中海水域的 重要利害关系要比它在世界上任何地区更为密集。这些利益涉及范围很广, 从保护在中东和北非的美国人拥有的石油公司及其对于美国国际收支的贡 献,保证源源不断地把石油输送给西欧和日本使之得以生存下去,维持第六 舰队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南翼的进驻以作为可靠的军事力量,并在政治上、 战略上抵消苏联在东南地中海日益增长的影响, 直到制止阿以纠纷使它不会 发展成为更大的冲突。
对苏联来说, 地中海在政治上是它的南方后门黑海及其邻近的主要工农 业地区的不可靠通道。 俄国自女皇叶卡特琳娜二世以来一直在外交政策上追 求一个目标——“温暖水域”。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苏联通过鼓励希腊的 内战并对土耳其施加外交压力,企图插入地中海,但没有获得成功。然后在 1955年, 苏联采取胡萝卜加大炮的策略——这一回同样献出了大炮——戏剧 性地跃进 “北层” [ 译者注:指中东北部的土耳其、 伊拉克、 伊朗、 巴基斯坦等国。 ] 。 1955年俄国同埃及签订了军火交易协议, 并扩展成为在地中海区域史无前例 的政治、军事与经济投资。它在埃及建造了阿斯旺水坝,后来它还派遣自己 的飞行员和导弹发射员来保卫埃及的领空。
苏联在埃及的力量虽因 1972年苏联顾问撤出而遭到挫折,但埃及武装 部队仍然依靠苏联的军火和设备,苏联的战舰仍然使用埃及的港口设施。为 了补偿它在开罗影响的下降,苏联甚至在叙利亚作了更大的投资,它所供应 的武器以前从未在华沙条约以外的国家配备过。
近十年中,土耳其接受了大量的苏联经济援助。甚至亲西方的伊朗也接 受苏联的军事与经济援助。黎巴嫩、利比亚、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的武装部
队也拥有苏联军事武器。除苏联领海而外,最强大的俄国海军力量驻在地中 海。 只有在地中海, 苏联将它的海军经常安置在对美国水面舰只的射程之内, 苏联可能拥有对付美国北极星——海神式 (导弹 ) 潜艇的某些勉强合格的能 力。
二十年以前,在地中海发生一次危机期间,美国可以指望使用北非的空 军基地,更不用说动用在欧洲的设施了。今天,美国只有进入在北非摩洛哥 的唯一的小航海站和交通设施的权利, 1973年阿以战争期间, 美国的运载工 具竟无法利用沿地中海欧洲的美国基地来运送紧急物资给以色列。 甚至美国 最亲密的盟国英国, 也只是很勉强地答应使用它在塞浦路斯拥有的基地之一 阿克罗蒂里的设施, 以便美国 U -2飞机监视 1970年苏伊士运河停战协定的 实施。 这种逆转甚至更尖锐地反映在利比亚的黎波里郊外美国建筑的空军基 地惠勒斯的命运上:俄国的军队现正在那里训练利比亚的士兵, 而直到 1970年,即仅在五年以前,还是美国服役人员用美国装备来监督训练的。
今天,美国军事力量在地中海——葡萄牙、希腊和土耳其——的进驻, 以及使用的设施都在予以重新审议。在西班牙,有限的美军基地权利也在重 新谈判之中。这种发展,不仅仅是对于美国特殊政策例如对塞浦路斯政策的 反应, 也不是俄国政策取得任何成功的结果——尽管苏联在地中海进驻的海 军力量业已剧增,而是紧接着越南和柬埔寨的经验教训之后,许多国家正在 重新评估它们同美国的关系,同时美国也在重新估价它自己在世界中的地 位。这一重估过程的结果,对于生死攸关的美国利益来说,任何地区都没有 象地中海那样具有决定意义的了。地中海是一个巨大的政治反应场所,任何 一个国家的发展,哪怕是这个地区以外国家的许多事件,都会在这里引起反 响,而且变得尖锐化起来,经常爆发成为骚乱,而这又反过来使地球上其他 部分受到影响。如果说其他海洋也有同样情况的话,那就是没有看到地中海 的独特性质——它的紧密性、它的海域、它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阶段的巨大差 异、它的互相竞争的政治制度、它的不稳定和易于引起暴乱的潜在可能性, 以及对于地中海国家和美苏两家在战略上的重要性。
今天,作为文明诞生地、摇篮和坟场的地中海,有可能把这个世界卷入 一场热核战争之中,这将意味着使我们现有的文明遭到毁灭。
海洋与海军力量的重要性
海洋是超级大国进驻地中海的重要踏板。 让我们先来谈谈地中海的本身 情况和海军力量的重要性。
地中海地理新情况
地中海有两个最根本的特点:它的面积和它的形状。看一看地中海在世
界地图上的情况吧。同其他重要海域相比,地中海是个小海洋,而且是微乎 其微。它的面积为九十六万九千一百平方英里,如果把黑海包括进去,那就 有一百十五万八千三百平方英里 [ 注:黑海是不是地中海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个 问题很复杂, 而且它超过了一个地理学家的见解范围。 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还没有一 致的看法。 有些资料把黑海看做是地中海的一个组成部分, 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有 些资料则把它排斥在外。例如, 1929年版的《英国百科全书》曾把黑海列入表明地中 海面积的表格。面 1955年版的《英国百科全书》则把这个问题留给读者去解决,书中 说道, “它的总面积,若把黑海包括在内,则接近一百十五万八千三百平方英里。”可 是, 1965年版的《英国百科全书》却又这么写道,“它的总面积,包括马尔马拉海, 除去黑海, 则接近九十七万平方英里。 ” 这些年来地中海的基本地理情况虽然没有变化, 但苏联的力量和政策却发生了变化。 中心问题是政治的, 而不是地理的。 如果黑海是地 中海的一个组成部分, 那末, 苏联、 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从政治上讲, 也是地中海国家。 蒙特勒公约规定了关于使用连结黑海与地中海的土耳其海峡制度。 该公约虽已赋予这些 国家以通过土耳地海峡的特别权利, 但否认战舰可以不遵守规章进入地中海。 有关这个 问题的更为广泛的方面,将在本书后面讨论。 ] ,一般美国航空母舰若以时速每 小时二十五海里速度走完从直布罗陀海峡到黎巴嫩的贝鲁特长达二千零三 十四英里的航程 [ 注:同 5, 280英尺为一个法定英里相比, 一个海里则为 6, 076.115英尺。 一艘轮船以时速十海里的速度行驶, 也就是说每小时走十海里, 那末需用两小时 的时间才能走完二十海里的航程。 流向、 潮汐、 风向和海洋的种种条件都会改变行驶时 间。所有的航距都用海里为单位,取自海军部海洋局《各港口间的航距, 1965年》, 出版物第 151号。 ] ,需时三天零九个小时。由于地中海的形状极不规划, 南北长度悬殊很大。 一艘来自黑海的克列斯塔Ⅱ级苏联弹道道导弹巡洋舰从 进入土耳其海峡的地段出发,开往同苏伊士运河相通的埃及塞得港,航程为 八百十四英里。上述舰只以每小时二十五海里的速度在公海上行驶,则需时 三十八个小时才能走完这段航程, 其中考虑到在土耳其海峡的两个狭隘水道 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必须放慢速度 [ 注:事实上,一艘苏联军舰通 过土耳其海峡走完这段航程, 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因为蒙特勒公约要求黑海沿岸国至少 要在八天以前就得把通过土耳其海峡的打算告知土耳其。 作为北大洋西公约组织的成员 国, 土耳其经常把这类通知转告给盟军的军事司令部, 并由它再把此通知向地中海的各 盟国海军转告。 ] 。一艘装载原油的油船以每小时二十海里的时速行驶,从 长达四百一十英里的航程来回只需二十多一点小时。
同大西洋的面积三千一百五十二万九千平方英里, 或同太平洋的面积六 千三百九十八万五千平方英里, 或同全世界海洋总面积一亿三千九百六十七 万平方英里相比,地中海只是水桶里的一滴水而已。这种鲜明的对照,还可 以从其他海洋上诸港口间的航距中清楚看出。 从旧金山到日本横滨是四千五 百三十六英里,一艘轮船若以时速二十五海里走完这段航程,则需时七天零 十四个小时。一艘货船从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驶往伊朗在波斯湾的马舒尔
港,长达一万一千九百七十七英里,以每小时平均二十海里的时速行驶,则 需时十八天零十八个小时!
地中海的另一个特点是:实际上它是一个闭关的海洋。虽然其海岸线很 不规则,但地中海却可分成两个差别明显的海域。同其他海洋相来往的唯一 通道是直布罗陀海峡和苏伊士运河。 (土耳其海峡——达达尼尔海峡、马尔 马拉海和博斯普鲁斯海峡——使地中海同另一个更小的、 甚至更为闭关的海 域黑海相连结。)直布罗陀海峡横跨西班牙和摩洛哥,只有八英里宽,是世 界上最狭小的水道之一。从 1967到 1975年苏伊士运河被关闭期间,出入于 地中海的一切船只都得经过直布罗陀海峡,深入海峡约二百英里后,地中海 海面便开始向北张开, 沿着西班牙、 法国和意大利海岸伸展; 往南, 摩洛哥、 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岸的海岸则较直。
地中海的西部海域通常可以分成三个小海域或三个小海。 在巴利阿里群 岛——马略尔卡岛、 伊维萨岛和梅诺卡岛——同西班牙海岸之间的海面就是 人们所熟知的巴利阿里海。 利古里亚海位于巴利阿里群岛同法国和意大利的 海岸之间。西西里岛的北部海岸、科西嘉岛和撒丁岛东部以及意大利西部形 成呈三角形的海域,人们把这一海域叫做蒂勒尼安海。
船只必须穿过西西里海峡或墨西拿海峡,才能抵达东部海域。在西西里 海峡,地中海甚为狭窄,宽度只有八十三英里。非洲和欧洲的大陆架向外伸 展入海,形成海底高原,有些地域浅达三十六英尺,这缩小了海峡可供大船 和潜艇航行的地段。但是船只一经驶入另一个海面,地中海又开阔起来,这 回它是向南面伸展,沿着东部突尼斯、利比亚和埃及海形成一把大水杓。接 着它便转折而上,环绕以色列、黎巴嫩和叙利亚流去。在把塞浦路斯团团围 住之后,又沿着土耳其海岸流去,直到抵达大小岛屿星罗棋布的爱琴海,这 是地中海的另一条支流。流经西部希腊之后,地中海就变为极易辨别的海中 之海,即狭长的亚得里亚海。它延伸流去,经过阿尔巴尼亚、南斯拉夫的达 尔马提亚海岸之后,便转折而下,流入意大利东境。在希腊西境和意大利南 境之间呈 V 字形的海域,那就是海员们所熟知的爱奥尼亚海。
堵塞点:
西西里海峡、直布罗陀海峡和在地中海的其他几条水道,海军战略家们 把它们叫做“堵塞点”。由于这些水道很狭隘,而在这么一块较小的海域上 要通过的船只却十分密集,这就使得这些船只极易被人监视、遭到袭击。在 堵塞点可以布雷,或埋置与计算机相连的水下感知装置,它们能监视潜艇的 动静。
进行海战最最关键的堵塞点是直布罗陀海峡、 西西里海峡以及控制着出 入黑海的通道的土耳其诸海峡。如果直布罗陀海峡、土耳其诸海峡和苏伊士
运河被关闭而停止航行,那末,在地中海内的任何一艘船只都将陷于困境, 同时在地中海外的船只也进不了地中海。如果西西里海峡受阻,那末,被困 在地中海两边海域内的船只就只得停留在那里。其他几个堵塞点有:同克里 特岛西部和东部爱琴海相通的水道;在西西里岛和意大利之间,宽度只有二 英里的墨西拿海峡; 通向阿尔巴尼亚和意大利之间的亚得里亚海的宽度为四 十一英里的走廊奥特朗托海峡。
西西里海峡和中部地中海的狭隘海面, 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频繁作 战的焦点。 德国和意大利的护航舰队都得通过这个地区方能给在北非的隆美 尔部队提供给养。同样,这个地区也是英国维护其在马耳他岛和埃及的驻军 的生命线的组成部分。 这个地区处于西西里岛、 马耳他岛和突尼斯海岸之间, 现在仍然是地中海的一条重要的分界线。 第六舰队通常在地中海有两艘航空 母舰,一艘在这条分界线的西面,另一艘在这条分界线的东面。易于阻拦横 渡地中海的船舶, 可能是苏联为什么把它的兵力集中于地中海东部海域的一 个原因,因为在那里它的给养线又短又安全。
