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中的李石清是一个性格复杂,善恶混合的悲剧角色,他和银行小职员黄省三之流都是潘月亭的雇员,都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社会底层人,都挣扎在死亡线上(他们都爱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恨人妖颠倒,人人相食的丑恶社会(但唯一不同的是黄认命,而李石清则不甘于屈从命运的安排,有强烈的向上爬的野心和发财欲望正是野心和发财的欲望使他失去了对同类的同情心,变成了良心泯灭,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
李太太:较为典型的中国三四十年代的妇女代表,温良、贤淑,非常听命于丈夫,不管错与对,缺乏反抗精神,受传统观念颇深,夫权思想严重,顾家守业,应当是许多男人们希望拥有的妻子类型,如今这一类的很少,甚至绝迹,妇女翻身做主,不会老实巴交地服帖老公,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唇枪舌战就算是一件幸事,李太太估计可以成为现代社会中的一个品牌形象。
小顺子:管家、跑堂者,和气、老实,为了生计在一个破窑子里当差,算得上是个固定职业,就年纪而论也实属不容易,混的可以,富有同情心,个人能力的限制,无法为其他人做更多排忧解难的事情。
张乔治:风光十足的浪荡子,有钱、有地位、有学识,心思不会花在忧国忧民上,及时行乐是其根本之动力,炫耀、自傲是他的作风形态。
黑三:整个剧中最能让人切齿痛恨的角色,无赖、地痞、流氓的特质集于一身,想必他定有许多血雨腥风的经历,冲杀打斗熬到现在,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使之得到金八爷的赏识和器重,成为金巴的形象代言人和化身,他并非完全无脑的一介武夫,很善于在社会个阶层之间分清敌我和亲疏,纯粹一恶人。
顾八奶奶:体态臃肿、半老徐娘,自丑不觉,但有钱,活得有滋有味,能在已丧失女性青春岁月后依然追寻享受美美的爱情生活,虽然让人感觉很蠢,但心态好的让人羡慕。
胡四:与顾八奶奶一样,也是和顾八奶奶生活在一起的一个活宝,不男不女,矫揉造作,小白脸,吃软饭的主。
小东西:苦大仇深,无处伸冤,这就如大千世界里的一只蚂蚱,可以随意被人拿捏,身体和生命的同样脆弱,使其连最起码的生存都无法保证,唯有死是她的选择。
翠喜:一个过气却还有一份风骚的妓女,看翠喜的出场全然没有带来一丝淫邪之意,虽然这是个太熟知男人世界天地的女人,却存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打情骂俏、插科打诨是她拿手和擅长的,这是她为了生存所必需行使的招数,但她就象淤泥中绽放的莲花,依然清亮、纯正,家境和命运虽不如人意,却满含善意和同情,她的一段台词我认为是最经典也是让人感触最深的:“哪个不是父母养活的,哪个小的时候不是亲的热的妈妈的小宝贝,”是啊,普天下所有刚出生的人,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不分高低贵贱,都在妈妈的怀抱里享受龙种一般的恩宠,长大后的命运却相差十万八千里,人与动物的最大差别原来就是命运的巨大差距,动物世界里无法操控自己,只要是还活着,都活得差不多,而人类社会是由人类自己掌控的,却无法掌控个人的命运,无法扶贫携弱,最后把责任交给上帝去安排,叫做听天由命。什么时候才能改变由上天来安排命运而由社会来安排,教科书里说是可以的,可现实不是这样。
王福生:灵巧之人,天上的事晓得一半,地下的事全知道,很势力。
方达生:这是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人物,寄托了曹禺先生在那个时代的期望和光明,他有着和陈白露一样的连线功能,把《日出》中的各色人等串烧起来,以形成鲜明的对比和反差,他不屑于包围在身旁的糜烂和堕落,有强烈的正义感,似乎也有想做救世主的愿望,只可惜形单影薄,不可能去改变现状,他不具有革命性的意味,只是一个穷知识分子是无奈何于那个腐朽没落的社会的。
