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游客在江湖
《左传》对战争的描写（参考目录） 宏大、精深、洗练、典雅--从《晋楚城濮之战》看《左传》的叙事特点 [辽宁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Liaoning Teachers College(Social Sciences)] 王庆民
从《城濮之战》看《左传》的战争描写艺术 War Description Art in Zuozhua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engpu Battle [咸阳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Xi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黎文丽 , LI Wen-li
"城濮之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说刍论 Argue on Campaign of Cheng- Pu with less and weaker defeat much and stronger [成都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Chengdu College of Education] 刘锡娥
试论"齐晋鞍之战"--兼及《左传》的战争描写 On the Battle of An Between Qi and Jin
[枣庄学院学报 Journal of Zaozhuang University] 邹庆浩
由《殽之战》的记叙看"春秋三传"的叙事艺术 [成都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Chengdu College of Education] 陶运清
《左传·秦晋殽之战》章法分析 [甘肃高师学报 Journal of Gansu Normal Colleges] 武砺兴
历史的视点——从《左传·郑伯克段于鄢》看史书的叙事角度 Views of History——The Narrative Angle from Zuozhuan · Zhengbo beat Duan at Yan [江西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Jiangxi Institute of Education] 熊晓平
大学教材《中国历史文选》研究 A Study of Selected Readings of Chinese History: A College Textbook [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 董立章
慎待"败将" Treating Subordinates Having Made a Mistake with Caution [领导科学 Leadership Science] 黄家忠
《战国策》"以写人为主长篇叙事文"的艺术独创--从叙事方式的转变看其文学价值 The Creative Writing of " Long Narratives Centring Characters" in the Warring StatesTactics——Comments on the Literary Value by Comparing the Narrative Style
[社科纵横 Social Sciences Review] 裴登峰
百步穿杨千米杀敌 [课堂内外（初中版A版） Inside and Outside the Classroom] 胡不归
《左传》的叙事特色对《史记》创作的影响 [广西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Guangxi College of Education] 吴美卿
从"支遁传"的成书看传奇体制在唐前的确立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Style of Tales of the Marvelous Before the Tang Dynasty According to the Evolution of "Zhidunzhuan"
[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Philosophy & Social Sciences)] 凌宏发
论中国伦理情节剧电影叙事结构艺术的创新 On Narrating Structure Artistry In Chinese Ethic Story Film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Edition)] 何春耕
论《左传》的叙事时间艺术 Interprete the Art of Narrative Time of Zuozhuan [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Changchun Teachers College] 周和军
试析《左传》对战争的描写
摘要：《左传》记叙了春秋二百五十余年的四百八十多次战争事件，《左传》写战争有如下特点：首先，作者以全局气魄历史眼光把战争置于社会历史背景下来写，与政治经济文化相结合。其次，大多数战争描写注重战争的前因后果，注重战争的因果关系和连续性完整性，略写战争过程，战前有预示性战后有总结性。第三，通过战争中描写各种各样的人物。第四，结构方面特点突出。最后，对以后军事战争及其题材的作品有很大的影响。
关键词：《左传》；战争；精彩
春秋这一时期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分裂时期，当时诸侯纷争，战争频繁。《左传》把这些战争都记载下来。《左传》是一部记事周密、体系完整的历史著作，其记载战争有自己独特的特点。它把战争和政治、外交结合起来，抓住其中的典型细节，把战争的起因、经过、结果及双方的战略战术，甚至指挥员的性格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为后人描写战争树立了光辉的典范。
一、把战争和政治、外交结合起来，体现了作者进步的战争观
我国的兵圣孙武说过：“兵者，国之大事。”（《孙子兵法?计篇》）《左传》也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成公十三年）由此可知，春秋时代，人们已经很重视战争，把战争看作国家的大事。可战争又不仅仅是单纯的军事行动，其爆发必然有着深刻的政治原因。西方著名的军事家克劳塞维茨说：“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战争论》第一卷）列宁也说：“如果忘记一切战争都不过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那在理论上是完全错误的。”（《无产阶级革命的军事纲领》）**也有一个著名的论断：“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是流血的政治。”（《论持久战》）他还指出：“战争就是政治，战争本身就是政治性质的行动，从古以来没有不带政治性的战争”（同上）。因此战争和政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说，战争的爆发从根本上讲都是由于政治的原因。
