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一:论蒲松龄的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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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蒲松龄的小说创作
作者:阿不力孜·加帕尔
来源:《读写算·教研版》2014年第23期
摘 要:作为志怪小说作家的代表性人物蒲松龄,其作品之所以被奉为经典,得到广泛的流传是有着深层次的原因的。本文主要从蒲松龄的创作动力、创作理念以及创作特点三个方面来简要谈谈对蒲松龄小说创作的认识。通过对这三方面的剖析我们可以更深刻的体会到作者的创作心态与创作成功的原因,对于更好的理解蒲松龄的小说和对于我们本人的写作都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关键词:蒲松龄;创作动力;创作理念;创作特点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4)23-234-02
从六朝时期开始就产生了志怪类小说,后来经过发展而成为唐宋传奇。一些评论家、作家对这种以荒诞不经,以及曲折离奇故事为题材的创作作品,展开了一些评论、探讨,然而,所取得的成绩并没有那么显著。但是,在当时蒲松龄却能够比较清醒地看到荒诞的故事与社会现实的本质关系,并且自觉地使用不同的艺术方法去努力反映现实的社会状态,通过艺术创作为现实来服务,这也可以说是蒲松龄对古代小说理论的一大贡献。
一、关于蒲松龄对小说的创作动力
蒲松龄是清朝年代一位著名的古典文学大家,其代表作《聊斋志异》是其一生辛勤耕耘的重要成果之一。作品中多为谈狐说鬼之事,但是事实上却寄托着他对现实生活的满腔悲愤。作者的孤愤里,有着对时代无奈的呐喊、有关人间的苦乐和社会阶级的印记,同时更洋溢着作家的追求、理想和情思。因此,通过对蒲松龄小说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其创作的动力主要就是来源于对现实生活的孤愤之情,通过文学的创作融进作者的作品之中。具体来说:
首先,蒲松龄的小说多是痛揭时弊,又关心“国计民生”的故事。作者生活在十七世纪中下叶的封建王朝新旧交替的社会大动荡时代,造成良民失业,同时国家也是元气殆尽,这些都是蒲松龄耳闻目睹的。作为一名封建社会的知识分子,蒲松龄可能看到的社会力量,就只是通过窃取农民的革命成果从而建立起的新王朝了。作者对这些情感的抒发在作品里得到了很好的表达。例如,在有关吏政讼狱的方面,《聊斋志异》有很多曲折离奇的故事以及作者奋笔疾书的见解。概括起来主要就是针砭时弊、褒扬清廉,并主张国家应该以民为本,要举贤授能,法定刑立”,用以约民,亦以约官,“市侩固不足为南面”。
其次,蒲松龄通过对科场沉浮人物的刻画,非常有力地抨击了当时科举制度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弊端。作者在科举场中是一个地道的失意者,因此,有人认为他之所以会抨击科举制度,原因在于对自己多次考试未中而进行发泄“个人块垒”而已。但是事实上是却不是如此,比
范文二:蒲松龄创作的人学路向
蒲松龄创作的人学路向 2006年第】期
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JournalofZiboNormalCollege总第3期
聊斋文化研究
蒲松龄创作的人学路向
郑东
(山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编辑部,山东淄博255049) [摘要]古往今来,文学家都在其作品中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人学意识,人学觉醒和人学精神,最终都可以归结到对
"人"的问题的切实关注,深度理解和对人的前途命运的把握和分析上面无疑,明末
清初的蒲松龄就以其不同凡响的文
学手笔,创作开拓出了一片崭新的人学新气象.蒲松龄文学寄情志于鬼狐神仙,花
妖狐媚,即源于一种对人学精神的坚
执.蒲松龄通过描绘鬼狐神仙,花妖狐媚对人世生活的向往,及其对人的真实人性和直率情感的刻画,达到了不是人更
似人,即在主体人格上完全达到了人性鲜活的程度. [关键词]蒲松龄;人学路向;主体人格;人与自然
[中圈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识码]A
一
,文学是人学
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几乎一生都在遭受着一
种怀才不遇的精神折磨和穷困寂寞的厄运.但
是,这也成就了蒲松龄不断思考人学问题,在文学
领域始终不渝地循着一条"人学"道路进行长途跋
涉的可能.古往今来,文学家都在其作品中或多
或少地表现出人学意识,人学觉醒和人学精神,最
终都可以归结到对"人"的问题的切实关注,深度 理解和对人的前途命运的把握和分析上面.无 疑,处在明末清初的蒲松龄就以其不同凡响的文 学手笔,创作开拓出了一片崭新的人学新气象. 文学是人学,最先是高尔基说的.这一命题的广 博性和深邃性在于它要求文学家始终高扬人学旗 帜,要殚精竭虑地塑造社会生活中形形色色有灵 有肉可触可及的人物形象,而小说创作尤应如此.
, 也就是说,文学应该以人为中心,表现人,描写人服务于人,通过人的具体言行和命运揭示出社会 历史现象的本质和规律.中国学者对这一观点阐 释最有影响的是钱谷融,他曾指出:一切艺术,包 括文学,它的最基本的推动力,是用精神改善人 生,是把人类生活提高到至善至美的境界的那种 热情的向往和崇高的理想o[13文学家的成功,固然 在于独特的天资,丰厚的传统文化素养,汲取世界 艺术营养而又善于创新的能力和气概,但更重要 的是在于他们对整个人类生存和人性命运的深切 关注,对人学精神,人的感情和人性美的深度挖掘 和强烈呼唤.从"人的文学"到"文学是人学"的一 路呼喊,正是蒲松龄之后的文学运动的一个可贵 的人学传统和艺术哲学显示,也是像蒲松龄这样 的"文艺复兴"先驱者们人学理想的最后指归. 二,人学路向的选择
首先,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熟谙的鬼学,实质 是对人学的关注.蒲松龄生于乱世,长于忧患. 他年轻时曾人幕,中年后做塾师,数十年来一直在 生活旅途中蹉跎,对官场的腐败,科考的黑暗,人 生的险恶等社会情状皆有痛苦而辛酸的感受.他
既疲惫于与官员,富豪周旋,更愤慨于世风沉沦, 而毅然高扬人性叛旗,迈人了一片文学新天地,在 所谓的鬼狐世界里找到了精神慰藉与人学寄 托.[2}我们看到:一个高贵的灵魂在人学的泥淖中 收稿日期:2006—02—08
作者简介:郑东(1[)54一)男,山东荣成人,山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编辑部副
编审,哲学硕士,主要从事人学与文学研究 51
跋涉,一个孤傲的身影被放逐在人学的荒原上呼 朋引类.他的一部《聊斋志异》,就邀集了许多各 具性情风神的花妖狐魅.在他笔下,神秘的鬼狐 变得有血有肉,人情味十足;虚幻的世界写得有声 有色,现实感盎然.笔触游弋问,人们尽可领略文 学家的逸兴旷怀,"青林黑塞"里,长存着蒲松龄一 腔孤愤的回响._3
其次,在蒲松龄作品中极其关注人的自然情 感.《聊斋志异》在思想观念上对明朝后期由资本 主义萌芽带来的人本思想有所体现.如"瑞云"不 幸沦落风尘,她自选意中人,爱上贺生.当美容被 毁,贺生则认为"人之相爱原不在貌之美丑,爱贵 相知,在心灵之爱".蒲松龄写的花妖狐媚,他们 大多有人的平等意识,有人间才华,他们不以金钱 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有识人慧眼.如红玉,席方平 等,蒲松龄不把他们当成鬼怪,而写其为人的美好 一
面,反而更可亲近.作为一位有如此才华的文
学家,他的内在情感的活跃是无可怀疑的,在他痛苦的生活经历中,渴望得到某种情感上的安慰,也
是很自然的事情.明末清初,封建礼教,程朱理学 的重新抬头使追求人的个性解放的人本思潮处于 压抑状态,蒲松龄受此影响甚深.但另一方面,这 种思潮既已发生,使人的自然情性得到满足的要 求就不可能被彻底废除.只是,当小说以具有现 实社会身份和现实社会关系的女性为主人公时, 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会对她们提出现实伦理 的约束.只有在写狐鬼一类女性形象时,由于这 些人物超脱于社会固有结构之外而无法以礼教的 准则来衡量,作者内心的欲望便会自然而然地活 跃起来,在一种"伦理疏隔"的虚幻场景中,人的自 然情感便得到了较为自由的抒发.即使如此,作 者心理上的阴影依然会对小说产生影响.比如, 那些人与狐鬼之间旷男怨女的短暂结合,缺乏世 俗生活的明朗欢快,给人以太多的幽凄色彩.作 为一个情感丰富,想象力出众的真正的文学家,当 他在完全幻想的境界中描写狐鬼形象时,却又写 出了人的真善美本性和本属于人类的许多美好的 向往.这种描写本身,显然是蒲松龄对人的自然 情感关注的一种自然流露.