黄省三:遭受命运戏弄的一类人,有这样人的存在就是社会的悲哀,连基本的存活权利都争取不到,不能单纯地斥责其为个人能耐的不济,他有小知识分子猥琐的一面,这恐怕也是读书人最脆弱的要害部分,当濒临生命底线而不能使自身得到救赎时,却还死守卑微贱命的一点可怜自尊,不敢逾越雷池,哪怕是犯罪,于是会崩溃,是社会的错还是他个人的错,
李石清:我觉得这是曹禺笔下在《日出》中写的最成功、最丰满、最生动的人物。李的年龄有三十左右,是一个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家庭没有什么靠山和底子,全要凭他个人的打拼,家中的妻子孩子要靠他来养活,生活的重担落在他身上,于是他要用他的大脑在这样一个混沌的世界里寻求一丝喘息,他可不愿老老实实地做人做事,那样的话,可能支撑不起这么一
大家子,他只有冒险,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是整个《日出》中最了解世态之人,明白金钱带来的威力,深谙人际关系之举足轻重,懂得如何权衡利弊,他已然把他每日里出入的场所当作了战场,生与死也就在刹那之间。他是一名老于世故的斗士,不缺乏智谋和勇气,只是少了一点运气,最终落败而归,但象他这样的人,不在潘月亭手下混,也有能力在李月亭张月亭手下混,就其人品最终能走多远不得而知,这是个灵魂上不算纯净的人,是被社会逼出来的,不自甘堕落,无异于死,其实他也是个受害者,他儿子的夭折,似乎也是他命中的一种赎罪,而看起来他不过是参与了一场狗咬狗的争斗,并未危及到其他无辜者,没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人物命运算得上是凄惨。他的内心深处很复杂,时而卑微猥琐、时而盛气凌人,菱角很多面,这样的人如活在今世,是个很吃香的人,八面玲珑,阿谀奉承,察言观色,太符合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生存标准,可惜生不逢时,出生的太早。
潘月亭:“人不能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活着,穷了就是犯罪,不如死。”这是这位银行资本家的个人感言,也是社会的真实写照,曹禺不愧为大师,一直把这句话投射到今天,仍然具有强有力的时效性。有个问题需要探讨一下,潘月亭究竟是反派还是正派角色,在我小时候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只要是资本家,就是坏蛋,因为他们剥削劳动人民,后来听说有了红色资本家,资本家就不全是坏人了,可曹禺笔下的这位潘,分明还是有被谴责的痕迹,但如果以现代开放的眼光来审视,潘基本上不是个坏人,他包养陈白露,可是他究竟和陈白露有没有一腿,《日出》中并没有十分明确的肯定,这象是曹禺故意留下的一个悬念,也许是在保护白露的一份最后的洁净,毕竟陈白露是曹禺笔下的带有希望和光明意味的象征,不容沾有灰尘,如若是这样,潘月亭就不存在作风道德败坏问题,比起我们现在的许多银行家,高官们包养无数情人,有些可以组成“二奶团”,甚至达到“一百零八将”,《日出》里的潘真可称的上是一位模范的生活廉洁的企业家,即使是在处理李石清的问题上,作为一个跳梁小丑的李石清是得到了其应有的下场,潘是取得了一次成功的暗战,完全可以作为一名优秀企业家人的事迹加以大书特书。跟金八之间的较量,说难听点是大鱼吃小鱼,说通俗点就如我们现在的股票买卖进出,被套牢,亏本而已,不以成败论英雄,不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商战吗,虽败犹荣,他还很可能东山再起,因为他没有道德水准的缺失,没有贪赃枉法,只是缺少一点同情心,把黄省三的开除,完全是一种正常的人事变动,老板裁谁你还有意见吗,