《左传》的作者虽没有象各位伟人或军事理论家一样对战争有着系统精辟的论述，但他在描写战争时，却把战争和政治密切结合起来，突出春秋时期的战争都是齐、晋、楚、秦等大国之间的争霸斗争，用事实说明了战争和政治之间的深厚关系。宋楚泓之战（公元前638年）是宋襄公在中原霸主齐桓公死后，欲自立为霸主，领导中原诸侯继续与楚抗衡，阻止楚国向中原扩张。而楚国一直想图谋中原，因齐桓公联合中原各诸侯国抵制，三十年内不能北进；齐桓公死后，又遭到宋襄公阻挠，而宋国国力又远远比不上齐国，因此，打击宋国是楚国必然采取的步骤，于是爆发了泓之战。晋楚城濮之战（公元前632年）的起因是晋文公与楚成王争霸中原。泓之战后，宋成公（宋襄公之子）迫于形势依附楚国，后又叛楚附晋。于是楚成王亲自率领楚、陈、蔡、郑、许等国讨伐宋国，包围宋国都城。宋国向晋求援。晋文公正想扼制楚国北进之势，又考虑到宋国处在中原腹地，战略地位重要，于是采取先轸“报施救患，取威定霸”的建议，派兵救宋，这样爆发了城濮之战。秦晋崤之战（公元前630年）由于秦穆公想东进中原而导致秦晋两大国交战。晋楚?之战（公元前597年）、齐晋鞍之战（公元前589年）、晋秦麻隧之战（公元前578年）和鄢陵之战（公元前575年）等分别是楚庄王、晋景公为建立霸业而引发的。
《左传》描写的战争不仅起源与政治外交有关，其胜负也与国内的政治统治有关。齐鲁长勺之战中，鲁弱齐强，鲁庄公“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即尽心治国，取信于民，是鲁国取胜的根本原因。?之战中楚军获胜，是由于“一鸣惊人”的楚庄王英明有为，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加上他西联秦国，东盟吴越，结交齐国；而晋国景公年幼新立，朝臣不和，因而不可避免地导致失败。
《左传》中还记载，春秋时期的战争以齐、晋、秦、楚等大国为主，而郑、曹、宋、鲁、卫、陈、蔡等小国根据自己的利益和当时的形势分别依附于各个大国，在战争发生时便组成以大国为主的联军。而大国在交战之前，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或减少对手，也往往以会盟和好的政策结交盟国。泓之战前，楚成王与齐、陈、蔡、郑等国会盟于齐，为楚军解除与中原联军作战的后患；宋襄公于鹿上会盟结交诸侯的目的没有达到，因而在泓之战中孤军作战，加上痛失战机，导致惨败。鞍之战中晋军一方由晋、鲁、曹、卫组成；城濮之战晋军激怒齐秦，让其加盟，形成中原诸侯联合抗楚，结果晋国大胜。
《左传》把战争和政治、外交紧密结合起来描写，一方面表现了作者对深邃的洞察力和进步的战争观，也为后人分析战争和社会各方面的关系提供了丰富的资料。
二、把战争中运用的战略战术及指挥员的决策作为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
战争尽管和政治、外交等有着密为可分的关系，但战争毕竟是军事活动，有它自己的特殊规律。在战争进行过程中，指挥员决策正确与否、能否抓住有力的战机也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说：“将者，腹心也；士卒者，手足也。”（《练兵实纪?练将》）用生动的比喻形象地说明指挥员的核心作用。**也指出：“战争的胜负，主要地决定于作战双方的军事、政治、经济、自然诸条件，这是没有问题的。然而不仅仅如此，还决定于作战双方主观指导的能力。”（《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
《左传》的作者也意识到这点。在描写战争中，他把双方能否采用正确的战略战术、能否抓住有力的战机作为每场战争胜负的关键。齐鲁长勺之战中，齐国是“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在位，他任用管仲为相，采取一系列富国强兵的措施，打着“尊王攘夷”的政治旗号，称霸中原三十年。相比之下，鲁国就弱多了。但由于鲁庄公采用曹刿的意见，趁敌人三鼓力竭、疲惫之际发起进攻，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在《中国革命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曾对这场战争有着精彩的分析，他指出：“春秋时候，鲁与齐战，鲁庄公起初不待齐军疲惫就要出战，后来被曹刿阻止了，采取了‘敌疲我打’的方针，打胜了齐军，造成了中国战史中弱军战胜强军的有名的战例。……文中指出了战前的政治准备――取信于民，叙述了利于转入反攻的阵地――长勺，叙述了利于开始反攻的时机――彼竭我盈之时，叙述了追击开始的时机――辙乱旗靡之时。”**的分析，精辟地指出了抓住有利战机也是鲁军获胜的原因之一。
在宋楚泓之战中，宋是小国，楚是大国，两国力量对比悬殊。形势本来有利于宋国：宋军已摆好阵势，做好准备，而楚军正在渡河。兵法上说：“令半济而击之，利。”（《孙子兵法?行军篇》）楚军半渡正是宋军进攻的好机会，可一味讲仁义道德的宋襄公以“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为由拒绝；等到楚军渡过泓水，还未摆好阵势时，宋襄公又以“不鼓不成列”失去第二次战机。等到楚军做好准备后两军交战，结果宋军大败，宋襄公伤了大腿，第二年就死去了。宋襄公这种“蠢猪式的仁义道德”（**语）痛失战机，是宋国战败的重要原因，正好符合“失利后时，反受其殃”（《六韬》）的古训。
由此可以看出，《左传》作者把战略战术的运用也做为关系战争全局的重要因素。
三、抓住战争中具体生动的典型细节，使战争过程显得曲折生动，精彩纷呈
如果只分析战争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交待双方的战略战术，那是军事历史著作；如果只描写战争场面，突出主要人物，那是军事文学作品。《左传》作为一部享有很高地位的文史著作，在描写战争方面，除了揭示战争与社会的关系、指出双方采用的战略战术外，还描写了每场战争中最为精彩的典型细节，这样不仅使战争显得波澜起伏，妙趣横生，引人入胜，而且还突出了人物性格特点，具有强烈的文学意味。
齐晋鞍之战中为突出骄兵必败这一思想，作者选取了齐顷公“余姑翦灭此而朝食”和“不介马而驰之”的言行，一下子就使读者意识到战争的结果是齐兵必败。**说道：“‘灭此朝食’的气概是好的，‘灭此朝食’的具体计划是不好的。”（《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当被齐将韩厥追赶时，部下要射死韩厥，齐顷公竟以韩厥是“君子”（将领），射击他“非礼也”为由不许。结果自己被韩厥追上，差点被俘。作者用这两个细节突出了齐顷公不仅狂妄，而且迂腐，是和宋襄公一样属于“蠢猪式的仁义道德”，齐军战败是由他造成的。在写秦晋崤之战时，作者选取了杞子密报、蹇叔阻师、哭师、王孙满观师、弦高犒师、皇武子辞杞子、先轸论战等情节写秦军处处碰壁，来渲染战争气氛，突出秦国劳师袭远必然遭晋袭击而失败的主题。但作者并不就此止笔，又写了文嬴请三帅、先轸怒唾于朝、孟明谢辞、穆公悔过，不仅为以后的秦晋矛盾埋下伏笔，也使人物的性格更加丰满，生动地刻画了蹇叔、先轸、弦高、秦穆公等人物形象。
《左传》的作者很少细致地描写战斗过程，对于激烈残酷的战斗场面，只用寥寥几笔带过。崤之战只有“夏四月辛巳，（晋）败秦师于崤，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长勺之战中，作者也不写双方如何在战场决战，只是写曹刿论战：曹刿认为“肉食者不能谋”，所以要亲自去见鲁庄公；接着写曹刿和鲁庄公讨论战胜敌人的条件，再写长勺之战中的具体细节：“公将鼓之。（曹刿）曰：‘未可。’齐人三鼓，曰：‘可矣。’”即“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乘敌人士气低落时发起进攻。齐军战败时，鲁庄公又要追击，曹刿要“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看到敌人“辙乱旗靡”时才让追击。这样不仅刻画了曹刿这一富有远见的历史人物，而且使这场战争生动有趣，耐人寻味。
《左传》对战争的描写不仅再现了春秋时期的战争风云，而且给后人提供了研究这一时期历史和文学的丰富材料。它独具特色的描写战争的方法对我们今天的军事文学仍然有着深刻的启迪意义。