除了西西里海峡,还有好几个地方,其海底陡然隆起于公海,构成大块 面积的浅地,可供远洋轮船抛锚停泊之用。苏联舰队把这些地区当作“海上 基地”。它经常使用的海上基地有:在直布罗陀海峡正东的阿尔沃兰岛、在 马耳他岛南部的赫得砂洲、在突尼斯东部的哈马迈特海湾、在基西拉岛南部 和克里特岛东部的基西拉以及在塞浦路斯东端海面上的安德里亚角。 这些基 地都坐落在堵塞点附近,使苏联船只能在这些基地停泊,以监视西方国家的 海上活动,取得食物和燃料的供应,减轻俄国水手正在进行的警戒任务的艰 苦性。同时,这类停泊还可弥补在北地中海和西地中海缺乏俄国海军基地的 不足。
反潜艇战:
隆起而形成高原的海底陡削的斜坡,同“热层”结合在一起,使地中海 的海域成为世界上最难确定水下潜艇方位的地区。 声波——无论是由潜艇推 进器、引擎和其他机器所发出的噪声,或是由主动声纳所产生的信号——当 它们同海底峡谷的四壁碰撞而折回时, 或当它们通过其温度因深度而异的水 域时,总是要失真。在夏季的几个月,温度的悬殊最为突出,那时候,海洋 被日光热层所履盖,这种热层可深达一百八十英尺。一艘潜艇如果在水下二 百五十英尺的地方巡航,它就不会被海面声纳发觉到。例如,在八月,温度 为华氏七十六度的海面可以深达一百二十英尺。 一艘有着被动声纳装置的水 面船,也就是说,一艘装有可以收听到潜艇噪音的声纳的水面船,将无法收 到航行于温度为五十六度的低层的核动力潜艇所发出的清晰信号。 一艘美国 核动力反潜潜艇的司令对我说:“你可以在夏季出动全部舰队,但是这将一 事无成, 除非你有 VDS 的装置。 ” [ 注:VDS 是探测可变深度声纳 (Variable Depth
Sonar )的简称,这种方法可以克服热层的影响,法国海军的一些船只装有高度发展的 VDS 系统, 它们把重达一万磅的螺旋钻装在船位艄后, 连同几百英尺长的缆绳下放到船 外。 螺旋钻很象球形鱼, 上面装有可以活动的鱼鳍翅片, 可供它们作定向控制。 这种螺 旋钻都被施放在反潜艇战的舰只后面,能够发出和收听到在热层下面的水下声音。 ] 地中海海水的高碱度也影响声波的传递, 由于阿斯旺高坝限制了尼罗河 的淡水流通, 更使声波传递受到影响:海水的碱度愈高, 声波通过海水愈快。 现在简单谈一下声纳的功能。如前所述,有两种基本类型的声纳——被 动的和主动的。主动的声纳装置发射出由电机产生的噪声或“脉冲信号”, 它就象当你在一艘成为主动声纳搜索目标的潜艇里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这些 脉冲信号非常强大,如果有人在水面底下潜泳,只要他游在主动声纳发射出 来的电子流的射程内, 他就会受到致命的震荡。 对潜在水底的物体进行探测, 是靠声音通过水的速度来进行的。声纳操作者可以弥补由温度 (尽管在热层 之间不会发生显著差异 ) 和碱度所引起的变化,并能计算出如果使用主动声 纳,声波需用多长时间可达到传感器或从传感器折回。一个训练有素的声纳 操作者使用现代化的一套装置,便能测知船只的速度、其射程距离,深度、 方位点,推进器的数目以及推进器上的叶瓣数——根据这些情况,他便能辨 出他所对准的是哪种类型的船只。
海上交通线
每天, 在地中海航行的一千吨以上的商船为数在二千五百艘以上。 另外, 还有五千艘左右的小捕鱼船、沿海航船和游艇航行在蔚蓝色的海面上。 (推 进器撞击海水所发出的响声,声纳操作者称它为“环境高噪音”。当他们试 图探测潜艇的位置时,这是他们必须应付的又一种声音。 ) 这些船只航行于 马赛和海法之间,纽约与巴塞罗那之间,贝鲁特与比雷埃夫斯之间,加尔维 斯顿与伊斯坦布尔之间,鹿特丹与特里波利之间。苏伊士运河的重新开放将 会使更多的轮船进入地中海。
当前很大的航运量和海上交通的复杂情况是地中海的另一个特点, 这个 特点有助于衡量地中海对于其沿岸国家以及世界其他地区所具有的重要性。 人们不难理解在地中海航运的持继中断, 特别是石油和其池重要给养的中断 会带来什么影响,的确,超级油船来回行于波斯湾与西欧之间,取道绕过非 洲的好望角。但是,许多这类大型轮船在地中海海岸的仓库、炼油中心和油 管终点站卸货。
地中海国家的产油量也是巨大的。 1974年, 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每天平 均生产石油二百五十八万桶。 [ 注:见《石油和天然气杂志》第 72卷,第 52期 (1974年 12月 30日 ) 。 ] 此外,每天还把另外的一百五十万桶石油用泵输送 给在东地中海的输油管终点站, [ 注:本数字系根据伊拉克石油公司、横贯阿拉
伯油管公司和横贯以色列油管的平均油管输送量。 ] 加在一起达到每天四百万桶, 也就是相当于 1974年西欧石油进口数量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 注:更为突出 的统计数字是意大利每天平均进口石油二百二十万桶。 ] 即使可以撇开不谈石油 的重大作用,但是人们不难看出,地中海对于地中海国家在经济上和政治上 的蓬勃发展是何等重要。 由此可以说明为什么维护地中海的生命力是美国的 利益所在。
有两个基本事实使地中海成为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所使用的主要交通线, 那就是说,地球的表面,水占百分之七十,利用海洋来运输大量货物是经济 的做法。 不依靠海上交通的只能是那些拥有广阔深长的陆地和丰富的自然资 源的国家,以及那些被陆地包围的国家。但是,即使这些国家在一定程度上 也得依靠海洋来开展外贸活动, 或把海洋用做踏板来达到它们外交政策的目 标。
发生危急情况时,人们需用大量的空运力量来解救受困的国家,这时, 海洋就变得次要了。例如,在 1973年阿以战争期间,美国给以色列重新提 供给养,就是这样 [ 注:美国大力依靠海军在 1973年为后勤部门和防护部门进行 空运。 A 一 4型空中猎鹰式喷气歼击战斗机被派往以色列时,由于该机航程的限制,只 得降落在停泊在航行途中的航空母舰上, 因为欧洲盟国拒绝给予在它们国土上的美国基 地降落的权利。 A-4型是美国海军飞机,也是以色列空军的主要攻击机之一。在东地中 海的其他航空母舰给为以色列运送物资的 C-5A 型运输机提供保护。有人曾经建议要埃 及用米格型截击机打下一架这种巨型的运输机,但这个建议被埃及最高司令所坚决拒 绝。 ] 。但是,长期持续的空运费用昂贵得叫人不能负担,因此,如果海洋 不可以被用作交通航线,那末,空中航线也可能会被关闭。
对于地中海海域的大多数国家来说, 它们中间有许多国家是食品和其他 生活必需品的纯粹进口国,海洋的自由通航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些国家, 其四周的地势起伏不平——或是高山, 或是沙漠——不允许建造广泛的道路 或铁路来相连接。相毗邻的国家奉行的政策往往是同它们的地势一样的冷 漠,有时是敌视的。在那里,即使有陆路相通,它们却要听凭路经的这些国 家的摆布。就这个意义说,许多地中海国家就象马耳他和塞浦路斯一样,都 是海岛国家。
以色列是最为明显的例子之一。由于阿以冲突,以色列与它周围的邻国 是隔绝的。它的唯一敞开的国境便是海洋;地中海和经埃拉特港通往红海与 印度洋的那条小通道。 即使以色列的大多数贸易都是同苏伊士运河以西的国 家相来往,但它的大宗石油进口贸易却是靠在埃拉特港的油船来输送的。纳 赛尔曾于 1967年威胁要关闭蒂朗海峡,割断通往埃拉特港的海上交通,便 是后来导致战争的主要原因。
看一看黎巴嫩的情况。由于阿以冲突,中止了黎巴嫩南部边境同以色列
之间的大量交通来往。 [ 注:穿过这个边境的活动受到限制, 主要是让联合国和红 十字会工作人员过境。 ] 叙利亚位于东部和北部, 它同黎巴嫩没有建立正式的 外交关系。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结束法国托管以来,有好几段长时期,叙 利亚一直把它同黎巴嫩接界的边境关闭起来,对过境运往约旦、沙特阿拉伯 和波斯湾的阿拉伯国家的货物——其中许多是容易腐坏的东西——进行封 锁。叙利亚人除了对黎巴嫩施加政治压力外,他们还说:既然巴尼亚斯、塔 尔图斯、和拉塔基亚这些叙利亚港口都可以使用通行,那又何必为使用贝鲁 特一事没有把握而焦急呢?
希腊又是另一种情况,它是西方盟国与之有重大利害关系的一个国家。 它的经济以及由此而来的政治稳定都是建立在地中海上面的。 地中海是它进 行外贸活动的主要渠道,主要是进口贸易,如果通往土耳其、保加利亚、南 斯拉夫和阿尔巴尼亚的公路和铁路被切断,地中海就成为唯一牢靠的通道 了。 上述所有这些毗邻国家都有同希腊发生对抗的历史。 希腊九百万人口中, 将近一半居住在雅典—比雷埃夫斯、萨洛尼卡和帕特雷,这些地方全都是重 要的地中海港口。 它们的大部分居民直接地或间接地受雇于同地中海紧密相 关的行业,这些行业有航运、造船、修船、渔业、银行业和保险业。这些人 员中有许多归属各种工会,这些工会是希腊最有影响的权力中心之一。许多 海岸城镇和岛屿都是依靠海洋才能得以生存。 如果希腊目前所享有的通往地 中海的畅行无阻的通道中断,那末,就会立即受害,而且还会在国内局势尚 未稳定的这个国家产生危险的政治压力。
意大利是一个极大地依靠地中海的地中海国家的另一种典型, 在这个国 家里,存在着对于西方利益说来极为明显的危险。意大利本土与欧洲大陆仅 有一线紧靠,它有着长达一千五百四十二英里的地中海海岸线,占它的边境 三分之二左右。意大利有二十九个主要港口,比起地中海海域的其他国家来 要多得多。此外,它还有十二个左右的“专业”港口,专门装卸石油、特种 矿石或粮食。不论意大利继续同它的邻国——南斯拉夫,奥地利、瑞士和法 国——保持良好关系,也不论其陆路交通线仍然敞开无阻,意大利不得不象 过去一样依赖地中海。任何出入于意大利港口的活动长期中断,会使意大利 受到冲击,而且可能会使意大利国内的政治病进一步恶化。它必然会使意大 利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蒙受附加的重压。意大利共产党现正处于全盛时 代,是很有影响的政党,尽管它不是政府中的一个成员,而且国内的新法西 斯运动正在发展。人们只要思考一下,就能知道这些派别在极端动乱时期将 会发生什么作用。
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利比亚、叙利亚、土耳其、阿尔巴尼亚和南斯拉 夫都是情况相似国家。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和利比亚后面都是沙漠,前面是 大海。其余国家或是同地中海相通,或是成为它们邻国们的政治人质,听任 摆布。
当然,有若干地中海国家不是专门依存于地中海,但是,如果地中海得 不到利用,那末它们就会遭到政治上的危害和经济上的损失。例如,虽然摩 洛哥、西班牙和法国还有大西洋海岸线,但是如果丧失了同地中海相通的海 路,那末这三个国家的重要地区都将蒙受损失。对西班牙来说,象马拉加、 巴伦西亚和巴塞罗那这些沿海大城市就会受到损害, 巴利阿里群岛和西班牙 被摩洛哥所包围的领土就会被割断。对法国来说,马赛和土伦这些港口就会 瘫痪,科西嘉岛就会同法国本土孤立开来。摩洛哥整个北境也会受到影响。 埃及则是另一例外,因为它有边境在苏伊士湾和红海。但是,同以色列的情 况一样, 绝大多数的埃及进口物资, 包括其军用物资都是驶抵地中海港口的。
海军力量的作用
综上所述,迫使我们得出结论:地中海对于沿岸国家来说,是必不可少 的,甚至有其他海岸线的那些国家,在某种程度上也依存于地中海。在一个 以水为主的环境里,海军力量的作用具有极大的重要意义。在激光、宇宙飞 行和固体电子学时代,海军的价值不是丧失,而是增加了。这种发展情况有 如下几点理由。
首先,海洋是食物、矿物和能量的潜在来源,这一点日益引起人们的重 视,海洋科学和工艺领域以及海商法的重要性也与日俱增,而为探索,开发 和保护海洋资源所必需的主要工具就是船只和海军。
其次,海军对于打仗和帮助实现国家对外政策目的有着独特的贡献。一 般地讲,它们提供可以发射比较独立的、流动武器的发射台,能够在距离其 国内水域很遥远的地方进行工作,在和平时期可以确保自由,而在危急和冲 突时期可以控制海洋。通过海军舰只进行港口访问和“炫耀国旗”,是国际 关系的传统惯例。正如“炮舰外交”的习惯做法为人们普遍理解那样,在靠 近某一国家海岸的国际海域,聚集一支海军舰队来无声地表示其政治关注, 意图使用武力来造成想要达到的后果。 一支海军舰队在可以从海岸上望得见 的范围内巡航,为广大人民都能见到,或者守候在海上,这取决于一个国家 想要施加的是哪一级压力。如果这支舰队拥有一、二艘航空母舰,这种武力 炫耀和干预威胁便更加可信。