第三,蒲松龄拥有坚执的人学精神.蒲松龄 文学寄情志于鬼狐神仙,花妖狐媚,即源于一种对 人学精神的坚执信念,这实际上饱含了蒲松龄匡 济天下的决心和理想.当科举不利,理想陷入困 惑或绝望中时,个体价值的实现也变得虚无缥缈, 52
蒲松龄遂从"雅爱"人手,愿绾结鬼狐为友伴,带着 浓烈的浪漫主义色彩又不乏现实主义因素,在想 象丰富奇特,故事变化莫测,境界神异迷人的风格
中,透示出植根人的社会生活,既真实又可亲的现 实特色透过想象性描写,蒲松龄实现了对自我 价值的认知及对人本精神的坚持.固守良知,以 清醒与同情关注人生,回答社会的提问是困窘的 蒲松龄通过对鬼狐形象的想象性描绘留给我们的 人学启迪.
三,人学路向的特征
人的理性精神.《聊斋志异》的讽刺性喜剧, 突破了传统喜剧仅将矛头对准人的恶德败行和荒 谬的人生哲学的局限,具有新颖的审美视角和更 广更深的审美视野,开始体现出近代人的理性精 神.蒲松龄对于理想人生的看法,具有近代人本 色彩,与重视人的道德价值,社会责任而忽视人对 幸福的追求的封建价值观大相径庭.歌颂性喜剧 也突破了以道德教化为主的传统,而以讴歌人们 追求幸福,享受幸福生活为核心内容.较之西方 文学,我国古代文学缺乏肯定人与命运抗争,摆脱 现实的压迫以追求幸福的精神.这种情形到封建 社会末期蒲松龄时代才有所改观.蒲松龄讴歌人 们向外追求,通过创造,进取,斗争获得幸福的作 品,已占据了主流地位,且内容新颖奇特.如果说 《儒林外史》的讽刺成就来源于吴敬梓超人的胆 识,看透了被人们追求的科举文化的不合理,又从 微观角度解剖被它们铸就的人性,那么蒲松龄就 是吴敬梓的前驱.他的思想与吴敬梓一样深邃, 也同时从宏观,微观角度审视人的生活,对那个时 代社会的,文化的以及人的灵魂的丑陋进行了一 次大巡礼.他的讽刺喜剧,已开始负载起更广泛 深沉的历史的,现实的人生内容,有了更深刻的人
学文化意蕴.很显然,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无 论是讽刺性喜剧还是歌颂性喜剧都在向我们张扬 着人的理性精神.
主体人格.就发展趋势而言,蒲松龄的文学 在明清崛起带有时代性,已贴近近代审美意识. "人"是近代审美思想中一个重要的概念.我们 说,这个"人"首先是抽象的个性主体的代表,有着 独立自尊的个性和七情六欲的情感世界.如果说 西方近代意识是将目光从上帝反观到人体,那么 明清之际蒲松龄的审美观中对世人,常人,普通人
的关注和表现,同样是一种对"人"的重视.他的 小说里,有穷愁潦倒的书生,有常年在外的商人, 也有称霸一方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当然,他的 小说里还有各色各样的女子形象,有的高尚,有的 乖巧,有的开朗,有的卑鄙.蒲松龄对这些普通人 形象用心描绘,无一不表达出他对"人"的关注,对 "人"的主体情感的由衷热爱.我们说,西方人的 思想里是以真实的人对抗上帝;在中国则以真实 的人对抗权势.还给人真实的,自然的思想和情 感,是一切人性解放的先声.蒲松龄在其《聊斋志 异》里表达的正是这样的一种情怀.他通过神仙 鬼怪对人世生活的向往,通过他们身上所表现出 的真实的人性和直率的情感,达到了不是人更似 人,在主体人格的描绘上达到了人性完全鲜活的 程度.在蒲松龄那里,死亡过程不再意味着生命 的完结,而是一种象征.这种象征,或许是摆脱现 实羁绊,实现人生理想的必经之路,或许是人性的 净化和升华,类似于某些民族风俗中的成年礼.
蒲松龄小说中描绘的许多鬼魂形象,甚至比现实 中的人具有更高的生命价值和独立自尊.而人学 意识既是近代审美思想中的一个突出特点,也是 文学家在表现真实的人性,赞美主体人格时的一 种自觉选择.
人与自然.蒲松龄长期生活在乡村,自然而 然,他对大自然繁衍生息的各种动植物都十分熟 悉.这样的生活经历,就使他能够相对地超越出 当时封建文人比较普遍的生活视野,在关注人与 人之间关系的同时,叉将注意力投射到人与自然 的关系上.在蒲松龄眼里,天地间万物都有其自 然的生产规律及天赋灵性,而人所谓的种种超凡 之处,只不过是人凭借客观规律和天赐灵性在事 物面前的合理反应.在某种程度上,人产生的某 些思想和举动,反而要依赖自然界的帮助和指引. 因此,我们可以断言,人与自然万物之间是一种真 正平等的关系.虐人与虐物同样是违反自然法则 的罪行.所以.蒲松龄在他的小说里倾注了那么 多情感来描绘那些极具灵性的花妖狐魅,而且这 些自然万物与人是平等的.在这里,蒲松龄与传 统观念中评判事物真假优劣的标准不同,他不再 以封建礼教中的"仁义"作为评判事物的标准,而 是以一种近乎简陋的仁爱与平等的观念来决定是 非.显然,蒲松龄是在一种自然人学观的指引下, 塑造了一个和谐美好的理想世界.
人的"异化".人的"异化"主题,蒲松龄的创 作已有所表现,有所涉猎.正因为人变成了蟋蟀, 山穷水尽的倒霉人家才得否极泰来,眼前豁然开 朗,才得破涕为笑.最后的结局像春梦一般美好;
田有顷,楼阁万椽,牛羊成群…….这种人与物之 间不正常的异化关系,人的"异化",正是《促织》的 深刻内涵.在《促织》中,人和蟋蟀处在极端紧张, 极端恶劣的关系中,仿佛是蟋蟀把人折磨得走投 无路,是蟋蟀紧紧掐住人的脖子不放,在这场不对 等的较量中,人竞不仅没有回手之力,连招架之功 都没有.人和蟋蟀的关系完全颠倒了过来.人 "异化"了,蟋蟀也"异化"了.人在走投无路的情 况下,为了逃避灭亡的命运,只得献出"人"的庄严 身份,心甘情愿地去做那样一只小小的蟋蟀.因 此,从故事所达到的最强烈的艺术效果来说.悲剧 的顶点还不是人之投井自尽,而在于人之自我否 定;不仅否定了自己的生命,而且连人的价值,人 的尊严也一起否定了.人变成了蟋蟀的第二次自 我否定比第一次自我否定更为可悲.这种形式的 自我否定,向我们展示的其实是人性的弱点.可 见关注人的"异化"问题,本身就是对人的关注,并 且是对人性问题的更深层次的关注,这种关注是 基于理性思考之上的对人的问题的一种更为严肃 的哲学关照.