论《左传》的战争描写
论《左传》的战争描写
[摘 要]《左传》是记录春秋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典籍，是反映春秋时期争霸的战争全貌。《左传》是为此时期写出了纷纭复杂的春秋战争的过程，注重交代与战争有关的政治、外交等活动，具体揭示战争的背景及胜负原因。
[关键词]战争描写 政治 外交 背景
绪论
《左传》原名《左氏春秋传》，是以《春秋》为本。主要记录春秋时期社会状况的重要典籍，反映春秋时期争霸的战争全貌，也是记载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情况的一部编年体史书。它代表了先秦史学的最高成就。《左传》是按照鲁国十二公的顺序来记录周王室的衰微，诸侯争霸的历史。它起自鲁隐公元年，迄于哀公二十七年。取材范围包括了王室档案，鲁史策书，诸侯国史等。对当时的春秋时期的各类礼仪规范、典章制度、社会风俗、民族关系、道德观念、天文地理、历法时令、古代文献、神话传说、歌谣言语等都有详叙和评价。特别是对当时的应用文给后世的应用写作提供了有力的帮助和借鉴。如:“命、誓、盟、祷、谏、让、书、对”等八种应用文是宋人陈骙在《文则》中从《左传》列举出来的，实际还远不止这些。它对后世的影响尤其是擅长以战争描写见长。经反复研究，查阅，我得出以下几点论述:
一、左传战争的描写语言
语言是传承传统文化的重要方式。诸侯林立，战火连连的春秋列国已远离我们而去，但我们可以通过语言的记载，再现春秋的社会状况，更进一步理解各诸侯王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特征。《左传》对战争的描写语言具有一定的魅力。
《左传》是一部重要历史著作，阐述了我国春秋时期各诸侯国逐鹿中原的社会状况。在华夏的文化领域里，《左传》又是我国第一部大规模的叙事性散文体著作。它对后人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广泛影响。《左传》的语言描写被冯李骅在《左绣读左卮言》中赞誉道:“左氏极工于叙战，长短各奇妙??篇篇换局，各各争新。”由此可见，《左传》战争的语言描写已经写到了精妙之处。
据《春秋》记载，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的军事行动多达四百八十三次。《左传》详细地记录了其中十四次大规模的战争，小战役不计其数。最著名的是“秦晋殽之战，晋楚城濮之战，齐晋鞌之战，晋楚鄢陵之战，秦晋韩之战”等。把战争和政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从而深入揭示战争起因，酝酿战争过程以及战争后果，着墨于展示双方胜负的原因。同时在字里行间有体现了当时的礼仪道德、政通人和等综合因素对战争胜败关键所在的牵连，显露出作者当时已经具有卓越的历史家眼光，也为华夏读者展示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生活画面。接着又叙述了战争描写的写作模式有两种:一是注重交代战前战后相关的因素和条件变化 ，同时赋予战争道德化、神秘化的特点，表现在占卜、天象、语言、征兆、梦境的描写。这就增强了战争结果的必然性，以具体揭示战争胜负的根本原因，而对战争过程不作详尽记叙，则一笔带过。二是全景似的战争画卷。三是在描写战争过程中的激烈场面时往往选取只决定战争进程的关键人物来刻画，借助人物在战场上的动作语言和动作集中凝练展现战场上奋力厮杀的姿态。战后侧重于对两国交战结果的叙述和双方态度，反思的描写。左传战争过程描写，着重战前、战后、前因后果的写作特点，作者最根本原因在于记史，而记史的的思想倾向是崇礼、崇霸、崇智，目的是以史为鉴，面向未来。
对战争描写的语言特色方面有:如本人以僖公三十二年的“秦晋殽之战”为例，蹇叔说 “ 使军队疲劳而去侵袭相距遥远的地方，我没有听说过。军队疲劳，力量衰竭，远地的国家有防备，恐怕不行吧～我们军队的行动，郑国一定知道，费了力气不讨好，士兵一定有抵触情绪。而且行军走一千里，谁会不知道?”这就揭示秦战争失败的必然性。可见，战争胜
1
败原因。胜在于上下同欲，君臣一条心。败在于军纪涣散，不能齐心协力，上下不同心。
二、左传战争的描写艺术
艺术的存在让生活更丰富。《左传》对战争的描写具有很高的艺术性，且不脱离现实。正因为这样，《左传》至今乃是文学史上一朵奇葩。
《左传》是一部历史著作，但它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它善于刻画人物性格，并善于对庞杂的历史资料加以精心剪裁和安排，使之故事化，这就使它在相当程度上具有了文学色彩。《左传》的许多重要篇章，人物性格鲜明，形象生动;故事首尾完整，层次分明;结构疏密相间，跌宕有致，格外引人入胜。《左传》擅长描写战争，正是由于忠于史实，所以，《左传》又体现出“不隐恶”的态度，如实暴露了统治者的暴行、丑行。如作者于宣公二年记载:“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膰，不熟，杀之，置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宣公十年载:“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这种君臣皆与夏姬通奸而又相互戏谑的情景，跃然纸上。而僖公三十三年，记载郑商人弦高犒赏秦师，暗中给国家通报信息，从而解救了郑国的一场兵难;定公四年记载，楚国申包胥哭秦庭，终于说服秦国出兵，拯救了祖国的危亡等，又表现出百姓臣民的爱国精神。
《左传》记录了大大小小几百次战争，如著名的 “秦晋殽之战，晋楚城濮之战，齐晋鞌之战，晋楚鄢陵之战，秦晋韩之战”，历来被人们啧啧称赞，不计其数的小战役也各具特色，逼真动人。一般说来，《左传》写战争，不拘泥于对交战过程的记叙，而是深入揭示战争起因、酝酿战争过程以及战争后果。比如:城濮之战的结果也写得很全面，不仅写了晋师大胜，晋文公确立霸主地位，而且还写了战争的余波:楚子玉战败羞愧自杀，晋文公闻之大喜，回国后赏功罚罪，对这次战役进行总结，然后以君子之言，又赞扬晋文公的霸业等。
而对事件因果关系的叙述，带有道德化与神秘化的特点。如作者在总结城濮之战经验时说:“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德攻。”是影响战争胜败的重要原因 ，往往在于还带有神秘因素。本人对预兆之事则不以神秘的说法来看待，它是自然存在的，这些预兆大都有道德化倾向，符合礼义要求之事，常有吉兆，而悖于礼义之事，则常有凶兆。对于以上种种言论表明，这些预兆有时是智者的言论，有时则是占卜、梦境、天象等神秘暗示。作者面对既成的历史事实，根据历史人物的言论得失，加入种种神秘化的传说故事，来预示事件的前前后后，写出事件的因果关系。它反映了春秋时代人们的世界观和认识水平，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而作者有时就像讲故事，把事件叙述得颇具特色，具有戏剧性情节，使这部作品充满故事性。不仅如此，《左传》有的叙事记言，明显不是对历史事实的真实记录，而是出于虚构，当然是作者根据传闻和大胆揣想虚构拟订而成，为后人写小说塑造人物作了有力的铺垫。文中描写了各种人物，他们中既有运筹帷握的君臣，也有驰骋沙场的将士;既有浴血奋战的热血男儿，也有机敏坚贞的巾帼英雄;既有言如山岳的说客，也有剑似电闪的侠士;这些形象生动、个性鲜明的人物，构成了战争的最重要的因素，决定着战争的性质、特征、规模和结局。从他们身上，可以更清晰地窥见战争风云的内幕和玄机。但《左传》的写人就有别于纪传历史著作在一个专章中叙述一个人物的生平事迹，也没有像后世小说那样塑造人物形象。由于它是编年史，人物的言行事迹大多分散记录在事件发生的各个年代，很少对某一人物集中描写，只有把同一人物在不同年代的事迹联系起来，才能得到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而是在某时某事出现，表现某人某事的一个片段，反应的是其性格的某一个方面。这些现象写得生动传神，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描写了各种人物，其中许多人物写得个性鲜明。《左传》有些描写还展现了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表现了人物性格的变化。晋文公是本文着力歌颂的人物。他由一个贵公子成长为政治家，由四处流亡到一代霸主，人物性格有一个曲折的成熟过程。楚灵王是