陈白露:之所以在中国话剧史上留有如此光鲜色彩的形象,一则是因为《日出》的成功,二则是因为陈自身的人物设定:交际花。曹禺在她身上是赋予理想化的,虽为交际花,却好像有点一尘不染,和潘月亭的不明不白的暧昧关系,婉然拒绝张乔治的求婚,和情人关系的方达生也好像没发生床第之欢,好纯洁的一个漂亮女人,或许在那个年代,可以在那样一个纸迷金醉的环境下做到洁身自好,要是在现在,是绝无可能的,女人最大的财富是年轻和美貌,要获取利益的话,你不去牺牲自己的身体,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天方夜谭也,所以许多八十年代出生的观众对陈白露的死大惑不解,干嘛要死啊,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尽享荣华富贵,不就是换了个主子吗,跟谁还不是一样,多少人在为求的这样一种生活在苦苦寻觅,看来曹禺先生在陈白露的死上落下了一个不被人认可之处,至少是对八十年代后出生的人而言是这样,交代不清楚,铺陈的不够细致,以至于死的理由不充分。
曹老先生本意是想在《日出》中把当时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一网打尽一番,但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否有这样一种人物,至少现在这个人物是非常典型的,那就是腐败官员,在糜烂之生活圈子里,这类人物是不可能缺席的,这是曹禺先生的一种遗憾,还是我们现在的一种遗憾,
以前看《日出》和现在看《日出》的最大不同点是,过去觉得写得很深刻、很彻骨,现在觉得写得不够深刻,看看我们周围的人,到处是《日出》里面的人物,个个都比里面的人物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比《日出》里面更歹毒凶狠阴险的人,而偏偏很难找到和《日出》里同样本分厚道善良的人。
话剧《日出》李石清人物分析
《日出》
李石清人物分析
李石清是一个性格复杂,善恶混合的悲剧角色,他和银行小职员黄省三之流都是潘月亭的雇员,都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社会底层人,都挣扎在死亡线上.他们都爱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恨人妖颠倒,人人相食的丑恶社会.但唯一不同的是黄认命,而李石清则不甘于屈从命运的安排,有强烈的向上爬的野心和发财欲望正是野心和发财的欲望使他失去了对同类的同情心,变成了良心泯灭,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后来李石清对黄省三的遭遇无动于衷,而且百般讥讽.并教他去偷去抢,甚至教他去自杀.
李石清的年龄有三十左右,是一个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家庭没有什么靠山和底子,全要凭他个人的打拼,家中的妻子孩子要靠他来养活,生活的重担落在他身上,于是他要用他的大脑在这样一个混沌的世界里寻求一丝喘息,他不可愿老老实实地做人做事,那样的话,可能支撑不起这么一大家子,他只有冒险,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是整个《日出》中最了解世态之人,明白金钱带来的威力,深谙人际关系之举足轻重,懂得如何权衡利弊,他已然把他每日里出入的场所当作了战场,生与死也就在刹那之间。他是一名老于世故的斗士,不缺乏智谋和勇气,只是少了一点运气,最终落败而归,但象他这样的人,不在潘月亭手下混,也有
能力在李月亭张月亭手下混,就其人品最终能走多远不得而知,这是个灵魂上不算是纯净的人,是被社会逼出来的,不自甘堕落,无异于死,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她儿子的夭折,似乎也是他命中的一种赎罪。他内心复杂,时而卑微猥琐,时而盛气凌人菱角面很多。
本段独白出自《日出》第四幕李石清痛骂潘月婷听到公债行市大跌,明天早上金八就要向大丰银行提款的消息,看着潘月婷就要垮台,李石清高兴极了。他想不到这个报仇的机会竟然来的这样快,以致激动地无法自制。李石清得意的发泄他心中的积怨!
