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善于辩证分析。有一次,齐宣王问孟子说:“商汤流放夏桀,周武王征讨殷纣王,历史上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吗?”孟子回答:“从历史记载来看,确实有这回事。”齐宣王又问:“臣子杀害国君,这样做是正确的吗?”如果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是有一定难度的。无论回答正确还是错误都于理不通。孟子在这里将国君一分为二——好君主、坏君主,然后再回答这个问题就容易了。孟子说:“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弑君当然是错误的,但杀一夫有什么错呢?这样,孟子就巧妙地解决了这个两难问题。
2、?????????? 运用类比说理。孟子和齐宣王谈话。孟子说:“大王的臣子把他的妻子和孩子托付给朋友,然后到楚国游玩去了。等到他从楚国回来,他的妻子儿女正忍饥受冻。这种事应该如何处理?”齐宣王生气地说:“和他断绝关系。”孟子又说:“狱官不能管理好他的下属,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齐宣王愤怒地说:“停他的职务。”孟子接着说:“如果一个国家得不到良好的治理,那么应该怎么办呢?”齐宣王终于明白了孟子的用意,不再理睬孟子,环顾左右的人而谈论别的事情。孟子由小到大,由轻到重,层层递进,步步紧逼,将话题引到主题上来。
3、?????????? 善用比喻说理。如孟子用“民望之,若大旱之望云霓也”来说明百姓盼望仁君的迫切心情。用“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说明对仁政的向往。再如用“手足”、“犬马”、“土芥”和“腹心”、“国人”、“寇仇”等形象地解释了国君和臣子的辩证关系。
4、?????????? 层层递进说理。在论述“得民心”的问题时,孟子说:“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这段话层层递进,环环相扣,精确地说明了“得民心”与“得天下”的密切关系。
5、?????????? 善于铺排说理。孟子在论述仁政时说:“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于其市矣。关,讥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路矣。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于其野矣。廛,无夫里之布,则天下之民皆悦而愿为之氓矣。”这段话从政治到经济、从朝廷到市井描绘了一幅其乐融融的仁政图画,非常生动形象。
可见,要使自己的语言有感染力,就需要掌握一定的方法,运用一定的技巧。当然,更重要的是还要有激情和自信。
孟子的论辩艺术
孟子的论辩艺术
(2007-06-04 21:4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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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应试之作
在先秦诸子散文中,有着“亚圣”之称的孟子的散文对后世的影响比起其它诸子来似乎更大、更广泛。虽然这和儒家思想在整个封建社会的独尊地位不无关系,但不能否认的是,《孟子》散文确实有着与其它诸子散文炯然不同的艺术特色。纵观孟子的一生,主要都是在游说诸侯,进行政治宣传活动,宣传自己行王道、施仁政的政治主张。而进行这些活动,没有良好的口才是不行的。作为记录孟子言行的主要著作,《孟子》让我们看到了孟子独特的论辩艺术,让我们了解了这个“雄辩”的辩才。
虽然他曾说:“我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詖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滕文公下》)但是,他的论辩确实高明,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和风格:
一、理直气壮,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孟子曾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公孙丑上》)。“养气”是指按照天赋本心,对仁义道德经久不懈地自我修养,久而久之,这种修养升华出一种至大至刚充塞于天地之间的“浩然之气”。正是具有了这种“浩然之气”,所以孟子“说大人,则藐之,勿使之巍巍然”(《尽心下》),和他人进行论辩,要在精神上首先压倒对方,取得“心理战”的胜利。正是由于有这种“藐之”的气概,所以孟子在与诸侯论辩时,总有一种高屋建瓴的气势。如,他批判齐宣王的统治,穷追猛打,步步紧逼,最后竟逼问得齐宣王无言以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梁惠王下》)又如他见梁惠王,面对梁惠王“叟不远千里而来,亦有利于吾国乎”的发问,他先是说“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直接否决梁惠王的观点,再列举出有利无义的种种危险,吓得梁惠王哑口无言。(《梁惠王上》)