2
《左传》中被否定的国君形象，他在即位前的争强好胜，野心勃勃，弑王自立，即位后的残暴，骄奢狂妄等，都显示出他确实是个昏君。但他还是有其优点之处，宽容纳谏，知过能改，不记前怨，风趣等性格特点。在叙事中表现人物的主要手段主要流露在于人物的行动、对话上，至于人物外貌、心理等主观静态描写却不很少写。通过人物在重大历史事件中的言行，人物性格得以展现、形象定得以完成。如成公二年的齐晋鞌之战，《左传》这样描写战争场面，展现战争的全貌，表现人物个性:从战场局势看: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桴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却克受伤，解张、郑丘缓鼓励他坚持战斗，当时战场上紧张激烈的场面，可想而知。三人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的气概，在对话和行动描写中，也得到充分表现。
因此，《左传》还在复杂的战争过程、政治事件中，大量描写细节。作为历史著作，这些描写内容完全可以不写或略写，但《左传》却大量地描写了这些琐事细节，它们在叙事生动和人物刻画方面具有文学意义。如“宣公二年”的宋郑大棘之战，其中狂狡倒戟出郑人，华元食士忘其御羊斟，华元逃归后与羊斟的对话，城者之讴等，都非这次战争的重要事件，但如果只写宋郑战于大棘，宋师败绩，郑人获华元，华元逃归，则必然使叙事枯燥无味，毫无文学性可言。正是这些次要事件中的细节描写，才增加了叙事的生动传神。又如“宣公四年”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写了公子宋食指大动，郑灵公食大夫鼋不与公子宋，公子宋怒而染指于鼎等细节，整个事变由食无鼋这件小事引起，而公子宋的贪馋好怒，公子归生的迟疑懦弱、郑灵公的昏庸可笑都在生活细节的描写中表现了出来。
三、左传战争的描写特征
擅长描写战争，这是《左传》的一大特征。本人就《城濮之战》和《殽之战》这两篇经典战例对战争善于描写以情节结构分析:主要是按鲁国十二公的顺序来记录周王室的衰微，诸侯争霸的历史，以时间顺序来描写战争事件发生、战争酝酿的发展和战争结束，叙述手法灵活多样，各具特色。对战争场面的描写是具有语言简明，能细则细，能略则略。而着重战争的完整性，深入战争的起因，酝酿过程及其后果。同时对战争描写具戏剧性的味道。通过人物对话或人物行为来表现。如《城濮之战》中体现了两国君臣之间的关系以及各国人才储备状况，显然晋文公与臣子齐心协力，意见一致，上下合一。晋文公能虚心纳人善言，先轸才华横溢。而楚国君主与臣子意见不合，上下不一，分歧很大，楚子玉是个为私利而失大义，心胸狭隘，没有远见的人。另一方面表现则是两国军队状况之差，楚国军队人数极少，又有渺视战争的心态，而晋国军队人数之多，从不轻视战争，造成楚国战败的原因所在之处。
《左传》记载了很多文采斐然的辞令，这些辞令的共同特点是委婉巧妙，典雅从容，在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包藏着锋芒。即使是敌国交战，在兵戎相见之际，也不失温文尔雅之态。例如齐晋鞌之战前夕齐侯与晋人的一段对话中，齐侯的态度极为强硬，晋国也不示弱，但双方的辞令却又委婉谦恭，尽力表现出文雅安详的风度，使人难以相信这是面临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在论辩方式上，《左传》中的辞令又往往援引典章，依礼而论，用道义的力量使人折服，也有些辞令直率有力，以鞭辟入里的分析见长。《左传》虽以细密婉曲著称，但又不尚铺陈，不事夸张，无论记事记言，都能言简意赅，韵味悠深。
《左传》写战争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它不仅仅把战争看成是刀光剑影的搏斗，而是将战争视为一种社会力量的较量。它写战争，一般是先从战前写起，首先描写战争双方的政治情况，人心的向背，对战争的准备，以及各种外交上的斗争，然后才写到战场上的交锋，而对
3
战斗本身的描写，往往也着重写战术的成功或失败，使人深刻地感到战争的胜负绝非偶然。例如，对城濮之战的描写，直接写到战争的文字不到三分之一，而对晋、楚两国战前的外交纠纷，君臣情况，兵力、士气做了充分的描写，以至双方的胜负，早就在读者的料想之中。
小结
从上述各点论述看，我深刻地体会到，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情况来看，都有不同层次的发展，《左传》代表了先秦史学的最高成就。具有鲜明的政治与道德倾向。其观念较接近于儒家，强调等级秩序与宗法伦理，重视长幼尊卑之别，同时也表现出“民本”思想。因此，《左传》在战争描写上有很大的艺术成就。一能写出战争的始末，给人完整的印象。二着眼与政治，能写出战争性质，人心向背，并将政治，外交，战争结合起来。三则是通过战争刻画人物形象。可以看出这是春秋战国时代一种重要的思想进步。 作者要求担负有领导国家责任的统治者，不可逞一己之私欲，而要从整个统治集团和他们所拥有的国家的长远利益考虑问题，这些地方都反映出儒家的政治理想。春秋战国时代既是朝代的变更，是民族的进步，是战争的发展，是年代的变迁，是皇帝统治的更新，是封建社会制度统治崩溃与瓦解的前提所在。
《左传》是一部集大成式的史学巨著。不仅是历史著作，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文学著作，长于记述战争，故有人称之为“相砍书”(相斫书)，又善于刻画人物，重视记录辞令。其声律兼有诗歌之美，言辞婉转，情理深入，描写入微，是中国最为优秀的史书之一。
参考文献:
1、杨伯俊 徐 提 译:古典名著今译读本《白话左传》 岳麓书社出版 1994年1月第三版 2、(春秋)孙武 著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11年8月第一版 3、李宗侗 《春秋左传今注今译》 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4年
本文由论文天下网整理。
4
《左传》的战争描写艺术
《左传》的战争描写艺术 2007年8月
第29卷第4期
延安大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YananUniversity(SocialScience)
Aug,2007
V0】.29Nn4
《左传》的战争描写艺术
贺陶乐,王春乐
(1.延安大学文学院,陕西延安716000;2.绥德第一中学,陕西榆林718000) 摘要:高瞻远瞩的总体把握,异彩纷呈的细节摹写,灵巧多变的篇章结构,因事见人,
因人设事,自觉层面的写人,是《左
传》战争描写的总体特色,它体现在《左传》众多的战争中. 关键词:左传;战争;总体把握;细节摹写;因事见人;NA-ig:事 中国分类号:l(204文献识别码:A文章编号:1004----9975(2007)048'-o5
《左传》是我国第一部叙事详赡的编年史,它工
于叙事,尤善写战争.朱自清说:"战争是个复杂的
程序,叙得头头是道,已经不易,叙得有声有色,更难;
这差不多全靠忙里有闲,透着优游不迫神儿才成.这
却正是《左传》着者所擅长的."…''历代文人没有
不承认《左传》战争描写之美的,而历代的军事文学
作品也没有不受《左传》的战争描写影响的.因此深
入探寻《左传》战争描写的种种艺术奥秘,仍是《左
传》研究一个重要课题.
