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一:灯下白头人
常有学生笑问:“老师,你为什么取这样的网名?你很老了吗?”无言以对!
曾经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和一帮稚气未脱的儿童一起,坐听老师讲课授学,虔诚得像个信徒!忽又默坐在如豆黄灯下,吟咏诵读,甚为陶醉!
一梦惊醒,怅叹久之!我是这梦中白头人吗?
从小就喜爱读书,总爱把哥哥姐姐的书桌乱翻,找一些书来看,特别是他们封存到箱子中的那些书籍,总被我当宝贝一样淘出来,铺开,一刻不停地读了起来。
那时的农村还是比较贫穷的,经常没有电,家家户户都备有几盏煤油灯,而我有幸分到了一盏,因为我要读书,父母不会因此而责怪我浪费的。点上灯,昏黄的灯光充盈一屋,满满的,实实的。轻轻摊开书本,旁边一支笔,一本笔记,再泡一杯浓浓的苦丁茶,茶香沁人心脾。灯火在偶尔钻进的的风中跳动摇曳,让人有些分神,却兴致不减。看到入神,不觉傻笑惊呼,把梦中的弟弟惊醒,疑似有鬼上身,瑟缩于一角,大气不敢出也!读到深夜,累了,起来伸伸懒腰,听窗外竹林轻响,山鸟怪鸣,衬以昏暗的灯光,不觉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古代,有学子夜读于古庙破屋中,蛛网悬满烂檐下,魅影晃荡山林中,亦能平心静气,怡然自醉,不免又生几分羡慕感慨!
正因爱读书,因次一直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书房,其中摆满自己喜欢的书籍,到处都是书香气味。闲时,走进书房,荷笔当锄,让文字像清泉般咕咕流出,精神家园种满稚嫩的庄稼。受挫时,乏味地走进书房,心灰意冷间与书群对话,书笑我我也笑我,慢慢地愁肠纾解,残雪消融,浮躁渐趋平静,紊乱变得有序,顷刻间阴霾一扫,心空一片晴朗亮丽。这是我的一个理想,儿时的理想!
却不知从何时起,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喜爱看书,甚至有点害怕看书了!当习惯了喧嚣浮躁,放纵的心再也无法沉静收拢,再想安安静静的看书,却也不能了!捧着书本,不再像个多情的少年,为她的柔情万种感动,为她的凄婉悲凉伤怀,为她睿智非凡惊叹!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就像水过荷叶,不留一点痕迹。好比一个杯子空了底,虽然不断往里灌水,可是一转眼又是消逝一空,让你心寒不已!
我老了吗?也许,老得像梦中白头人了。也许,老的是心态,不是年龄!
后读到司空曙之:“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方又怅然良久!这是一种无奈、悲哀?还是一种执着、豁达?
我是这灯下白头老人吗?到老时方才怅恨反思,感叹岁月的无情流逝,咀嚼如烟如梦的年华。
或者,我是这灯下白头老人的另一面,从青春年少到鬓发如霜,一直追求着读书的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达那最高的境界,现在的我只是在反思,不知道反思过后我能不能继续走向我的读书之路,但至少我已经在反思!只怕有些人到老仍未懂得悔恨呢。
“莫等闲,白领少年头,空悲切。”灯下白头人仍能津津有味于书本,我们少年更等何时?虽未白头,我也愿做这灯下之人了!