话剧《日出》李石清_人物分析
浅析《日出》中李石清人物形象
李芳
我喜欢李石清这个人物是因为他身上体现出的在那个年代人性的复杂性。他对比自己有钱有势的人,违心的曲意逢迎、低头哈腰,他本身也认为自己这样做很无耻、很不要脸、甚至痛恨自己,但他同时认为这就是生存之道,只有这样忍着才会有出头的一天。所以他在自以为抓住潘月亭的把柄时,态度大转变,连说话的语气口吻都变了。而对和自己有相似命运的黄省三,则厌恶、鄙视与可怜并存,可是前两种感情远远大于第三种感情,因为他的善的人性在复杂势力的社会中已消磨殆尽。黄省三和李石清一样拿着微薄的工资,深受银行家的剥削,家庭一贫如洗,可是黄省三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李石清却虚伪狡诈、诡计多端,所以在同样的贫穷下,李石清为了面子可以让自己的老婆和那一堆富人们打牌,表面毫不在乎地挥霍者他们仅存的一些钱,尽管内心痛苦的担忧着、挣扎着,而黄省三到处苦苦求人,绝望无助,最终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被逼的疯疯傻傻,“人不能这样对人啊!”他的呼声撕心裂肺,是对那个社会绝望的控诉。他们俩相似的生活状况不一样的结局,说明在那个畸形扭曲社会中的生存之道,“个人奋斗”已经没有用了,你不诈、你不狠,你就得穷、你就得死。而李石清在黄省三苦苦求他的时候,无动于衷,甚至让黄省三去死,内心中生出对他的无限厌恶,认为是他的无能导致他的落魄(李石清心中的无能也就是黄省三的老实本分),体现出他的残酷无情。最后一幕,当李石清知道潘月婷买的股票下跌时,不顾儿子的生死在潘月婷面前重又趾高气昂,当听说儿子死时,好像突然惊醒,大呼大叫的跑出门去,歇斯底里的呼叫着儿子的名字,就好似他在社会中对本性的长期压制后的突然觉醒,觉醒不是重点,因为也只是短暂的、瞬间的,而本身的压制才是关键,压制下人性扭曲变形,变得像猛兽一样无情可怕。中国的旧社会,让人难以想象;人性的复杂,更让人感叹而又害怕。是社会扭曲了人性,还是人本身上潜伏着可怕的影子,在某种情况下就会慢慢苏醒,而通过人智慧的“润色”,比猛兽的兽性大发要可怕百倍,惊悸震颤善良的心灵。
李石清是一个性格复杂,善恶混合的悲剧角色,他和银行小职员黄省三之流都是潘月亭的雇员,都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社会底层人,都挣扎在死亡线上.他们都爱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恨人妖颠倒,人人相食的丑恶社会.但唯一不同的是黄认命,而李石清则不甘于屈从命运的安排,有强烈的向上爬的野心和发财欲望正是野心和发财的欲望使他失去了对同类的同情心,变成了良心泯灭,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后来李石清对黄省三的遭遇无动于衷,而且百般讥讽.并教他去偷去抢,甚至教他去自杀.
李石清的年龄有三十左右,是一个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家庭没有什么靠山和底子,全要凭他个人的打拼,家中的妻子孩子要靠他来养活,生活的重担落在他身上,于是他要用他的大脑在这样一个混沌的世界里寻求一丝喘息,他不可愿老老实实地做人做事,那样的话,可能支撑不起这么一大家子,他只有冒险,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是整个《日出》中最了解世态之人,明白金钱带来的威力,深谙人际关系之举足轻重,懂得如何权衡利弊,他已然把他每日里出入的场所当作了战场,生与死也就在刹那之间。他是一名老于世故的斗士,不缺乏智谋和勇气,只是少了一点运气,最终落败而归,但象他这样的人,不在潘月亭手下混,也有能力在李月亭张月亭手下混,就其人品最终能走多远不得而知,这是个灵魂上不算是纯净的人,是被社会逼出来的,不自甘堕落,无异于死,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她儿子的夭折,似乎也是他命中的一种赎罪。
日出中的空白人物分析
日出中的空白人物分析 《日出》是曹禺的经典著作之一,标志着中国话剧艺术创作的成熟,属当时文坛少有的力作,叶圣陶将它和《子夜》相提并论,而茅盾则盛赞《日出》是“半殖民地金融资本的缩影”。《日出》选取了一个社会的横断面,本着揭露“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的主旨,通过对发生在交际花陈白露的客厅中以及下等妓院里的一幕幕的描写,为我们展现出了双半时期中国社会的一个缩影。《日出》是一部通过人物来展现社会的作品,它为我们展现出了一个个鲜活人物的生活状态,而在这些有形的人物之外,我们还可以注意到,还有一些人物并未真正出场,但却在方方面面影响着出场的有形人物,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就是空白人物。