一
,高瞻远瞩,洞察全般的总体把握
在《左传》三四百场众多的战争描写中,首先一
个特点:对战争常有一个高瞻远瞩,洞察全般的总体 把握.尤其是对那些复杂而巨大的争霸战争,作者总 要把它放到整个大的历史背景中,详细地写出当时的 政治形势,各国错综复杂的关系及其参战时的心态和 战争所用的战略战术等,从而使我们由某一战争个 例,就看到一段广阔复杂的历史总貌,总结出重要的 历史经验.
如着名的宣公十二年"晋楚I郧之战",作者就洞 察全般,对这场争霸战争的起因,开端,发展,高潮,结 局作了极细切逼真的介绍.首先他"隔年下种,先时 伏着"(毛宗岗《读三国志法》)儿n?,从宣公三年 起,就连续九年叙写了晋楚对他们中间地带国——郑 国所进行的反复不停的拉锯战,清楚交代了这场战争 的序幕或者说是远因;接下来写本年春天楚庄王围 郑,交代了此战的导火索或者说是近因;接下来写 "夏六月,晋师救郑","及河,闻郑既及楚平(讲 和)",主帅桓子(苟林父),副帅随武子等以为无与楚 交战的必要,欲撤退,而中军佐先觳以为"有敌而不 从,不可谓武",独自率本部强行渡河追楚,迫使晋军 其他部队只好参战——写事件开初晋军方面的情况; 再下来写楚在郑愿降以后,将饮马于河而归,闻晋军 追来,楚王与令尹欲不理晋军,按原计划撤军,而嬖人 伍参欲战,且以他对当时战争利于楚而不利于晋的异 常清楚的局势分析说服了楚王,使楚军遂"改辕而北
写事件开初楚军方面的情况.再 之",迎战晋军——
接下来写楚师"次于管","晋师在敖,都之间",两军 对峙,晋军除先觳以外各重要将领都不欲战,欲与楚 讲和,晋人亦许之,"盟有日矣";楚之三将领却私自 向晋挑战,晋魏蓟,赵旃亦私自向楚挑战;楚在追逐赵
旃时,孙叔敖果决地向晋发起猛攻,晋措手不及大 败——写战争终于爆发,且很快以楚胜晋败结束.再 下来以特笔写了战争六个重要场面情节:"晋师右 移,上军有备而退,不败","楚王乘左广以逐赵旃", "楚人追逃","逢大夫诫子","知庄子择矢射将", "晋师宵济"——补写了除士会上军外,晋军的仓皇 败逃情景.再下来叙战胜国楚战后的善后情况及郑 国战后一些事情,叙战败国晋总结城濮之战楚杀得臣 而文公喜的教训,从宽处理了战争中犯次要错误的主 帅苟林父,使晋国军力未因此战受大损的情况.这 样,一场战争的前因后果,产生发展过程,历史经验等 就交代得清清楚楚.
收稿日期:20o6-_06_22
作者简介:贺陶乐(1948一),男,陕西户县人,延安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再如成公二年"齐晋搴之战".作者首先追本溯 源,从宣公十七年起,陆续交代了"邵克受辱","晋侯 伐齐","齐伐鲁","卫侯侵齐","齐侵鲁,卫"等历史 背景,揭示了战争的远因,近因.接下来写本年六月 壬申,双方在靡笄山下对阵,齐侯首先派人请战,并发 出"大夫之许,寡人之愿;若其不许,亦将见也"的狂 言;同时齐将高固独闯晋军,向晋挑战,并生擒一人, 徇齐垒以示勇.写出了齐军的自负,轻敌.而此时的 晋方也不示弱,提出:"能进不能退,君无所辱命."看 来双方已是剑拔弩张,战事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接 下来写次日双方具体的章地交锋.交锋时齐侯曾狂 妄地说:"余姑翦灭此而朝食."并且"不介马而驰 之".而以邵克为首的晋方将帅则发扬大无畏的英
雄主义精神,相互勉励,浴血奋战,军鼓不息,车进不 止,以至战事很快发展到"齐师败绩"的结局.再下 来详写了齐军败逃,"逢丑父与公易位",使齐侯免于 被俘,而齐侯逃出后又"求丑父,三入三出"等情节. 再接下来细写了双方在战后外交谈判上的争执.最 后交代出"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人 归我汶阳之田".至此,齐晋在章战前后这段激烈复 杂的争霸史实,就清楚交代完毕.此战,至少让我们 有三个经验可总结:一,轻狂召祸.像这次晋之所以 发狠拼死地打齐国,就因为齐顷公曾轻狂无礼于晋郁 克(让他母亲看邵克跛足,笑邹克跛足.——事详宣 公十七年)二,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像齐侯和齐将 高固,此战就完全骄傲轻敌,战前他们一说"余姑翦 灭此而朝食"并"不介马而驰之",一说"欲勇者贾余 馀勇";而邵克则因此前在齐严重受辱,拼死要报齐 仇.三,两强相遇勇者胜,此战晋国的胜利很大程度 还取决于晋主帅指挥车中的三人同心共勉,英雄主义 精神大发扬.——双方打开,晋负责击鼓指挥作战的 郁克突身负重伤,难以再击鼓,同车的同样也负重伤 的解张,郑丘缓,万死不惧,再三勉励他击鼓,拼死帮 助他击鼓,终于使他这指挥车上的进军鼓不停紧擂, 晋军不停冲阵,最终顶住了齐军的强攻,打败了齐军. 这种高瞻远瞩,清楚全面,能抓住事物要害的叙 写,在《左传》中还有韩之战,城濮之战,觳之战,鄢陵 之战,柏举之战,铁之战,清之战等着名篇章.它的确 是《左传》叙战的一个极重要的特色.
二,异彩纷呈,出神入化的细节摹写
除了高瞻远瞩,清楚地把握,表现好战争的全局, 交代好战争的前因后果,方方面面外,《左传》的叙战
篇章还常有许多精妙的细节摹写——作品把这些妙 趣横生的细节"以胜负的必然性为主线,围绕主线加 以穿插,为整个战役的描述增添了生动和丰 富".]''
如前已说到的"齐晋搴之战".搴之战那样大的 战争场面,作者把笔墨却主要集中在作战双方的三辆
,一是晋主帅指挥车的一个精妙特写镜 战车上.它
头:
……
郐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日:"余
病矣!"张侯(即解张)日:"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 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郑 丘)缓日:"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 然子病矣!"张侯日:"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 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 大事?擐甲执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 左并辔,右援艳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 绩.逐之,三周华不注.
在这段里,作者以精描细绘的笔法,真切地描述了邵 克指挥车中,郁克突负重伤,有不能再击鼓之意,而同 样身负重伤的解张,郑丘缓则推心置腹,披肝沥胆地 苦劝,并忍伤拼死,帮郁克击鼓,从而使指挥车鼓音不 停,"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清楚说 明了此战晋是以它的英雄主义战胜了齐国. 二是晋韩厥战车一个特写镜头:
韩厥梦(其父)子舆谓己日:"旦辟左右!"故中御 而从齐侯.邴夏日:"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日:"谓 之君子而射之,非礼也."射其左,越于车下.射其 右,毙于车中.綦毋张丧车,从韩厥日:"请寓乘!"从
左右,皆肘之,使立于后.韩厥傥,定其右.