范文二:灯下白头人
袁 鹰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近年常常吟味司空曙这两句诗。它曾被诗评家赞誉为情景交融的典范之作,10个字烘托出飘零的感喟和老境的凄清,看似淡淡写来却经过精雕细刻凝成一幅画面:窗外潇潇秋雨,吹打着黄叶纷纷脱落的枯树,窗内一灯如豆,静坐着一个或一双白发苍苍的老人,咀嚼如烟如梦的年华。
在欣赏者眼中,这里也许蕴含着几分宁静,几分寂寞,也许还有几分温馨。但是从历史风雨中走过来的人,坐在灯下沉思,几十年岁月的步履,如此低迷而沉重。世事沧桑,是非成败,都像江水缓缓流逝;人情冷暖,酸甜苦辣,一次次涌上心头。
多少堪称英才俊彦的师友,多少曾经朝夕过从的故人,一个个远去了。近些年来,每当收到一份讣告,听到一个噩耗,先是惊愕,接着就引起一番感慨,有时竟抑制不住潸然泪下。他们之中许多人是我同辈、同龄人,有的比我年轻,还是满头青丝黑发,满腔壮志豪情,突然竟成为折断了凌空羽翮的雄鹰。
如果他们不曾在一次次风暴中遭逢厄运,戴着一顶顶荆冠,流徙江湖,辗转沟壑,以致弄得心劳神瘁,百病缠身,他们不是完全可以干自己的事业,在书斋里潜心著述,直到从容安详地远行吗?如果没有那应该诅咒的黑色的10年,许多人会抛却钟情的一切,抛却家庭儿女,毅然决然地匆忙离去吗?恶风刚起时,我的师友中,就有儒雅温文、才华横溢的老报人、历史学家邓拓,风华正茂、下笔如神的文艺评论家、杂文家陈笑雨(马铁丁),因横遭诬陷凌辱,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老伴儿的一位好友、好领导,40年代同反动官僚家庭决裂投身革命,50年代又同被错戴“右派”帽子的丈夫“划清界限”的女共产党员陈琏,同样不堪诬陷凌辱,毅然从上海一座高楼纵身一跃而下。如果没有那10年,许多正直、善良的人是绝不会在突如其来的狂风恶浪中无可抗拒地被淹没的。
自然,历史绝不可能有“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是不存在的。如果每一个“如果”都是事实,那还成为历史吗?
人都有一种惰性或劣根性,不仅不愿意正视过去,还常常有意无意地做一些粉饰和回避,穿过长长的时空隧道,总爱定格在最美好的一刻,而不敢去看一看那些苦涩的、难堪的、甚至血淋淋的情景。其实,那是回避不了的,粉饰更是徒劳。20年前,巴金老人就在我们前面做出表率,他凭着正义和良知,凭着对祖国和人民的挚爱,冷峻地正视现实,也无情地剖析自己。在150篇《随想录》里,他一次又一次拷问自己已经受到严重创伤的灵魂,大声疾呼要从那黑色的10年中吸取教训,千万不能让那旷世悲剧重演。讴歌真善美,鞭挞假恶丑,情意殷殷,几乎是垂涕而道,痛切陈词。我们报社的老上级李庄几年前曾经对我说过,退下来的这些年,他一直在“闭门思过”。所谓“过”,一是过失的“过”,二是过去的“过”。他说,很需要冷静想想自己几十年中有些什么过失和失误,说过些什么昧心之论,干过些什么违心之事,而这些“过”又是从何而来?谁应该负主要责任?古人说:“行年五十,当知四十九年之非。”我也早过了“知非”之年。“闭门思过”,回顾来时路,需要想、值得思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反思并不完全是轻松愉快的事。严肃的、深刻的反思,必定伴随自责的痛楚。审视、剖析自己灵魂、思想和感情中已经同自己血肉相连的东西,抛弃其中一部分,不痛楚是不可能的。然而,一颗为正义、良知和忧患意识驱使着的心灵,无法拒绝这种痛楚。青年女作家叶弥的中篇小说《成长如蜕》,细致地写了一个满腔抱负而又不合时宜的青年如何从理想主义还原为务实而世俗的缓慢、沉重的过程。作家写道:“阻碍他成长的因素多而复杂,因此,他的成长就不可能是某时某刻的‘顿悟’,必定如动物蜕壳一般难受而迟缓。”比起女作家笔下80年代的青年人,我们这些进入老年的人蜕壳过程更加难受,更加沉重,更加迟缓。有的人蜕掉了一层层的壳,得到了解脱,得到了自由;有的人正处于蜕壳的过程中,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一直在努力蜕壳,努力革除思想观念和灵魂深处那些同历史过程不相适应的旧意识残余,绝不愿像有的人那样至今仍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紧裹在壳内,不愿意丢掉那裹了几十年的硬壳,成为20世纪的套中人,或许还将带着它走入新的世纪。
雨中黄叶,腐烂了又复渗进泥土,成为来年新枝新叶的丰富营养,它的生命以新的形式循环延续。白头老人灯下怀旧反思,如春蚕吐丝,化为锦绣,给人以启迪、智慧和美感。这样看来,“灯下白头人”未尝不可以说是人生长途上一道别致的风景,一番清新的境界。从青春年少到鬓发如霜,人生百年间,“从俗浮沉,与时俯仰”,转眼都成明日黄花。尽管已经到黄昏时分,漫漫长路,还得继续上下求索。我不敢奢言什么“超越自我”之类的话头,只求能够多保持几分清醒。“朝闻道,夕死可矣”。闻道,也是一种清醒。感受着古代哲人这种执著豁达的襟怀,推窗遥望浩渺幽邃的星空,顿觉心平如水。