二、除了“善养吾浩然之气”,孟子还“知言”。他自己曾说:“詖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公孙丑上》)。这在他的论辩艺术中,是有所体现的:
,、抓住对方心理,因势利导,诱其就范。
孟子是非常聪明机敏的。在游说诸侯时,他总是能设法将话题引到自己的政治主张上来。孟子去见梁惠王,王开口便问“亦有利吾国乎”,针对梁惠王急功近利的心态,孟子就极言求利的危害,以“弑其君”的严重后果警吓他,然后就大谈自己的仁义之道,诱劝他,“王亦曰利益而已矣,何必曰利~”(《梁惠王上》)。又如,齐宣王问他“齐桓晋文之事”,他回答说:“仲尼之徒无道齐桓晋文之事者,是以事无传焉,臣未之闻也。”事实上,“仲尼之徒”的《春秋》、《论语》等儒家经典中,都有齐桓晋文之事的记载,可见孟子的“臣未之闻也”是遁辞。齐桓公一心求霸,所以要问齐桓晋文之事,而孟子是反对霸道的,因而故意避而不答,但他却随即向宣王提议:“无已,则王乎,”宣王急功近利,马上问道:“德何如则可以王矣,”于是孟子就借机大谈“王道”,将宣王的问题巧妙地转移到自己的政治主张上面来了。(《梁惠王上》)
,、挖陷阱,设圈套,请君入瓮。
孟子还善于给对方下套,把对方一步步引向自己布好的陷阱,而当对方发现自己中计时,却已无路可退了。他为了批评齐宣王为能治理好国家,就先问他:“大王的臣下有人把妻子托付给朋友,自己到楚国去,朋友却让他的妻子挨饿受冻,该怎样对待这个朋友,”他回答说:“抛弃他。”又问:“法官不能审理好案件,怎样处理他,”回答说:“罢免他。”经过这样两问两答,孟子却突然把话题转向治国,问道:“国家没有治理好,该怎么办,”齐宣王无法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梁惠王下》)又如,他批评齐国平陆守邑孔距心时,先问孔距心说:“假如你左右执戟的卫士,在一天里面就有三次走错行列,那么你要不要开除他呢,”也孔距心回答说:“不必等到三次。”然后孟子却将话题转到孔距心失职
上,使孔距心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说:“此非距心之所得为。”把责任推到国君的身上。(《公孙丑下》)
,、先设问,使对方在回答中暴露出弱点,当找到突破口之后,再猛烈进攻。 抓对方的尾巴,也是孟子常用的把戏之一。为了找到对方观点的漏洞,他总是先不断设问,缓缓推进,而一旦找到了突破口,他便猛烈进攻。如在同农家学派陈相辩论时,他针对其老师许行“贤者与民并耕而食”的观点,层层追问对方:孟子曰:“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曰:“然。”“许子必织布而后衣乎,”曰:“然。”“许子冠否,”曰:“冠。”曰:“奚冠,”曰:“冠素。”曰:“自织之与,”曰:“否,以粟易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于耕。”曰:“许子以釜甑爨,以铁耕乎,”曰:“然。”“自为之与,”曰:“否,以粟易之。”迫使他说出“百工之事固不耕且为也”的话,然后反问道:“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滕文公上》)紧接着展开议论,说明社会分工的必要性,又举尧舜为例,说明圣人忙于治理天下,无暇亲自耕作,充分暴露了许行观点的不切实际。
三、善于运用譬喻。
《孟子》一书中运用了大量的譬喻。东汉的赵歧在《孟子章句?题辞》中就说过:“孟子长于譬喻,辞不迫切而意已独至。”据有关统计,《孟子》全书二百六十一章中,有近百章运用了譬喻的方式,而且其中有的章节连续使用譬喻多种。所谓譬喻,实际上就是比喻,是指在描写事物或说明道理时,用同它有相似点的别的事物或道理来打比方。使用比喻能使所描写的事物或所说明的道理更加生动、形象、具体。
《孟子》中运用譬喻是有其自己的特点的:
,、根据谈话对象、内容的不同而设喻。
孟子善于根据谈话对象和所谈内容的不同而巧妙使用比喻,而这样有针对性的比喻往往恰到好处。例如《寡人之于国》章中,孟子抓住梁惠王好战的特点,就用战争为喻,讲
了一个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把梁惠王的用心治国比作跑了五十步的逃犯,与那些跑了一百步的逃犯(即不用心治国的君主)没有本质上的不同。这个比喻对于热衷于打仗的梁惠王来说是易于理解和接受的。又如,针对宋国大夫戴盈之“什一,去关市之征,今之未能,请轻之,以待来年”的说法,孟子说了一个“月攘一鸡”的比喻,恰到好处地指出了戴盈之行为的不当。(《滕文公下》)
,、用极度夸张、玄幻化的比喻来强化自己的中心论点。
孟子所使用的比喻中,有些是非常夸张甚至玄幻的,具有类似神话的特点。如“齐桓晋文之事”章,用“挟太山以超北海”这样极度夸张的比喻,极为形象地告诉齐宣王,他之所以不用王天下,不是像挟着太山越过北海一样不能做到,而是主观努力不够。接着孟子又用“缘木求鱼”的比喻使齐宣王感到惊诧不解,然后再趁机宣传自己的仁政思想。
,、用情节完整的寓言故事来说理。