《日出》中的空白人物可以说有两派,一方面是象征着黑暗势力的金八,另一方面则是象征着日出与光明的打夯工人。
从剧中人物的描述中可以得知,金八是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金融买办与封建帮办的结合体,一个极端残忍毒辣、卑鄙狡诈的人物,他虽然一直隐藏在幕后,但却是剧中种种悲剧,甚至是整部戏悲剧效果的重要制造者。他可以说不是舞台上出现的有形实体,但出场人物的态度言语却足以将他勾画的淋漓尽致。可以说金八在整部剧本中无处不在,与每个人物的命运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魔爪伸向各个角落,阴影笼罩着剧中整个社会。他的第一次“现身”即是“小东西”悲剧命运的开始,从“小东西”对他的描述我们可以得知他是一个“大黑胖子”,虽未出场,读者却可以据此对他有一个具体的初步印象。接下来,人物与她的联系依次显现——凶神恶煞又刁钻油滑的黑三使他在剧中的代理人,可以说是他的奴才;看似风光无限的经理潘月亭,沉浮生死却掌握在金八的手里;受万千宠爱的交际花陈白露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玩物;胡四,顾八奶奶,张乔治这些人上人也都是金八的盘中餐。剧中的每个人都对他又惧又怕,他们的行动言语一步步的把金八阴狠毒辣的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更加深了读者对他所代表的阶层的好奇,引起读者的联想。同时,金八对金融市场的操纵也是李石清得以抓住潘月亭把柄,敢于与他正面周旋的导火索。而后来,大丰银行倒闭,陈白露失去寄生土壤而在黑暗中“睡去”,顾八奶奶等也将因此纷纷垮台也都与幕后人物金八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可以说,看似无形的金八将以上的这些人物和情节联系为有机的整体,是出场人物关系网和剧情发展的核心点,这个空白人物暗中左右一切。读者虽不能直接看到金八,却可以感觉到 “他‘行动’于别人的行动之中”,同时又操纵和制约着他人的行动,金八不出场,反而激起观众产生强烈的好奇心与浓厚的探求欲,使得观众在不断地揣摩、体味、充实中,较全面深入地完善人物,并对他及他所代表的阶层展开联想,令戏剧得到拓展。
而与金八相对的,则是象征光明的打夯工人的形象。严格来说,他们并未对剧情发展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对剧中人物也影响不大,但未出场的工人形象却对读者对剧本结尾后剧情发展的联想起着巨大的影响作用,因此,在此我也将这一群体作为一个重要的空白人物群体来分析。最先“露面”的工人还并不是工人群体,而是出现于“小东西”叙述中的“爸爸”,它可以说是打夯工人生存状况的黑暗面的代表——收入低的同时,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在工作中死去后女儿不仅没有得到救济,反而被卖作妓女,这一空白人物在无形中便可以勾起观众对当时下层人民的同情与对寄生阶层的痛恨。接下来,便是建造大丰大厦的打夯工人以号子声的形式多次“出现”在读者面前,号子声的首次出现便伴随着茶房王福升的厌恶与无可奈何,而每一次号子声也都是伴随着日出出现,这意味着号子声是那个黑暗时代光明与希望的象征,而其所代表的空白人物打夯工人则终将战胜生活在黑暗中的“鬼”一样的阶层,迎来社会的日出。一些读者会认为,敢于斗争,要“同金八拼一拼”的方达生即是剧中所指的日出,而这也正是曹禺所要极力避免出现的误区,打夯工人这一空白人物的设计则正好可以
帮助读者避免这一误区,引导读者对于结尾后情节发展的想象——方达生作为个体,他所做的只是与堂吉诃德一样的无谓的斗争,与之相比,打夯工人所代表的工人这一阶层才是有力的,即将战胜黑暗迎来日出的群体。打夯工人作为空白人物并未出场,但他们却可以引发观众的对于当时社会发展的联想,令有形的戏剧得以突破时空的限制,在观众的脑海中向无穷的未来发展。
戏剧作为一种展现形式,本身就有很多局限性,舞台是有限的空间,而戏剧也只能展现有限的场景和人物,这就为故事的创作增加了很大的束缚。要克服这一局限,就要靠艺术家高超的手法,突破有形的范围,利用观众的想象来展开所要表现的无尽的时空。这种手法在《日出》这部剧本中的应用,正是空白人物的设置。空白人物增强了观众与剧作之间的交流与互动,成为推动和激化矛盾冲突的催化剂,,留下了“戏剧悬念”,使剧作达到引人入胜、耐人寻味的戏剧性效果。