1.本文以“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开头,有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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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纵观全文,作者怀旧反思中都有哪些人生感悟?请分条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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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作者在文中说“这样看来,‘灯下白头人’未尝不可以说是人生长途上一道别致的风景,一番清新的境界”。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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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文中说“反思并不完全是轻松愉快的事”。请结合本文内容并联系自己的人生体验加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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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阅读理解与欣赏难度:中档来源:专项题
答案(找作业答案--->>上魔方格)
1.(1)这两句诗情景交融,意境优美,内蕴丰富,增强了作品的文化内涵。
(2)引用这两句诗使文章开头富有诗情画意,开篇点题,同时创设情境,引出下文作者对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2.(1)对朋友的至诚,对友谊的珍惜。(开头部分是怀人思旧,用蕴涵深情的文字来回忆朋友往事,读来感人肺腑。)
(2)对曲折历史的思索。(作者认为应该还历史本来面目,应该公正客观地评价对真理和真情的追寻,讴歌真善美,鞭挞假恶丑,表现了一位老作家的历史责任感。)
(3)对生命蜕壳过程的思考。(作者用执著豁达的襟怀关注生命,思量走过的人生岁月,是一位孜孜不倦在人生路上探寻的沉思者。)
(4)对自己的深刻反思和清醒认识。(作者有一颗为正义、良知和忧患意识驱使着的心灵,正视现实,也无情解剖自己,展现出高尚的人格魅力。)
3.(1)白发苍苍的老人,静坐灯下,咀嚼如烟如梦的年华。这种别致的风景给人以美感。
(2)灯下老人反思自我豁达的情怀和汲取人生教训、化泥护花的奉献精神,给人以启迪、智慧,展现一种清新的人生境界。
4.(1)人都有一种惰性和劣根性,不愿意正视过去,因为直面过去、正视那些苦涩难堪甚至血淋淋的情景是痛苦的。
(2)粉饰是徒劳的,承认自己过去思想虚伪、行为有过,无情地解剖自己,晾晒疮疤,那是痛苦的。
(3)审视、剖析自己灵魂、思想和感情中已经同自己血肉相连的东西,抛弃其中一部分,不痛楚是不可能的。然而,一颗为正义、良知和忧患意识驱使着的心灵,无法拒绝这种痛楚。
(4)正处于求学时期的年轻人要敢于反思自我、解剖自我,也是需要勇气的。(主观题意对即可)
范文三:灯下白头人 袁鹰
灯下白头人 袁鹰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近年常常吟味司空曙这两句诗。它曾被诗评家赞誉为情景交融的典范之作,10个字烘托出飘零的感喟和老境的凄清,看似淡淡写来却经过精雕细刻凝成一幅画面:窗外潇潇秋雨,吹打着黄叶纷纷脱落的枯树,窗内一灯如豆,静坐着一个或一双白发苍苍的老人,咀嚼如烟如梦的年华。
在欣赏者眼中,这里也许蕴含着几分宁静,几分寂寞,也许还有几分温馨。但是从历史风雨中走过来的人,坐在灯下沉思,几十年岁月的步履,如此低迷而沉重。世事沧桑,是非成败,都像江水缓缓流逝;人情冷暖,酸甜苦辣,一次次涌上心头。
多少堪称英才俊彦的师友,多少曾经朝夕过从的故人,一个个远去了。近些年来,每当收到一份讣告,听到一个噩耗,先是惊愕,接着就引起一番感慨,有时竟抑制不住潸然泪下。他们之中许多人是我同辈、同龄人,有的比我年轻,还是满头青丝黑发,满腔壮志豪情,突然竟成为折断了凌空羽翮的雄鹰。
如果他们不曾在一次次风暴中遭逢厄运,戴着一顶顶荆冠,流徙江湖,辗转沟壑,以致弄得心劳神瘁,百病缠身,他们不是完全可以干自己的事业,在书斋里潜心著述,直到从容安详地远行吗?如果没有那应该诅咒的黑色的10年,许多人会抛却钟情的一切,抛却家庭儿女,毅然决然地匆忙离去吗?恶风刚起时,我的师友中,就有儒雅温文、才华横溢的老报人、历史学家邓拓,风华正茂、下笔如神的文艺评论家、杂文家陈笑雨(马铁丁),因横遭诬陷凌辱,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老伴儿的一位好友、好领导,40年代同反动官僚家庭决裂投身革命,50年代又同被错戴"右派"帽子的丈夫"划清界限"的女共产党员陈琏,同样不堪诬陷凌辱,毅然从上海一座高楼纵身一跃而下。如果没有那10年,许多正直、善良的人绝不会在突如其来的狂风恶浪中无可抗拒地被淹没的。
自然,历史绝不可能有"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是不存在的。如果每一个"如果"都是事实,那还成为历史吗?