使用情节完整的寓言故事来说理,也是孟子论辩的一大特点。如使用寓言“揠苗助长”(《公孫丑上》):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往而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这个故事不仅情节完整,而且初步刻画出了人物的形象,生动地说明了集义养气要当作一件来做却又不能违背规律助它生长的道理。又如“齐人有一妻一妾”这个寓言: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反。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反;问其与饮食者,尽宝贵也,而未尝有显者来。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蚤起,施从良人之所之,编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墦间之祭者,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地——此其为餍足之道也。其妻归,告其妾,曰:“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与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离娄下》)
这简直可以当作一篇小小说来读。这篇寓言不公情节曲折,叙事生动,而且把那个齐人的无耻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鞭笞了为富贵利达而不择手段的人,对污浊的社会现实予以了辛辣的讽刺。
四、逻辑推理的巧妙运用。
孟子在辩论中,善于发现矛盾,并利用所发现的矛盾来驳斥对方。如孟子反对墨家的“薄葬”主张。他诘难夷子说:“吾闻夷子墨者,墨之治丧也,以薄为其道也,珍子思以易天下岂以为非是而不贵也,然而夷子葬其亲厚,则是所贱事亲也。”(《滕文公上》)这里孟子发现了夷子的主张和行动之间的矛盾,以子之矛攻子这盾,用夷子的行动否定了墨家薄葬的主张。又如针对农家信徒陈相“从许子之道,则市贾不贰,国中无伪。虽使五尺之童适市,莫之或欺。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麻缕丝絮轻重同,则贾相若;履大小同,则贾相若”的主张,孟子抓住其对数量与质量之间矛盾的忽视,以“巨小履同贾,人岂为之哉”这一显而易见的道理,轻而易举地将陈相的观点全盘否定了。(《滕文公上》)
除了善于通过矛盾来驳倒对方,孟子还善于偷换概念,进行“狡辩”。如《梁惠王下》中: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臣弑其君”,这是儒家所反对的,是被视这大逆不道的行为,而儒家所推崇的汤和武王,他们得天下不是靠“禅让”,而是靠武力推翻君王来实现的,故齐宣王用此来诘难孟子。而孟子则巧妙地偷换概念,把纣定为“一夫”(即是“独夫”),又把贬义的“弑”改为褒义的“诛”,显然,孟子重新定义之后所进行的推理是正确的,因为桀纣都是人民所公认的不仁不义者,说他是“独夫”,齐宣王就不能说什么了。
五、引用经典或前人事例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有时孟子为了说明自己观点的正确,往往引用前人或圣人的事例来说明,即“引证”。如(《梁惠王上》)中: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
乎,”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诗经》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王在灵囿,麋鹿攸然。麋麋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之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乐其有麋鹿鱼鳖。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汤誓》曰:时日害丧,予与汝偕亡。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借文王和桀的事例,说明国君必须与民同乐。又如《离娄下》中:逢蒙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思天下惟羿为愈已,于是杀羿。孟子曰:“是亦羿有罪焉。”公明仪曰:“宜若无罪焉。”曰:“薄乎云尔,恶得无罪,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卫使庾公之斯追之。子濯孺子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吾死矣夫~?问其仆曰:?追我者谁也,?其仆曰:?庾公之斯也。?曰:?吾生矣。?其仆曰:?庾公之斯,卫之善射者也。夫子曰吾生,何谓也,?曰:?庾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我。