从《日出》的写作手法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其他领域艺术手法在写作中的应用,例如在人物性格描写上对音乐复调的借鉴,戏剧结构上集点成面,强调明暗对比的印象派绘画手法的运用等,这些艺术手法的灵活运用使得《日出》显现出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的现实主义轨道上迈出了新的步伐。而空白人物的设置也正是借鉴了中国传统绘画和诗歌中的留白技巧,令“无笔墨处”与“有笔墨处”相互生发,达到“无画处皆成妙境”的效果,使读者产生广阔的联想,运用无限制的读者的脑海达到使戏剧所要表现的时间与空间得以无限延伸的效果。戏剧是时间艺术,也是空间艺术。为了利用有限的舞台展现无限的生活,戏剧需要把丰富的社会生活浓缩成微型画,设置空白是将无限浓缩成有限的好办法,空白人物给观众带来的震撼绝不低于出场的有形人物,相反的这些空白不断地在观众的想象中充实、扩展。德国美学家伊瑟尔曾提出阅读力场的理论,他认为在文学的阅读中,有两种力的场: 一是由作品的艺术水准、结构样态形成的充满了空白和否定的力,它唤起读者调动自己的经验和想像,填补文本空白; 二是由读者的审美经验与阅读期待构成的力。这两种力在阅读场中相互制约、影响,形成了动态的结构。从《日出》来看,有形的人物和生活状态吸引读者,而无形的空白人物则引发读者对当时时代,社会及人物本身的创造和想象,两种力相互作用,使作品和读者实现了双向的互动,在使读者获得更深入的阅读体验的同时,也令作品本身得到了延展。
空白人物的营造,使《日出》中的人物与事件都被放大了,空白本身赋予了作品深厚的哲理性,不仅形成了人物活动的总体情境,而且拓展了观众的接受空间,激发了观众丰富而广阔的想象力。曹禺剧作中的这种空白艺术可以说是一个自由的精神空间,向无限的时间和空间延展,通过观众的想象,发掘,不断地填补,充实,延伸,作品也因此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
[终稿]《日出》人物分析之顾八奶奶
顾八奶奶人物分析
剧作家曹禺的《日出》是我非常喜爱的作品,无论是剧本还是话剧、电影都看过不止一遍。《日出》是以三十年代初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大都市生活为背景的四幕话剧。这里有银行经理、小职员、流氓、面首、市侩、交际花、富孀和妓女,这些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一齐卷进了投机倒把、尔虞我诈、醉生梦死和痛苦挣扎的生活漩涡,展现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罪恶图景。曹禺先生的《日出》,以腾挪跌宕的气势贡献给每位读者,使人对旧社会的阴影及残酷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那个时代完全是是封建社会的残余,社会中充斥的是赤裸裸的金钱诱惑,没有良心可言。
《日出》可以说是一部十分完整的现实主义剧作,在其中,我们可以获得一幅混世在纸醉金迷腐败世界中各色人生的图画。在我看来,这也正是作者取名“日出”的本意: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向往。在这一点上,《日出》比《雷雨》写的更加明确,虽然《雷雨》中已经将“人治”的无情抑郁写的十分可惧,但由于他的投射点还是具象化在了几个人身上,于是他所带来的观赏时的对照性思考也必然没有那么强烈。而《日出》则不同。它所映射的范围已经扩张到了家庭之外的社会环境,这里登场的人物身份、阶层各不相同,又各具特色。可这些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各种穷和各种富、各种卖身和各种挣命的人们,却都逃不出一个“幕后黑手”的掌控。大家在一个似乎是规则、又绝对不公平的规则之下,行走混世,变成了各自的面貌和德行。其中,有人死挣扎、有人甘堕落、有人自迷醉、有人妄重建、有人趁势打劫、有人如梦方醒??但却无人逃得出,无人获自由。
这是社会吗,不充分。这就是当时的人间~曹禺在引子里就标明了: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然也。则“日出”何以企望,答曰:无盼??