人都有一种惰性或劣根性,不仅不愿意正视过去,还常常有意无意地做一些粉饰和回避,穿过长长的时空隧道,总爱定格在最美好的一刻,而不敢去看一看那些苦涩的、难堪的、甚至血淋淋的情景。其实,那是回避不了的,粉饰更是徒劳。20年前,巴金老人就在我们前面做出表率,他凭着正义和良知,凭着对祖国和人民的挚爱,冷峻地正视现实,也无情地剖析自己。在150篇《随想录》里,他一次又一次拷问自己已经受到严重创伤的灵魂,大声疾呼要从那黑色的10年中吸取教训,千万不能让那旷世悲剧重演。讴歌真善美,鞭挞假恶丑,情意殷殷,几乎是垂涕而道,痛切陈词。我们报社的老上级李庄几年前曾经对我说过,退下来的这些年,他一直在"闭门思过"。所谓"过",一是过失的"过",二是过去的"过"。他说,很需要冷静想想自己几十年中有些什么过失和失误,说过些什么昧心之论,干过些什么违心之事,而这些"过"又是从何而来?谁
古人说:"行年五十,当知四十九年之非。"我也早过了"知非"应该负主要责任?
之年。"闭门思过",回顾来时路,需要想、值得思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反思并不完全是轻松愉快的事。严肃的、深刻的反思,必定伴随自责的痛楚。审视、剖析自己灵魂、思想和感情中已经同自己血肉相连的东西,抛弃其中一部分,不痛楚是不可能的。然而,一颗为正义、良知和忧患意识驱使着的心灵,无法拒绝这种痛楚。青年女作家叶弥的中篇小说《成长如蜕》,她细致地写了一个满腔抱负而又不合时宜的青年如何从理想主义还原为务实而世俗的缓慢、沉重的过程。作家写道:"阻碍他成长的因素多而复杂,因此,他的成长就不可能是某时某刻的'顿悟',必定如动物蜕壳一般难受而迟缓。"比起女作家笔下80年代的青年人,我们这些进入老年的人蜕壳过程更加难受,更加沉重,更加迟缓。有的人蜕掉了一层层的壳,得到了解脱,得到了自由;有的人正处于蜕壳的过程中,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一直在努力蜕壳,努力革除思想观念和灵魂深处那些同历史过程不相适应的旧意识残余,绝不愿像有的人那样至今仍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紧裹在壳内,不愿意丢掉那裹了几十年的硬壳,成为20世纪的套中人,或许还将带着它走入新的世纪。
雨中黄叶,腐烂了又复渗进泥土,成为来年新枝新叶的丰富营养,它的生命以新的形式循环延续。白头老人灯下怀旧反思,如春蚕吐丝,化为锦绣,给人以启迪、智慧和美感。这样看来,"灯下白头人"未尝不可以说是人生长途上一道别致的风景,一番清新的境界。从青春年少到鬓发如霜,人生百年间,"从俗浮沉,与时俯仰",转眼都成明日黄花。尽管已经到黄昏时分,漫漫长路,还
得继续上下求索。我不敢奢言什么"超越自我"之类的话头,只求能够多保持几
分清醒。"朝闻道,夕死可矣"。闻道,也是一种清醒。感受着古代哲人这种执
著豁达的襟怀,推窗遥望浩渺幽邃的星空,顿觉心平如水。
范文四:“灯下白头人”
“灯下白头人”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常常吟味司空曙这两句诗,而眼前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淡淡而未精雕细刻的画面:窗外潇潇细雨,窗内一灯如豆,静坐着一位白发老人,咀嚼着如烟如梦的年华,多少飘零的感喂,多少老境的凄清。
母亲节到了,很是思念母亲。
母亲以年近半百,称不上白发苍苍,可不知什么原因,越是下雨的时候,越是让我想起她的白发,母亲善良纯朴,通达人情事理,母亲教我与人和善,努力向上,学会闭门思过,这是作为儿子的我对母亲的最深刻的一面,身为人子,不知何为孝道,更不知是否得罪了母亲。每次匆匆惜别时,母亲就要落泪,尤其是我渐渐长大后,忽然间明白了母亲的泪滴,是对儿子的一种不舍和寄托,唠唠叨叨的垂涕之言,其实是安慰我不应该感到孤独。母亲的泪线是一串串珍珠链,缠着儿子的心,沉沉坠坠,让我明白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也许真的年轻,总是套用“为赋新词强说愁”等等句子,来理解人生的苦涩和生活的艰难。面对白发滋长的母亲,我总是有些汗颜,假如母亲的经历是一座冰山,而我只算得上冰山的一角而已,那里懂得人生的滋味,纯属是无病呻吟。母亲不善言谈,但待人处事却相当得体。母亲称自己是老百姓,我不仅认同,还深感母亲是中国样本式的老百姓。