夫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矣。?庾公之斯至,曰?夫子何不为执弓,?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曰:?小人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夫子。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虽然,今日之事,君事也,我不敢废。?抽矢扣轮,去其金,发乘矢而后反。”这一章,孟子为了证明“是亦羿有罪焉”这一观点,援引了庾公之斯不忍心射杀自己老师的老师子濯孺子的故事说明“取友必端”的道理。以同类事物想比照,就显出了羿被自己的学生逢蒙杀害,是因为“取友不端”,从而证实了“是亦羿有罪焉”的判断正确。
六、善于随机应变,即善于“权变”。
这也是孟子在辩论中克敌致胜的一个决窍。他主张“男女授受不亲”(男女这间不亲手接递东西),但又痛骂“嫂溺不援,是豺狼也”(嫂嫂掉在水里,不用手去拉她,这种人简直是豺狼),他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而援之以手,权也。”其意在于说,在特殊情况下,可以权且变化,反常礼而行。(《离娄下》)他还讲:“执中无权,犹执一也。所恶执一者,为其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执行中庸之道而无权变,便是固执一点。为什么厌恶固执一点呢,因为它有损害于仁义之道,只举一点而废弃其余的缘故。(《尽心上》)正是由于孟子善于“权变”,所以在他与人辩论中,即使有时对方利用他的自相矛盾作为把柄来诘难他,他也能够左右逢源,所向披靡。
总之,孟子的论辩艺术博大精深,虽历经千年,仍具有其独特价值,值得我们好好学
习和借鉴。
孟子的论辩艺术
孟子的论辩艺术
我国古代著名的文学理论家刘勰对孟子有这样的评价:“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纵观20世纪的《孟子》文学研究,涉及面广泛,从散文艺术的角度看,主要是从语言艺术特色及其修辞技巧的运用、论辩艺术及其气势风格、文章的逻辑性及其文体特征等方面展开的,取得了可观的成绩。
(一) 孟子的论辩逻辑
孟子论辩之所以所向披靡,无往不胜,严密的逻辑性是其重要成因之一。谭家健认为孟子虽然不像墨子那样有比较完整的形式逻辑理论,但是“却能普遍而熟练地使用着形式逻辑的思维规律和思维形式,其文章都有着严格的逻辑”,在论辩过程中,孟子成功地运用了排中律和矛盾律,从而“无论和谁辩论,孟子都从没有输过”。孟子论辩中所运用的逻辑方法有: (1) 逐层推论法,又称“台阶术” 。在具体的论辩中,穿插运用演绎法和归
纳法,有正有反,有擒有纵,开合自如,引人入胜。如《梁惠王下》:
孟子谓齐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楚游者,比其反也,则冻馁其妻子,则如之何,”
王曰:“弃之”
曰:“士师不能治士,则如之何,”
王曰:“已之”
曰:“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
王顾左右而言他。
孟子从交友之道说起,获得齐宣王认同,登上第一级台阶;次及部门长官的政务,引齐宣王跻上第二级台阶;最后提出议论中心,使齐宣王不得不在内心赞同,虽然他口头上不愿表态,从而达到规谏国王的政治目的; (2)破斥两端法,针对论敌用假言推理与选言推理的综合方法进行的责难,孟子从容应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予以有力的破解; (3)提出新论点法,即当论敌用假言和选言推理进行论辩时,采取肯定一面另提新论点,以击破对方隐含的错误观点;
(4)例证法,即把例证作为一个前提,使逻辑推理更加严密。
儒家主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要求人们的言谈举止都要合乎礼节。但孟子认为不能只拘泥于礼节,而应视实际情况灵活变通。例如拿饮食、婚姻的重要方面与礼节的轻微细节作比较,那么饮食、婚姻重于礼节。“男女授受不亲”虽是一条儒训,但孟子认为“嫂溺不援,是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孟子?离娄上》)。
有一个任国人对孟子的学生屋庐子说:“如果按照礼节去找吃的,便会饿死;不按照礼节去找吃的,便能得到吃的,那一定要按照礼节去行事吗,如果按照迎亲礼,便得不到妻子;如果不行迎亲礼,便会得着妻子,那一定要行迎亲礼吗,”屋庐子茫然不知所对,转而求助于孟子。孟子曰:“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舍重于羽者,岂谓一钩金与与舆羽之谓哉,取食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食重,取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色重,轸兄之手臂而夺之食,则得食;不轸,则不得食,则将只能之乎,逾东家之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则将搂之乎,”(《孟子?告子下》)