之所以在分析顾八奶奶前说这么多,是因为顾八奶奶作为曹禺的作品《日出》里的一个戏剧性人物。在这个充满悲剧的时代让人们看到了另一种处世生活的态度。他与剧中的其他人物不同,她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好世界中。是一个充满愚蠢的快乐,一个做作并且体态发胖的中年寡妇,在她的身上看的出她很富有。她的项链,耳环,戒指大的闪人眼睛,但让人感觉毫无品位,她的衣服颜色鲜艳而华丽,说话做作而妖媚。总是给人一种虚弱,病态,需要人来关心和安慰的样子。她在这种愚蠢的幸福和快乐里过的很充实,也很快乐。在她遇到胡四之后,可以说她就像是初恋一样,把自己当成少女一样享受着爱情的浪漫。在她心里只有她知道爱情的美好,爱情的伟大。其实我觉的称她疯了更贴切,这也使得她在日出
无疑是个亮点。但说到底,顾八奶奶的这种精里和陈白露有了鲜明的对比色彩,
神状态是类似于阿Q的那种避世精神的,不管外界如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可精神世界最后还是要以物质世界作为支撑的。由于顾八奶奶所处的社会背景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所以她的精神世界必会随着这个腐朽社会的崩溃
而瓦解。在失去了金钱,丰富的物质生活后,顾八奶奶只是一个傻的可以的可怜虫。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在银行垮台,她的所有钱打水飘后,顾八奶奶的精神世界也随着打击崩溃了~
人物描写:顾八奶奶:
“顾八奶奶进——一个俗不可耐的肥胖女人。穿一件花旗袍镶着灿烂的金边,颜色鲜艳夺目,紧紧的箍在她的身上。走起路来,小鲸鱼似的;肥硕的臀峰,一起一伏,惹得人眼花缭乱,叫人想起有这一层一伏所包裹的除了肉和粗恶以外,不知还有些什么。她脸上的皱纹很多,但是她将脂粉砌成一道墙,把这些许多深深的纹路遮藏着。她总是兴高采烈的笑。笑有种种好处,一则显得年轻些,二则自己以为笑的时候仿佛很美,三则那耀眼的金牙只有在笑的当儿才完全地显露出来。于是嘴,眼睛,鼻子挤在一起,笑,笑,以至于笑得令人想哭,想呕吐,想去自杀。她的眉毛是一条线,耳垂叮当地悬着珠光宝气的钻石耳环,说起话来总是指手画脚,摇头摆尾,于是小棒槌似的指头上的宝石以及耳环,光彩四射,惹得人心发慌。由上量到下,她着实是心广体胖,结实的像一条小牛,却不知为什么,她的病很多,动不动便晕的,吐的,痛的,闹个不休。但有时也仿佛‘憨态可掬’,自己以为不减旧日的风韵,那种活泼,‘娇小可喜’之态委实令人佩服胡四,他的新‘面首’的耐性——有时甚至于胡四也要厌恶地掉转头去,在墙角里装疯弄傻。然而顾八奶奶是超然的,她永远分不清白人家对她的讪笑。她活着,她永远那么快乐地,那么年轻地活着,因为前年据她自己说她才三十,而今年突然地二十八了,——然而她还有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儿。胡四高兴起来也很棒长,总说她还看不到有那样大的年纪,于是,她在男人面前益发地‘天真’起来。”
之所以将作者给出的舞台提示全部摘抄在这里,是因为作者的对于顾八奶奶的定位已经完美的呈现在大家面前了。我们甚至无需再到文本中去分析形象的轮廓,只在这一人物的出场提示中,就可以看到他的概貌了。包括他们各自的处事观念和态度、行为举止特点。甚至是遭遇事件冲突时他们将会采用的应对方式,在阅读的时候就都已经有了个预感。
对于顾八奶奶这个角色种种行为进行分析。我们会发现她的生活,她追求胡四的爱情的行为,相处方式,就像两个可笑无知的幼童在过家家,不合年龄身份的打情骂俏。即便是要结婚了,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也都压根没有爱情的概念。在胡四眼里,顾八奶奶就是一个营生,他低头做“面首”,与银行职员们出卖的东西表面看起来似乎不同,其实实质上是一样的。所以,李石清会反过头来去“规则”黄省三;那么胡四也自然的会找机会“规则”“小东西”或者“翠喜”。