最后,几乎每一种军事系统,从步兵到装甲兵,到航空器,到洲际弹道 导弹,都能从舰艇上发射。的确,两个超级大国的战略威慑政策的基础,是 潜艇发射弹道导弹系统的相对的不能攻破性。
这丝毫不是说,海军是完善无缺或完整的军事组织。海军不能将庞大的 陆军投入袭击,守住大片领土,尽管陆军部队可以用舰艇来输送,其他海军 船只可以保护军队护送队。 以航空母舰为基地的飞机不象以陆地为基地的轰 炸机那么具备远航和运载重武器的能力。但是,陆军部队也好,空军部队也
好,它们没有游戈于海外的能力,也没有灵活机动能力,可以使它们用来对 付程度不同的非暴力性的压力。陆军部队不能访问,只能用于侵犯,或则驻 扎在常驻基地,这种情况越来越不适应当代世界的需要。空军部队不能进行 访问活动,它们用于轰炸扫射,否则它们也只能常驻于基地。海岸防御炮台 拥有海岸防卫设施,但是大炮的射程是有限的。巡逻飞机可以被用于进行海 上侦察,但是专们依靠它们进行活动,代价就高,再说飞机是受飞行距离限 制的,而且机组人员工作很疲劳。飞机还有另外一个局限性,那就是必需取 得国际的飞越上空权。
人们可能会合理地提问,是什么使得地中海有别于其他海洋,例如南大 西洋呢?重要的区别有好几点。首先,横渡海洋的距离比较大,使拉丁美洲 同非洲之间不能有任何真正的联系。南大西洋不是一个闭关的海洋,两岸之 间有着鲜明的文化和语言上的差异, 在通商贸易史和殖民史上都没有把这两 个海岸相连的记载。此海岸不依赖彼海岸的矿藏财富当作它的能源。两个超 级大国之间不存在同样的激烈竞争或重大利害的结合。 在南美洲或在非洲西 海岸沿岸,没有一个美国军事基地装备着能够到达苏联的武器。苏联海军在 南大西洋没有以至常驻的舰队,可是在地中海存在着相反的情况。为此,它 们在地中海的军事力量的均势,应该引起人们的考虑和重视。
美国进驻地中海
地中海海域往往反映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关系状态, 而美苏似乎都选择 地中海作为争夺的竞技场:最能生动说明这些原则的事例,便是地中海沿海 国家把大批武器引进这个地区——它们的武装部队既各自拥有种种武器, 而 且还通过实施军事援助计划,在其他国家建立少而强有力的兵工厂或军械 库。
再则,反映这种争夺情况的并不显见的事例,便是两个超级大国为了确 知对方的军事能力所开展的搜集情报活动。 有些舰只, 飞机和陆上基地设施, 所有这些都设有天线和电子控制的存储单元, 把它们的全部时间花在从事探 测、搜索、收听和录音等活动。当然,这种努力的理由,是保持或取得军事 优势。而在这两个超级大国之中,美国拥有更精锐、更尖端的军事力量。
美国在地中海海域总共拥有六万人, 二百七十五架作战飞机和四十五艘 舰只。但这些数字 (这只是近似数,因为确切的力量经常在变动 ) 还不是对美 国力量的精确估计。表面上,美国比起这一海域周围的其他国家来似乎要虚 弱些。可是,真正地检验实力,则应看这些武装部队和武器究竟能够发挥怎 样的作用。
简言之, 第六舰队既是美国军事进驻地中海海域的象征, 也是它的实质。
它是一个高度流动的基地,突出了美国在这个海域和海域以外的力量。尽管 它利用了岸上基地设施,但这支舰队能够不靠地中海沿岸从事长期活动,也 许时间长到足以恢复任何军事和政治不平衡, 而这种不平衡可能使它难以接 近岸上资源。
它的两艘航空母舰带来了这支舰队有效的政治和心理信息、 运用它的力 量的意图和能力。以母舰为基地的飞机,可以投射常规或核武器,打击海上 任何目标,射程可达远离母舰一千英里以外。这可以包括苏联南部、保加利 亚、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在内的区域。
它的两栖特混舰队可以使配备着大炮和装甲的装备齐全的美国海军大 队在任何岸上登陆,并深入内地约一百英里。这种能力是海军获取机场从约 旦撤退美国平民的紧急计划 (如果在 1970年证明有必要的话 ) 的核心。 或者, 正如 1958年在黎巴嫩所做的那样,海军进驻可用以结束那种威胁友好国家 政府的内战,并发出信号,说明美国准备使用武力,使反复多变的中东稳定 下来。
虽然它们并不根据第六舰队司令的命令行事, 巡逻地中海深处的北极星 —海神式导弹潜艇,可以向欧洲俄国和苏联许多亚洲地区发射核弹头。这包 括莫斯科、列宁格勒以及苏联的战略导弹的整套设备。
第六舰队有保护美国在地中海利益的广泛任务,据美国海军官方出版 物,舰队被赋予四项基本任务:“制止对西欧的侵略,为此要维持那种能够 使用常规武器和核武器的打击力量, 并在一国力量或一支北约组织力量不能 制止时,准备行使这种进攻作战行动;促进和平和稳定,为此要在出现麻烦 的地点,准备可以利用的部署;创造美国在地中海沿岸国家的信誉,并提高 其威望;以及保护美国在地中海区域的侨民、船只和利益。” [ 注:引自第 六舰队司令参谋部公共事务处:《美国第六舰队》 ] 。
在那种颇大的保护伞之下, 进行了各种特别任务, 包括, 1956年从以色 列和埃及撤退美国侨民, 1958年海军在黎巴嫩登陆, 1970年和 1973年中东 危机期间戏剧性地显示其力量, 以及 1973年 3— 4月间拯救突尼斯遭受水灾 的难民。第六舰队的正常活动——同友好国家海军联合举行训练演习、磨练 水手的反潜战、海上和空中作战技术,跟踪苏联舰只并寻出和发现它们的性 能,以及定期作港口访问来“炫耀国旗”——都是为了同一目标而进行的。
为了充分了解第六舰队,让我们从广泛的历史方面作一简要的回顾。从 十八世纪早期起,美国就在地中海有它的海军力量。在外国水域中美国首次 海战之一,发生在北非沿岸外:1801年 6月 10日,由于美国商船拒不继续 向掠夺的海盗交纳现金款额, 的黎波里 (美国海军战歌中的的黎波里 ) 的苏丹 便向美国宣战。
两次世界大战之间, 美国海军部队帮助解决了巴尔干和中东的不稳定局 势。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美国不愿深深卷入地中海,因为考虑到要从北 面进攻德国,以及在太平洋中同日本的冲突当然更为紧迫。在英国人竭力求 援以帮助他们维护其在海上和苏伊士以东利益的多次怂恿之下, 美国进入了 地中海。这是部分地用来减轻英国在北非所受的压力 (例如“火炬行动”就 是盟国占领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 ) 。但是美国领袖们终于看到地中 海是对付欧洲德国的另一通道。
标志着美国进驻地中海的日期是 1946年 4月 5日——这一情况今天依 然存在,其所以进驻的根本理由,也仍然有效。当时密苏里号战舰访问伊斯 坦布尔以支持土耳其反对苏联企图控制土耳其海峡。 “密苏里号”访问的表 面理由,是交付于 1944年 11月在华盛顿逝世的土耳其驻美大使穆尼尔·厄 特根的遗体。那次港口访问,为 1947年 3月 12日日宣布杜鲁门主义以及旨 在制止苏联渗入东地中海的其他重要政策声明定了调子。 苏联除对土耳其施 加压力而外,还企图并吞爱琴海上属于希腊的多德卡尼斯群岛,支持从事希 腊内战的共产党人游击队,支持南斯拉夫争取对的里雅斯特的控制,以及拒 绝从伊朗的阿塞拜疆撤退苏军。 1946年初期, 冷战正在开始, 华盛顿可以观 察到苏联为进入地中海和中东地区而作的全面政治和军事上的努力。 美国便 把“密苏里号”战舰派去伊斯坦布尔,以表示其制止苏联策略的决心。
1948年 6月, “美国驻地中海海军部队” 的称号改为 “第六特混舰队” ; 1950年 2月 12日, 北大西洋公约实施后约六个月, 改为今名 “第六舰队” 。
苏联进驻地中海
1967年以来有力地巡视着地中海的苏联第五分舰队。 [ 注:在苏联海军 中,分舰队的级别较舰队低。 ] ,是一支很有力量的现代海军,拥有美国第六 舰队所没有的若干武器。 但从战术和战略两方面看, 同美国的进驻比较起来, 苏联的进驻几乎全是海军,延伸性和能力都不如美国,主要是由于:苏联没 有以地中海为基地的空军力量。可是苏联不久可望克服这一缺点,从而剧烈 改变这种心理上的均势。 它的第一艘运载固定翼飞机的航空母舰即将在黑海 竣工,第二舰也正在那里建造之中。即使这些新舰最后可能配置别处,但它 们首次在外国水域中巡戈,必然是在地中海。
为什么苏联要进驻地中海,以及俄国的政策为什么要旨在加强这种进 驻,这主要从地理和历史上来理解。地中海是黑海以及邻近的苏联主要工农 业区域之一乌克兰的大门,乌克兰不但是苏俄的主要产麦区,是它的面包篮 子, 而且生产苏联生铁的 50%、 钢的 40%、 锰的 35%和煤的 34%。 敖德萨、 尼古拉耶夫 (也是主要的造船中心 ) 、塞瓦斯托波尔、雅尔塔、基辅、罗斯托 夫和伏尔加格勒 (原斯大林格勒 ) 的港口和大的居民中心都毗邻黑海或直接
流入黑海的第聂泊河和顿河的内地运输干道。 莫斯科还一直对乌克兰以及巴 尔干近邻特别是罗马尼亚的政治可靠性非常关心。 这些区域都可以称之为苏 联的软下腹部。
对于这一富庶的战略地区的另一重大关切是:土耳其海峡和黑海历来是 对俄国腹地进行军事入侵的渠道。例如克里米亚战争就是如此。可是苏联并 不掌握这一地区的唯一通道土耳其海峡。实际上使它大伤脑筋的是:控制这 个海峡的土耳其是北约的成员国,是一个反苏的盟国。更有进者,自从第二 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地中海成为西方军事列强针对苏联的主要舞台之一。 所有这一切有助于阐释:不论沙俄还是苏联,一贯地把突破黑海进入地中海 的温暖水域,作为它的外交政策的目标之一。 [ 注:俄国对地中海感有积极兴 趣,开始于十八世纪中叶,当时莫斯科想方设法包抄土耳其。早在 1770年,沙俄战舰 已在地中海活动, 沙俄军队在不同时期占据了科阜岛和爱奥尼亚海的其他岛屿, 还占据 了几个达尔马提亚港口,派兵据守塞浦路斯、贝鲁特、拉塔基亚、雅法、加沙和亚历山 大, 支配了东地中海直到 1807年。 当 1807年俄国舰队无法强行通过土耳其海峡时, 俄 国海军不得不经过直布罗陀离开地中海,结果被英国人在葡萄牙的里斯本附近所俘获。 在比较沙俄和苏联对地中海的兴趣和利益时, 它不仅是历史性讽刺和巧合, 因为同样这 许多地方是莫斯科现今外交政策的焦点。进一步可参阅劳伦斯·L ·惠顿,《苏联进驻 地中海》, (纽约,国家战略情报中心, 1971年),诺曼·E ·索尔,《俄国与地中海, 1797-1807年》, (芝加哥大学出版社, 1970年 ) ,以及瓦利:《土耳其海峡与北大西洋 公约组织》。 ] 追求这一目标最有成效的手段,是在地中海经常进驻海军, 藉以作为外交工具。
让我们看一看苏联关于地中海和海军力量的一份重要申明来更清楚地 理解莫斯科的观点。 1968年 11月,当时的海军中将斯米尔诺夫在苏联国防 部的《红星报》上写道:
……第六舰队呆在这个地区,远离美国海岸数千英里之遥,旨在控制 通过黑海海峡地区和地中海, 并准备从海空双方用核武器和常规武器打击敌 人目标,而以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为主要敌人……在这些情势下,安全 的利益要求苏联毫不松懈地增强它的国防力量。众所周知,我国是一个黑海 强国因而也是一个地中海强国, 对于那些嗜好军事冒险直接针对苏联和其他 社会主义国家边界附近的阴谋诡计,不能漠不关心。任何人都不能允许把地 中海变成能使人类投入世界范围核 -导弹灾难深渊的战争温床。苏联舰只对 地中海的进驻是为此崇高目的而服务的。 [ 注:1968年 11月 12日《红星报》, 转载于《当今苏联报刊文摘》,年 20卷,年 47期 (1960年 12月 11日 ) ,第 7— 8页。 该作者曾服役于地中海, 任苏联太平洋舰队司令, 现任苏联海军第一副司令员, 相当于 美国海军第一副参谋长, 居现今苏联海军最高统帅的第二位, 因此这一观点有着更重要 的意义。 ]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苏联海军力量首次大量部署到地中海,发生于 1958年, 紧跟着第六舰队配备了能够运载核武器的大量远程喷气飞机 A-3DS 之后。为了对付这种威胁,苏联派遣八艘惠斯开级潜艇和一般潜艇供应舰到 阿尔巴尼亚发罗那新的海军基地。同时,苏联情报搜集船开始巡弋地中海。 这种反应措施反映了苏联的重大关心。 1960年, 这些潜艇会同情报搜集船在 爱琴海举行了一次广泛的演习, 看来是以美国航空母舰进入爱琴海要向苏联 发动一场核打击时予以攻击作为蓝本的。