孟子并不直接回答任国人的诘难,而是举出两个例子让任国人判断,间接表述自己的观点,即应当根据礼节来待人处事,决不能违反礼节,任意胡作非为,干出伤天害理之事。
(二) 孟子的论辩语言
语言是论辩的物质手段,论辩是语言的直接交锋。孟子很重视论辩的语言,他的语言是论理式逻辑语言,又是形象化的文学语言。这既有利于加强论辩的说服力,又有利于增强论辩的感染力。
善譬巧喻是《孟子》散文语言艺术的显著特色,谭家健认为,孟子的比喻“浅近平易而生动有有趣,轻快灵便而又深刻贴切”,“堪称比喻圣手”,他往往以生活常理就近设譬,运用灵活,精辟允当,一语中的,从而引起读者广泛的共鸣;用寓言故事作譬喻《孟子》为开风气者,这类“叙述则时特精妙”的长喻“曲折多姿,生动有趣”,“有很高的艺术价值”[3]短喻则既平易又精练,正喻生动
有趣,反喻夸张幽默。实际上无论是单纯的比喻,还是故事性的长喻,为先秦诸子散文所共有,而孟文为人所称道,是因为有其独特的“个性”,从而形成了孟文特有的风格,管文提供的思路当有某种方法论意义。 孟子主张性善说,把“义”看作是性善论的主要内容之一。“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告子上》)生命是人所共见的,人们都能切切实实体会到它的存在和价值,能唱能跳,善行会跑。但是,“义”是个抽象的概念,无声无嗅,无形无状,普通人难于把握。为了使“义”的价值能够直观现实在人们眼前,孟子采用了譬喻说理技巧,用鱼比喻“生”,用熊掌比喻“义”,具体形象地区别出“生”和“义”价值高下不同。因此,“舍生取义”的结论就易于为人们接受和实践。
(三)孟子的论辩方法
方法是通达胜辩的桥梁。孟子的论辩方法是他的论辩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他能针对不同的对象、不同的问题、不同的态度、不同的情况,采取因势利导、比较异同、利实相参、执中有权等方法,特别是“执中有权”论,可以说是孟子分析情况、处理问题的基本方法。
孟子认为“执中无权,亦犹执也”。孟子认为“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是极端自私的,而“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用博爱代替自私,不利于宗法制度。所以孟子反对执着,“子莫执中,执中为近之,执中无权,犹执一也。所恶执一者,为其赋道也,举一而废百也”(《孟子?尽心上》)。他运用“执中有权”法,摆脱了辩论中的两难的困境。
其次,孟子经常采用因势利导的方法,借以激发对方的善端,减少论辩的对抗,宣传、实现自己的主张。孟子一向主张“仁政”,他在劝告君王要实行仁政时曰:“ 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然后又说“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孟子?公孙丑上》),使君主听了心悦诚服。孟子还认为“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或劳力,或劳心;劳力者治人,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孟子?滕文公上》)。
此外,孟子主张王道,就要和霸道比较;主张正义之战,就要和不义之战比较;主张仕以其道,就要和仕非其道比较。比较才能分清是非、好坏、轻重、大小,这是论辩最直接的任务。
(四)孟子的论辩风格
风格是孟子论辩艺术的总体特点。如果孟子的论辩艺术没有独特的风格,就不成其为孟子的论辩艺术了。旗帜鲜明、感情强烈、文采斐然、说理痛切,这都是孟子论辩艺术的总体特点。
孟子在论辩中主张什么,反对什么,立场、观点鲜明,而且感情色彩强烈。他反对不义之战,歌颂正义之战;反对暴政,赞扬仁政;反对杨墨,推崇孔子;反对穷奢极欲的权贵,同情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孟子在论辩中长于说理,显示出他雄辩的才华。他往往能针对对方的言论,不急不迫、一步紧似一步地论说开来,最后用精辟的语言概括出自己的思想,一针见血地指出对方的谬误,确有说理痛切、发人深省、令人信服的效果。
孟子常用排比、对偶等手法进行劝说。他在劝君主端正对大臣的态度时,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
离娄下》)。孟子还曰:“天时不如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
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孟子?公孙丑下》)。
孟子的论辩艺术
孟子的论辩艺术
孟子是战国时代的散文大家,也是一位有名的雄辩家.其门人公子都对他说:“外人皆称夫子好辩。”孟子回答:“我岂好辩哉,不得已也~”郭沫若在《荀子的批判》(《十批判书》)中说:“孟文的犀利,庄文的恣肆,荀文
孟子的雄辩才能,犀的浑厚,韩文的峻峭,单拿文章来讲,实在各有千秋。”
利的笔锋,由此可见一斑。