这一段通过精描细绘韩厥战车上的情况,充分写出当 时战斗的激烈——韩厥夜梦父亲告诉自己:明早要避 开战车的左右位(左右位危险).白天作战就居中间 位赶车.而车左车右之士竟真的都被齐军射死了. 綦毋张被齐军打得连战车都丢了,仓皇奔向韩厥要求 搭乘,韩厥怕他在车左右位危险,就叫他在自己身后 站立.……连差点捉住齐侯的英雄韩厥都车左车右 俱死,綦毋张竟连车子都丢了,可见,晋之胜齐也是极 不容易的.
三是齐侯战车的一个精妙特写镜头:
逢丑父与君易位.将及华泉,骖缝于木而止.丑 父寝于耨中,蛇出于其下,以肱击之,伤而匿之,故不 能推车而及.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
:"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陷入 进,日
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 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 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筏为右,载齐侯 以免.韩厥献丑父,邰献子将戮之,呼日:"自今无有 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邻子日:"人不 69
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 乃免之.
这一段写齐师败逃,韩厥奋力追上齐侯车,却被"逢 丑父与君易位"的假像蒙骗,误将逢丑父当齐侯,把 齐侯当一般人.而逢丑父则趁韩厥不备,又命令齐侯 到山下华泉取水,齐侯就借此机会逃跑了.后来邰献 子认出韩厥所献的齐侯是假的,要杀这个假齐侯,丑
父当即喊:从来都没个能替他君主受苦送死的忠臣, 刚有一个,你们就要杀他?邰克听后,就把他赦免 了.——几笔细致人微的叙写,不仅清楚交代了事态 的发展,还生动刻画出逢丑父这个忠于国家,机智勇 敢,既能解救君主,又能保护自己的忠臣,才臣形象. 写得极幽默,富有戏剧性.
再如"城濮之战"前夜写"文公惊梦","子犯圆 梦","邺之战"写"晋败渡河,中军下军争舟","楚王 乘左广逐赵旃","楚人追逃","逢大夫诫子","知庄 子择矢射将","晋师宵济","鄢陵之战"写"楚子,晋 侯观敌师","栾铖掀公出于淖","养由基射甲","吕 镝梦射月","叔山冉搏人以投","觳阳竖献饮子反" 等,均《左传》战争篇章的特写镜头式的细节描写,这 些琳琅满目,异彩纷呈的细节,正是《左传》一书传神 感人的文学魅力所在.
三,灵巧多样的叙写结构
结撰灵活,写法多样,这也是《左传》战争描写的 一
个突出特色.在《左传》所详叙的数以百计战争篇 章中,我们可惊异地看到它几乎掌握,会用现代人使 用的全部写法,而且许多现代人不大会的,它都非常 会,并运用得那么灵活自如,多姿多彩.——如我们 经常用的倒叙,插叙,补叙(顺叙是最基本的写法,无 须述说),不大常用的预叙,原叙,侧叙等.下面分别 述之:
一
,倒叙——先果后因之叙.
此手法如宣公十五年"秦晋辅氏之战",全篇两 段,其?段讲战争概况,结果:"秋七月,秦桓公伐晋,
次于辅氏.……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力 人也."?段写晋胜秦,魏颗获杜回的原因:"初,魏武 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日:'必嫁是.'疾病, 则日:'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日:'疾病则乱,吾 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 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说:'余,而所嫁妇人之 父也.而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再如僖公三十三年"箕之战",全篇三段,其?段 写箕战的晋败狄结局:"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 侯败狄于箕.邰缺获白狄子."?段写晋败狄一个重 要原因:先轸死战.——"先轸日:'匹夫逞志于君, 70
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人狄师,死焉.狄人归其 元,面如生."?段追写晋败狄另一重要原因:有才却 又是罪犯之子的邰缺经臼季举荐,为晋重用.……两 战均采用先果后因,使读者见头而极想知尾的倒叙, 既简练灵活,又极强地吸引读者.
二,插叙——事件正写着,突然插入的某些需马 上介绍说明的叙写内容.
如宣公二年写"晋侯饮赵盾酒,伏甲以攻之". 在快写到晋侯令甲士杀赵盾,而甲士灵辄不但不肯 杀,而且还保护时,忽插入赵盾与灵辄的一段往事介 绍:"初,宣子(赵盾)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 饿,问其病,日:'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 日:'宦三年矣,未知母子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 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置诸橐以与之,……"然后 用"既而与为公介,倒戈以御公徒而免之"衔接,使再 回到现在的叙事上.插叙的使用,使叙写更加丰富完 整,读者可以得知一些特殊情况的特殊原因.
三,补叙——事件已基本说清说完,又补充一个 能进一步说明问题的小情节.
如僖公二十八年晋楚城濮之战,在写了战争已以 晋胜楚败的结局结束后,又补写了一个楚子玉战前 "梦河神谓己"和"荣黄力谏"的故事,说:
初,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 河神谓己日:"畀余!余赐女孟诸之麋."弗致也.大 心与子西使荣黄谏,弗听.荣季日:"死而利国,犹或 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而可以济师,将何爱 焉?"弗听.出,告二子日:"非神败令尹,令君其不勤 民,实自败也."
这段补叙,它丰富了城濮之战的情节内容,更凸显出 楚子玉刚愎自用,不勤民的性格,说明他这次战败是 必然的,不可避免的.
四,预叙——开始就暗示战争可能有某种结局 (有时还在文中不住地暗示),使读者始终关心这结 局是怎样形成的,为什么会这样.也就是说,用暗示 始终把读者吸引住.
如僖公三十二年,三十三年"秦晋觳之战".觳 战写秦袭郑未成,回师觳山又遭晋袭.事本应由秦欲 袭郑写,可它开篇却先写了"卜偃传命"——以晋卜 偃"传命"这一鬼神告谕方式写晋还在事情"八字无 撇"时就知秦军将过山,"击之,必大捷焉",这就人手 即创设出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危殆情势,使 人一开始就关心,担心开秦军命运:它到底过不过晋 境?过,遭没遭晋袭?……接着写秦欲袭郑,穆公访 诸蹇叔,蹇叔极力反对,认为:"师之所为,郑必知之. 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又
从秦人对此战前景预i见0的角度,言秦袭郑必过晋,过 晋必遭晋袭.接着又写蹇叔哭师:"孟子,吾见师之 出而不见其人也.…'晋人御师必于觳.……"——进 一
步点明晋将于觳地袭秦.接着又写秦师过周北门, 轻佻无礼,连当时还很年幼的王孙满都说"秦师轻而 无礼,必败"等等.整个战役均不断地从各方面预 示,暗示秦军必败,这就使读者始终要带个"这秦军 到底败否?败,又是怎么个败法"的疑问往下看.预 叙,可以说是《左传》发明的一个极行之有效,又颇具 独特魅力的写法.