我曾一回回计划着回家看看故乡的月亮,听听故乡的乡音,吻吻母亲的额头,但是一旦回到家,却不看中这些了,明明思乡,却要挖空心思的将心存放在一个遥远的角落,这些母亲都知道。母亲讲,男儿志在四方,不要恋家,真的想家,就在心与家最近的地方找一个圆心画个圆,可以缓解思乡之愁。小时侯,母亲含辛茹苦,长大了,母亲用心良苦,挂念离家在外的儿子,可自己却象甩开鸟笼的鸟儿一样飞远了你,真正感动的是自己还有一棵期待与母亲促膝而谈,久候母亲亲情和爱的一颗心。
闭门思过,回顾几年的路,需要想,值得思念的实在太多,想起母亲,更觉得举手无措,只能在心底对母亲表示深深的祝福,祝母亲及天下所有的母亲幸福快乐,安康长寿。
我无力阻止母亲银丝满头,可在我心里“灯下白头人“却是一道别致的风景,一番清新的境界,一首永恒的赞歌。
范文五:[原创]灯下白头人 袁鹰
灯下白头人 袁鹰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近年常常吟味司空曙这两句诗。它曾被诗评家赞誉为情景交融的典范之作,10个字烘托出飘零的感喟和老境的凄清。这首以赠人为题的五律其余六句都平平,惟有这一联看似淡淡写来却经过精雕细刻凝成一幅画面:窗外潇潇秋雨,吹打着黄叶纷纷脱落的枯树,窗内一灯如豆,静坐着一个或一双白发苍苍的老人,咀嚼如烟如梦的年华。
在欣赏者眼中,这里也许蕴含着几分宁静,几分寂寞,也许还有几分温馨。但是从历史风雨中走过来的人,坐在灯下沉思,几十年岁月的步履,如此低迷而沉重。世事沧桑,是非成败,都像江水缓缓流逝;人情冷暖,酸甜苦辣,一次次涌上心头。想起年轻时写文章,爱引用辛弃疾“少年不识愁滋味”词句,其实那时候体会到的不过是生活艰难,精神苦闷,哪懂得多少人生滋味,多少有点无病呻吟。到而今真的识尽愁滋味,略一回首,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依然那样鲜活、清晰,委实无法轻快,无法悠闲,更无法“欲说还休”的。
多少堪称英才俊彦的师友,多少曾经朝夕过从的故人,一个个远去了,留下的仅仅是音容笑貌的再现吗仅仅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惆怅吗近些年来,每当收到一份讣告,听到一个噩耗,先是惊愕,接着就引起一番感慨,有时竟抑制不住潸然泪下。这种时候,老伴儿在伤感之余,总要劝慰几句:自然法则是不可抗拒的,都到了这个年龄,又都有病,不能说不正常了。她的意思我明白,怕我触景伤怀。我倒不是联想自己会如何如何,生死本是寻常事,只是觉得他们本不该走得这么早,这么突然。他们之中许多人是我同辈、同龄人,有的比我年轻,还是满头青丝黑发,满腔壮志豪情,突然竟成为折断了凌空羽翮的雄鹰。
如果他们不曾在一次次风暴中遭逢厄运,戴着一顶顶荆冠,流徙江湖,辗转沟壑,以致弄得心劳神瘁,百病缠身,他们不是完全可以干自己的事业,写自己的作品,在书斋里潜心著述,直到从容安详地远行吗如果没有那应该诅咒的黑色的10年,许多人会抛却钟情的一切,抛却家庭儿女,毅然决然地匆忙离去吗恶风刚起时,我的师友中,就有儒雅温文、才华横溢的老报人、历史学家邓拓,风华正茂、下笔如神的文艺评论家、杂文家陈笑雨马铁丁,横遭诬陷凌辱,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老伴儿的一位好友、好领导,40年代同反动官僚家庭决裂投身革命,50年代又同被错戴“右派”帽子的丈夫“划清界限”的女共产党员陈琏,同样不堪诬陷凌辱,毅然从上海一座高楼纵身一跃而下。还有许多熟识的人,先先后后,大多都想到“士可杀而不可辱”那句古训,在举世滔滔、无可理喻之际,都只能用死来抗击暴虐,保全自己的清白名声。如果没有那10年,许多正直、善良的人绝不会在突如其来的狂风恶浪中无可抗拒地被淹没的。