而顾八奶奶呢,她对生活根本没有思考。她的世界小到只要口袋里有钱,那么就傻乐的寻欢就好。多了她也不过问。她谎报年龄、假装弱小娇媚,于是反倒成了一个笑话。至于对待胡四,象潘月亭对待陈白露一样,她也只不过将他养做一个宠物。她需要一个可以哄骗自己依旧有些魅力的道具;她让宠物高高兴兴的
吃饱了、喝足了,打扮漂亮了,高兴的时候摇着尾巴逗她玩玩、主人带出门去能时也有面子,也就够了。至于男女之间应该要求的彼此忠诚,在她看来倒并不是最关键的。因为虽然她也嫉妒生气,但是胡四表面骗成了她也就行了。大不了按她自己说的那样:“我不傻,我还得乐两年呢~??胡四有一天要跟我散了,我们就散。我再找一个,我??我非气死他不可~”
分析顾八奶奶的人生轨迹,也是感到有很多波折。首先他嫁了一个比她大三十岁的富商人死后留下一大笔资产,使她的孀居生活过得舒适优越。老头子撒手人寰,顾八奶奶像一个被经年羁押不见天日的囚徒,从牢笼里解放出来,在另一条歧路上找回了迷失的自己。当陈白露奉承她越来越会说话时,她得意洋洋: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自从我的丈夫死了之后,我的话匣子就像打开了一样,忽然地我就聪明起来了,什么话都能讲了。
夜夜笙歌的娱乐场多了一个浓妆艳抹、嗲声嗲气的中年寡妇,这个浅薄而缺少品位被潘四爷戏称为“老花猫”,顶着新潮的鸡窝头,扭捏着肥胖的身体,天天泡在牌桌上和舞场里。
交际圈里声色犬马,再老的女人只要有钱都能找到体贴关怀的男人。那些男人看上的当然是她的钱,也许还比她们年轻很多,然而利益交换,各取所需可以让他们和谐相处。
顾八奶奶不久就遭遇了“爱情”。她疯狂地迷上了比她小20岁的昆曲男旦胡四。她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迷醉于爱情的浪漫,恨不得把心掏给他,生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快乐。她给胡四买西装、买汽车,在租来的房子里双宿双飞;求潘总经理在大丰银行为他安插光拿薪水不干活的美差,托陈白露介绍他去演电影当明星??而风流成性的戏子胡四,打心眼里腻烦这个庸俗无知的老富婆,只是为了她名下的万贯家产才不得不蓄意迎合。
顾八奶奶:哼,我才明白,男人真是没良心。你待他怎么好,也是枉然。
陈白露:胡四跟你怎么样了,
顾八奶奶:(长叹一声)谁知他怎么样~这两天就没见着他的影子,我待他的情份可真不薄,你看,他一不高兴,就几天不管我。
陈白露:(讥讽地)你真是天下最多情的女人。
顾八奶奶:(自负地)所以我顶悲剧、顶痛苦、顶热烈、顶没法子办。唉,爱情,从前我不懂,现在我才真明白了。我告诉你,爱情是你甘心情愿地拿出钱来叫他花。他怎么胡花,你也不心疼。
被迷魂汤灌得晕晕忽忽的顾八奶奶,回到家里,卸下所有的伪装做作后则是清醒甚至慈爱的。作为母亲,她珍爱唯一的女儿顾若云,关照她的冷暖,提醒她
睁大眼睛选择丈夫,在女儿即将做新娘时,选好漂亮的耳环亲手给她戴上??
万方用“空虚”一词来界定顾八奶奶:这个女人很可怜,被爱冲昏了头,所以被男人利用,她在商场的精明与陷入情网的笨拙形成很大的反差。她的内心是辛酸的。
潘月亭的公债在金八的幕后操纵下再次一落千丈,大丰银行濒临破产。顾八奶奶不知道自己存在大丰银行的钱已经打了水漂,仍在和胡四花天酒地。
日出东方,万道霞光像无数把利剑刺破黑暗,迎来光明。一群只能在午夜里手舞足蹈的蠹虫,天亮之前,顾八奶奶们以死亡的方式沉沉睡去。
“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
正像曹老先生所描述的那样,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悲剧。所以无论里面的人物如何挣扎,或是抗争,或是沉沦,或是避世,像顾八奶奶那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要没有打碎这个社会,那就注定了会有悲剧的命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是顾八奶奶这样生活优越,与世无争,只追求爱情温暖的人,也免不了悲惨的结局~