这种针锋相对的反应,可能会变成型式,显示了莫斯科对于美国海军在 地中海活动的重大忧虑。 这可能对于苏联的造船计划和海军战略有着长远的 影响。苏联领导人宁愿防患于未然,要在这场打击发动以前予以制止。
1961年 5月苏联和阿尔巴尼亚之间关系的非正式破裂, 使苏联突然失去 了一个潜艇基地和两艘潜艇,这是对于它在地中海势力的重大打击。柴油电 动潜艇长期远离本国领海活动时,需要广泛的支援设施。当时苏联海军没有 足够数量的海面船只或潜艇可以调到地中海。 潜艇必须老远从波罗的海或北 海来到地中海, 这是因为蒙特勒公约禁止潜艇为了战斗巡逻任务从黑海进入 地中海。 (从黑海来的潜艇有时也开入地中海,但它们必须改变其船身号码 并声称旨在进入船坞,以免违反蒙特勒公约而直接向土耳其挑畔 ) 。
因此在 1961年和 1964年初期间,苏联海军只是偶或活动于地中海。在 此期间减少进驻的另一理由, 可能是由于苏联认为保卫其北边和波罗的海沿 海边境的安全更为重要。 (在此期间,由于 1961年 8月建筑了桕林墙, 1962年还有古巴导弹危机,中欧形势高度紧张。)
大多数权威一致同意的苏联海军永久进驻地中海的日期是 1964年 6月, 虽然直到 1967年才达到目前的力量水平。 1964年有十五艘苏联战舰巡逻地 中海,黑海舰队司令朱尔辛海军上将对南斯拉夫进行正式访问。这都是美国 于 1963年把北极星 (导弹 ) 潜艇引进地中海后发生的。这一事件可能比别的 事情对于形成随后出现于地中海的苏军力量,具有更深远的影响。这推动了 重视在地中海的反潜艇力量,并导致了在埃及寻找海空军基地的短暂成功, 而且还将继续寻找这类基地。
该地区的其他力量因素
到此为止,我们只观察了地中海均势中的两个因素,即主要出现在中东 舞台上的美国和苏联。苏美在中东的角逐,就所花的实力和能量的绝对数而 论,确实要比这个区域内任何可较量的抗衡,更为重要。但还有其他力量因 素以及中东以外的其他纷争,能够引起危机或者改变地中海的均势。现在让 我们来看看这些因素。
当设想表明危机的剧本、估量地中海武装力量的相对实力,以及决定其 怎样影响美国利益时, 试图罗列地中海海域的政治地理所能提供的无数可能 组合,这是荒谬的。例如,在理论上可能构成一种模式,使阿尔及利亚、希 腊和埃及联合在一起,对意大利宣战并占领撒丁,或者说,黎巴嫩由于腓尼 基人一度统治过迦太基而可能对突尼斯提出要求。 这些发展肯定会对美国发 生问题。可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同样,在估量地中海区域的武装力量时,必须用不同的衡量体制来衡量 不同的国家。用来衡量美苏在地中海的力量的方法,不能适用于衡量摩洛哥 与西班牙、希腊与土耳其、以色列与埃及。在超级大国和地中海国家的力量 之间,有几个大的区别。除了少数例外,地中海国家的武装力量在目的和装 备上都不准备把它们的力量投放在其本土近邻以外。 绝大多数国家的力量是 执行两个基本任务:(1)通过对城乡警察力量的补充,保持内部安宁以保持 国内的安全,同时,在某些情况下,维持现政权; (2)保卫领土疆界。这说 明了重点是放在步兵和装甲上, 以及绝大多数空军是由旨在支援地面和空对 空作战而不是用以远程运输武器的飞机所组成这个事实。再者,除了少数例 外,大多数地中海国家的海军只能完成海防任务,有许多限于反走私和海上 救援的任务。
这不是说,这里没有重大的战略问题,问题是存在的。一国的生存,有 赖于坚定地制止叛乱集团的能力,有赖于坚决地对付武装袭击边防的能力, 有赖于在邻国集结威胁部队前进行先发制人的攻击, 或者有赖于维持坚强的 空中防御系统以制止空袭或侦察出击。确实,地中海战略关系的破坏要比他 处快些。 因为距离较短, 城市中心更有可能受到攻击, 使居民遭到重大损失, 许多居民无家可归,而且有更多的机会涉及一个或两个超级大国。阿以战争 和 1974年土耳其侵占塞浦路斯就提供了这种例证。
另一重要因素是地中海许多经济、社会和政治的变数联合起来,形成了 军事力量的显著不平衡。为此理由,一国的工业和矿藏、教育水平、技术成 就、 动机、 宗教和伦理组成, 以及一国的政治与军事领袖的指挥和控制结构, 正同人力、坦克、飞机和船舶的数目同样重要。这也意味着,这个海域中很 少有国家能够大大地有助于保持有利于美国利益的均势。 除了马耳他和塞浦 路斯两个岛国外,沿着地中海,有两百万以上的军队,三万一千辆坦克和其 他装甲车,以及三千二百架左右的作战飞机。这些总数是惊人的,暗示着这 是可以产生国内或国际骚乱的能量,而不是联合行动的能力。
即使有少数国家能够施展安定的影响, 恐怕没有人愿意在一次危机期间 把它们自己同美国密切一致起来。地中海国家同第六舰队联合起来,利用假 想的华沙条约国入侵色雷斯作为剧本来进行训练演习是一回事——这种入 侵显然需要北约组织作出反应, 而同样的国家允许美国飞机在向以色列紧急
空运期间飞越其领空或着陆加油则是另一回事——这种让步是石油经济和 政治显然要防止的,而且北约组织的规定也是不会包括进去的。
假若我们沿着这一思路想下去, 我们得出结论; 由于深刻的政治分歧 (明 显的或掩盖着的 ) 、经济依赖或军事脆弱,或三者结合起来,绝大多数地中 海国家增加了美国所面临的问题, 而不是分担美国要在这一区域保持稳定的 努力。
结论
从人们在地中海沿岸建立第一个城市并将他们的第一条船送入海中起, 地中海的海上生活就在不断发展之中。人们、货物和思想意识在这一重要地 区来往交流,至少达六千年之久。它具有丰富多彩的神话、传说和故事,地 中海的传说和逸事包括:伊阿宋 [ 译者注:希腊神话中去找寻金羊毛的阿耳戈斯 队长 ] 和尤利西斯 [ 译者注:伊泰卡的王,荷马诗篇奥德赛的主人翁。 ] ; 摩西 [ 译者注:犹太教和圣经中的先知、法典制订者。 ] 、耶稣和穆罕默德;苏格拉 底和亚里士多德; 图坦卡蒙 [ 译者注:古埃及国王。 ] 、 泽尔士 [ 译者注:公 元前 519-465年波斯王。 ] 、伯里克利 [ 译者注:公元前 495-429年,雅典政治 家。 ] 、汉尼拔 [ 译者注:公元前 247-183年迦太基名将。 ] 、恺撒 [ 译者注:罗马名将,罗马帝国创建者。 ] 、巴巴罗萨 [ 译者注:1155-1190年神圣罗马帝国 皇帝,即弗里德里希一世 (1123-90)] 和安德烈·多里亚 [ 译者注:1468-1560年 意大利海军大将。 ] ; 斯巴达、 罗马、 迦太基和康士坦丁堡; 萨拉密斯之战 [ 译 者注:塞浦路斯东岸被毁的古城市,公元前 449年在此有一战事闻名。 ] 、十字军、 勒班陀 [ 译者注:在希腊西部, 1571年发生一次有名的海战。 ] 和尼罗河之战; 拿破仑和纳尔逊。
在不很长久以前, 希腊语和意大利语还是塞得港 (埃及 ) 和亚历山大的商 业语言。在丹吉尔 (摩洛哥 ) ,西班牙语是经常听到的语言。可是在今天的东 南地中海发生深远而持久影响的大事, 是在七世纪末和八世纪初阿拉伯人的 征服。当时,阿拉伯人举着伊斯兰等教的旗帜,从阿拉伯半岛汹涌而出,沿 着当时所谓 “罗马人之海” 的南岸扫荡, 并跨海进入西班牙和法国, 直至 732年在普瓦蒂埃被沙尔·马泰尔 [ 译者注:“铁锤查理”,法国统治者,查理曼 (690-714)的祖父。 ] 击溃为止。阿拉伯人最后从欧洲撤退,留下了建筑和地 方名称的遗迹。例如,直布罗陀就是以北非柏柏尔人士兵塔里克命名的,他 于 711年首次入侵伊比利亚半岛。在西边,杰布尔·塔里克 (塔克里山以此 命名 ) 受贿被诱到直布罗陀,但这个岛仍以这阿拉伯名字命名。阿拉伯语依 然是中东和北非的主要语言,居民信奉伊斯兰教。马耳他人,虽然是彻底的 罗马天主教徒,讲的是掺杂了大量意大利和西班牙音调的阿拉伯方言,但仍 然能使他们听懂一百英里外利比亚的黎波里电台的广播。至于今天,阿拉伯
的石油政治,当然影响着整个地中海海域以及世界上绝大部分地区。
地中海北部的情况更是五彩缤纷,反映了更为复杂的历史。它的居民有 西班牙人、巴斯克人、法国人、意大利人、科西嘉人、西西里人、塞尔维亚 人、克罗地亚人、希腊人、土耳其人和阿美尼亚人。至于以色列,来自四大 洲的犹太人代表着各色样的背景和语言,揉成一个新的国家。地中海又是各 种宗教的熔炉。有罗马天主教徒、马龙教徒、科普特基督教徒、叙利亚教徒 以及基督教的各种正教派;逊尼派、什叶派、德鲁士派和阿拉威特伊斯兰教 徒;哈西地克派、正统派的和改革派的犹太教。
地中海很少新的城市。离目前兴旺的比雷埃大斯仅几百码远地方,有一 古代的比雷埃大斯港,现在是提供给私人游艇用的时髦的小港。在几世纪的 沉泥以及更近代的柏油路覆盖之下, 有着亚历山大大帝建立的古代城市的废 墟。
更近些,美国海军的首次对外冒险之举,是沿着除埃及以外的北非伊斯 兰国家海岸,强令他们尊敬美国步兵的军旗。这种十八世纪末期的耀武扬威 是今天的第六舰队的先驱。那些在那里打过仗的美国海军军官——普雷布 尔、特拉克斯顿、德凯特、班布里奇,都是美国海军史上的传奇人物。 1805年 10月 21日在特拉法加海角外的一次海战中, 纳尔逊决定性地挫败了拿破 仑支配欧洲的计划,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特拉法 加战役是帆船海战的最后一个回合杰作,它开始了英国海上霸权时代,直到 第二次世界大战为止。
够讽刺的是, 纳尔逊于地中海西口附近打败了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之 后 162年,在地中海的另一端,埃及士兵发射的一颗俄制冥河导弹,击沉了 以色列驱逐舰“埃拉兹号”。这两大事件都是海战史上的转折点。 1967年 10月 21日是海战史上首次由一颗地对船导弹猛烈发射的日子。 “埃拉兹号” 事件类似海上的人造卫星,显示了一种新式武器体系的有效性,随即为西方 海军界所广泛采用。
所有这些古代、中世纪和现代的历史,对于今天地中海的经济和政治, 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意大利殖民地利比亚仍然是今天政治生活中的事 实,以致意大利现政府不得不把埋葬在利比亚的意大利人尸体掘出运回本 国。法国同阿尔及利亚的关系仍然由于其殖民史而复杂化。可是大多数阿尔 及利亚人讲读法语, 而阿尔及尔的最大日报 《圣战者报》 还是用法文印行的。 在今天的中东,古代和中世纪的两种历史观念在冲突着。散居各地的犹太人 迫切要求重建和维护家园的渴望,同阿拉伯世界的民族感情剧烈地争锋相 对,这是目前冲突的核心原由。
从地中海的历史和当前发展趋势所能吸取的教训是数不清的。 从各方面
来说,这一地区是今天世界的缩影。我的愿望是:这本书将有助于在美国人 心目中培养一种关心地中海的意识。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 的战略选择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 的战略选择
〔 内容提要〕 冷战结束后 , 学术界开始了对美国大战略的考察 ,
以及对冷战后美国的战略目标 、 国家利益的内涵
、 美国所面临的威
胁等问题进行重新定位 。 本文认为 , 研究这一问题必须从理想性和 现实性两个层面入手 。据此 , 冷战结束后 , 美国大战略总体上表现 为霸权均势战略 , 即在新现实主义指导下的新均势战略和在新自由 主义指导下的制度霸权战略 。这一战略在实际中必然会遇到政治 经济平衡 、 国内国际平衡及理想与现实平衡这三大平衡的挑战 。
关键词 :霸权 /均势 /美国 /战略选择
冷战结束以后 , 有关美国大战略 (Grand Strategy ) 的争论在美 国学术界勃然兴起 ① 。 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冷战后美国战略目标的
① 见 Michael E. Brown , Owen R. Cote , J r. , Sean M. Lynn 2Jones and Steven E. Miller eds. , A merica πs St rategic Choices (Cambridge :MIT Press , 1997) .