四,人学的成就和影响
蒲松龄一生读书教书着书,在人学道路上艰 难跋涉,终于以文学上的人学魔力丰富了中华文 化,同时对日本文学也产生了深刻影响.蒲松龄 把志怪发展为积极的造奇设幻,来反映他在现实 社会中所认识到的有意义的生活内容,所体验到 的许多人生哲理,所发现的关系着人们命运的社 会问题.蒲松龄凭着丰富的文化历史知识和社会 知识.借着他非凡的想象力,编织出了许多瑰玮奇
丽的故事,描绘出了许多闪烁迷离的景象,创造出 了许多人,物结合,以人性为主体而以物性为装饰 的花妖狐魅的艺术形象.在诸多人物形象里.又 以女性形象写得最好.这些人身上闪耀着人性的 光芒,成为不朽的"人"的群像.这是以前的文言 小说很少能做到的.蒲松龄回归自然寻找心灵的 寄托,许多通常被世人轻视畏惧的自然界生物,诸 如狐,虎,狮,兔,野狗,鼠,牛,蟒,青蛙,猪婆龙等 纷纷成为他关注的对象.他对于各种动植物生 态,有很细致的研究.大如时代社会,天灾人祸; 53
小如花鸟虫鱼,犬咬鸡斗,蒲松龄都经过深刻的观 察体验,然后纳入他的故事,创作出别开生面,富 有生机,饶有风趣的艺术品.自古以来,没有一位 文学家在自己的笔下刻画过如此众多的动植物形 象.蒲松龄正是以其开阔的心灵视野,向我们展 示了一种平等豁达的物人结.小说描写的人物活 动的地方,或为仙界,或为冥府,或为龙宫,或为梦 境,神奇怪异,五光十色.《聊斋志异》展开的常常 是与现实生活迥异的幻想世界,其艺术想象之大 胆,奇丽,丰富,在中国古典短篇小说中罕有其匹. 就《聊斋志异》反映社会生活面之广阔,提出社会 问题之重要,创造出的人物形象之众多,在文言小 说史上,也很难有小说家可以与他相比.在文言 小说衰颓之风"弥漫天下"的环境中,《聊斋志异》 力挽残局,既继承了优秀的传统,又开拓了新局 面,达到了文言小说空前绝后的最高成就.说蒲 松龄是最杰出的短篇小说大师并不过分.就世界
小说史范围考察,能有如此水平的短篇小说在那
个时代也寥寥无几.因为,那时世界短篇小说大
师莫泊桑还未出世,契诃夫比蒲松龄晚了二百
年oD]毫无疑问,是《聊斋志异》开辟了中国小说的
新时代.
[参考文献]
[1]钱谷融.论"文学是人学"LJ].文艺月报,1957—
05.
[2]杜文和.聊斋先生[M].东方出版中心,1999.
Ea-I金宏达.鬼趣与鬼话[N].中华读书报,2004一O5
一
]4
[4]《聊斋志异》在中国小说史上的地位[Z].
zbsq.gov.cn/puwenhua/puxueyanjiu.
(责任编辑:李
TheHumanologyRouteofPuSongling'SCreation
ZhengDong
(TheEditorialDepartmentofJournalofShandongUniversityofTechnology,Zibo255049,China)
WWW.
志红)
Abstract:Throughtheages,allthewritersmoreorlessdisplayhumanologyconsciousness,hu—
manolodyawakeningandhumanologyspiritsintheirworks.Allthesemayfinallybeabletosumupto
thefeasiblyconcerninganddeeplyunderstandingtotheproblemof"human",andtheassuranceanda—
nalysistohumanSfate.Withoutdoubt,PuSonglinghadcreatedanddevelopedapieceofbrand—new
atmosphereofhumanologybyitsoutstandingwritingskillduringthereplacingperiodofMin
gand
Qingdynasty.PuSongling'sliteratureexpressesofghostandimmortal,flowerspiritsandfox-deity
wasnamelysourcedtohisobstinatenessofhumanology.Throughdescribingghostandimmortal,
flowerspiritsandfox—
deitgsyearningforworldlife,andportrayingofperson'srealhumannatureand thefrankemotion,PuSonglinghadachievedthedegreeofnothumanbutresemblinghuman,namely
hehadcompletelyachievedthedegreeofhumannaturelivinginthemainbodypersonality. Keywords:PuSongling;humanologyroute;subjectpersonality;humanandnature 54
范文三:从《娇娜》看蒲松龄的人文情怀
从《娇娜》看蒲松龄的人文情怀
内容摘要: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最为人们所熟知的,是那些描写真挚爱情的作品。在蒲松龄的笔下,男女之情往往超越了传统文学作品之中的才子佳人、金榜题名或始乱终弃的模式,将建立在相互理解,患难与共基础上的真情、至情作为最高的价值选择。尤其在《娇娜》里,作者所宣染的情感发生了质的升华,她超越了传统意义上两性之爱的范畴,而上升到人类的“至情”,赞美了人类的美好情操。本文试通过《娇娜》这篇作品,来看看渗透在其中的蒲松龄的人文情怀。
关键词:《娇娜》 人文情怀 情感
《聊斋志异》中数量最多,最为人们所熟知的,是那些描写真挚爱情的作品。这些作品无论是男女之恋,夫妻之爱;亦无论是人狐之谊,人鬼之交,都赞美了至真至纯的爱情,寄寓了作者的社会理想,并且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讲述了一个个引人入胜,动人心弦的故事。在蒲松龄的笔下,男女之情往往超越了传统文学作品之中的才子佳人、金榜题名或始乱终弃的模式,将建立在相互理解,患难与共基础上的真情、至情作为最高的价值选择。尤其在《娇娜》里,作者所宣染的情感发生了质的升华,她超越了传统意义上两性之爱的范畴,而上升到人类的“至情”,赞美了人类的美好情操。作品就好比是一个媒介,通过《娇娜》这篇作品,读者可以看到渗透在其中的蒲松龄的人文情怀。
一.报恩情怀
《娇娜》中的孔雪笠在外“落拓不得归”,偶遇皇甫公子,之后得到了皇甫一家的一系列帮助。从拜他为师,安排他的生活起居,到为他治病,为他娶妻,拿上百两黄金,送他们夫妻回故里,这其中体现了皇甫一家助人为乐的高尚情操。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孔生得到的是浩大的恩情。作者把中华民族的报恩情怀通过主人公体现出来。因此,在皇甫一家遇到劫难时,孔生自然而然地就“但锐自任”。但这个劫难是天大的灾难,所以,孔生必需要用生命来救助恩人一家。在恩人遇到死神的威胁时,孔生毫不吝啬地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恩人,演奏了一曲可歌可泣的生命赞歌。其中无不渗透着作者的人文情怀,知恩图报也是中华民族的伟大情怀和传统美德。
二.妇道之美
一提起中国封建社会的传统道德,我们马上会有一种莫名的反感,特别是禁锢妇女人性自由和贬低妇女社会地位的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不知给古代的妇女们带来了多少痛苦和伤害。可是,中国的传统道德里也有精华,《娇娜》中的女人们给读者展示了这一点。
松娘跟随夫君回到故里,文中写道“松娘事姑孝,艳色贤名,声闻遐迩”。阿松的美貌是与她对婆婆的孝敬连在一起的,这才是一个女性真正的美,说明她做到了外貌和心灵一样美丽。