孟子的论辩艺术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循循善诱,因势利导。 孟子生活在战国时期,当时政治上诸侯纷争,“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各诸侯国国君都野心勃勃,追求“莅中国而抚四夷”的霸主地位。他们崇尚的是“霸道”。而孟子宣扬的是王道仁政学说。在这种情况下,要对这些崇尚霸道的君王讲王道,实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孟子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善于察言观色,抓住对方的心理,循循善诱,因势利导。这一点在《庄暴见孟子》中体现得尤为突出。孟子一见到
王尝语庄子以好乐,有诸,”齐王变了脸色,并称自己喜好的不齐王就问:“
是先王的音乐,而是世俗之乐。可见谈话的开始有些“话不投机”。齐王变了脸色,当然是“惭其好之不正”(朱熹《孟子集注》),为自己不喜欢先王之乐而爱好世俗之乐而羞愧。大家知道,儒家是主张先王之乐而反对世俗之乐的。齐王无异于把自己与孟子的立场对立起来了。可见说话的气氛很紧张。然而孟子却提出了“王之好乐甚,则齐其庶几乎/今之乐犹古之乐”的观点。可以说是出其不意,观点新颖。“好乐”与国家的治理紧密相关,“今之乐”等同于“古之乐”,这让齐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最重要的是迎合了齐王的心理,从而改善了谈话的气氛。所以齐王忍不住问:“可得闻与,”然而孟子接下来并没有谈“今之乐”与“古之乐”的异同在哪里。而是巧妙地转换话题,再以谈“快乐”,诱使齐王在思想上走上孟子的思想轨道,从而牢牢地掌握谈话的主动权。既然齐王同意了独乐不若与人同乐,与少数人同乐不若与多数人同乐,自然而然就把齐王引入到自己想谈的领域——仁政。
孟子就是这样牵着对方的鼻子,巧妙地转换话题,循循善诱,因势利导。
二、层层深入,逻辑严密。这一特点我们以《齐桓晋文之事》为例来谈。孟子围绕“保民而王”这一中心论点,层次清晰,层层深入地展开论述:
第一步:引导齐宣王抛开“霸道”而谈“王道”。
第二步:引导齐宣王认识到自身有“不忍之心”。抓住齐宣王“以羊易牛”的事加以阐发。并且认为齐宣王已经有了保民的基本条件,具备了实施“王道”的基础。
第三步:剖析齐宣王的“仁心”未及于民,未成王道,是“不为也,非不能也”。并且进一步说明实行王道并不难,最基本的就是“推恩”,“推恩足以保四海”。
第四步:孟子先以“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列举了霸道的危害。
从而让齐宣王说出自己的“大欲”。并且指出:“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求鱼也。”彻底打破齐宣王的幻想。然后以邹楚之战为喻说明“小不可以敌大,寡不可以敌众,弱不可以敌强”的道理,以使齐宣王彻底放弃霸道。再以“天下归心”的美好前景来说明行王道必胜于天下。
第五步:阐明施行王道的具体措施。“制民之产”、“谨庠序之教”,只要做到了这两点,老百姓就会归附,犹水之归于大海。
以上五步分析,层层深入,环环相扣,水到渠成,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保民而王,莫之能御”
三、取譬设喻,形象生动。 孟子论辩善于运用比喻,。有人作了统计,《孟子》全书共261章,其中有93章用了159个比喻。
如《齐桓晋文之事》中用“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挟泰山以超北海”、“为长者折枝”来说明“不为”和“不能”的区别。
用“缘木求鱼”来指出齐宣王企图以武力称霸天下是多么的可笑。
在《孟子见梁襄王》中同样以生动的比喻来说明不嗜杀人,行仁政所能够产生的巨大效果。“禾苗雨露”一喻中,孟子以禾苗比喻老百姓,以雨露比喻君恩,生动地表明君恩对老百姓的重要性,以及实行仁政的好处。“水之就下”一喻更是表明实行仁政,老百姓就自然而然归附。
对此,汉代的赵歧《孟子题词》说:“孟子长于比喻,辞不迫切,而意已独至。”可谓说到点子上了。
四、运用对比来揭示矛盾,阐发观点。例如: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孟子?公孙丑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孟子?告子上》)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孟子?告子下》)
此外,孟子在论辩过程中还经常运用排比、反复等修辞手法,笔锋犀利,气势磅礴,雄辩有力,都体现了孟子高超的论辩艺术,在此不一一赘述。
孟子的论辩艺术
孟子的论辩艺术
孟子的智慧和口才结合得十分巧妙,所以在游说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是孟子一直占据谈话
主导地位。孟子有两条基本原则是贯穿所有谈话始终的,一是努力寻找谈话的共同点,将谈
话得以继续,不断引发对方的谈话期待;二是用各种方式将话题引向自己的主张,借助不同
的事情阐述宣扬自己的仁政。能够很明显的体现着两条原则的是记录齐宣王刁难孟子的几段
话。
一个是小勇与大勇之辨。
齐宣王问曰:“交邻国有道乎?”