重新定位 、 国家利益内涵的变迁 、 对美国国家利益的威胁和对付这 种威胁美国应采取的手段以及追求其战略目标美国所能动用的资 源等方面 ① , 而首先遇到的问题是战后美国有没有一以贯之的大 战略 。 有的学者根据战后以来美国的表现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 这 就 是 霸 权 主 义 (Hegemonism ) 或 优 势 战 略 (the Strategy of Preponderance ) , 并认为尽管冷战期间受到苏联的挑战 , 但是美国 最终战胜了这一挑战 , 并将继续推行这一战略 ② 冷战结束前后美国大战略的变化上 , 关系作出重新定位 向 ③ , 即 新 孤 立 (2性 接 触 (Selective 全 Security ) 或 曰 多 边 主 义 支 配 性 (Primacy ) 战 略 。有 人 还 主 张 加 上 遏 制 (Containment ) 战略 ⑤ 。 其研究方式重在分述式的 , 总体上是长于 分而疏于合 , 即便分也是粗线条的 。学者们也意识到美国政府不 可能只推行其中的一种 , 但简单地认为现实操作中是采取一种混 ? 8? 美国研究
① ② ③ ④
⑤ Posen and Rose , “ Competing Grand Strategy , ” in Robert J. Lieber , ed. , Eagle A drif t :A merican Foreign Policy at the End of the Cent ury (New Y ork :Longman , 1997) , pp. 100-134.
Hugh De Santis , “ Mutualism :An American πs strategy for the Next Century , ” Worl d Policy Journal (Winter 1998/1999) , pp. 41-52. 这些学者也多是安全战略专家 , 经济等领域考虑较少。所谓 “ 大战略” 也主要指国 家安全战略。 代表性论述可参见 :BarryR. Posen and Andrew L. Ross , “ Competing Visions for
U. S. Grand Strategy , ” International Security , Vol. 21, No. 3(Winter 1996/1997) , pp. 5-53.
Charles Krauthammer , “ The Unipolar Moment , ” Foreign A f f ai rs :A merica and the Worl d , Vol. 70, No. 1(1990/1991) .
Robert J. Art , “ A Defensible Defense :American πs Grand Strategy After the Cold War , ” International Security , Vol. 15, No. 4(Spring 1991) , p. 7.
合式的战略 ; 而对如何混合则语焉不详 , 且对各战略的本质 、 战略 之间的关系缺乏体系化的论述 , 因而是对各战略倾向的一种概述
及其相互关系的争论 。
① 我们的研究相对于过去而言在避免情绪化和简单化上有了很 大的改观 , 但仍倾向把美国对外战略简单地一概归结为霸权主义 战略了事 , 至于为什么美国采取霸权战略则缺乏分析 ② 。笼统地 是美国是三权分立的国家 , 、 利益集团和舆论的作用不可忽视 一表现为霸权 , 绪 ; , 制订对外战略的基本依 霸权战略并非总是有利于维护美国的国家利益 , 在 、 对不同的国家 、 在不同的时期 , 美国的对外战略各有 侧重 , 不断在调整 ; 第三 , 美国是世界上最反对霸权的国家 , 因为它 本身就是霸权 。 当然它反对的是别国搞霸权或挑战其霸权地位 , 而不是自己的霸权 。 其他国家的反霸其实质往往是反美或反对美 ?
9?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① ② 这一点中国学者、 官方与民间都不例外 , 而且考察、 理解美国对外战略多从美国对
外政策行为出发 , 怀着绕不开的中美关系情结。 代表性的观点有 :赵鲁直、 何仁学、 沈方吾 :《美国全球霸权与中国命运》 , 北京出版社 ,1999年版。书中列出现今五种 美国霸权 :全球霸权、 复合式 (结构、 体系 ) 霸权、 联盟霸权、 文化霸权与高技术霸权 ; 《论美国霸权主义的新发展》 , 《人民日报》 1999年 5月 26日 , 第 1版。
布鲁金斯学会对外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理查德? 哈斯 (Richard N. Haass ) 则从美国全
球战略出发 , 提出现在是一个 “ 失规制” 时代的新概念 ,
并指出 , 美国唯有确立对外 政策的新指南 — — — “ 规制主义” — — — 才能建立起符合美国安全观的全球新秩序。 他 说 “ 六种主义 — — — 霸权主义、 孤立主义、 民主主义、 经济主义、 人道主义、 现实主义 — — — 在失规制世界中采取哪一种最有益呢 ? 简单说 , 不是任何一种 , 而是几种的组 合。 ” 参见 (美 ) 里查德? N ? 哈斯著 , 陈谣遥、 荣凌译 :《 “规制主义” — — — 冷战后美国全 球新战略》 , 新华出版社 ,1999年版 , 第 65-66页。
国霸权行为 ; 第四 , 我们所处的是全球化时代 , 全球化时代的霸权 往往是制度霸权而非国家霸权 (国家关系某种程度上处于全球严 重相互依赖状态 ) , 而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 在各个领域都 首屈一指 , 全球化程度也最高 , 因而其行为在挑战国或弱国看来就 成为制度霸权的替身 。 再有我们把美国的霸权主义往往理解为霸
道 , 而忽视其王道的层面 , 对其作为所谓 “善意的霸主”
(Benign hegemony ) 一面缺乏研究 。
上述两方面的认识 ,
大战略 , 局面 。 有鉴于此 (因素分析 ) , 即从理想性 (内视 ) 和现实性 (外 ) , 并在前者中分离出国民性 、 国家性 、 国际性 、 世 , 在后者中分离出国家 (盟国 、 可能的挑战国 、 无赖国 、 “ 中间地带” 国 ) 与事务 (经济 、 军事 、 外交 、 文化等领域 ) 两个层面 。 认为冷战结束后美国大战略在总体上表现为霸权均势战略 , 即主
要是针对可能的挑战国 (与美国盟国一起属于 “ 极化世界”
) 而采取 的新均势战略和主要针对 “ 未极化世界” 并往往运用于各领域如文 化 、 金融等而采取的新霸权战略 (制度霸权战略 ) ① 。均势战略侧 重于现实状态 , 作为一种手段更多使用硬权力且更关注于国家安 全 , 总体上着眼于维护自己的行动自由 , 是从横向上把握的结果 。 霸权则侧重于理想层面 , 作为目标追求而软硬权力并举 , 更关注于 其国家利益及支配地位 , 是从纵向上做结构化分析的对策 。
? 01? 美国研究
① “ 极化世界”
(polarized world ) 指构成世界多极化状态的世界大国或地区一体化组 织 (如欧盟 ) 以及将来可能兴起并构成一极或影响一极的地区性大国 ; 反之 , 则属于
“ 未极化世界”
(unpolarized world ) 。
文章分三个部分 , 第一部分主要分析美国大战略与均势的关 系 , 旨在说明各种战略选择都与均势战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冷 战结束后唯一有能力采用均势战略的国家只能是美国 ; 第二部分 回顾 20世纪美国的均势战略演变 , 从而说明冷战结束后美国采取 新均势战略的涵义与由来 ; 第三部分分析美国在冷战后推行霸权 均势战略的实践及其制约 。
一 美国大战略与均势 均势 (balance of )
。作为客观描 述 (, 即认
① , 是国际关系从无序走向有序
, 这就是均势论 ; 作为主观表达 (人为的均势 ) , 它指一 国对外战略的选择 , 即均势术 。介于这两者之间的是均势理念与 均势思想 。 “ 光荣孤立” 时期英国所处的西欧是 (经典均势 ) , 而俾 斯麦采取的是均势术 。
均势的概念长期被片面化理解 。 长期以来有一种倾向把均势 视为霸权主义与强权政治的手段而加以反对 , 认为它是大国关系 不稳乃至走向恶性循环 (均势 — 均势的破坏 — 新均势 — 新破坏
……
) 的根源 。 实际上 , 这种倾向反对的乃均势术而已 。 作为一种 ?
11?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① “ 均势” 虽然是传统国际关系中最基本的语汇之一 , 但人们对其含义的理解并不相
同。 美国学者厄恩斯特? 哈斯 (Ernst Hass ) 曾批评均势概念过于含混 , 无法为政治 学家所应用。 他指出人们至少是在八种相互排斥的看法上盲目地使用这一概念 :① 任何权力的分配 ; ② 一种平衡状态和均衡过程 ; ③ 霸权或霸权追求 ; ④ 权力协调 中的稳定与和平 ; ⑤ 不稳定与战争 ; ⑥ 一般的权力政治 ; ⑦ 普遍的历史法则 ; ⑧ 一种 体系和对外政策制定者的指导原则。 参见 (美 ) 西奥多? A ? 哥伦比斯、 杰姆斯? H ? 沃 尔夫著 , 白希译 :《权力与正义》 , 华夏出版社 ,1990年版 , 第 286页。
国际关系的特殊演绎状态 , 均势是对优势 (霸权 ) 的否定 :“ 均势是 作为一种安排而兴起的 , 它服务于使国际系统中的成员免于霸权 的威胁 , 并从 17世纪到 20世纪初成为欧洲国家政治中的一种规
则 。 ” ① 作为一种战略 , 均势又是对 “搭便车”
(bandwagon ) 方式的否 定 。 从本质上说 , 均势是指这样一种特定状态 :处于均势状态的任 何一方无法承担试图改变已形成的均势状况的代价 , 或没有能力 、 没有决心来改变这一状况 。
的核均势 , 态 ; 后者如英国 “ 光荣孤立” 切 , Pareto optimum ) 状态 。 , , 以碎片分析 。
美国制订其世界性战略 (大战略 ) , 是从美国所面临的国际环 境与时代背景出发 , 针对其国民性 、 国家性 、 国际性与世界性特点 , 体现于政治 、 经济等各个领域的 。制订对外战略中的国民性因素 指美国对其公民的政治 (如人权 ) 、 经济 (就业 、 收入 ) 、 文化 (价值观 念 ) 权益维护的考虑 , 并往往成为新孤立主义的着眼点 。 国家性体 现在国家安全 、 经济发展 、 政治制度稳定与文化意识形态利益等方 面 , 成为接触性战略的支点 。国际性表现在对外关系与国际环境
? 21? 美国研究
① James Chace , “ Toward A Concert of Nations :An American Perspective. ”
(1999年 7月 23日于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讲演稿。
)
状况等方面 , 成为综合安全战略的根基 ① 。全球性尤其针对世界 化程度最高的美国而言 , 即美国为维护其全球领导地位 、 推广美国 式的政治经济制度 、 传播其文化价值观念等 , 体现出典型的优势战 略选择 。
表 1 考察美国大战略的两个视角 视 角 着眼点 分析单位 分析体 战略对应 内 视 (理想层面 ) — — — 目标、
利益 (美国的目标 与利益何在 ) 政治单元 1. 国民性 孤立主义
2. 优势战略
外 视 (现实层面 ) — — — 威胁、 手段 (对美利益的 威胁和对付威 胁可采用的 手段 ) 政 治 领 域 1. 国家 2. 事务 ① 盟国 合作安全
② 中间地带 孤立主义
③ 无赖国 优势战略
④ 挑战国 接触战略
① 经济 多边主义
② 军事 均势战略
③ 外交 接触战略
④ 文化
优势战略 从现实层面讲 , 美国通常按其标准将世界上的国家区分为四 大类 :盟国世界不仅指与美国结盟的国家 , 也包括在政治经济制度 和文化意识形态上与美国相同 、 相近或相容的国家与地区 。 对此 , ?