在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相救之后,“于是一门团圆,惊定而喜。生以幽圹,不可久居,议同旋里。满堂交赞,惟娇娜不乐。”为什么娇娜不乐,因为她是出了嫁的人,她不能只顾个人的安危,还要为丈夫的一家着想,一个媳妇对家的责任感使得她快乐不起来,因为她时刻都在牵挂这个家和她的家人。这是难能可贵的,她嫁入这个家,就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家,把这个家的人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得知“吴郎家亦同日遭劫,一门俱没”时,娇娜会“顿足悲伤,涕不可止”。按说,家没有了,父母家人没了,最痛苦的应该是吴郎。可是作者却着重写了娇娜的痛苦悲伤,这很能说明作者的用意。
阿松和娇娜都是出了嫁的人,在她们身上体现出了一种美德,这就是作者向读者推崇的一种“妇道”之美。“妇道”是指妇女应遵守的道德规范,比如贞节、孝敬、卑顺、勤谨,是中国古代儒家思想在伦理道德方面对妇女社会地位看法的集中体现。蒲松龄是深受儒家思想
教育的知识分子,但他又是一个进步的知识分子,因为他在小说中没有推崇古代“妇道”中对妇女不公的那些准则,而是单拿出“孝道”和“主人翁”意识这两点来宣染。因为这两个方面正是自古以来许多做媳妇的缺损的和需要培养的品质,也是当今社会需要提倡的。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婆媳关系相处好了,家就和睦了,社会也就和谐了,国家也就兴旺了,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三.人性关怀
小说《娇娜》里有四处写孔生对女色着迷。一是对皇甫家的奴婢香奴着迷,文中写道“一夕,酒酣气热,目注之。”作者借“公子会其意”来表达自己对人性的理解和关怀。第二处是他得了病娇娜前来为他诊治时,作品写孔生“觉芳气胜兰”;当娇娜在为他“伐皮削肉”时,文章写孔生“不惟不觉其苦,且恐速竣割事,偎傍不久”;第三处是娇娜为他治好病离开后,文中写孔生是“悬想容辉,苦不自已。自是废卷痴坐,无复聊赖”。第四处是写皇甫公子把自己表姐阿松介绍给孔生并请他到前厢房窥视。当看到阿松与“娇娜相伯仲”时,小说写孔生“大悦,请公子作伐”。
乍看,感觉孔生这人好色,而且见异思迁。细研,才知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未婚男子对另一半的渴求,他在这几位女主人公面前的表现完全是人之常性,是正常现象。正因为这样,作者才借皇甫一家为他操办婚事,给他和阿松隆重完婚这一情节来表达自己对人性的关怀,对人性的关怀是人文情怀的重要内容。
四.尊重生命价值
小说《娇娜》有这样一个情节:孔生为救娇娜,被暴雷击打,昏死过去。娇娜自己苏醒过来后,立刻对孔生实施抢救。文中写娇娜“自乃撮其颐,以舌度红丸入,又接吻而呵之。”这种抢救方法,就是人工呼吸。在当今社会,对异性做人呼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在封建社会,男女有别,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做人工呼吸,那是触犯了封建戒律,要冒着被人们唾骂的风险的。而我们的主人公娇娜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就这样做了,她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于什么都不顾,她顾的是把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她的品德是多么的崇高啊。她崇高品质的背后是作者对人的生命的的尊重和人生价值的肯定。
五.搭建男女友谊的桥梁
封建社会里,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男女之大防”的戒律阻隔了男女之间的正常来往,更别说建立真挚纯洁的友谊了。而小说《娇娜》借异史氏的话告诉我们孔生和娇娜之间,不仅能正常来往,还建立了纯洁深厚的友谊,两家人共处在一块,宛如一家人那样和睦共处。这不能不说是作者想借小说作桥梁,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愿望,即追求男女平等、自由相处的社会和谐之美的理想。
封建社会里,异性间纯洁真挚的交往是不被社会所提倡的,甚至是禁止的,但又是人们渴望和追求的,所以异史氏才会用羡慕的口吻称赞孔生与娇娜之间的深厚友谊。
纵观全篇,作者的人文情怀无处不在,这是一个进步知识分子应有的胆识和品质,也是社会进步需要的一种民族精神。
郭瑞英,江西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
内容摘要:在鲁迅小说中,儿童形象的数量之多,涉及面之广,构成了一个突出的创作现象,儿童这个群体一直都在鲁迅的关注视野和思考范围之内。纵观鲁迅小说中的儿童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纯真化、自然化的天真者;成人化、社会化的经验者;虚弱化、病态化的被“吃”者。
关键词:儿童 天真 经验 被“吃”
曾经有人做过这样的统计,鲁迅的两个小说集《呐喊》、《彷徨》一共有25篇小说,其中儿童形象有姓名者就达38人之多,成伙出现的孩子有6伙,涉及的作品有16篇。由此可见,在鲁迅小说中,儿童形象的数量之多,涉及面之广,构成了一个突出的创作现象。
鲁迅第一篇小说《狂人日记》的结尾就发出了惊醒一个时代的呼声:“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许还有,救救孩子……”这一声“救救孩子”正是鲁迅内心最真实的呐喊,想要喊醒更多的人来解救孩子。而在之后的小说中,儿童这一群体也一直都在他的关注视野之内。无论是率真活泼的闰土,病怏怏的华小栓,还是《示众》中已然是看客的胖孩子,在鲁迅笔下都被刻画得惟妙惟肖,纵观鲁迅小说中的儿童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天真者、经验者和被“吃”者。
一.天真者:纯真化、自然化
天真是一种不受礼俗拘束的品性,在人身上表现为一种单纯、朴实的品质。在鲁迅小说中,正有这样一群“天真者”:他们纯真善良、活泼可爱,既没有受到封建礼教的压制与束缚,也没有沾染上太多的世俗气,只是最率真自然地表现着自己的情感。天真者用最真实的语言生动地表达着他们的所见所想,言语之间往往还有着成人世界里没有的惊人之语,极具感染力。《兔和猫》中当孩子们看到新生的小兔子在院子里跳跃时便争着告诉“我”说,“还看见一个小兔到洞口来探一探头,但是即刻缩回去了,那该是他的弟弟罢。”在孩子们的眼里,兔子跟自己一样,有兄弟姐妹,有着他们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这样的语言也只有在纯真的未沾染世俗气的孩子们口中才能听到。
鲁迅的小说以儿童作为主人公的不多,最为典型的要数《故乡》和《社戏》。无论是《故乡》的少年闰土,还是《社戏》中以“双喜”为头的一帮孩子,一向惜墨如金、语言简练的鲁迅都以极大地笔墨描绘了这一群天真的孩子,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率真与可爱也不禁让读者动容。“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这样的一个少年闰土健康、活泼,会捕鸟、刺猹、捡贝壳、管西瓜……闰土的心里有着无穷无尽的稀奇的事,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朝气。《社戏》中的儿童则是以一群出现的,他们有着农村孩子最淳朴的本质。遇到“我”这个远客的到来,他们高兴地一起与“我”游戏,看到“我”的胆小都嘲笑起我来,看到“我”因为没有船不能去看戏时又都叹息且同情,于是想出法子满足“我”去听戏的心愿。而《社戏》一文中最天真可爱的莫过于将自家的罗汉豆贡献出来的阿发。当看戏归来,伙伴们都饿了想偷一点罗汉豆来煮着吃,一面是自己家的,一面是老六一家的。“阿发一面跳,一面说道:‘且慢,让我来看一看罢,’他于是往来的摸了一回,直起身来说道,‘偷我们的罢,我们的大得多呢。’”一个朴实大方的孩子形象跃然纸上,他欢喜地将自家的东西与大伙儿分享,毫不吝啬与计较。