自然,历史绝不可能有“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是不存在的。如果每一个“如果”都是事实,那还成为历史吗,
多少不堪回首又不能不回首的往事都化作云烟飘逝了,留下的仅仅是欢乐时光的追忆吗人都有一种惰性或劣根性,不仅不愿意正视过去,还常常有意无意地做一些粉饰和回避,穿过长长的时空隧道,总爱定格在最美好的一刻,而不敢去看一看那些苦涩的、难堪的、甚至血淋淋的情景。其实,那是回避不了的,粉饰更是徒劳。纷纷扬扬、五光十色、眼花缭乱的日子过去了,留下来的应该是冷却后的思考,是懵懂后的憬悟。20年前,巴金老人就在我们前面做出表率,他凭着正义和良知,凭着对祖国和人民的挚爱,冷峻地正视现实,也无情地剖析自己。在150篇《随想录》里,他一次又一次拷问自己已经受到严重创伤的灵魂,大声疾呼要从那黑色的10年中吸取教训,千万不能让那旷世悲剧重演。讴歌真善美,鞭挞假恶丑,情意殷殷,几乎是垂涕而道,痛切陈词。我们报社的老上级李庄几年前曾经对我说过,
退下来的这些年,他一直在“闭门思过”。所谓“过”,一是过失的“过”,二是过去的“过”。他说,很需要冷静想想自己几十年中有些什么过失和失误,说过些什么昧心之论,干过些什么违心之事,而这些“过”又是从何而来谁应该负主要责任有些什么历史教训“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类的话,不能只是对别人讲,当事者自己不该认真回顾、不该引以为戒吗他讲得严肃而认真,一如他的为人。果然,近几年来,就陆续读到他写的不少文章和30多万字记叙大半生经历的《难得清醒》。他在“前言”中解释道:“这本书的书名,概括了我相当长时间的精神状态:不清醒,难得清醒……有些事情开始清醒,有些事情还未完全清醒。有生之年我还想继续努力,求得进一步清醒。”从不清醒到清醒,表现了一个老革命家的历史责任感和唯物主义光芒。古人说:“行年五十,当知四十九年之非。”我也早过了“知非”之年。“闭门思过”,回顾来时路,需要想、值得思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反思并不完全是轻松愉快的事。严肃的、深刻的反思,必定伴随自责的痛楚。审视、剖析自己灵魂、思想和感情中已经同自己血肉相连的东西,抛弃其中一部分,不痛楚是不可能的。然而,一颗为正义、良知和忧患意识驱使着的心灵,无法拒绝这种痛楚。前两年曾经读过青年女作家叶弥的中篇小说《成长如蜕》,她细致地写了一个满腔抱负而又不合时宜的青年如何从理想主义还原为务实而世俗的缓慢、沉重的过程。作家写道:“阻碍他成长的因素多而复杂,因此,他的成长就不可能是某时某刻的?顿悟?,必定如动物蜕壳一般难受而迟缓。”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比起女作家笔下80年代的青年人,我们这些进入老年的人蜕壳过程更加难受,更加沉重,更加迟缓。有的人蜕掉了一层层的壳,得到了解脱,得到了自由;有的人正处于蜕壳的过程中,我就是其中之一。灯下细细思量过去的几十年岁月,像翻检一部饱含酸甜苦辣的大书,自然也有耳聪目明的时候,有崇高的理想和虔诚的信仰,有献身的热情和不懈的追求;更多的却是似懂非懂,似是而非,自以为清醒实际是迷茫,龙种和跳蚤不分,真理与谬误不辨。十年炼狱的洗礼,好像略为清楚一些,但是懵懂的仍然不少。我一直在努力蜕壳,努力革除思想观念和灵魂深处那些同历史过程不相适应的旧意识残余,绝不愿像有的人那样至今仍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紧裹在壳内,不愿意丢掉那裹了几十年的硬壳,成为20世纪的套中人,或许还将带着它走入新的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