孟子对曰:“有。惟仁者为能以大事小,是故汤事葛,文王事昆夷;惟智者为能以小事
大,故大王事獯鬻,句践事吴。以大事小者,乐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乐天者保
天下,畏天者保其国。诗云:‘畏天之威,于时保之。’”
王曰:“大哉言矣!寡人有疾,寡人好勇。”
对曰:“王请无好小勇。夫抚剑疾视曰,‘彼恶敢当我哉’!此匹夫之勇,敌一人者也。
王请大之!
“《诗》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此文王之
勇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
“《书》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有罪无罪,惟
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一人衡行于天下,武王耻之。此武王之勇也。而武王亦一怒而
安天下之民。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
这段话齐宣王故意说自己好勇,也就是变相推辞孟子,表明自己无法实现仁政。而孟子却顺
着齐宣王的意思说,指出“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也就是只要大王可
以好大勇,这份好勇可以使得百姓安定,那么这就是仁政的体现。在这次谈话中,孟子的中
心思想还是希望君王可以实行仁政,这次还特意借助齐王的话,顺水推舟,反其道而行之,
把齐王认为自己不适合行仁政的理由变为恰好可以借此实行仁政的途径,这种转化十分巧
妙。其次,孟子在这里举了文王武王的例子,加强了论证的力度,更加聪明的是,他将自己
说教似的言论寓于小故事当中,这种寓教于乐使得谈话轻松顺畅,一来使得谈话得以继续,
二来齐宣王并不会感到厌烦,至少在当时是觉得孟子说的很有道理。这种将计就计,明明听
懂的君王的推辞却依然可以从中找到合适方式宣扬自己主张的劝说例子还有处可以体现,比
如后来齐宣王又说自己贪财好色,也被孟子巧妙的将其转化为“王如好货,与百姓同之,于
王何有”“当是时也,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这种委
婉的方式比平铺直叙的讲大道理还要有力度,甚至会使君王无话可说。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孟子也不只会委婉,迂回战术只是他众多劝说技巧中的一个。有的
时候孟子也会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意见,这种很有气势的演说往往会之中要害。比如:
孟子谓齐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反也,则冻馁其妻子,
则如之何?”王曰:“弃之。” 曰:“士师不能治士,则如之何?” 王曰:“已之。” 曰:
“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 王顾左右而言他。
这段话的中心意思还是孟子希望齐宣王实行仁政。以几个问句开头,是在一步步将齐宣
王的思路引导自己预先设定的地方来,有点像请君入瓮的感觉。到了最后抛出“四境之内不
治,则如之何?”,这明显把矛头直指齐宣王,使得齐宣王顾左右而言他,也就是说孟子的
发问正中红心,这份气势让齐宣王无话可说。这段劝说值得研究的演说手法主要有这几个,
一是提问的这个形式,这是孟子常使用的方法。类比苏格拉底的提问式教学,孟子的这种方
法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首先还是一个引发期待和维系谈话进行的作用,其次层层设问的背
后,体现的是孟子严密的逻辑思路,将很多不利于自己的话题最终引向对自己有利的途径。
还有一点是善用比喻,这也是孟子经常用的手法,再举一个例子:曰:“庖有肥肉,厩有肥
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
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
如之何其使斯民饥而死也?”这段话把那些不施行仁政的君王官员比作兽,说他们的行为是
“率兽而食人”,其批评痛心之情溢于言表,而这种方式恰恰最容易得到重视。像刚才这段
话,孟子实际上将齐宣王比作让妻子受冻挨饿,自己外出游学的官员,表达了对其不爱惜民
力的谴责。
综合来说,孟子围绕他谈话过程的两大基本原则,巧设比喻,巧设问,迂回和直接战术并用,而且会在很快时间内转化思维,可以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让君王心服口服,如果无
法达到这个目的,就使得君王认识到自己的过失,甚至无话可说。这都是达到了一定的劝说
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