此外,《孔乙己》里围着孔乙己要茴香豆吃的孩子们,《幸福的家庭》里破涕为笑的女儿,《肥皂》中对美好事物有着天生向往的招儿、秀儿等孩子都表现出天真者独有的气质。这样的孩子还没有被成人社会中那些污浊和丑陋的东西所影响,人类一切美好的天性仍然完好地保留在他们身上。只有这样的“天真者”才有希望成长为健康的、充满创造力和不带奴性的真正的人,才有希望开创中国的第三个时代。
二.经验者:成人化、社会化
在鲁迅小说中,有一个片段被反复地写道,那便是孩子们玩的那个杀人游戏:“一个很小的小孩,拿了一片芦叶指着我道:杀~”这样的情境在《长明灯》、《在酒楼上》、《狂人日记》中也有着类似的体现。儿童虽然还没有完全地懂得“吃人”的缘由和后果,但却已经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被经验化了。荣格在《心理学与文学》中谈到:“每当集体无意识变成一种活生生的经验,并且影响到一个时代的自觉意识观念,这一事件就是一种创造性行为,
它对于每个生活在那一时代的人,都具有重大意义。”而鲁迅小说中的儿童,正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自觉意识观念中,“吃人”的思想与行为已经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而进入儿童世界里,使原本纯真善良的孩子不断地被成人化、社会化。正如鲁迅在他的首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中所说的:“但是小孩子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又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鲁迅的这一段话非常形象地道出了当时孩子的境遇。
《示众》中鲁迅以独特的结构和笔法刻画了一幅中国人看客的群像画,而在这一幅群画像中,也同样地看到了儿童的身影,那个十一二岁的胖孩子和飞奔上来的小学生。而成人世界的经验也同样没有放过或许什么都还不懂的孩子,头上梳着“苏州俏”的老妈子“旋转孩子来使他正对着白背心,一手指点着,说道――‘阿,阿,看呀~多么好看哪~”这样的引导与暗示,一步步将孩子引向经验世界。而《示众》中被经验化的儿童的典型代表便是那个十一二岁的胖孩子,已然是一个十足的看客。当他看到巡警带着一个犯人过街的时候,他立刻与周遭的成人一样,兴奋地当起了看客,“像用力掷在墙上而反拨过来的皮球一般,他忽然飞在马路的那边”看热闹去了。当在人群中遇到高大魁梧的胖大汉钻不进去时,“胖孩子就像小鼠子落在捕机里似的,仓皇了一会,忽然向小学生那一面奔去,推开他,冲出去了。”胖孩子已经完全懂得了如何去权衡力量悬殊,如何在力量悬殊的基础上欺弱怕强,以找到自己的合理定位。
人是社会经验下的人,于是连孩子也不能幸免。《风波》中的六斤、《白光》中的那七个学童、《在酒楼上》的阿照以及《示众》中的胖孩子等,鲁迅三言两语却将这一个个被经验化的儿童刻画得极为到位,这种“经验者”的儿童在小说集《彷徨》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吃”者:虚弱化、病态化 三.被
在鲁迅小说儿童形象中,除了天真者与经验者之外,还有着第三种特殊的群体――被“吃”者。他们没有机会表现他们的天真或是经验,因为他们正在被“吃”,正在被这个“吃人”的世界所慢慢地吞噬。鲁迅将他们以一种虚弱化、病态化的姿态展示在读者的面前,他们被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痛苦所缠绕,往往无法摆脱痛苦的深渊而最终走向了死亡。
《药》中的华小栓一出场便是这样的形象:“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贴住了脊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起,印成一个洋文的‘八’字”。这样的形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联想到健康活泼的少年的。整篇小说中,小栓没有多少的言语,留给读者的印象只是他不住地咳嗽的样子。看到被痨病折磨的小栓,父母是心疼且焦急的,然而由于当时社会及自身认识水平的局限,令他们怀揣着希望的却只是去买一个沾了人血的馒头。这样的办法终究是于事无补,反倒是加重了小栓的病情,最终让小栓丧失了生命。一个年轻而美好的生命最终只化作了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上右边的一座丛冢。
如果说《药》中的华小栓是因生理上的病痛而最终走向了死亡的结局,那么《在酒楼上》的顺姑,便是受了这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戕害而最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小说中的顺姑原本是个极懂事的女孩子,十多岁的时候没了母亲,但她毅然地承担了起来家中的大小事宜,照顾弟弟妹妹,服侍父亲,一样样事情做得极为稳当。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勤劳能干的女孩,最终却没能逃过命运的戕害。先是生理上的痛苦,她像她那个早逝的母亲一样,不时地吐红和流夜汗,然而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和不给家里增加负担,她一直都瞒着,最终病情慢慢地加重,终是一病不起了。然而在顺姑已经被生理上的病痛缠绕不已的时候,她的伯伯却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顺姑的心理是封建而保守的,她相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社会定律”,于是当她的伯伯对着她“冷笑着说:你不要骄气,你的男人比我还不如~”,她一想:如果她的男人真比长庚不如,那就真可怕呵~比不上一个偷鸡贼,那是什么东西呢,于是,顺姑终究是受不了这样的心理的打击,“从此就发了愁,又怕羞,不好问,只好哭”以至于最终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此外,《明天》中的宝儿、《祥林嫂》中被狼吃了的阿毛、《肥皂》中被父亲训骂而顺从的学程等,都在呈现出一种被“吃”者的形态。这些儿童中,有些受着病痛上的折磨,有些受着精神上的毒害,更有一些则是承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戕害,最终无一幸免地走向了人生的灭亡。
纵观迄今为止发现的鲁迅的33篇小说,鲁迅全面而深刻地展现了当时社会大坏境下儿童的生长特点及境遇,主要可以分为三类:纯真化、自然化的天真者,成人化、社会化的经验者和虚弱化、病态化的被“吃”者。“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鲁迅对代表着一个民族未来发展方向的儿童是有着特殊的爱的,鲁迅一生都有着浓厚的儿童情结。可以说,在“救救孩子”的迫切愿望和“立人”的教育思想之下,鲁迅从未停止过对儿童这个群体的关照和思考。
参考文献:
[1]荣格(心理学与文学[M](上海:三联书店,1987
[2]周菡(儿童群像与文化符号[J](鲁迅研究,2006(2):83-87.