31?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① 国际性往往占据美对外战略的主体 :“ 我们设想的 ‘ 主义’ 与现实主义最相似。 美国
对外政策的中心应该是国家间关系和国家的外部行为 — — — 抑制传统的侵略、 无赖 国家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国家对恐怖主义的支持、 非法入境。 这些对美国最重 要的利益可能有巨大而深刻的影响。…… 对外政策以国家间关系为重心应该是主 要的 , 但不是唯一的。 ” 哈斯 :《 “ 规制主义” — — — 冷战后美国全球新战略》 , 第 66页。
美国选择的是强化传统同盟关系 , 保持海外军事力量存在的合作 安全战略 。 可能的挑战国尤指俄罗斯和中国 , 美国对其采取接触
加遏 制 的 两 手 , 试 图 引 导 其 变 化 。而 所 谓 “无 赖 国 家”
(ro gue state ) , 是美国对世界上那些不遵守国际规则 、 对内集权 、 对外威胁 性大的国家 , 如伊拉克 、 伊朗 、 朝鲜 、 利比亚 、 苏丹等 , 这是美国霸权 (优势 ) 战略所典型作用的对象 。 “ 中间地带” 国是套用**的提 法 , 指尚未被但有望被市场化 、 民主化的国家 , 如新型市场国 外还有所谓 , 以南非洲国家 , 。
① 就事务而言 , ) 、 国 家性 () , 。军事针对的是国际性 (从威 、 国际恐怖主义 , 从手段而言有国际维和 、 军备 控制 、 多边安全机制及前沿军事部署等 ) 和全球性 (地区性霸权国 家的挑战与威胁 、 同时打赢两场局部性大战的考虑 ) 。总体上 , 美 国试图维持或创造地区均势 , 尤其是欧亚大陆均势状况 , 以使美国 处于最有利于行使霸权的优势地位 。 外交涉及国家性 (内政背景 ) 与国际性 (国际环境 ) , 强调与国际接触 , 全面卷入世界事务 。 文化 则不仅包括国民性 (价值观的维护与传播 )
的考虑 , 体现出文化霸 权主义因素 , 且越来越指全球性问题的威胁 , 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 41? 美国研究
① 不同时期、 不同情形下美国的提法不一。 1997年 2月 , 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为强调 促进民主而将世界上的国家按美国的标准分为四类 , 分别是守法国家、 正在演变中 的国家、 无赖国家和失败的国家。 总体上 , 美国特别关注 “ 中心” 国家与 “ 边缘” 国家
关系格局的变化 , 尤其是具有重要地缘战略利益的 “轴心国家”
(pivotal states ) 。参 见 :RobertS. Chase , Emily B. Hill , and Paul K ennedy , “ Pivotal States and U. S. Strategy , ” Foreign A f f ai rs , January/February 1996.
(WMD ) 扩散 、 环境问题等 , 试图确立美国的制度霸权 。
根据美国学者的论述 , 四种大战略选择具体内涵表述如下 。 表 2 大战略图景之比较 ①
新孤立主义 选择性接触 合作安全 支配性战略
分析之锚
最 低 限 度
的
防 御 性 现 实 主义 传统 的 均 势 现
实主义
自由主义 最大 化 的 现 实 主义 /单边主义
国际政治的 主要问题 避 免 为 外 部
事务所缠绕
大国间的和平
不 可 分 割 的
和平
同辈 竞 争 崛起
优先选取的
世界秩序
远距离均势 均势
核武器动态 维护现状 对付攻击 国家利益的
概念
跨国 宽泛
北美 欧亚 大 陆 工 业 化国家 全球
欧亚 大 陆 工 业 化国 家 或 任 何 潜在 的 同 辈 竞
核扩散 非我所虑 区别性阻止 非 区 别 性 阻
止
非区别性阻止
北约 收缩 保持 改革和扩大 扩大
地区冲突 回避 遏制 :区别性干
预
干预
遏制 :区别性干 预
种族冲突 回避 遏制 仔 细 区 别 性
干预
遏制
人道主义干 预 回避 区别性干预
仔 细 区 别 性
干预
区别性干预
使用武力 自卫 区别对待 经常 随意
力量结构 最 低 限 度 的 自卫力量 两 倍 的 MRC
(应付主要地区
偶发事件 ) 力量
结构
开 展 多 边 行
动 具 备 的 侦
察 打 击 性 复
合力量结构
两个 大 国 标 准 的力量
? 5 1?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① Barry R. Posen and Andrew L. Ross , “ Competing Visions for U. S. Grand Strategy , ” op. cit. , p. 6.
当然 , 尽管指导理念有所差别 , 不同时期 、 不同情形下战略选 择各不相同 , 但作为战略实施只能表现为统一的国家行为 。 故而 , 针对各个分析体的战略对应也只能是以某种战略为主 , 并非只采 用一种战略 , 而是多战略的交互运用 。
综合以上分析 , 美国大战略中的均势因素可归纳如表 3:表 3 美国大战略中的均势因素分析
均势因素
新孤立主义 接触政策
均势战略 维持均势
作 为 的 ( )
为 手 段
势 )
软均势 (全球 均势 )
霸权均势
之 作 为 旁 观 者
的美国
作为砝码 (平
衡者 ) 的美国
作为杠杆 (仲
裁者 ) 的美国
作 为 支 点 的 美国
视角与理念
国民性 (美国
例 外 论
exceptionalism )
国家性 (美国
式 的 扩 张 主
义 )
国际性 (世界
秩序论 )
世界性 (美国 领导 )
例证 文明冲突论 新干涉主义 民主和平论 中国威胁论 二 20世纪美国均势战略的演变
根据法国学者雷蒙? 阿隆的论述 , 维持均势体系必须实现四个 条件 ② , 即国际社会主要行为者必须是多于两个 — — — 通常是五 、 六 ?
6
1
? 美国研究
①
② 参见倪世雄、 金应忠主编 :《当代美国国际关系理论流派文选》 , 学林出版社 ,1987年版 , 第 156-161页。
见 Stanley Hoffman , “ Bush Abroad , ” New York Review of Book , J une 24, 1992, in Charles W. K egley , J r. , and Cregory A. Raymond , A M ultipolar Peace ? Great Power Politics i n the Twenty 2f i rst Cent ury (N Y:St. Martin πs Press , 1994) , p. 181.
个即使不是势均力敌也是相差无几的对手 ; 要有一个关键的制衡 系统 , 即几个主要国家联合起来以威慑 、 削弱一个或几个强国的扩 张能力 ; 在主要行为者之间必须有共同的语言和行为的规则 ; 国际 权力等级的存在 。 从全球角度讲 , 鉴于美国在地缘优势 、 综合国力 与意识形态方面的特殊地位 。 20世纪最有资格采用均势战略的 便是美国 , 其霸权战略是以均势 (大国均势 、 地区均势 ) 为基础的 。
不同时期的美国均势战略类型和特征可归纳如下 :
表 4 说明 :1.A — 美国 ;B
— 英国 ; C — 中国 ; F — 法国 ; G — 德国 ;J — 日本 ;O — 欧盟 ; R — 俄国 (俄罗斯 ) ;U — 苏联。
2. 80-90年代是均势的解体时期。
3.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之所以是如此平面均势 , 是因为大国关系有一定的变动性 , 其中还应包括奥地利 (一战 ) 、 意大利 (二战 ) 。
4.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美国的对外战略由三部分组成 :对美洲的门罗主义 — — — 优势 战略 ; 对远东的门户开放政策 — — — 接触性战略 ; 对欧洲大陆的孤立主义 — — — 平衡战略。 而大战期间美国采取的是结盟均势战略 , 战后又包括合作安全战略。
5. 美国的地位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为平衡国 (balance power ) , 冷战期间为超级大国 (superpower ) , 冷战后为支配国 (dominant power ) 。
6. “ 霸权均势” 暗指美国的双重角色地位 , 其一是作为地区均势力量的美国 (极化
?
71?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的美国 ) , 其二是作为全球均势体系中霸权力量的美国 (领导者的美国 ) , 反映出冷战结 束后单极化与多极化的矛盾。 参见 Richard K. Betts , “ Wealth , Power , and Instability , ” International Security , Vol. 18, No. 3, Winter 1993/1994, pp. 34-77; 关于冷战后世界 的单极 — — — 多极格局问题参见 Joseph S. Nye J r. , “ What New World Order ? ” , Foreign A f f ai rs , Spring 1992; Samuel P. Huntington , “ The Lonely Superpower , ” Foreign A f f ai rs , Vol. 78, No. 2, March/April 1999. 前者提出 “ 单极 — — — 多极” 复合世界理论 , 后 者认为现今国际格局是一种全新的单极 — — — 多极 (uni 2multipolar ) 体系。
在美国历史上 , 自西奥多? 罗斯福总统明确将美国的国家利益 与均势相挂勾以来 , 总体上 ,20世纪美国外交策略是 19展 。 ① 其要点是 :用不断制造小国 , 里 。 , 拿当时美国一高官的说法就在于 “留 、 赶走俄国 、 制约德国” 。冷战结束后 , 从控制欧洲的经验 中 , 美国清楚地知道 , 在亚洲实现均势战略 , 即让日本 、 中国 、 俄国 及印度等国在均势中相互制衡的战略 , 最有利于美国对这一地区 的控制 。 这种思想已在尼克松时期为美国政府提出并付诸实施 。 尼克松曾断言 :“ 人类历史上唯一我们能够拥有的和平的延伸时期
是我们建立起了均势 。 ” ② 有理由相信 , 在下世纪美国还将继续坚
持均势战略思想 。 美国学者就此指出 :“ 在全球性框架内 , 地区性
均势不仅是可能的而且也是我们所要求的 。 ”
③ ? 81? 美国研究 ① ② ③ James Chace , “ Toward A Concert of Nations. ”
Ti me , January 3, 1972, p. 9.
参见张文木 :《台湾问题与中国前途 — — — 兼评李登辉 <台湾的主张>》 , 《战略与管 理》 1999年第 5
期。
三 冷战后美国的均势选择 :霸权均势论
战后只有美国才有可能一以贯之地推行均势战略 , 因为均势 战略的本质是创造或维持在获得霸权地位前或不可能获得霸权地 位时最有利于自己的国际环境和国际秩序 , 防止占优势或支配性 地位国家的出现 , 而只有美国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的霸权与均势 。 冷战期间 , 它是 “ 的对象 , , ) 。冷战结束
后它是 “ ) , 制造 (领导地位 ) 。 人们通常把霸权和均 。实际上
, 作为战略 , 全球性的均势与霸权只是由于视角的不同 :从超级大国 自身往外看其推行的是均势战略 ; 从其他国家的角度来看超级大 国的行为 , 则是霸权战略 。
冷战结束后 , 全球性的进攻 — — — 防御平衡被严重打破 , 面对这 一失衡的世界 , 美国作为唯一的未受约束的超级大国 (unchecked superpower ) , 其制订对外战略的国内国际环境空前自由 , 因而既 是由里向外看 (世界的美国 ) 的结果 , 又是从外向里看 (美国的世 界 ) 的产物 , 前者是均势战略 , 后者表现为霸权战略 , 因而总体上冷 战结束后美国推行的是一种霸权均势 (Hegemonic Balance 2of 2Power ) 战略 。 这种战略既不同于传统的霸权战略 , 又有别于传统 的均势战略 , 其目的在于遏制地区强国 , 防止地区威胁性挑战国的
出现 。 从美国看推行的是 “威胁均势”
(Balance of Threat ) ; 从世界 ?
91?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看则是 “ 力量均势” (Balance of Power ) 。 ① 具体分述如下 :表 5 霸权均势论的表现或例证 ②
霸权类型
维持均势
(孤立主义 )
塑造均势
(接触政策 )
软均势
(合作安全 )
反均势 (优势战略 )
1. 作 为 理 念 的霸权 美国优先 (美
国第一 )
人 道 主 义 干
预
国 际 合 作 与
美 国 主 导 下
的世界秩序
美 国 领 导 与 美国价值
2. 作 为 战 略 的霸权 拖 欠 联 合 国
会 费 赫 尔 姆
斯 -伯顿法
北约东扩 (
联
盟霸权 )
防 止 大 规 模
杀 伤 武 器
扩散
( 1. 实力霸权
单 边 主 义 行
动 )
轰 炸 伊 拉 克 (美英联盟 )
面 试
验条约》
新 日 美 安 保
体制
金融霸权 信息霸权
3. 文化霸权 保守主义 新现实主义 新自由主义 建构主义
冷战结束后 , 美国的全球战略目标从与苏联争霸世界到称霸 世界 , 这就导致美国对外战略中意识形态色彩的日益浓厚 , 因而 “ 人权” 代替了 “**” , “ 人道主义干预” 代替了 “遏制共产主义扩 张” 。 同时美国也必然会更加自如地交替运用多种手段来推行其 称霸世界的战略 , 以维护其世界领导地位 。 然而 , 这只是问题的一 个方面 。 从世界发展趋势来讲 , 多极化与全球化是对美国全球战 ?
2
? 美国研究
①
② 见 Christopher Layne :“ Rethinking American Grand Strategy :Hegemony or Balance of Power in the Twenty 2First Century ? ” , Worl d Policy Journal , Summer 1998, pp. 8-28.
有学者对 Balance of Power 和 Balance of Threat 战略作了区分 , 认为前者适用于经 济 领域 (较 悲 观 ) , 后 者 适 用 于 安 全 领 域 (较 乐 观 ) 。见 Michael Mastanduno :“ Preserving the Unipolar Moment :Realist Theories and U. S. Grand strategy after the Cold War , ” International Security , Vol. 21, No. 4(Spring 1997) , pp. 49-88.