五,原叙——追本溯源之叙,即叙事先叙其本 源——最先的原因.此多见于复杂大战,及一些内 乱,内战.原叙叙说事情的原由,使事件来龙去脉清 晰.
如隐公元年"郑伯克段于鄢".作者欲写"克 段",先追溯矛盾由来,由35年前(前757)郑伯出生 时的往事写起——写庄公出生时"寤生",惊吓了母 亲,从此就遭母厌恶.他幼时当太子,母亲想废他太 子位;以后他继承了君位,母亲还想推翻他这君主,处 处为她幼子叔段谋利,怂恿,支持叔段造反.……这 种谋反一直"谋"到隐元年五月,这一月他们谋划好 了要反,却被早已看穿他们阴谋的庄公一举击溃于鄢 地.——此篇章中的写先前往事,追溯矛盾由来部 分,即为原叙.再如庄公八年"齐连称管至父之乱". 作者欲写齐此年冬天的内乱,却先写上年夏天齐侯对 臣子(连称,管至父)的"言而无信"以及其它招致祸 乱的原因.说:"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 而往,日:'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
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日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 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 乱.连称有妹在公宫,无宠,使间公,日:"捷,吾以女 为夫人."——此篇章这些写内乱原由部分,亦为原 叙.
六,侧叙——侧面描叙,借人物之口叙事或写人 物眼睛看到的人事.
人物眼睛中的人事,如成公十六年写鄢陵之战前 晋楚双方备战,晋国的备战,由楚王眼里看出,楚国的 备战由晋侯眼里看出: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 王后.王日:"骋而左右,何也?"日:"召军吏也.""皆 聚于军中矣!"日:"合谋也.""张幕矣."日:"虔卜于 先君也.""彻幕矣!"日:"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 矣."日:"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 而下矣."日:"听誓也.""战乎?"日:"未可知也." "乘而左右皆下矣!"日:"战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 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日:"国士 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日:"楚之良, 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 王卒,必大败之."……
这种写人物眼中的人事,既写出那种客观"人事",也 写出观察者(目击者)的感情态度,真有一击两呜之 妙.借人物之口叙事,如"郄之战"中楚国的励精图 治,军队强大,师直为壮,作者没有说,而由晋随武子, 栾武子等人的战前议战说出."鄢陵之战"时楚国的 "内弃其民,而外绝其好""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 作者没有说,而由楚申叔时对子反说出.还有战斗过 程中的一些情况,作者叙战未能写上,后由人物之口
补出.如"车之战"中"邰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 鼓音,日:'余病矣!"'张侯用自己受重伤一直坚持作 战事,勉励郁克,说:"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 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郑丘缓亦 用自己的受伤一直作战事,勉励郁克,说:"自始合, 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这张 侯,郑丘缓的受伤事,作品一直未说,是他们因在这里 要用自己事劝勉郁克,才说了出来.这种作者未说, 而借人物之口说出的"侧叙",也的确是"一击两鸣": 它既说了现在的事,又补说了以前的事,还表明了当 事人现在的感情态度!
四,因事见人,因人设【安排)事,自觉层面的写人 文学是人学.作为一部顶刮刮一流的史学文学 巨着,《左传》的叙写始终是把人放在第一位的.而 它的战争篇章还更是如此.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战争 记写中,几乎无一没有真切生动,个性独特鲜明的人 物.像我们前面讲细节描写部分所举的"章之战"中 晋主帅指挥车里的张侯,郑丘缓,郁克三人,那就是三 个胸怀祖国,志在灭敌,万难不惧,万死不辞的豪杰英 雄.尤其是那里面的张侯,郑丘缓,他们并非主帅,只 是主帅战车上的赶车人和车右武士,但他们的意志好 像比主帅还坚定,他们所意识到的主帅肩头指挥全军 作战的千钧重任似乎比主帅更强烈明晰.主帅郁克 身负重伤,感到难以支撑,还一度闪出息鼓退兵之念, 而他们却是再伤也不倒下,再死也不能让军中的进军 鼓停了!当时如果不是他们拼死舍命帮郁克,勉励邵 克,那晋军的指挥就很可能起问题,晋军的凌厉攻势 也就可能保持不了,晋军就绝对要吃大亏!再像"章 之战"齐侯战车中的逢丑父,那也绝对是个忠国忠
君,英勇机智的好汉子.在当时那种齐军溃逃,齐侯 车被绊住在半路,晋军眼看就要追上之际,如果不是 他机敏果断地与君主易位,施行"金蝉脱壳"计瞒过 韩厥,让君主逃脱,那君主就肯定当了俘虏,成为齐国 7I
"耻莫大焉"的"国耻"!而他还极善保护自己——当 邵献子发现他这个被抓"齐侯"是假冒齐侯,传令杀 他时,他当即喊:从来都没个能替他君主受苦送死的 忠臣,刚有一个,你们就要杀他?那你们怎勉励人做 忠臣呢?……使邵克听后从勉励人做忠臣角度考虑, 赦免了他.再像"城濮之战"中的"文公惊梦","子犯 圆梦".作者就通过这"惊梦","圆梦"描写,充分写 出文公,子犯的性格."惊梦"是说城濮之战前夜,晋 文公由于紧张,担心次日对楚作战不能取胜,做梦竞 梦见楚成王了!梦见两人见后就厮打,而成王力大, 还把他摔倒了.摔倒以后,他想爬起,那成王把他两 臂按得死死的,就伏在自己身上,咬自己额头.他心 急想反抗,却反抗不了,眼看着自己额头被咬破,脑浆 被吸出来……最后急醒来了!"圆梦"是说文公此梦 醒后,心情很不好,以为这是明天对楚作战的不祥之 兆.但他把梦说给子犯,子犯却另是个说法,他说:您 这梦好极了!您梦中仰面倒地,仰面就朝天,朝天就 得了天助;他伏身压您,伏身即伏罪,表明他此战必 败,最后还要给您伏地请罪!再说他吸您脑浆,脑浆 能腐蚀他胃肠,这表明我们最终能以柔服他们.这里 面文公的"惊梦"和他以后的叫子犯圆梦,就体现出 他的"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论语?述而》)的谨 慎,而子犯的"圆梦",则充分体现出他过人的机
敏.——人做梦本对其日后之事没什么关系,而他竞 巧舌如簧,煞有介事地讲了那么多的吉兆,一下子就 把文公做梦后的悲观情绪驱除掉,使之能较乐观自信 地迎接次日战争.