[3]李涛(论鲁迅“幼者本位思想”的流变――以鲁迅小说为例[J](文学评论,2010(3):39-40(
[4]周杏坤(重温鲁迅作品,感受鲁迅儿童观[J](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2009(3):61-62(
陈琳,浙江省金华市浙江师范大学初阳学院综合文科081班学生。
范文四:蒲松龄俚曲的创作特点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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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俚曲的创作特点剖析
摘要:正如陈玉琛先生在《聊斋俚曲》一书中说:“聊斋俚曲乃是融合了多种艺术形式的特点而又独树一帜,它不拘一格而又自成体,成就了用俗曲讲唱大型故事的崭新事业,成为集我国历代说唱、戏剧之大成者。”俚曲是曲与诗相结合的文体,又是曲与戏剧融合一体的结晶,也是集歌、舞、乐于一身的妙笔华章。它在我国文学史、戏剧曲艺史上都是独树一帜的珍品,它值得我们继承发扬与不断研究。
关键词:聊斋俚曲 蒲松龄 风格
聊斋俚曲是文人思维与民间艺术相结合的产物,是文人思维与地方特色集于一体的独特的艺术品种。在三百多年的流传、发展过程中,它吸取了各种音乐文体的因素,又经过许多民间艺人的加工、丰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一书兼二体”,即兼说唱与戏剧的风格特点。
一、俚曲语言方面的风格特点
蒲松龄的15部俚曲作品全部都是运用白话及其家乡山东淄川的方言土语写成的,语言方面有着独特的风格特点。在那个年代,文艺创作都是以文言创作的,像聊斋俚曲用方言俚语写成的极其少见。聊斋俚曲音乐通俗易懂、生动有趣,其语言的大众化和浓郁的地方特色使俚曲成为深受普通百姓喜爱的艺术文体。正如其子蒲箬在《柳泉公行述》中说的:“使街衢里巷之中,见者歌,而闻者亦泣”,说明俚曲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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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接受的普遍性。时至今日,在每年的春节等节日,蒲氏家乡淄川还有唱俚曲的传统节目。俚曲语言有以下几个特点:
1(通俗性
俚曲广泛吸取和运用普通人民群众生活中的口语白话、方言土语、谚语俗语以及歇后语等,使得俚曲的语言淳朴自然、通俗易懂。这些方言土语的使用,使俚曲充满了浓郁的地方特色和泥土芳香,使当地群众倍感亲切,也推动了它的流传与发展。俚曲中民间语言的生动描写比比皆是,如《俊夜叉》中张三姐痛斥丈夫因赌博而造成自己的苦难生活时说:“俺一日吃了,碗菜汁子,拾了一把烂辣子,着咱家里小妮子,借把盐来炒虱子,章丘的话头好日子。”
(形象性
俚曲善于通过语言表现人物形象,使口语呈现性格化特点。具体针对各种人物的性格,运用与其形象贴切的语言,使欣赏者对人物形象的把握一目了然。对文人、农民起义领袖、贪官、妇女等形象,分别运用不同的语言来刻画,使得人物形象活灵活现,如见其人。如《蓬莱宴》中文人文箫对初见彩鸾时的描述:“哪里的神仙下九也么霄,俊脸儿好像芙荚子苗。美娇娇,一派风流在眉梢。身子软窈窕,一捏杨柳腰,走将来看着她影也俏。蝴蝶儿被狂风飘,花枝儿趁月影摇。我的天,引吊魂,教人把魂引吊。”此语言既通俗又有其文人的典雅,与所描写的人物形象极为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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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风格
俚曲中用俗语方言对人物淋漓尽致的描写,使作品具有通俗质朴的民间性和乡土气息,另外其中衬词、衬字的运用也使得描写上更加灵活和口语化,更加显出其浓郁的地方特色。例如《哭皇天》中,“哩溜子喇,喇溜子哩,合你一对好夫妻,好夫妻。好夫妻,亲又亲,虽是两身是自身。着你看见心胆战,奴家如何是个人!咳咳!我的皇天哥哥呦!”
二、俚曲曲牌方面的风格特点
曲牌,也称牌子。它是在汉魏乐府、唐宋曲子以及金元剧曲、散曲的基础上,通过传唱加工而成的。蒲松龄在15种聊斋俚曲中,共使用了50多个曲牌,这其中明清俗曲曲牌就有34个之多,另外南北曲曲牌也有17个,此外还有一些其它的曲牌。这么多曲牌,形成了聊斋俚曲独特的风格特点,现详细分析如下:
1(俚曲曲牌的来源
聊斋俚曲曲牌大都是明代以来民间流行的时调小曲,即使是见于唐宋词曲和南北曲的,也只是仅袭其名,或是俗化了的南北曲,因此,明清时调小曲的特点也形成了俚曲的主要风格特点。其曲调来源大体是:(1)明代中期到清代康熙年间民间教派宝卷中的小曲。(2)明代戏曲选集中所吸收的时调小曲作品。(3)明代和清初(至康熙年间)文献中提到的小曲曲调。(4)一些地方性的土腔杂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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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俚曲曲牌风格
俚曲曲牌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特点,现选俚曲中最有代表性的四个曲牌[耍孩儿]、[银钮丝]、[叠断桥]、[玉娥郎]来逐一分析。其中[耍孩儿]是俚曲中使用最多的,也是最有代表性的一个曲牌。其音乐在叙述中充满着感叹,形成一唱三叹的风格。其风格与一般的民歌小调和曲艺音乐不同,它具有叙、唱皆可,灵活性、适应性、表现力强等特点。[银钮丝]整个曲牌由主导乐句的重复或变化重复构成自由变奏曲体。所以,此曲既整齐统一又灵活多变。乐曲结尾的回环句式和固定衬句的使用,加深感情,概括全曲,使全曲别致有趣,大大增强了艺术效果。曲牌[叠断桥]是羽调式,曲调悠长,以抒情见长,音乐风格深沉而委婉。叠(叠句)、断(旋律中的停顿、休止)、桥(以衬句搭桥,连接乐句)是该曲牌的独特艺术特点。此曲有浓郁的小调色彩。[玉娥郎]此曲牌词句细腻典雅,古朴深沉,在变化中求统一,统一中又不断变化。其曲调色彩明亮、柔和,节奏平稳舒缓,是俚曲中极具文人风格的思念性主题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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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分析中我们不难总结出俚曲曲牌风格的共性之处,即:(1)叙事与抒情相结合,旋律优美,艺术性强。(2)曲体简洁、精炼,富有可变性与多义性。(3)俚曲曲牌丰富多彩。(4)音乐的通俗性和传统的作曲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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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俚曲唱腔方面的风格特点
聊斋俚曲是吸收了明清时多种声腔而形成的一种综合文体形式,说唱性即是它的一大突出特点。俚曲唱白相间,散韵交织,而它的一书兼二体的独特风格,叉使它既具说唱,又有戏剧的特点。聊斋俚曲是以明清俗曲为主要声腔,又集南腔北调,融南北曲与时调为一体,不同于四大声腔系统(即昆腔、高腔、梆子腔、二黄腔)而自成一体的声腔系统。它有通俗性、时代性与包容性的特点。它虽是多种声腔的集合体,但实际俗曲在演唱中占绝对优势,一般以山东当地方言来统一演唱,这才突出俚曲的民间气息和乡土风味。从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俚曲唱腔以明清俗曲时调为主要声腔,以淄川方言为演唱基础,为当时群众广泛接受。正如《慈悲曲》开篇中写到的:“情真词切韵缠绵,恶煞的人也伤心动念”,这表明了俚曲在唱腔上的通俗性、时代性、包容性等特点。
四、俚曲的影响
聊斋俚曲是蒲松龄创作的一部以白话口语和山东淄川的方言土语为语言基础,以明清时期的俗曲、时调为曲调的堪称通俗艺术之最的伟大作品,它对当时的各种艺术文体及对后世戏剧、民歌的发展都有一定影响。俚曲以生活化的内容为题材,描述的大部分都是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和所关心的生活热点问题。切人生活,为平民百姓所关心理解,它也表达了作者进步的世界观。它的很多内容都有反对封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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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为民请命的进步思想,作者站在了时代的前沿,在当时的社会发展变革中表现出了反封建的民主思想萌芽。
俚曲语言的口语化,给当时以文言创作为主流的文坛注入了一丝新鲜的空气,使俚曲做到了文野并存,雅俗共赏。
俚曲中以明清俗曲、时调为主,继承了从唐代变文、宝卷、唐诗、宋词、鼓子词、唱赚、诸宫调、元杂剧到明清俗曲中的诸多因素,在继承与发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艺术上做出了重大贡献,而且蒲松龄在这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创新,使俚曲成为“一书兼二体”,即既有说唱体音乐的特点,又开创了戏剧体的雏形,对后来戏剧的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俚曲中的许多曲牌都是中国民歌的母体,由它们繁衍出了许多民歌,例如传遍世界的《茉莉花》,就是当年俚曲中的《采茶儿》,因而俚曲对中国民歌的发展也有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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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五:浅谈蒲松龄创作的人学路向.