略的两大挑战 。 1999年 9月 15日发表的 《新世纪美国安全报告》 提出 :“ 新型强国 — — — 一个国家或几个国家联盟 — — — 将越来越约束 美国的地区性选择并限制其战略影响 。 ” 美国学者也纷纷献策 , 建 议美国为 21世纪制定应付多极状态的总体战略 ① 。而由全球化 发展所导致的威胁的非对称性也日益困扰着美国政府 。此外 , 国 内因素也不可忽视 , 美国社会保守派势力 、 党派斗争 (国会与总统 的矛盾 ) 等都是对美推行对外战略的制约 。 面对种种挑战 , 政府在 1997年 《国际安全战略报告》 的问题” , “ , , 均势 , 塑造大国间 、 、 保住自身霸权地位的 。 而其霸权的实施方式将会从直接控制方式转向施加影
响 , 对付南方国家即是一例 。
② ?
12? 霸权均势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① ② “ 美国正通过四种方式来实现这种战略 :(1) 控制关键的经济领域 ; (2) 把贸易逆差
作为世界经济的储蓄库 ; (3) 使国际组织 (如 IMF 、 OECD 、 WB 、 WTO 、
UN ) 成为美国 的工具 ; (4) 在信息领域保持霸权。 ” 参见菲利普? 科恩 :《美国将并购整个世界吗 ? 》 , 法国 《玛丽安娜》 周刊 1999年 11月 22日。
参见查尔斯? 库普钱 (Charles Kupchan ) :《 在靠美国强权维持的世界和平之后生
活》 , 《世界政策杂志》 1999年秋季号及 “ After Pax America :Benign Power , Regional Integration , and The Sources of Stable Multipolarity ” , International Security , Fall 1998; 克里斯托弗? 莱恩 (Christopher Layne ) 也载文指出 :“ 一个更为小心谨慎的美 国将来将会比一个过于自信地谋求保持它的老大地位的美国更有安全保障。 ” 并警 告说 , “ 霸权主义是不能持久的” , “ 试图保持霸权主义的尝试最终将证明对美国是 有害而不是有益。 ” 历史上争夺霸权的国家 “ 最终覆灭的原因很简单 , 那就是 , 当一 个国家变得十分强大时 , 其他国家就会感到害怕 , 就会团结起来与之抗衡。 ” W ashi ngton Post , November 14, 1999.
四 结 论
考察冷战后美国的大战略 , 必须从理想性和现实性两个层面 入手 。 理想性是从美国自身看世界 , 即美国的世界 (观 ) , 体现了美 国对外战略所追求的目标与利益之所在 , 是指导美国战略制订的 思想基础和出发点 , 对应了国民性 (孤立主义的根源 ) 、 (接 触政策的根源 ) 、 国际性 (多边主义的根源 ) 源 ) 。 , , ,
美国大战略在总体上表现为霸权均势战 的制度霸权战略 。 这种均势战略主要是针对挑战国 (“ 极化世界” ,
重点是欧亚大陆 ) 而采取的 , 并以结盟政策作为基础 , 体现了政治 多极化对美国的挑战 。而霸权战略则主要针对 “未极化世界” , 往 往运用于各领域 , 如文化霸权 、 金融霸权等 , 反映了美国对经济全 球化的把握 。 美国的霸权均势战略在实际中必然会遇到政治经济 平衡 、 国内国际平衡及理想与现实平衡这三大平衡的挑战 。针对 这种状况 , 更多的研究应集中在美国具体运用此战略的范例与条 件及其对世界的影响上 。
反思中国的对外战略 , 必须确立这种认识 , 即在美国处于绝对 优势地位这一状况未得到根本改变之前 , 在今后二三十年内 , 针对 美国将长时期实行的霸权均势战略 , 中国应避免成为其霸权作用 的对象 , 充分利用均势的正面效应 , 争取从全球均势体系中获得更 多的自由空间和发挥更大的作为 , 应全面估价美国的霸权战略 , 要
? 22? 美国研究
从大国的角度出发制订自己应对 “单极 — — — 多极” 世界的对外战 略 , 尽可能参与带根本性影响的世界事务 , 积极参与国际规则的制 订 ,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
倪世雄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 、 教授 、 博士生导师 王义桅 :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博士生
?
32? 霸权均势 :
冷战后美国的战略选择
AMERICAN STU DIES
Spring 2000Vol. 14, No. 1
ARTIC L ES
HEGEMON IC BALANCE OF POWER :2
STRA TEGIC CHOICES i (7) The end of the circles to begin s and evaluating post 2 U. strategic objectives , the definition of its , and the threats it confronts. The article holds the study of these issues should be proceeded from two aspects , i. e. idealism and realism. On the whole , American πs Grand Strategy manifests itself as a strategy of hegemonic balance of power , which will inevitably be challenged in practice by the
balances between politics and economy ,
between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affairs , and between ideal and reality.
ON IN TERNA TIONAL INSTITU TIONAL
PEACE Guo S huyong (24) ……………………………………………
The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al peace is one of the conclusions of the American liberal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ies (IRT ) . Unlike the democratic peace and the economic interde pendence peace theories , the liberal institutionalism or institutional peace theory borrows two assum ptions from realistic IRT :the anarchy of the world and the rational eg oism of the nation 2states. From these , one does not necessarily arrive at the pessimistic conclusion about power politics , conflicts and war , as realist IRT authors do. The anarchic world can be reformed into a more secure and ordered one , if not into a world
论20世纪70年代美国推行均势战略的原因
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一
003-61 21(2005)01-0050--03 【文章编号】1
论20世纪70年代美国推行均势战略的原
因
徐萍
(吉林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130000) [摘要】均势战略长期以来是美国外
交战略的真空地带,丽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之所以能够把它作为外交战略主导思想,既有迫不得已的客观原因,也是基辛格把均势理念与美国现实进行改制性融合的结果。
[关键词】基辛格;均势:改制 [中
图分类号】D81 [文献标识码】A
基辛格曾经在一次讲话中指出:“均势概念是美国 作为参与全球事务的基本原则,一是因为(越南战争美
国付出了高昂的代价,(美国是以反对苏联和共产主义 知识界所慷慨激昂地拒绝的一种概念,他们认为这种概念造成没完没了的紧张局势”。甲美国这个国家虽然从均 作为幌子来说服美国人民同意参加越南战争的)这场战
争已经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为漫长、也是流血最多的战 势,尤其是欧洲的均势中受益最多。但自身却对于均势 争”,付出与收获的不相称显然不符合美国的务实传统。 理念非常排斥(均势战略长期以来是美国外交战略的真空地带。然而美国在20世纪70年代却容纳了基辛格把 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代价促使美国人开始对越南战争
反思(美国的反战情绪空前高涨(1969进行 均势战略作为美国的外交主导思想,其特定背景在乎美大学生在华盛顿举行的长达40 年11月。25万 国的硬遏制战略在这一时期遇到了强烈的挑战,从主观示威游行。正是这种 小时“反对死亡进军”的 因素分析(在于基辛格把欧洲的古典均势理念与美国的现实进行了改制性的融合。 信任感迅速增强,孤立主义情绪在美国公情绪的极端反映。公众对政府的不 在美国的外交实践中(尽管在实际上追求的是国家 了市场,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认为美国应该关注国内众中重新找到 而不是国外,他们对于美国在全球充当的角问题 利益的最大化。但是权力与均势是被其排斥的概念,美色感到困惑, 国在实践中一直举着的都是理想主义的大旗。在20世纪 对于代价高昂的对抗与冲突感
到厌倦,这使美国的外交60年代末70年代初,美国外交政策能够改旗易帜,基 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在这种情形下,在美国实力恢复以
便再次发挥在世界的全球角色之前,必须改变策略,消 辛格所推崇的现实主义均势战略得以推行的原因一方面 除紧张,实现缓和。 与基辛格对欧洲的古典均势外交与当时的客观形势有关,是时势造英雄;另一方面,也二是美国如果继续以民主与专制之间的斗争来掩 进行消化和改制密切相关(所以又是英雄造时势。 蔽美国与前苏联之间的国家权力之争(在实际上遇到了
“基辛格是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历史人物”。所谓 ‘新的难题。在美苏对峙的两极阵营的世界上,美国很容
易把强权政治打扮得道貌岸然,因为美国和以苏联为首 特殊的历史时期,这里一方面指的是美国自冷战爆发以 的社会主义阵营在意识形态上有根本的差异。当社会主 来采取的硬遏制战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另一方 义阵营团结一致时, “同共产主义斗争”是一件很明确 面指的是美国长期的以理想主义为标签的外交也遇到了挑战,美国外交中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一致性不复存 的事情。但是,当“铁板一块”的社会主义阵营分裂的 在。 时候(美国的外交政策就遇到了挑战,到底是哪个“共
产主义”国家对美国构成了威胁,美国应该同哪一派共 中维虽然冷战实际上是美国在一个两极化的国际环境 产主义进行斗争呢,这种情况使得美国领导阶层很难再 护国家利益、争夺世界领导权的需要,但美国挑起 用意识形态的理由作为唤起公众支持的手段。同时,在 的冷战是以对付共产主义扩张的“圣战”为旗号的。越 20世纪60年代后期,美国民众的思绪也发生了一些南战争却使美国领悟到,不能继续仅仅把反对共产主义 变
[收稿日期]2004-10-10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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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另几方进行谈判,从1969年1月25日开始。美 化。由于越南战争的沉重代价。许多美国人开始怀疑他南越阮文绍集团、越南民主共和国和越南南方民 国、 们是否有权将自己的价值观念强加给别人。20世纪40 阵线一直在巴黎举行谈判,谈判一开始(双方就族解放 年代后期以来(美国国内对外交政策的基本原刚有着广 下。为了加快谈判进程,美国加强了对越南民主 僵持不 泛的共识,但是到了60年代后期,这种共识已经受到了 共和国 的军事压力,猛烈轰炸河内等地(美国的军事升级行动 侵蚀。 一直延续到1972年lO月。 在这种情况之下。即“当运用意识形态斗争来证实 外交政策合乎正义的做法美国在越南战争上的两手策略在一定程度达到了 早已过时之际。一个历来反对目的。在军事行动的压力下(在双方的妥协下(1973年 强权政治的国家难道就不能随之改变对世界的看法和自 1月27日上午。参加巴黎会议的四方正式签署了<关于 身的风格吗?难道这个国家就不能在—个日益多极化的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美国终于退出了="" 世界上以其他的名义去进行角逐吗?什【l】答案是肯定的(="" 这场美国历史上最漫长的战争。1973年,基辛格和黎得="" 美国不可以再把国际政治的斗争说成是纯粹的善与恶、="" 寿双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基辛格现实主义的均势战略好与坏之争,美国必须转变以往外交政策的风格,这是越南战争体现了基辛格的战略特点(就是在遏制基="" 能够一时在美国扎根的客观="" 础上的以缓和为表象的均势外交。但是。缓和并不等于="" 前提。="" 退却(它是美国长期遏制战略的另一种表现方式。过去="" 基辛格的成功既是时势造英雄,同时也是英雄造时="">关于>
的“硬遏制”方式已经过时。新的国际、国内环境要求 成功。基辛格曾经写到: “一个政治家。无论其政 策多
美国必须变换手段,而且这种手段必须是美国当时的能 到举么高明(如果超出本国人民的经验太远。就不能得力所能承受的,‘因此。美国选择了“缓和”这种形式来 国拥护;卡斯尔雷就是这样的。而如果把政策局限处理与苏联之间的关系。以便以较小的代价和较低的成 这样在本国人民的经验之内(又必然缺少刨见;梅特涅就是
的”。【2l基辛格认识到(成功的对外政策必须立足 本来保护美国的世界利益、维护美国的霸权。按照美国 于国
学者约翰?加迪斯的说法(这样会使“遏制政策执行得 内(所以(基辛格的均势战略虽然超出了美国的传 更好,成本少(获益大(因为我们在减少遏制对象的数 在20统(但是他又对均势战略进行了一定的改制(使它能够世纪中期成为美国的信条。 量”。【,l“缓和”这种新形式的遏制除了表现为美国借 首
用中国与盟友的力量遏制苏联之外。还表现为基辛格提 先。基辛格在他的外交理论与实践中实施了遏制 与缓
出的“连环套”战略。即通过连环套用外交的手段来约 和的结合(基辛格并没有放弃冷战开始以来美国的 束前苏联的行为。在基辛格看来。美国对前苏联的缓和 前苏 遏制战略,这主要表现在基辛格并没有放弃军事上遏制 之所以得到前苏联的回应,是因为前苏联对美国有所求。 上更联的目标,基辛格主张的有限战争就是为了在军事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前苏联国内经济效率十 事有效地遏制前苏联,而尼克松——基辛格推行的军分低下,急切需要西方的资金、商品和技术来改变国内 的目上的“现实威慑战略”,也是出于军事上遏制前苏联的经济状况(因此,基辛格认为美国可以用满足苏联一 能有的,因为基辛格认为必须先有有效的遏制(然后才定要求的经贸协议来换取苏联克制他的扩张行动。为此( 达到 真正意义上的“缓和”,美国才能通过外交的活动 基辛格制定了“连环套”原则,即“一方面通过签定的 定的更好维护自己利益的目的。所以(在他为尼克松拟原则中(既有“实力”,又有“谈判”。通俗地说( 一揽子条约或协定,把许多重大问题的成败联系在一起( 以此编织一个网络套住苏联;另一方面扩展同苏联进行 基辛格的战略就是在继续举起遏制大棒的同时(用缓和