除了这种非常注意在叙事中用细节刻画人物性 格外,《左传》还常为写人而叙事.也就是说所写的 有些事并非依据记事的需要,而是根据写人的需 要——为补充说明,进一步说明人性格.如庄公十九 年楚巴战争中的"鬻拳弗纳楚王":是年,巴人伐楚, 楚王率军迎战而败退郢都,郢守城人鬻拳认为王师败 有损国威,竟以臣犯君,不许王进城,要王再打,打赢 了再回.王只好又打一仗.但最后仗虽赢了,人却累 病了,而且还很快死了.王死,鬻拳极内疚,认为王是 他逼死的,王死,他必须死.于是安葬王后,他自杀 了.……本来作品写了这些,事情就说清了,但作者 还不行,认为这些还不足说明鬻拳性格.接着又补叙 了他前些年的一次为"纳君于善"而不惜"惧君以兵' 事,说:"初,鬻拳强谏楚子,楚子弗从.Il缶之以兵,惧 而从之.鬻拳日:'吾惧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 也.……"并引"君子"一段话赞誉说:"君子日:'鬻 拳可谓爱君矣,谏以自纳于刑,刑犹不忘纳君于 善."'——很明显,这"弗纳"事说后,再补充以先前 的"兵谏"事及"君子"赞誉,就更鲜明地凸现了鬻拳 的爱国胜于爱君,爱君"不忘纳君于善"的品质.再 如哀公六年写"楚昭王救陈":吴伐陈,昭王欲救陈, 而战前占卜:战与退均不吉.昭王说:既然战,退都不 吉,那就战吧!——死于与敌国的斗争中吧!遂救 陈,病死军中.……本来这些写完,事情也就清楚了, 但作者还不行,还要再补叙昭王的发生在这一年和前
些年的"宁死,不作移祸于人之祭"和"宁死,不作越
望之祭"两事,这就更凸现出昭王的讲原则,"知大
道"(孔子语),不利己的性格.
综上,不难看出:《左传》有些战争篇章的写人,
已上升到一个"自觉"层面:它一般情况是"因事见
人",有时还是"因人设(安排)事"!
参考文献:
[1]朱自清.朱自清古典文学论文集[C].上海:上海古籍出
版社,1981.
[2]罗贯中.三国演义[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1981.
[3]沈玉成.春秋左传学史稿[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2.
[责任编辑刘国荣]
TheWarDescribingArtinAnnalsofZuo
HETao.te.WANGChun.1e
(1.CollegeofChineseLiterature,YananUniversity,Yanan,Shaanxi716000;2.No.1Middle
SchoolofSuide,Yulin,Shaanxi718000)
Abstract:Takingalong.rangeapproachover—
allassurance,thedetmlfacsimile.thecleverandchangeablechapterstructure,seeingthe
humanbecauseofevents.creatingjobstoaccommodatepeople,writingthehumanontheawa
replane,aleover-allcharacteristicwhich
weredescribedandmanifestedincountlesswarinAnnalsofZuo. Keywords:AnnalsofZuo;war;over—
allgrasping;facsimileindetailseeingthehumanbecauseofevents;creatingjobstoaccommo'
datepeople
72
论《左传》中的战争描写
论《左传》中的战争描写 《左传》是《春秋左氏传》的简称，是我国先秦时期最重要的叙事体散文著作之一。《左传》擅长记言叙事，尤其擅长描写战争，虽然《左传》并不是一部专门的战争史，但是它对当时的战争反映之全面，以及对各次重大战争描述之详尽。《左传》一书，记录了大大小小几百次战争，晋楚城濮之战、秦晋崤之战、邲之战、安革之战、晋楚鄢陵之战等大战的描述历来被人们赞不绝口，不计其数的小战役也写得各具特色，精彩生动。
《左传》的战争描写，非常注重故事情节的完整性，注重战争前因后果的关系。由于《左传》是编年体史书，为了做到故事完整性，作者是煞费苦心的。作者往往采用穿插，补叙，倒叙多种方法，突破编年体的局限，尽可能保持故事情节完。如晋楚城濮之战，作者即重在记录战争的酝酿，从晋伐曹，卫的外围战写起，继而写宋国告急，晋将设连环计，子玉治兵，晋师退避三舍，最后到晋文公占梦坚定出战信心，两国才正式兵戎相见。通过对双方内政、外交和军事上的一系列斗争过程的记叙和许多细节的点染，展现了一幅晋楚争霸的有声有色的壮阔图景。文章大体上依照时间顺序，对交战中的两大营阵的种种活动交错地进行叙述，而以晋楚两大国在争霸战争中的关系作为主干，其他有关国家和有关的大小事件都有条不紊的穿插进来。通过许多不同的侧面，将战争的起因、经过、结果，双方斗争的一些主要事件，以及主要人物的性格和心态，都表现得非常生动和细致。一场规模宏大、场面壮阔、矛盾复杂头绪纷繁的大决战，在作者笔下表现的首尾完整，层次分明。
其次，人物是叙事中不可缺少的要素。《左传》中描写了各种人物，但《左传》的写人还不像纪传体历史著作在一个专章中叙述一个人物的生平事迹，也没有像后世小说那样塑造人物形象。由于它是编年史，人物的言行事迹大多分散记录在事件发生的各个年代，很少对某一人物集中描写，只有把同一人物在不同年代的事 迹联系起来，才能得到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左传》中许多重要政治人物如郑庄公、晋文公、楚灵王、郑子产、齐晏婴等等，都是通过数年行迹的积累来表现的。《左传》中还有一些人物，并不是反复出现而形成的一个完整形象，而是仅在某一时、某一事中出现，表现的仅仅是其一生中的某一片断，反映的是其性格中的某一方面。这些形象往往非常生动传神，能给读者留下极深刻的印象。如晋秦殽之战中”蹇叔哭师“是贯穿全篇的主线。秦国出师前，蹇叔已经把不可”劳师以袭远“的道理分析得很透辟。出师时又把晋军必在殽山二陵之间击败秦军的预见说得非常具体，让读者看出秦国出兵的不义性质和它的失败的不可避免。其他情节，则是环绕着主线从不同侧面进一步揭示了秦国失败的原因。卜偃托言”君命大事“，说明晋国早有防备，秦国过周北门而超乘，说明其轻敌。末段秦伯素服哭师时说”孤违蹇叔“，又跟前面遥相呼应。文章结构严谨，并且善于捕捉重要细节，模拟人物性格化的口吻，用及简练的写法，把人物刻画的生动而传神。
《左传》战争描写情节往往跌宕起伏，并且非常注重细节描写。叙述者在叙述战争时善于抓住那些有代表性的，对情节发展起关键性作用的细节予以刻画描绘，
从而更形象更生动地表现主题。如在齐晋鞌之战中对双方的交战过程作了非常具体而细致的描绘，从齐候”灭此朝食“、”不介马而驰“开始，到齐候从徐关入、遇辟司徒之妻结束，中间加入许多精彩的细节；郤克”流血及屦，未绝股音“；解张“左并辔，右援枹而鼓”；晋军绕着华山追击齐军；韩阙如何俘虏假齐候等等，一个又一个的扣人心弦的情节，令读者目不暇接。
综上所述，《左传》作为一部杰出的历史散文巨作，它的伟大不仅仅在于其文学价值，而突出在于其对战争描写的精妙绝伦，供后人研究探讨。
彭倩
2013213892
13级非师范3班
转载请注明出处范文大全网 » 《左传》对战争的描写(参考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