浅谈蒲松龄创作的人学路向.
[论文关键词]蒲松龄 人学路向 主体人格 人与自然
[论文摘要]古往今来,文学家都在其作品中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人学意识、人学觉醒和人学精神,最终都可以归结到对“人”的问题的切实关注、深度理解和对人的前途命运的把握和分析上面。无疑,明末清初的蒲松龄就以其不同凡响的文学手笔,创作开拓出了一片崭新的人学新气象。蒲松龄文学寄情志于鬼狐神仙、花妖狐媚,即源于一种对人学精神的坚执。蒲松龄通过描绘鬼狐神仙、花妖狐媚对人世生活的向往,及其对人的真实人性和直率情感的刻画,达到了不是人更似人,即在主体人格上完全达到了人性鲜活的程度。
一、文学是人学
清代文学家蒲松龄,几乎一生都在遭受着一种怀才不遇的精神折磨和穷困寂寞的厄运。但是,这也成就了蒲松龄不断思考人学问题、在文学领域始终不渝地循着一条“人学”道路进行长途跋涉的可能。古往今来,文学家都在其作品中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人学意识、人学觉醒和人学精神,最终都可以归结到对“人”的问题的切实关注、深度理解和对人的前途命运的把握和分析上面。无疑,处在明末清初的蒲松龄就以其不同凡响的文学手笔,创作开拓出了一片崭新的人学新气象。文学是人学,最先是高尔基说的。这一命题的广博性和深邃性在于它要求文学家始终高扬人学旗帜,要殚精竭
虑地塑造社会生活中形形色色有灵有肉可触可及的人物形象,而小说创作尤应如此。也就是说,文学应该以人为中心,表现人、描写人,服务于人,通过人的具体言行和命运揭示出社会历史现象的本质和规律。中国学者对这一观点阐释最有影响的是钱谷融,他曾指出:一切艺术、包括文学,它的最基本的推动力,是用精神改善人生,是把人类生活提高到至善至美的境界的那种热情的向往和崇高的理想。[1]文学家的成功,固然在于独特的天资、丰厚的传统文化素养、汲取世界艺术营养而又善于创新的能力和气概,但更重要的是在于他们对整个人类生存和人性命运的深切关注,对人学精神、人的感情和人性美的深度挖掘和强烈呼唤。从“人的文学”到“文学是人学”的一路呼喊,正是蒲松龄之后的文学运动的一个可贵的人学传统和艺术哲学显示,也是像蒲松龄这样的“文艺复兴”先驱者们人学理想的最后指归。
二、人学路向的选择
首先,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熟谙的鬼学,实质是对人学的关注。蒲松龄生于乱世、长于忧患。他年轻时曾入幕,中年后做塾师,数十年来一直在生活旅途中蹉跎,对官场的腐败、科考的黑暗、人生的险恶等社会情状皆有痛苦而辛酸的感受。他既疲惫于与官员、富豪周旋,更愤慨于世风沉沦,而毅然高扬人性叛旗,迈入了一片文学新天地,在所谓的鬼狐世界里找到了精神慰藉与人学寄托。[2]我们看到:一个高
贵的灵魂在人学的泥淖中跋涉,一个孤傲的身影被放逐在人学的荒原上呼朋引类。他的一部《聊斋志异》,就邀集了许多各具性情风神的花妖狐魅。在他笔下,神秘的鬼狐变得有血有肉、人情味十足;虚幻的世界写得有声有色,现实感盎然。笔触游弋间,人们尽可领略文学家的逸兴旷怀,“青林黑塞”里,长存着蒲松龄一腔孤愤的回响。[3]
其次,在蒲松龄作品中极其关注人的自然情感。《聊斋志异》在思想观念上对明朝后期由资本主义萌芽带来的人本思想有所体现。如“瑞云”不幸沦落风尘,她自选意中人、爱上贺生。当美容被毁,贺生则认为“人之相爱原不在貌之美丑,爱贵相知,在心灵之爱”。蒲松龄写的花妖狐媚,他们大多有人的平等意识、有人间才华,他们不以金钱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有识人慧眼。如红玉、席方平等,蒲松龄不把他们当成鬼怪,而写其为人的美好一面,反而更可亲近。作为一位有如此才华的文学家,他的内在情感的活跃是无可怀疑的,在他痛苦的生活经历中,渴望得到某种情感上的安慰,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明末清初,封建礼教、程朱理学的重新抬头使追求人的个性解放的人本思潮处于压抑状态,蒲松龄受此影响甚深。但另一方面,这种思潮既已发生,使人的自然情性得到满足的要求就不可能被彻底废除。只是,当小说以具有现实社会身份和现实社会关系的女性为主人公时,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会对她们提出现实伦理的约束。只有在写狐鬼
一类女性形象时,由于这些人物超脱于社会固有结构之外而无法以礼教的准则来衡量,作者内心的欲望便会自然而然地活跃起来,在一种“伦理疏隔”的虚幻场景中,人的自然情感便得到了较为自由的抒发。即使如此,作者心理上的阴影依然会对小说产生影响。比如,那些人与狐鬼之间旷男怨女的短暂结合,缺乏世俗生活的明朗欢快,给人以太多的幽凄色彩。作为一个情感丰富、想象力出众的真正的文学家,当他在完全幻想的境界中描写狐鬼形象时,却又写出了人的真善美本性和本属于人类的许多美好的向往。这种描写本身,显然是蒲松龄对人的自然情感关注的一种自然流露。
第三,蒲松龄拥有坚执的人学精神。蒲松龄文学寄情志于鬼狐神仙、花妖狐媚,即源于一种对人学精神的坚执信念,这实际上饱含了蒲松龄匡济天下的决心和理想。当科举不利,理想陷入困惑或绝望中时,个体价值的实现也变得虚无缥缈,蒲松龄遂从“雅爱”入手,愿绾结鬼狐为友伴,带着浓烈的浪漫主义色彩又不乏现实主义因素,在想象丰富奇特、故事变化莫测、境界神异迷人的风格中,透示出植根人的社会生活、既真实又可亲的现实特色。透过想象性描写,蒲松龄实现了对自我价值的认知及对人本精神的坚持。固守良知,以清醒与同情关注人生、回答社会的提问是困窘的蒲松龄通过对鬼狐形象的想象性描绘留给我们的人学启迪。
三、人学路向的特征
人的理性精神。《聊斋志异》的讽刺性喜剧,突破了传统喜剧仅将矛头对准人的恶德败行和荒谬的人生哲学的局限,具有新颖的审美视角和更广更深的审美视野,开始体现出近代人的理性精神。蒲松龄对于理想人生的看法,具有近代人本色彩,与重视人的道德价值、社会责任而忽视人对幸福的追求的封建价值观大相径庭。歌颂性喜剧也突破了以道德教化为主的传统,而以讴歌人们追求幸福、享受幸福生活为核心内容。较之西方文学,我国古代文学缺乏肯定人与命运抗争、摆脱现实的压迫以追求幸福的精神。这种情形到封建社会末期蒲松龄时代才有所改观。蒲松龄讴歌人们向外追求,通过创造、进取、斗争获得幸福的作品,已占据了主流地位,且内容新颖奇特。如果说《儒林外史》的讽刺成就来源于吴敬梓超人的胆识,看透了被人们追求的科举文化的不合理,又从微观角度解剖被它们铸就的人性,那么蒲松龄就是吴敬梓的前驱。他的思想与吴敬梓一样深邃,也同时从宏观、微观角度审视人的生活,对那个时代社会的、文化的以及人的灵魂的丑陋进行了一次大巡礼。他的讽刺喜剧,已开始负载起更广泛深沉的历史的、现实的人生内容,有了更深刻的人学文化意蕴。很显然,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无论是讽刺性喜剧还是歌颂性喜剧都在向我们张扬着人的理性精神。