经贸和文化交流的渠道,培植一定程度的信任关系,从 克制的胡萝卜来作为具体实施的政策,这样前苏联才会觉得而增进美苏均势中的稳定因素。”也就是说,美国可以 与让步是有吸引力的。它并没有放弃冷战(它是冷战的另一种方式的继续。 用经济实惠的方法遏制前苏联。【4l 这种战略最典型的体现是美国退出越南战争的方 其次。基辛格虽然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的习惯用
语是“均势”、“利益”、“力量”和“权谋”(反对 式。早在为洛克菲勒竞选总统候选人撰写演说稿之时,
美国罔顾国家利益而只为道德征战,他的一贯逻辑是“外 基辛格就提出了解决越南问题的方案,尼克松的政治直觉与基辛格的理论分析不谋而和(这就是,战争必须结 交是务实的艺术,不是宣播道义的表演”,【5】因此有人
称他为“马基雅弗利主义者”,批评他的“公式中所缺 束,但是必须体面地结束(以免美国的国际威望一落千
少的环节是和平秩序的道德因素”。【61但是基辛格毕竟 丈。而要达到这个目标(就必须把武力的方法和外交的方法巧妙结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基辛格处理越南问 生活在一个“理想主义”的国度,他并没有完全否认道
义原则在外交中的作用。他认为“道德价值是绝对题的方式就是“双管齐下”。一方面保持强大的军事压 但应用道德的环境却天生就不完美”。也就是说,在基 的( 力(为了迫使越南民主共和国让步,美国在逐步撤军的 同时(采取了军事升级的行动,并极力推行“越南化”, 辛格看来,道德追求是必要的。但是人们必须习惯于现
实的不完美,面对现实进行深思熟虑,对美国利益进行 也就是尽量加强南越部队的训练和装备,使他们能够自 可以操作的界定。不能把道义作为外交的目标,对外政 己承担维护南越安全的责任,以便在美国军队撤出越南 策必须从理性而不是感性出发。基辛格认为(必须对传 之后南越政权能够继续存在。另一方面就是与战争涉及 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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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的是非标准进行反思,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国家都有来的是基辛格的理论和实践的宗旨都是为了维护美国的
霸权,是美国保持和增加自己权力的一种途径。正如基 自己的合法利益(美国应该学会与社会制度不同的国家辛格所说“没有权力的平衡便没有世界和平。没有美国 共存。纯粹理想主义的外交政策很难在一个现实主义的有意义的作用,便没有进步”。Is)均势外交实际是超级 国际社会里进行操作。
大国主宰世界事务的别名。近几十年来,所谓“均势外 作为一个美国人。基辛格对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均 势的
交”在西方世界十分张扬,在亚非拉国家中也一时弄得 关系进行了这样的处理:第一(基辛格认为均势是鱼目混珠。其实。按照国际多领域专家解析的成果,均 手段,理想是目标。他认为,理想主义是现实主义的蓝势的全部含义可以界定为: “为了利益,互相利用,分 图,现实主义是理想主义的工具。他强调(美国必须了“均势是追求其历史目标的基本先决 而治之。在所谓‘力量均解这样一个事实:
世纪中期的美国(他条件。这些崇高的目标不是只凭言谈或姿势就能达成”。田 衡’中攫取霸权”。而在20 是在主要用核战争等军事手段难以
奏效的情况下(推行以外交手段为主的活动加以兑现, “我们不是放弃意识形态的斗争,而是试着将意识形态
从而获得强权政治的政治红利。【9】所以,它在本质上符 的斗争溶于国家利益的概念之中(使其理性化”。美国
合美国外交追求国家利益的实用主义传统与特征。在“美 可以在一个力量分布多元化的时代,通过均势外交战略 的运作,来保证美国的主导地位,这样美国才有可能最 国实用主义的氛围下,基辛格并不是一个完全的越轨
者”。【10】 终把自己的原则坚持下去。基辛格认为,只要目的正确。 任何手段均无可厚非,而“追求国家利益才是【注释】 德标准”。第二,基最高的道?伦敦:新华社,2002年4月6日电( 追求的量度。辛格处理了美国外交中道义和利益?参引刘靖华-霸权的兴衰?第140一141页( 的一个基辛格并不反对将扩展民主作为美国外交【参考文献】 家坚持以意识形态内容,但是在无政府的国际社会中(如果一个国【1】【美】J(斯帕尼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的外交政 作为惟一的外交政策指导原则。那么就会在国际关系中处于被动的地位。反之,则会在处理 策?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第235页( 国际关
【2】【美】马文?卡尔布,伯纳德?卡尔布?基辛格?下册, 系时具有较大的灵活性。基辛格认为在道义方面,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5年版,第831“美国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道义不能作为美国 Ki l Future of and f3】John Gaddis:The se。Fal 使页( 外交的核心目标,不能让美国的外交“承担过重的道义Affairs,V01(62,Winter Defense,Foreign 义命”,否则如果当美国没有“能力和意志去支撑”道 1983—1984,PP(359—360( 的表演”。结果与美国的的使命时(美国的外交。就成了与国家利益毫不相干4王绳组?因际关系史(第十卷)?世界知识出版社, 道义目标相反。美国不但没有1995年版,第11页( 能够维护国家利益,“反而会降低美国的地缘影响力、 道义感召力和外交可信
【5】刘靖华?霸权的兴衰?中国经济出版社,1997年版, 性”。而美国也将因为与各国道第135页( 德标准的差异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为敌”,必将“被 拖人民族主义、宗教冲突和种族纠纷的漩涡”。所以, 【6】【美】沃伦?纳特?基辛格的总构想?商务即书馆1976
年版,第29页( 基辛格认为。应该正确处理好道义与利益在外交中的量 度(在一定的比例之内。“道义追
【7】【美】亨利?基辛格?大外交?海南出版社。1997年 求与国家利益成正比(
版。第772页( 道义追求大(可以促进国家利益”,但是超过一定比例 时(两者就成皮比,“道义目标越
【8】Henry A(Kissinger,American Foreign Policy:A 大。国家利益相反越Global i of$outheast V tute Jew。Singapore:Inst 小”。当道义目标到达至高至极点时,美国将认为“任
^s ia Studies,1982,p(6( 何一个国家都不符合美国的道德要求。都必须加以改 造”,这时,美国必然将与“世界上所有国家发生冲突”。 【9】王家福?世界六强国盛衰战略观?吉林:人民出版 “美国的国家利益为零”。口 社,1998年版,第59页(
and the of 综上所述,基辛格考察欧洲历史推拥出来的现实主 【10】Peter I,(Dickson,Ki8Singer Heaning
Universi 义均势战略之所以被美国所容纳、接受、实行。一方面 HiStory,Cambridge Press,1978, ty 是因为美国处于优势丧失、被迫采取守势的特定时期, p(157( 另一方面就在于基辛格把均势战略进行了一
【作者简介】徐萍,吉林大学文学院讲师,法学博定的改制,
士( 使它适合于美国的国情。基辛格把欧洲人的外交理念与 【责任编辑】德璋 美国人的理想主义结合到了一起。
而真正把两者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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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均势战略的实质及其影响
[摘 要] 均势这一概念在近代随着现实主义理论体系中正式出现,20世纪30年代末,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呼号和影响下呼之欲出,这套带有强烈大国强权色彩的,并且以民族主义国家权益为核心的理论体系,对现代西方国家外交战略和方针的制定以及推广具有重大意义。本文主要针对均势战略的实质及其影响进行论述,希望能够读者带来帮助。 [关键词] 现实主义;均势;强权;和平;多极化 【中图分类号】 F752.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3)11-011-1 一、均势战略的内涵 均势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概念,但它作为一种维持暂时和平的系统结构,“在西方当代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中,各种范式都把消除战争,促进和平纳入自身非常重要的研究视野,均势和平论是其中影响最大,历时最久,争议最多的主流传统理论,在国际关系实践中对西方国家的对外政策也最为显著”。 目前最具权威性的均势战略解说分别是卡普兰的国际均势系统分析和摩根索的权力均衡两模式说。卡普兰把国际政治系统分为六种模式,“均势”系统是其中之一,它是个没有政治子系统的国际社会系统,系统中的所有行为主体都是国家行为主体,在这样的行为系统中,基本行为主体的数目至少应当是5个,多多益善,该系统最有可能转化为两级系统。摩根索则把均势分为对抗和竞争模式,前者指“发生在一个企图建立凌驾于他国之上的权力的国家与不甘臣服的另一个国家之间的对抗类型,后者主要指对立双方围绕第三方展开相互的争夺,其中一方试图控制第三方,以便增强自身实力,实现压倒另一方的目的;与此同时,另一方也通过给予第三方援助以保持第三方的现状,或者也希望控制第三方。”这两种观点都认为均势能制止战争,代表了一部分人对和平的愿景,维护国际体系内部的相对稳定性,增强国际事务处理的有序性,对国际安全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摩根索从追求强权和强权政治这一逻辑点出发,认为“若干向往强权的国家,各自试图维持现状或推翻现状,最后必然会导致一种称为均势的格局及旨在维持这种结构的政策。”“均势及旨在维持均势的政策不仅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在由主权国家组成的大家庭中,它是必不可少的稳定因素。”由此观之,政治现实主义强调权力政治范畴的独立性,坚持政治领域的自主性是其内在核心,均势的基础是物质主义或是个体主义的权力分配,权力及权力界定的利益是国家追求的核心目标,自私理性是各个国际关系行为体的最根本规定和最本质特征。 二、中国的外交选择与均势战略 均势外交的基础是国家实力。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是我国外交政策的指南,但是中国要在现代国际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必须最大限度地调动自身的发展潜能,没有强大的国力,在国际政治系统中是不可能存得话语空间与事务权力的。在多极化已成为世界发展不可逆转的潮流时,不难发现,有效运用均势战略合理内核,坚持改革开放,中国就能推进以国家利益为中心的全方位外交。 首先,在对外政策上,中国要继续推进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基础的外交方针。利用好联合国的平台,积极参与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时政事务和热点问题,谋求全方位,多角度的外交关系,建立有战略意义的外交伙伴,保持与各国高层的密切交往,扩大地缘影响力,审时度势,构建具有长期意义和战略眼光的外交框架,通过利益趋势使自己处于有利地位,大力团结广大发展中国家,扮演好第三世界国家精神领袖的角色。 其次,在经济上,继续牢固把握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深化市场经济体制。“中国是国际新秩序的首创者和积极推动者,早在1974年,**就在联合国第六次特别会议上提出了建立公正、平等、合理的国际经济新秩序的主张。”多参与国际经济峰会,利用跨国公司的经济交流中介,了解全球经济发展变化和趋势,以主动姿态融入到国际经济交流与互通的大环境中来,树立负责任的国际形象。 再次,在政治上,中国要积极参加全球治理,推进国际关系民主化,保持理性的身份认同,防止盲目的大国意识。“人类社会要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首先必须要推动国际关系的民主化,遵循民主的国际精神和民主的决策程序,否则,国际秩序就谈不上公正和合理,更谈不上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地址和超越。”另外,中国不能盲从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的控制,也不能随意向其优势地位发起挑战,而应利用西方国家内部的分化和矛盾,发挥自身优势,最大限度地获得自己的生存空间。 特别要提出的是,冷战时期和冷战后的核战略问题。核武器在当代国际社会均势格局中扮演的角色是非常强势的,同时也是极其微妙的,区域外的武力干涉也是影响区域均势态势的一个重要方面。我国应在防御性军事战略方针的指导下,妥善处理国内外有关核武器的敏感问题,特别是在对台,对朝等核问题的处理上,应有礼有节,有理有据,联合无核或一部分有核国家对抗美国的核霸权,维护世界和平稳定。 三、结语 综上所述,对于均势战略,我们应当采取辩证的态度。既要反对西方国家以均势为幌子的争夺霸权行为,也要利用国际社会中的均势状态维护自身及其第三世界国家的利益。应当承认,均势战略是既突出权力也推崇理性的外交哲学。摩根索强调,外交与国家利益密切相关,外交运用构成国家权力的不同要素以最大的作用影响那些在国际局势中最直接地涉及国家利益的问题,从此角度而言,任何外交方针以及手段都是以维护国家利益为最高宗旨的,所以,善于利用均势战略对我国有利的一面来维护本国利益是极其必要的。但事实上,均势无法让国际社会中的每一个成员满意,基辛格认为,“它最能发挥功效的情形,是在对其不满的程度尚未超过受害一方已忍无可忍而力图推翻国际秩序的极限之时。”因此,人类社会的和平事业远远不是均势战略所能完成的。 参考文献: [1]于宁宁,于耀洲.冷战后东北亚地区霸权与均势战略的制衡[J]社会观察,2012,(10). [2]寒竹.美国均势战略是亚洲之祸[J]人民论坛,2012,(35). 作者简介:周妍君(1988-),女,汉族,湖北武汉人,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研究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戏剧历史与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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