主体人格。就发展趋势而言,蒲松龄的文学在明清崛
起带有时代性,已贴近近代审美意识。“人”是近代审美思想中一个重要的概念。我们说,这个“人”首先是抽象的个性主体的代表,有着独立自尊的个性和七情六欲的情感世界。如果说西方近代意识是将目光从上帝反观到人体,那么明清之际蒲松龄的审美观中对世人、常人、普通人的关注和表现,同样是一种对“人”的重视。他的小说里,有穷愁潦倒的书生,有常年在外的商人,也有称霸一方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
1当然,他的小说里还有各色各样的女子形象,有的高尚、有的乖巧、有的开朗、有的卑鄙。蒲松龄对这些普通人形象用心描绘,无一不表达出他对“人”的关注,对“人”的主体情感的由衷热爱。我们说,西方人的思想里是以真实的人对抗上帝;在中国则以真实的人对抗权势。还给人真实的、自然的思想和情感,是一切人性解放的先声。蒲松龄在其《聊斋志异》里表达的正是这样的一种情怀。他通过神仙鬼怪对人世生活的向往,通过他们身上所表现出的真实的人性和直率的情感,达到了不是人更似人,在主体人格的描绘上达到了人性完全鲜活的程度。在蒲松龄那里,死亡过程不再意味着生命的完结,而是一种象征。这种象征,或许是摆脱现实羁绊、实现人生理想的必经之路,或许是人性的净化和升华,类似于某些民族风俗中的成年礼。蒲松龄小说中描绘的许多鬼魂形象,甚至比现实中的人具有更高的生命价值和独立自尊。而人学意识既是近代审美思想中的一个突出特点,也是
文学家在表现真实的人性、赞美主体人格时的一种自觉选择。
人与自然。蒲松龄长期生活在乡村,自然而然,他对大自然繁衍生息的各种动植物都十分熟悉。这样的生活经历,就使他能够相对地超越出当时封建文人比较普遍的生活视野,在关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同时,又将注意力投射到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在蒲松龄眼里,天地间万物都有其自然的生产规律及天赋灵性,而人所谓的种种超凡之处,只不过是人凭借客观规律和天赐灵性在事物面前的合理反应。在某种程度上,人产生的某些思想和举动,反而要依赖自然界的帮助和指引。因此,我们可以断言,人与自然万物之间是一种真正平等的关系,虐人与虐物同样是违反自然法则的罪行。所以,蒲松龄在他的小说里倾注了那么多情感来描绘那些极具灵性的花妖狐魅,而且这些自然万物与人是平等的。在这里,蒲松龄与传统观念中评判事物真假优劣的标准不同,他不再以封建礼教中的“仁义”作为评判事物的标准,而是以一种近乎简陋的仁爱与平等的观念来决定是非。显然,蒲松龄是在一种自然人学观的指引下,塑造了一个和谐美好的理想世界。
人的“异化”。人的“异化”主题,蒲松龄的创作已有所表现、有所涉猎。正因为人变成了蟋蟀,山穷水尽的倒霉人家才得否极泰来,眼前豁然开朗,才得破涕为笑。最后的结
局像春梦一般美好:田有顷,楼阁万椽,牛羊成群……。这种人与物之间不正常的异化关系、人的“异化”,正是《促织》的深刻内涵。在《促织》中,人和蟋蟀处在极端紧张、极端恶劣的关系中,仿佛是蟋蟀把人折磨得走投无路,是蟋蟀紧紧掐住人的脖子不放,在这场不对等的较量中,人竟不仅没有回手之力,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人和蟋蟀的关系完全颠倒了过来。人“异化”了,蟋蟀也“异化”了。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为了逃避灭亡的命运,只得献出“人”的庄严身份,心甘情愿地去做那样一只小小的蟋蟀。因此,从故事所达到的最强烈的艺术效果来说,悲剧的顶点还不是人之投井自尽,而在于人之自我否定;不仅否定了自己的生命,而且连人的价值、人的尊严也一起否定了。人变成了蟋蟀的第二次自我否定比第一次自我否定更为可悲。这种形式的自我否定,向我们展示的其实是人性的弱点。可见关注人的“异化”问题,本身就是对人的关注,并且是对人性问题的更深层次的关注,这种关注是基于理性思考之上的对人的问题的一种更为严肃的哲学关照。
四、人学的成就和影响
蒲松龄一生读书教书著书,在人学道路上艰难跋涉,终于以文学上的人学魔力丰富了中华文化,同时对日本文学也产生了深刻影响。蒲松龄把志怪发展为积极的造奇设幻,来反映他在现实社会中所认识到的有意义的生活内容、所体
验到的许多人生哲理、所发现的关系着人们命运的社会问题。蒲松龄凭着丰富的文化历史知识和社会知识,借着他非凡的想象力,编织出了许多瑰玮奇丽的故事、描绘出了许多闪烁迷离的景象,创造出了许多人、物结合,以人性为主体而以物性为装饰的花妖狐魅的艺术形象。在诸多人物形象里,又以女性形象写得最好。这些人身上闪耀着人性的光芒,成为不朽的“人”的群像。这是以前的文言小说很少能做到的。蒲松龄回归自然寻找心灵的寄托,许多通常被世人轻视畏惧的自然界生物,诸如狐、虎、狮、兔、野狗、鼠、牛、蟒、青蛙、猪婆龙等纷纷成为他关注的对象。他对于各种动植物生态,有很细致的研究。大如时代社会、天灾人祸; 小如花鸟虫鱼、犬咬鸡斗,蒲松龄都经过深刻的观察体验,然后纳入他的故事,创作出别开生面、富有生机、饶有风趣的艺术品。自古以来,没有一位文学家在自己的笔下刻画过如此众多的动植物形象。蒲松龄正是以其开阔的心灵视野,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平等豁达的物人结。小说描写的人物活动的地方,或为仙界,或为冥府,或为龙宫,或为梦境,神奇怪异,五光十色。《聊斋志异》展开的常常是与现实生活迥异的幻想世界,其艺术想象之大胆、奇丽、丰富,在中国古典短篇小说中罕有其匹。就《聊斋志异》反映社会生活面之广阔,提出社会问题之重要,创造出的人物形象之众多,在文言小说史上,也很难有小说家可以与他相比。在文言小说衰颓之风“弥
漫天下”的环境中,《聊斋志异》力挽残局,既继承了优秀的
传统,又开拓了新局面,达到了文言小说空前绝后的最高成
就。说蒲松龄是最杰出的短篇小说大师并不过分。就世界小
说史范围考察,能有如此水平的短篇小说在那个时代也寥寥
无几。因为,那时世界短篇小说大师莫泊桑还未出世,契诃夫
比蒲松龄晚了二百年。[4]毫无疑问,是《聊斋志异》开辟了
中国小说的新时代。
[参考文献]
[1]钱谷融.论“文学是人学”[J].文艺月报,1957-05.
[2]杜文和.聊斋先生[M].东方出版中心,1999.
[3]金宏达.鬼趣与鬼话[N].中华读书报,2004-05-14.
[4]《聊斋志异》在中国小说史上的地位
[Z].www.zbsq.gov.cn/puwenhua/puxueyanj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